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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他就无法向赌烟交代了。
赵管家一辈子为杜家操劳,他少年时,因为父亲出征匈奴战死,母亲抛弃他改嫁,年迈的祖母不久就去世了,他成了流浪的孤儿。幸得紫琬的祖父杜云收留他,从此他成了杜家的仆人,因为他只比杜言大两岁,杜云就安排他陪杜言读书,玩耍。
后来,汉武帝改革后规定,商人不允许穿颜色一样的鞋子,不允许雇佣仆人,从那时起,赵管家就不是杜家的仆人,而是成为自由的庶民了,杜云要给他一片地让他独自生活。但是赵管家为报杜家之恩,没有接受,仍然留在了杜家为杜家上下操劳。
等杜言当上了家主,就让他当管家,还帮他娶了妻,什么事都交与他来打理。紫琬和两个哥哥都要称呼他一声赵伯。杜言病倒之后,杜紫琬接手杜家,事事都听从赵管家的,也亏得有赵管家在,紫琬才能以女儿身经营杜家生意两年。
“知道了赵伯,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西域。”紫琬兴高采烈地就和陈汤出去了。
赵管家心中还是隐隐担忧,杜约派陈汤来保护紫琬,可他总觉得这个陈汤来了以后,紫琬的心就变野了,生怕她惹出什么事来。
街市两旁摆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顶着烈日,寻找自己要交换的商品。
很快,紫琬今日带出来的茶叶,瓷器,都卖光了,只剩下金银器和一部分丝绸。
西域主要流行以物换物的交换,不过随着汉朝在西域的影响越来越深,中原商人越来越多,使用汉朝货币五铢钱的胡商也越来越多。
这些商人大多都会好几种语言,紫琬会楼兰,车师,龟兹等地简单的语言,这些语言语义相近,就像汉朝各地的方言一样,所以学起来也好容易。
陈汤呆的无聊就让紫琬教他各种简单的西域语言,紫琬倒也愿意教他。陈汤在瑕丘时经常背诵从韩家借来的书,号称博闻强识。只是在紫琬这,却备受嫌弃,紫琬嫌他笨,总是记不住,要她重复好几遍。气的陈汤直咬牙,却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噢,这些金首饰真的很好看,这些绸缎真华美。”一个楼兰大汉问道。
紫琬很不自在地上下打量着大汉,看他衣着十分华贵,不像是商人。刚要开口。
大汉却紧接着说:“这些我都要了,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不可以陪我回去去取。
紫琬回头看看陈汤,问道:“他说他要买了所有的东西,只是身上没带钱,我们要不要陪他去取。”
“买下所有的东西,好啊,当然去,有我在呢,怕他作甚。”陈汤毫不在意道。
在楼兰大汉的引领下,走了约摸一刻钟,停在了一个华美的宫殿前,西域的宫殿多用砖石砌成,坚固耐用,在大漠风沙中也易于保存。
“请进。”
楼兰大汉带着紫琬进入了宫殿,守在门前手持兵器的士卒恭敬地让开路。
“这里难道是楼兰王宫?”陈汤对紫琬小声嘀咕道。
“我怎么记得楼兰王宫不是这样子的。”紫琬觉得很蹊跷。但是光看着宫殿的辉煌气势,可不是一般的贵族能享用的起的。
楼兰大汉把紫琬带到了宫殿最大的主室中。
“请各位在此等候一会儿,我稍后就来。”
好半天,楼兰大汉没有回来。
殿内空无一人,明明现在正是酷暑时节,可是这里却非常凉爽,紫琬感觉有些不舒服,对陈汤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话音刚落,大殿中突然闯进了一个彪形大汉,直奔陈汤等人而来。看他的体型,足以装下陈汤。
那大汉乌鲁唔的说了一大堆,陈汤才学了几句楼兰语,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就问紫琬。
“他说,他要和你比试比试。”
“和我比试。”陈汤大吃一惊,这么大的块头,比暴敢还要壮,陈汤不擅长角抵摔跤之类近身靠蛮力取胜的比拼。当年在单父还是凭着阳胜的知道勉强胜了暴敢,如今可真没有把握能打过这个巨无霸。
“怎么,你怕打不过他,心虚啦。”紫琬倒不害怕,看着陈汤额头上上已经冒了一圈细汗珠,忍不住讥笑道。
“怎么会,我陈汤若是不敢应战,岂不是给大汉丢了脸面。”
第五十五章 黛伊女王()
巨无霸要和他比试近身徒手搏斗,这在汉朝叫做手搏,也叫拳勇,顾名思义,就是不可以用脚的,和角抵相区分,角抵更多是靠抱摔,或者以胳膊,腿部力量把对手压倒,就像两头牛顶架一样,而手搏,就是拳头和拳头之间的硬碰硬。
楼兰人直爽蛮野,打架前也不互相行个礼,拳头劈头盖脸的对陈汤袭来,周围带起一阵风,紫琬和五个抬货物的下人都为陈汤捏了一把冷汗。
陈汤疲于应付之际,抽出拳头打了巨无霸几拳,可是那拳头落在巨无霸身上不疼不痒,反而遭到巨无霸更猛烈的报复。
“要是阳胜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看出破解这巨无霸拳头的门道。”陈汤心想。
巨无霸的攻势越来越猛,陈汤想要攻击巨无霸的要害,无奈力不从心,只能被动地防守,巨无霸沉重的拳头打在陈汤的胳膊上,陈汤都会觉得一阵酥麻,渐渐,陈汤的双臂都没了知觉,他只能支撑着,让巨无霸不攻击到自己的要害。
防守,防守是最好的攻击,陈汤忽然想起那个江湖术士教自己剑法时说过的话:要想打赢别人,首先要保证自己不被对手伤到。
剑法,拳法,这最朴素的道理都是可以融会贯通的。
陈汤放弃了攻击巨无霸,而是专心致志的防守,原地躲闪。巨无霸身体硕大,来回移动攻击陈汤要耗费巨大的体力,不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而陈汤也大口喘着粗气,不过他坚信,只要这样比下去,巨无霸一定会比他先累垮。
“果真大汉俊才辈出,还没有能在卡图邪拳下撑过这么多回合。”
从内室里走出一个衣着华贵的楼兰女子,他改成楼兰风格的汉朝绸缎,头上插着五根长长的白色羽毛,高鼻梁,深眼窝,大眼睛,尖翘的下巴,这不正是那天在荒野遭到狼群攻击时遇到的楼兰女子。
原来她那天见陈汤杀死杀伤了那么些狼,非常勇武,就想试试陈汤的武艺,只是碍于那天陈汤受伤,不好派人和他比试。所以他给了陈汤止血的药膏,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只是紫琬没有对陈汤说。
她知道陈汤是奔仙逆城来的,所以这几天一直派那天随行的人到街市去查找陈汤,果然不出她所料,终于今日找到陈汤,她命令楼兰最勇武的勇士卡图邪与陈汤比试手搏,她则躲在后面观看,可是她看了好半天,发现陈汤十分灵巧,卡图邪纵使有千钧之力却完全发挥不出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陈汤拖垮的,为了挽回楼兰的面子,她不得不从幕后走出来。
陈汤,紫琬见了都大吃一惊,道:“你是楼兰国王?”
“国王年幼,暂时代国王行政事。”这句话楼兰女子用汉语说的。
“你会汉语?”一个女人当国王,还会讲汉话,陈汤觉得不可思议。
“曾经父王尉屠耆在长安当质子,后来被父王傅介子立为楼兰王归国。我从父亲那里学习了汉语。后来父亲英年早逝只留下三岁的幼子,便由我暂代国王之位,待我弟弟十八岁后归还,你们可以叫我黛伊女王。”
“黛伊女王,既然你把我们叫道这里来要买我们的货物,那么就请看看吧。”紫琬果然不改商人本性,并不因为黛伊女王的身份而增加几分敬畏。一开口说话就要和黛伊交换货物。
“好,把货物呈上。”
几个下人打开了一包包的货物,有黄金做的首饰,金簪子,累丝,步摇等,有凤凰,蝴蝶,花鸟各种各样的形状,还有一些银鸟,铜灯等装饰用品。
汉代金制品制作工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水准,最重要的成就是创新金粒焊缀工艺,将细如粟米的小金粒和金丝焊在器物之上组成纹饰。
黛伊女王拾起了一件累丝,累丝的最精妙之处是使用了金镶玉的焊接工艺。
“这件累丝镶嵌金 龙,采用缠绕、锤、焊接和镶嵌技法,用累丝勾勒出龙的面廓和双角,其余的额顶、双颊、颈部及腹部均用极薄的金片镂刻,全身布满粟形金粒,极其精美,巧夺天工,只有汉家皇室和列侯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紫琬道。
黛伊女王又拾起了旁边的丝绸,又是一阵赞叹,她刚刚继承王位,之前也没去过长安,对中原文化还知之甚少,今天紫琬的到来是让她大开眼界。
“中原衣服材质主要分为绫,罗,绸,缎,锦,绢,纱七种,女王手中所拿的属于锦,产于蜀地,名唤蜀锦,上面刻满了云雾,祥禽,瑞兽图案,上面刻着汉隶“万年益寿”寓意着延年益寿,万寿无疆。”紫琬娴熟地介绍。
一个衣服还有这么多种类,可是我怎么只穿过葛和麻。陈汤小声嘀咕道。
“恩,中原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怪不得父亲生前一直念着要带我去长安游历,可惜。。。。”黛伊没有继续说下去。
“今天高兴,不说这些,来人,伺候汉朝的贵客入座,奏乐,起舞。”
充满异域文化的管弦声响起,两队美丽的楼兰女子从宫外进入大殿,跳起了奔放欢快的西域特色舞蹈。
一盘盘西域特产被呈到陈汤面前,陈汤一面欣赏楼兰美女美丽动人的舞姿,一面品尝西域特色瓜果,感觉这仿佛是人间最美妙的事。
紫琬轻拍了一下陈汤的胳膊:“这种水果是要剥皮吃的。”
“哦,我觉得带着皮也挺好吃的。”陈汤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吃相,连一旁守候的侍女都忍不住笑了。
紫琬向女王辞行,说赵管家还在客栈等她们回去,谁知女王摆摆手道,你们今晚就住在这王宫里吧,我派人把他的管家接过来就好了。
自己就是一介商人,虽然富甲万贯,但是在大汉还是要受法律上的歧视,何以值得异域国王如此厚待,紫琬推脱不过,只能勉强答应下来。但是心里总有隐隐的担忧。
第五十六章 匈奴使者()
楼兰的宫殿比客栈要舒服万倍,只是陈汤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摸莫名的心慌。他再也睡不下去了,起身出来散步,宫殿中有巡逻的卫兵走过,一阵整齐的步伐声过后,别无声响,夜里很静,静谧的让人慌乱。
在宫殿的阴影处伫立着一个身影,她凝望着楼兰王宫正殿里的长灯,就这样凝望着。
“紫琬,已经过了子时了还不睡觉。”紫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还不是一样。”紫琬柔和地说。
陈汤是斥候出身,对危险和声响有非同常人的敏感。
“我怕我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来。”陈汤道。
“难道你是伯虑国的后人吗?”紫琬抿嘴笑道。
“伯虑国?”
“《山海经》上说,海外有个伯虑国。那里的国民都很害怕睡觉,怕一睡不醒,所以他们有人竟然半年都不睡觉,身体极度虚弱,有一天终于挺不住了,沉沉睡下去,就真的再也没有醒来。”紫琬给陈汤讲故事。
“是啊,越忧虑的事就是越容易发生,就像我在这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