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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支雄不同,石勒知道此人乃是自己叔父石勒的心腹之一,这次东征,名义上的主帅是自己,但那主要是为了彰显石家血统,实际上领兵的其实是两个人,除了他石虎之外,就是这个支雄。
如果支雄不愿意支持自己,那往小了说,是兵力分散,往大了说就是威严受损,让他在叔父面前失分。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略作解释,但在本心中,他其实看不上这个异族人,只要不是羯人,在他看来都是威胁。
支雄眉头一皱,说道:“少将军的计谋很好,但事急从权,之前被咱们击溃的就是乱民罢了,中山郡中为乱民战局,分为三股,都是原本的流民组成,彼此攻伐,这次是因为知道我等进军,所以盘踞南部的两支乱军暂时联合起来,在这个交接之地伏击,最后演变成决战,如今我等击溃,那南部正是空虚之时,我等若不速取,则盘踞北部的那一支乱军,必然要来抢占,我等岂非是为他人做嫁衣?想来大帅病体康愈后,也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
“区区乱民,不值一提!”石虎却是嗤之以鼻,“你看他们这些人,聚集起来又能如何?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罢了,我能击溃他们一次,就能击溃第二次,能击破南部的两家,那北边的又算得了什么?他若是有本事,不是早就占领整个常山郡了?”
支雄暗暗摇头,若是按着他的心思,干脆就领兵直接杀过去了,但此举却有可能刺激到石虎,他知道此人作为将军的侄子,很得重视和信任,与之交恶,对自己不利,而且贸然独行,不光传回去石勒会不高兴,这外人看到了,也会看出他们这支兵马的虚实。
想到这里,他吸了一口气,解释道:“纵然可以再战,但情况却又不同,此次是那南边两家埋伏不成,演变成决战,若是继续东去,那我军要面对的,可就是城池了,攻城的损耗与野战截然不同,何必舍易求难?否则纵然能击溃敌军,也要付出许多勇士的身份,咱们的人,比起汉人来,可是少数,每死一个,都是巨大损失!”
这话,终于让石虎眉毛微动,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对族人确实和其他人的感情不同,不得不承认,支雄的这些话,是很有说服力的。
“更何况……”支雄的话还没有说完,“也许我们去的晚了,那要面对的可能就不只是乱民了,这常山郡连同周围的几个郡,都是乱民占据,但再往东边的河间国,却有一支军队驻守。”
“你是说汉廷的兵马?”石虎挑了挑眉毛,“我根本就不怕他们,杀他们也是有如屠狗!更何况,那河间国和常山郡中间和隔着两三个郡!他们怎么过来?”
“那支兵马有些不同,”支雄轻轻摇头,“不过就算不提其他的,对抗乱民和对抗朝廷的官兵,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尤其是在攻城的时候,朝廷兵马更擅长守城,对于人力调配和守城器械也更为擅长,我们的伤亡很有可能增加一倍!”
“那个废物江都王的人,能有这种能耐?”石虎冷笑一声,“再说了,按着叔父的计划,我等很快就要和江都王碰上了,正好借此机会先削弱的他的人马!”
“这正是问题所在!”支雄忽然正色道:“这支兵马并不是江都王的人!而是在乱民与江都王之间。”
“不是江都王的人?”石虎微微愕然,随后像是想明白了,“对,那边是河间国,那就是那个河间王的地盘了,但我听说这个河间王就是废太子,现在还被软禁在京城,他人都不在国中,是谁在指挥?”
“这支兵马,也不是河间国的,”支雄叹了口气,“那领兵的人叫做祖逖,为济阴太守,约莫在半年之前,有贼寇南下,破了济阴一城,此人便纠集乡勇,一路北上,攻破了几个贼寇后,得知五万流民军围困河间城,于是带人支援,随后驻守,已有半月!其人不喜守城,时常领兵突袭,长途跨郡也是常事,不可不防啊!”
………………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在代郡的后堂中,一封纪录军情的信,在几人手中传阅。
“大概在五日之前,那南下的石勒派出两支兵马,一支向北,一支往东,分别攻伐中山郡和常山郡,向北的那支是夔安领兵,而东去的那一支则是石虎和支雄率领。”
陈止简单叙述了一下上面所写的情况。
第六百七十三章 意外来客()
嘴上说着话,陈止的心里,却对那几个名字生出一丝感慨和惆怅。
石勒、石虎、夔安和支雄,这四个名字里面,前两个无疑是耳熟的,而且激起了其心中涟漪。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很不常见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陈止已经见过太多的历史留名之人,这其中有许多人有丰功伟绩,有的人恶名流传,但时至如今,陈止对于这一切都能泰然处之了。
不过,石勒和石虎这两个名字,却让陈止的心再次震动起来。
这不是因为两人的身份,也不是由于石勒这位有名的奴隶皇帝,更多的是因为这两个人所代表的那个政权,在随后的岁月中,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些羯人可真不老实。”冉瞻忽然嘟囔了一句,将陈止的思绪呼唤回来。
看了一眼正在低头看军情的冉瞻,陈止不由摇头,感到命运的变化,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自己眼前的这位少年勇将、武道奇才,会从军乞活,最后与石家叔侄的命运纠缠在一起,最终诞生出一个复杂的人物。
但现在,他却成为了陈止的心腹,而且在当下的这个年龄,谈论已经做出一定成绩、战绩的石勒,话中下意识的有一种看清。
不只是冉瞻,连周傲也不例外。
“这些羯人还真是胆子不小,借着一点兵力,居然真敢在冀州扩张?那里可不是边疆,大河也非大江,朝廷若是真想对付他们,可是太简单的,莫非真以为有着一个匈奴的名头,就能为所欲为了?朝廷现在不动匈奴,可他这一支人马,这么跳,那就是找死了。”
冉瞻毕竟武力过人,又带兵打过仗,追击过溃兵,是有兵家底气的,有些下意识的轻视石勒并不意外,但周傲一介文官,除了忠诚,其他资质平平,却也有着天然的自傲。
“现在的石勒,毕竟还不是历史上那位从奴隶走到皇帝的人物,而当下的局面,也么到真正崩溃的时候,就算是原本的历史上,石勒二次发迹的时候,西晋的大架子也还在,如果当时和世家大族说,未来北地崩溃,族群惨遭屠戮,怕是也没有人相信,当下就更不用说了。”
他这边正在想着,那边杨宋却皱眉说道:“那个石勒我知道,先是与刘伯根联手,刘伯根死后,又和王弥联系,最后投奔匈奴,一个三姓家奴般的人物,被东平侯追得如丧家之犬,依附于匈奴,这次说是带着一支匈奴的兵马入寇代郡,最后流窜,转而南下冀州,但他手上不过几千兵马,恐怕三千都有限,现在才过去多久,居然就能起两路大军,南攻东伐了?”
苏辽这时看了陈止一眼,见后者点头,就开口说道:“这事我知道一点,按着那边传来的消息,这石勒南下之后,立刻召集旧部,不少羯人和流民前去投靠,那些羯人很多在石勒逃亡之后,就沦为奴隶、仆从,但存活下来的有不少。”
陈梓则道:“其实这次的事,真正值得注意的,还是那夔安和支雄这两人。”
苏辽点点头,居然是连石虎提都不提,开始介绍起夔安与支雄。
“此二人是最早跟随石勒起兵的人之一,当初石勒为马匪的时候,夔安与支雄就是追随之人,与其他人号称十八骑。后来石勒纵横河北,逐渐坐大,这十八骑功不可没,而且也经历了诸多磨砺,有了大将之相,算是石勒真正的嫡系班底和心腹。”
“不过马匪中的佼佼者罢了,能有什么能耐?”冉瞻却是有些不屑,这小子最近领兵追击溃兵,有了不少战果,心气不由高了起来,说起旁人自是不服气。
苏辽不理这些,继续说着:“东平侯苟晞北上,击溃石勒,而随石勒一同逃亡的,也是以十八骑为核心,石勒在匈奴中可以说是忍辱负重,身为外人,难有领兵机会,反倒是被反复调动,先前甚至曾作为使节团的护卫,跟随使节团前往国都观礼。”
这话一说,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陈止身上。
谁不知道当初的那次大典,背后的操持人和组织者,正是他们的这位太守。
陈止也品味了起来,不由点头。
当时在都城的时候,见石勒相随,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细细思量,当时的石勒虽然失势了,但多少也曾经叱咤一方,算是有点位格的人,结果却被分到了使节团中,表面上给了个职位,只是使节团的主持者乃是那靳准和刘乂,石勒不过就是个保镖、护卫,从一方军主,到一介护卫,可以说是侮辱了,结果石勒生生忍耐下来,还得到了领兵的机会。
陈梓又道:“那中山郡与常山郡,本就没有什么大势力,官府的力量近乎消散,在王浚的纵容下,多为乱民所占,这兵马一动,必是难以抵挡,石勒在冀州做大,对我们代郡也是威胁,毕竟中山、常山,就在代郡边缘!”
苏辽则忽然说道:“不过,他也并非一帆风顺,在冀州北边,还有一位人物,说不定能让石勒他们难以如愿。”
陈梓神色一变,问道:“你说的莫非是那位济阴太守,祖逖?”
这个名字立刻引起了陈止的注意。
他对祖逖并不陌生,无论是第一世所学的知识,还是这一世的经历,都让他多多少少接触过此人。
那位彭城的郡中正祖纳,人称忘忧先生,便是这位济阴太守祖逖的兄长,陈止离开彭城的时候,祖纳还提及过自己的这位兄弟,曾经叮嘱陈止,如果有困难需要帮助,不妨联系一下他这位兄弟。
关于祖逖领兵在冀州行军的事,陈止也是知道的,刚刚组建的情报密谍就曾呈过情报,但具体什么情况,他一直没有时间了解。
周傲也知道这个人、这件事,就问道:“祖太守不是镇守在河间国么?听说是在中水县安营扎寨,中水县城抵触河间国、高阳郡和安平郡的交界处,最是适合四处绞贼,还不用担心没有补给,不过他既为济阴太守,为何能领兵北上,朝廷上不可能没有制约。”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缘故,”苏辽便道:“不过,其人如今驻扎河间国,已是事实,而且经常率领兵马远程奔袭,最远的一次,甚至差点打到赵国!”
这里的赵国,就是指的赵郡,其中的赵国郡就是赵王的封地。
陈止点点头道:“赵国如今为石勒所窃占,赵王困守城中,世子已经前往京城求援,我倒是真有些佩服那石勒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了赵国的郡守之地,随后更不停留,直接发兵两路,这就是为了防止被朝廷一下子扑灭。”
杨元这时忽然开口道:“在时机上的拿捏也恰到好处,从这个时间上来看,他们大概是接到了代郡被攻伐的消息之后,便立刻动手攻打赵国,等拿下赵国回过头来,又要从冀州相对薄弱的北边入手,只不过他们大概没有想到代郡的战事,会这么快就平息下来。”
“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