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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但情况略有不同,”鲍敬言说着,指了指那座雄城,“别看这城墙崩溃,但内里的兵马却不少,而且多为精兵,同时这慕容氏当下毕竟得势,控制广袤土地,诸多部族子弟分封各处,统领兵马人口,实力尚存,其他部族的人,就算有心逃离,也无法逃出慕容氏的势力范围,所以多少会有所克制。”
“那岂不是无损其部?”陈罗皱起眉头,再次担心起来。
鲍敬言却摇头道:“还是那句话,慕容部扩张太快,不光是吸纳的人太多,自身内部也不稳定,原本组成慕容部的诸多慕容氏人,以及几个大姓,现在都掌握了一定的兵力,本身就有分裂的可能,但因为慕容在位长久,积威甚重,有他镇压,下面的人就算有异心,也没有胆量作乱,可如今他重伤昏迷,甚至有身死可能,下面的人当然就要动心思了,所以你看,消息一传出去,周围原本围攻咱们的兵马,都立刻有所保留,就说明连这前线的头领,其实也不是全心拥护慕容,终究还是时间太短,内部没有完全整合。”
“原来是这样!”陈罗眼中一亮,马上就想到了自己能理解的事,“这就好像是长辈中风之后,偌大家产没有指定是给嫡子,还是分家,于是下面的人就要开是争夺、争斗,甚至有些势弱的,还要联合外人来谋夺家产,这么一比,岂不是马上就内讧了?”
便是鲍敬言都不得不承认,陈罗举得几个例子,格局虽然都偏小,却也恰到好处的说到了关键。
不过,随后却听陈罗道:“但这次还真是运气,就是那么一下子,便打到了这慕容单于,接下来的事,也就都顺理成章了,否则还要有波折,我这兄长果然是气运浓烈,此时一朝势起,立刻就难以压制!”
未料鲍敬言却道:“非也,你以为这些皆为巧合?殊不知乃是庙算之道啊。”
陈罗闻言一怔,随即就请教起来。
“想来府君早就在慕容氏中安排了内应,必有推动,是以提前知晓了那慕容单于的动向,抓住机会,让五炮齐攻,这才一举击中,令那慕容单于重伤,随后推动计策,顺理成章。”
陈罗一想,也觉得有理,这一场仗刚打的时候,确确实实是陈止亲自指挥了炮击,还就朝着那一处城墙上的塔楼射击过去,显得很是坚决,随后便分开炮口,不再集火,这么一看,确实像是早有预报,而若是如此,那今日的事,就不是巧合,而是陈止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
只不过,两人虽然都觉得看出了关键,却还是低估了陈止的布置。
对陈止而言,今日这场仗若是能胜,绝不单纯只是一战之功,更非单纯依靠利炮,而是通过长时间的总体谋划,获得的最终胜利。
正像鲍敬言预计的那样,陈止事先派出了探子、细作入慕容,这事其实早在他刚刚接掌代郡的时候,就在进行,靠着战乱掩护,安排一些人手混入慕容部中。
只是这些人可并非单纯是在刺探消息,甚至其中有人还推动了在加固了的城墙上加盖塔楼的提议,而此次交战,慕容之所以会兴之所至,邓塔观望,也有细作的推动。
除此之外,陈止早就将那十二生肖折纸中的午马折纸派到了慕容氏中,监视着慕容的动向,此次知晓这人登上城墙,确定了位置后,马上就让几门炮同时轰击。
但因为精度、计算和角度的关系,其实只有一门炮击中,其他几个效果不怎么样,结果却是慕容运身死,慕容及时逃离,却深受重伤,眼下昏迷,也算达成了目的。
不过,即便其人在炮击的时候,当场身死,固然是增加幽州和慕容的仇怨,却也会立刻滋长慕容氏族内部的分裂,原因就是慕容春秋鼎盛,慕容部势头大好,他还在考验几个儿子,没有真正定下接班人,否则也不会轻易同意慕容仁领军南下。
“现在看来,还是刺激了慕容部内部的争权势头,也不枉那几名细作冒着暴露的风险,在慕容昭等人面前进谗言了。”
这边陈止念头刚落,陈举就快步走来。
“主公,城里的人派来了使者,说是要和您和谈!”
陈止听了,却是半点也不意外,就道:“把人带去大帐,不过这边的攻势也不能停下来,继续攻打,可以适当朝东南方向加强攻势!”
第九百六十九章 谈完一个又一个()
在亲兵的陪同下,陈止一行人穿过阵地,又抵达军营,直往大帐而去。
军营中的局面,已经区域平稳,没有了刚刚被围攻时,那种紧迫的气氛,甚至一些兵卒还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交谈。
当然了,这些兵卒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势,因此被从前线调动过来,在军营中接受简单的治疗,若不是有着这个背景,哪怕是占据优势,也不会有兵卒这般忘乎所以。
另一方面,也是陈止这大大半年以来,完善了整个代郡军队体内的结构,为出征的兵马都准备了军中护工。
这些人往往是穷苦出身,在陈止的资助下,向代郡一些大夫、郎中学了点处理伤口的粗浅方法,然后被整编在一起,随军而行,一旦有伤患,就会第一时间给予救治。
这个时代,正常的行军之中,如果一个人受了伤,那情况就绝对不妙,轻伤还好,最多是影响体力,如果战友袍泽相助,倒也不会如何,但如果是重伤,不仅拖累行军,更因为毫无战力,反而要耗费军粮,往往会被抛弃,最后默默死去,家中也不见好处。
平民百姓哪怕是过不下去了,也不想去当兵,正是源于此处。
不过,代郡这边的局面,如今却隐隐有了变化,待遇高、吃得好,兵饷足,万一有个不测,抚恤也有保证,加上受了伤也会得到医治,渐渐扭转了民间认知,而这些兵卒在伤了之后,也不复过去那般沉重。
与几名伤员打过招呼,陈止来到了大帐跟前,这时旁边又有一人过来,在陈止身边低语道:“城中又有人来,也说是使者,只是提及的却是那慕容皝的名字。”
陈止停下脚步,问道:“既然又有使者,自然也要相见,不过那第一人提的,应该不是慕容皝吧?”
那人就回道:“最先到的名使者,说是慕容氏派来的,并未说明奉谁人之命。”
“既如此,这两伙人,先不要让他们相见,你将这第二批来的使者,带去左营帐。”
这人刚刚吩咐下去,又有一人过来,说是又来了一个自称慕容使者的。
“安排到右边营帐,彼此之间不要让他们见面,不过可以透露一些消息,让这些人知晓,其他的就不必多过过问了。”
“诺!”
等人一走,陈止却见身边的陈举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便笑道:“你可是想不通,为何这还打着呢,慕容部就接连派出使者,而且还一派多家,彼此之间似乎还相互并不隶属?”
陈举表情尴尬,却还是点点头。
陈止笑道:“这正是因城中已无真正主脑,即便各自都对我恨之入骨,但比起我而言,更重要的却是争夺家产,因而我反倒从一个敌人,变成了可以拉拢的盟友了,只要操作得当,不难得到我想要的。”
说完,也不管陈举有没有领会,便当先步入大营,而陈举则是一脸艰难思考的模样,带着人守卫在帐外,内里也安排了亲兵守护,而陈举作为统领,时刻关注着营帐里面的动静
随后这大营之中倒是一片安静,但很快就有人高声呵斥起来,那声音听着陌生,陈举就知道乃是那名使者发出,更品味出里面充斥着恼怒、羞惭等等味道。
这么大的动静,虽然营帐里没有打出信号,但陈举也想着是不是带着兄弟几个冲进去,里面的声音又平息下来。
过了好一会,却见陈止从中走出,朝左右吩咐道:“安排人手,送这位使者回城。”
陈举领命,做出安排,跟着便见到刚才进去的那位使者,满脸苍白的走出来,头上还满是虚汗,也不知到底和自家主公说了什么。
这边把人送走,那边陈止又马不停蹄的前往左营,去见那位代表慕容皝的使者。
这边的使者却是两个人,为首的那个看起来神色有些慌乱,反倒是旁边那一身从属打扮的,面色如常,见了陈止之后,这从属摘掉须帽,露出了真容。
“原来是何先生,好久不见了,如今看来,风采依旧啊。”陈止一见那人,便笑着赢了过去,原来这个从属者,乃是何经乔装打扮,见了陈止之后,便显露出真容。
面对陈止的问候,何经却是苦笑以对,摇头道:“府君真是客气了,在下这次可是焦头烂额,希望府君能看到过往交情上,可以网开一面啊。”
陈止却只是笑笑,并不接话,而是指着坐席,说道:“本来我还想着,要如何确定这边是否是慕容皝派来的使者,见了先生,就可以肯定了,不是那慕容昭在故布疑阵。”
见陈止不理自己的提议,何经暗自叹息,但听到最后,这心不由紧张起来:“慕容昭的人,府君已经见过了?”
陈止笑道:“不错,来此之前,就是见了慕容昭的人,他可是答应了我不少要求,只是希望我可以退兵,你说我该不该接受其人之言呢?”
何经心中惊讶,但脸上不动声色,只是问道:“不知那慕容昭都许诺了什么条件?”
陈止也不遮掩,说着:“倒也简单,我此来,本就是要问罪逃犯,慕容昭愿意交出慕容仁,然后撤掉兵马,恭送我军离开,日后每年皆有牛羊进贡,也算是给足了面子,诚意十足。”
慕容如今威震塞外,风头一时无两,所以才能让不少族群主动投奔,若是按照慕容昭这般作为,分明就是低头认输,还要进贡,既丢面子,也丢里子。
不过,却可以说是舍得下本钱!
因为当前这群城里的慕容子弟,尤其是对单于位置有想法的几个,都希望自己能主导这次退兵,接下来自是名正言顺的可以执掌恢复生产的权力,哪怕慕容廆醒来了,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大怒,但也要考虑到此次事件的实际影响,为了稳定慕容麾下的各族人心,他也要先咽下这个苦果,先维持慕容氏的架子!
这中原王朝有主战主和的传统,那些提倡和谈的,往往也被看做丧权辱国,但和谈之后,有的不仅没有下台,反而权势日隆,这是何故?便是因为内部问题,在外地的威逼下爆发,要先腾出手梳理内部,稳固统治。
说到底,这建功立业其实是锦上添花,维持统治地位,才是一切的根基,这一点,哪怕是慕容廆也得承认,因而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就算适当损失一些东西,也未必会被醒来的慕容廆追究。
更何况,这和谈的时候,往往也是排除政敌的时刻,如果能抓住机会,提前将几个竞争对手弄下去,那慕容廆就算醒来,可能也没有得选择了,甚至借此机会,得到权柄,分庭抗衡,也不是没有可能。
归根到底,内部问题优先,就连事后报仇,也要等平息了内部纷争再说,防止各族散去,分崩离析,而在这个过程中。
主导之人无疑就可以建立威望,为将来继位奠定基础,因为这威望说到底,也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而慕容廆这次重伤,结果如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