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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汤摸会了家里,家里柴门早已紧闭,陈汤翻墙进入了院子,在水池边清洗了被沟子里的荆棘扎的伤口,在放杂物的厢房找到两块粗麻布,缠上止血。陈汤看看手中的长剑,微微露出一笑,今天算赚了,终于有了一把真的剑,再也不用破木剑了,阎勇我还要谢谢你给我送剑,不过放心,早晚我要还给你的。
陈汤突然想到了帛书,赶忙一摸胸口,幸好没有掉下来,陈汤把帛书放入池水中浸湿,借着月光,陈汤目不转睛地盯着帛书,那奇怪的字体果然没了,上面浮现出几行模糊的文字。
第七章 成人笄礼()
在皎洁的月光下,陈汤看清了那上面写的字:
月盈月亏兮,盛衰不定。
魑魅魍魉兮,害人无形。
铜铃幽幽兮,水尽山穷。
黄沙漫漫兮,当为衣冢。
陈汤仔细品读上面的话,感觉像是预言,难道自己的命运轨迹就像这几行字一样吗,那么自己将来会死在大漠里,连尸骨都没有,还是衣冠冢,陈汤自己都替自己感到悲惨,莫非我命中当征战沙场?
不想那么多了,陈汤觉得一阵倦意袭来,就跑到厢房中,躺在一堆杂物上,沉沉睡去了。
天微微明,阎勇一早就起床更衣,轻轻地摸摸自己的官服,阎勇就一阵高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原来父亲阎猛再过两个月就会升任县令,到那时候,阎勇就可以接过县尉的职务,掌管全县军事,父亲的安排实则是让阎勇掌握了军权,这样整个瑕丘县府就牢牢掌握在阎家的手里。
“小主,阎二在外面求见。”一侍女道。
“让他进来。”
“主人。”阎二一进门就单膝跪地叩见阎勇。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阎勇冷冷问道。
“属下无能,让陈汤那小子逃走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废物不可能打赢他的。”阎勇淡淡说道。
“要单论武功,陈汤绝不是我和五弟的对手,要不是他用阴招,我。。。。”
“好了,不要找借口了,我也没这么快就像玩死他,我只是想怎么才能羞辱他,让他觉得痛苦,这才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主人,属下倒是有一计,不过可能会冒犯主人尊贵的身份,不知当不当说。”
“无妨,倒是说说看。”
“主人认为上元佳节,陈汤一定会很晚回家,命我和五第守在密林里,我俩守在那里一直等到戌时,都不见陈汤经过,密林是通往长兴里的唯一通道,况且陈汤是不可能事先知道有埋伏,从农田中穿越过去的。所以我怀疑,陈汤还在瑕丘城中,瑕丘是小城,并无城墙阻拦,他的来去就很自由。我让五弟守在树林中,独自去城中寻找陈汤,在闹市的街铺边发现了他,他身旁跟着两个姑娘,属下认得那是韩家的韩莺和她的妹妹韩玉。属下觉得,陈汤和那个韩莺关系十分暧昧,韩莺和他在韩家门前聊了很久才回去。”
“这个我也知晓一二,你说这些做什么?”
“属下觉得可以利用韩莺来控制陈汤,陈汤不好对付,就用他喜欢的女人让他屈服,计策我都想好了。”阎二附在阎勇的耳边说了嘀咕了一大堆。
阎勇听后皱眉道:“不可,韩家家主韩谷与我父亲为同僚,况且我父亲要坐稳县令之位,必须有韩家的帮助,不可因为此等小事破坏了父亲的大局。”
阎二赶忙认错道:“属下见识短浅,不知家主大计,还望主人原谅。”
阎勇根本就不理睬阎二,若有所思了一会,冷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
就要到了举行笄礼的日子,韩莺变得紧张兮兮的,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也不和妹妹打闹了,无聊的妹妹只好拿下人寻开心。
这些日子陈汤来过一次,送回了上次借阅的书简,得知韩莺要举行笄礼,陈汤也很高兴,陈汤对韩莺说:“等你笄礼结束了,我就去向你父亲求婚,在过几个月,我就要去县府服役了,恐怕日后相见就更难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作打算为好。”原本陈汤还在犹豫,可是一方面自己要去服兵役,时间来不及了,一方面父亲的威逼,让陈汤不得不早点考虑结婚之事,最重要的是,上元节那天陈汤送了韩莺红木发簪,送发簪是男子向女子示爱的表现,可惜当时陈汤并不知道这一点,直到他显得慌借了一册汉乐府回去看,才懂得了其中的道理,男子汉要敢做敢当,就算自己功业未成,说服韩谷把女儿嫁给自己有困难,但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韩莺望着陈汤,只是略点点头就低头不语了,这些日子韩莺好像一下子从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她也相信陈汤,一切都按陈汤说的做。
笄礼这天终于来了,这天,天空万里无云,黄莺在树上鸣唱,韩莺就在东房中沐浴,韩玉站在一边,等候着为姐姐梳妆打扮。
“姐姐你的皮肤又白又细腻,小玉真羡慕。”韩玉道。
“你要是听我的话,不整天在外面疯跑,就不会晒那么黑了。”
“才不是,姐姐这是天生的,怎么样都晒不黑,你看你的脸颊和脖颈和身体一样白皙。”
韩父韩母站立在台阶上,迎接正宾的到来。县长张敞夫人,也就是阎猛的姐姐作为此次笄礼的正宾,寒暄过后,韩谷把她代入正堂坐定,韩家的亲戚陆续来了,韩莺的小姨和姑姑,远嫁到昌邑,也从那里连夜赶回来了。待到宾客都已坐定,韩父韩母才入座。大堂中人人严肃认真。
韩莺这些年最精心的一次沐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沐浴完毕,韩莺从木桶中迈出,玲珑曼妙的**暴露在空气中,还带着花瓣的清香气,韩玉服侍这姐姐换上了黛蓝色的襦裙,替点唇画眉,一番整理后,待父亲宣布开礼。韩玉引导者姐姐从东房中缓缓而出,跪坐在笄者席上,韩玉为姐姐梳头,整理韩莺飘逸的长发。
侍者早已端着盥盆手绢等待,张夫人洗过手,接过手绢擦干净,等韩莺的姑姑吟诵祝辞完毕,跪下为韩莺插上红木发簪。
一加身着襦裙,由双鬟变成结成一个发髻,用红木簪插上,红木表示笄者的敦厚纯洁。
韩莺拜过父母之后,由韩玉引领会东房,换上了檀色的深衣曲裾。
张夫人再次洗手,为韩莺插上了白银发簪。
二加身着深衣曲裾,插上白银发簪,委地的深衣曲裾能显示出女子的婀娜多姿,白银发簪更显笄者的青春年华。
再次拜过父母,韩莺回房换上宽袖礼服,张夫人为其戴上钗冠,再次向父母行拜礼,此为三加。
三加三拜之后,韩谷和众宾商议,为韩莺取字允卿,韩莺跪坐聆听父母教诲,韩莺姑姑宣读祝词后,女子正式成人。笄礼结束。韩莺回房安歇。宾客有序起身离开,韩父韩母相送。
韩莺绕着韩莺转了一圈。
赞道:“结束了,姐姐不打扮就很漂亮了,打扮之后如天仙一般,那陈公子要是能娶到姐姐,不知是多大的福气。”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韩莺虽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照着铜镜一看姿容,自己也十分满意。
有诗写的恰当,描述现在的韩莺一点不为过:
绰约多逸态,
轻盈不自持。
尝矜绝代色,
复恃倾城姿。
第八章 天子使臣()
一队车马缓缓停在了瑕丘县府门前,骑马在最先头的人手持黄金节杖,也不下马,正色问道:“县令张敞何在,叫他出来接圣旨。”
门口守卫见是从长安来的使者,慌慌张张进去通报,不一会,县令张敞穿戴整齐出门迎接,天使下马,从袖口缓缓取出圣旨,道:“瑕丘县令张敞接旨。”
见圣旨如见天子,张敞急忙跪下。
“地节三年,朕初登皇位,承继大统,求贤若渴。瑕丘县令张敞,仁孝多才,察举孝廉,朕嘉其能,升其为山阳郡守,十日内赴任。昌邑故国,山阳新郡,诸事待兴,望太守不辞劳苦,锄奸扬善,下安黎民,上报朝廷,钦此。”
“臣接旨。”
张敞双手接过 圣旨缓缓起身,道:“天使远道而来,不如到我府中安歇,让臣为天使接风洗尘。”
“我等安歇住宿自有驿站,不劳张县令费心,我劝张县令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要辜负了陛下的期许。”天使的话语中流露出了不满。
“这是自然,请陛下放心,臣自当尽心竭力报效朝廷。”张敞忙道。
阎家。
阎猛设下宴席宴请韩谷。韩谷被安排到了上宾的位置。
“韩书佐为县府日夜操劳,阎某作为县丞,真是感激不尽。”
“不敢,不敢,蒙阎县丞恩泽日久,韩某还未谢过,真是失礼啊。”
“韩书佐哪里的话,日后我们在县府共事,还要互相照应啊。来,闲话少说,阎某先干为敬。”
酒过三巡,阎猛有了醉意,言语间渐渐随意起来,韩谷本不胜酒力,也有些头晕了。
“韩家子弟不愧为士族楷模,韩冲,韩立这两个孩子,在县府做掾吏,克己奉公。我早就建议张县令升他们的职位,张县令日理万机,可能一时忽略了,等到我接手了县令的职务,一定会多多提携他们。”阎猛信誓旦旦地说。县令张敞去昌邑做太守,他本来是县丞加上张敞的推荐也被丞相魏相任命为新任县令。
“承蒙县丞看得起,犬子还太过稚嫩,不如再磨砺一番也好。”韩谷小心地说道。
“哎,谦让是重美德,不过像书佐这样谦让就不对了,你看看你,在县府任职二十余年,兢兢业业,到现在还是个书佐,我都替你感到不平。”阎猛愤恨地说道。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不敢过多奢求。”韩谷道。
“报效朝廷那是必然,但是书佐此话不能完全这么说,你我都是一家之主,背后是一整个大家族,背负的是整个家族的重托,就算不为自己,又怎能不为家族考虑,你看那昌邑许家,本为昌邑国小官,地位甚至不如你我,自从荣盛为外戚之后,许家弟子,各个高官后爵,许广汉和他的两个兄弟,都被封侯了,职位最低如许氏的晚辈许嘉,也是在单父混得都尉一职。”阎猛道。
“许家乃皇亲国戚,我辈不足攀比。”韩谷道。
“许家是不可攀比,但日后韩家阎家合作,在这小小瑕丘,也能称得上是一流的世家贵族,书佐你觉得如何。”阎猛道。
原来新官上任,需要得到拥护,韩谷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德高望重,阎猛自然要尽心拉拢,韩谷觉得谁当县令都一样,不能驳了阎猛的面子,道“自当听从县丞吩咐。”
“哈哈,书佐难得这么痛快,来,饮酒。”阎勇举起酒樽一干为尽。
“唉,我突然想起我的儿子阎勇,这孩子也学了不少诗书礼乐,却喜欢舞刀弄枪,和些粗俗的莽汉混在一起,真是让我担心啊。还是你的儿子不用操心啊”阎猛叹道。
“阎县丞怎么能这样认为,贵公子风度翩翩,谦逊知礼。且正值少年。日后必有大作为啊。”韩谷明知阎勇不学无术,却违心恭维道。
“韩书佐能看的起犬子我很高兴啊,是啊,这孩子也不小了,前些日子刚刚举行了冠礼,听张夫人说您的女儿也举行了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