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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不知道在风雪中奔跑了多久,全身披满雪花,头发一片雪白,头顶之上甚至堆积了一蓬积雪,就连眉毛上都挂着晶莹的雪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突厥人的战马,唐军的制式武器,看不清面目的“雪人”
这是什么人?
一时之间,校尉迷惘了,觉得脑子不够用。
不过,面对未知的闯入者,校尉对自己的职责记得很清楚,不曾忘记,他大声喝道:“来人止步!弃马!弃械!”
校尉一声令下,一百名边军士卒成扇形铺开,并保持着纵深防护,一部分士卒双手端着马槊,指向来人,而另一部分则举起唐刀,刀尖斜指,同样对着来人。
这就已经是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来人若稍有异常的举动,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加上箭楼中的弓箭手,瞬间就能把来人射成马蜂窝,剁成肉泥。
从风雪中闯出的正是赵无敌,他斩杀五名突厥斥候之后,凭借肉身的记忆以及前世在北国征战的经验,分辨出方向,穿越茫茫雪原,总算是赶到了朔方城下。
此时,对面近百名边军士卒举槊舞刀,严阵以待,而箭楼之中还有寒芒闪烁的利箭引而不发,如同凶兽一般盯着他,只要他稍微露出敌意的举动,可以肯定,今儿他就要交代在这朔方城下。
对边军的这种举动,赵无敌并不觉得反感。
这只是守军的一种正常反应,并非刻意针对某人,作为曾经的大明游击将军,对此他并不陌生。
他停马不前,顺手将马槊插在雪地之中,翻身下马,并将唐刀解下仍在地上,高举双手,慢慢地走向守军。
一个孤身一人且没有武器的步卒,悍勇善战的朔方城边军还没有放在眼里,只是保持着必要的戒备,任凭赵无敌走近。
赵无敌眼睛一扫,根据着装很容易就分辨出这群守军的首领,也就是那个驻守城门的校尉,并朝他走去。
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通道,赵无敌走到离校尉身前一丈之地,朝校尉行军礼,大声道:“朔方城北三十里暗哨赵无敌,有紧急军情要向大将军禀报!”
“有何为证?”校尉问道。
赵无敌摸出自己的铭牌,就是一块木头牌子,上面刻着他的姓名、籍贯和军籍等情况,随手扔给了校尉,并说道:“校尉,军情十万火急,本火八人战死,才让某得以闯出重围,前来传达敌情。后方有突厥数千骑呼啸而来,请校尉立即关闭城门,传讯全城整军备战。”
对赵无敌随手扔牌子的举动,校尉眉头一蹙,脸色变冷,心里很不爽,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卒,强忍着怒火看看手中的牌子,先确定小小子的身份,好决定如何对待。
接下来,听了赵无敌的一番话,校尉却没有爆发,反而眉头紧蹙,口中嘶嘶吸着冷气,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第10章 号角声中战将起()
大旗猎猎,雪舞茫茫。
朔方城外,百多名边军将士站在漫天飞雪之中,寂静无声,只有那几匹突厥战马无聊地打了个响鼻,喷出一口白气,接着咴咴地叫一嗓子。
赵无敌见这位边军校尉还在迟疑不决,眼珠子转来转去,心中挣扎得厉害,老半天都没有反应,不由得急了。
常言道军情如火,这都火烧眉毛了,你特么地还在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时间就是将士的生命吗?
他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抢前一步,冲着校尉大声吼道:“校尉,来不及了,快关城门!”
校尉被吓了一跳,狠狠地瞪了赵无敌一眼,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大手一挥,亮起大嗓门下达命令:“所有人,关闭城门,备战,鸣号示警,那个崔大个子,带着你一火人跑步前进,护送这位兄弟去大将军行在!”
这就是军中的命令,简单明了的大白话,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废话,再说了,这年头的军中士卒都是大老粗,你要是弄一篇锦绣文章,也没人听得懂,岂不是对牛弹琴?
随着校尉下达了命令,所有士卒纷纷行动起来,全都大踏步跑动,退入城中,关闭城门,落下关锁,并将校尉的命令传达给箭楼与瞭望塔中的士卒。
校尉并没有将赵无敌的身份木牌还给他,反而扔给了那个火长崔大个子,虽然他在内心已经认同了赵无敌的身份以及所说的敌情,但是出于谨慎的心态,还有内心里的那么一点不爽,不介意让人仔细查一查赵无敌的情况。
赵无敌的武器都给收缴了,就连三匹突厥战马都暂时被没收,崔大个子安排了一名小卒扛着赵无敌的武器,牵着战马落在后面。
他自己则带着其他八名士卒将赵无敌围在中间,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他一起顺着直道大步跑向大将军行在。
没办法,大唐虽然物产丰足,幅员辽阔,动辄横跨超万里,当太阳在东方升起的时候,西部还是繁星满天,夜色深沉。
但在战马的问题上,上苍却没有钟爱大唐,唐军的战马从来都不富裕,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比起突厥人那是拍马难及。
而边军虽然有骑兵建制,但却没有奢侈到给看守城门的小卒一人配一匹战马的地步,因此,只好委屈赵无敌的两条腿了。
朔方城的北城门已经关闭,并落下关锁,彻底与城外隔绝。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穿透漫天风雪,激荡在朔方城的上空。
这是表示有敌袭的示警号,号角声一旦响起,朔方城中所有的将士,上至大将军,下到小卒,无论你正在干什么,都要立刻丢下手中的事,进入战争状态。
号角声刚刚响起,就有无数将士从那些低矮的土坯营房中钻出来,侧耳倾听号角声。
其中一部分人迅速拿起武器,顺着城中的运兵道,大步跑向城墙,走上预定的位置,进入备战。
四尺余宽的墙头上,密密麻麻站满了边军将士,刀枪林立,铁甲森森,强弩已上弦,弓箭手在张弓搭箭,就连墩台上的八牛弩都掀去了覆盖物,绞紧了弓弦,那长达一丈的巨箭遥指前方,散发出金属的冷锋,择人欲噬。
除了坚守城头的战兵以外,还有许多辅兵在运送滚木礌石以及箭矢等物。
他们虽然不直接参与战斗,但却必不可少,负责后勤补给,而在战事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因为战兵伤亡太大,往往还将作为预备队加入守城之中。
而城中还有很多士卒并没有一窝蜂涌向城墙,而是停留在各自营房的门口,冒着风雪、垫着脚尖伸长脖子向北城门张望,可惜的是雪花飞舞,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
随即有咆哮声响起,那是他们的上官,骂骂咧咧,大声呵斥,跟赶羊似的将他们撵进了营房中。
根据秦大将军拟定的作战以及守城规定,将城中所有军队划分为几个序列,分别担负着不同的任务。
比如在敌人攻城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骑兵什么事情,不到弹尽粮绝、伤亡殆尽的最后一刻,那个统帅舍得那骑兵当作步兵去守城?
而且,城池攻防战是一个长时间的拉锯战,并非一朝一夕间能分出胜负的闪电战役,没有人可以在城头日夜坚守,需要有人轮换。
此时,那些东张西望的家伙除了骑兵,就是预备轮换的士卒,全都被各自的上官赶了回去。
骑兵并非无所事事,他们需要养精蓄锐,并随时待命,一旦接到命令,能在瞬间集结起来,出城进行突袭和骚扰敌军。
至于那些预备轮换的士卒,一个个被强制睡觉,不睡都不行,睡不着也得倒在床上,否则,军法伺候。
在朔方城的中部,面对着宽阔的直道,有一所院落,齐胸高的土坯围墙逢中留了一道缺口,两根圆木一竖,就算是一座简陋的门楼,若不是院中竖起的大旗,以及门口手持马槊、腰悬唐刀的一队士卒,谁能把此地同大将军行辕联系在一起?
走进院中,迎面三间木制房子,并不高大与巍峨,屋顶之上盖的也不是瓦,而是在木板上面铺了一层遮雨的毡子。
而且,从那外墙木板上的斑驳痕迹可以看出,这座房子已有不少年头了,还有几个破洞,北风卷起雪花呼呼地朝里灌。
房子里面倒是很大,一连三间全都贯通起来,并没有进行分隔,室内陈设也很简陋,一张宽大的书案是唯一的奢侈品,剩下的就是空空荡荡一片。
此时,大将军秦怀玉跪坐在书案之后,借着略显昏暗的烛光,在批阅文书。
室内除了一名伺候的亲兵之外,还有一胖一瘦两名中年人跪坐在侧面相陪。
身材瘦削、一脸威严的是执掌军中律法的司马魏文常,而那个胖如佛陀、笑口常开的则是负责后勤补给的录事参军赵政。
秦怀玉签完最后一份文书,递给了录事参军赵政,轻笑道:“今年冬天总算不用为粮食发愁了,这都是赵参军的功劳,某替三军将士谢过了!”
“呵呵,不敢不敢。这可不是下官的功劳,而是仰仗大将军的虎威,震慑了户部的那帮子混蛋,才没有讨价还价,足额发放了我军的补给。”赵政连称不敢。
花花轿子人人抬,首功永远是属于一军之首,赵振可不敢坏了规矩,将所有的功劳据为己有。
“我说老赵啊,你特娘的就是一肚子曲里拐弯的肠子,大将军夸你一下,你就痛痛快快地接受了,会死呀?一点都不像混军中的,真是给俺们边军脸上抹黑。”生就一副严肃脸的魏司马黑着脸,斜睨赵政,表示极度的鄙视。
“我说你个死人脸,一天不找某吵架,你就浑身难受是吧?”赵参军并不恼,依然笑呵呵的。
突然,传来苍凉的号角声,打断了赵参军和魏司马的对掐。
大将军秦怀玉面容一肃,猛地起身,冲亲兵喝问道:“何事鸣号?”
第11章 忽闻塞外突厥来()
烛光摇曳,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将从板墙的缝隙中钻进来的寒意驱散了少许。
这间陋室就是大将军的虎帐,秦怀玉正与军司马魏文常、录事参军赵政议起军中补给之事。
这一次行文兵部讨要过冬的补给,秦怀玉与赵政二人几经商议,最后由秦怀玉定夺,在旧年的实际拨付基础上加了五成,并特意提前,于七月初就早早上报了。
这是一种无奈之举,近年来边患与天灾不断,影响了朝廷的税负,因此国库并不富裕,再加上户部都是一群铁公鸡,习惯了拖拉、扯皮和打折克扣,一笔下去砍去四成,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谁知道今年却与往日不同,不知道户部为啥变得好说话了,竟然在初雪之前就给朔方城送来了过冬的补给物资,而且,按照秦怀玉上报的数额足额发放,并没有砍掉一星半点。
这太人意外了!
有了充足的过冬物资,解决了最大的后顾之忧,再加上初雪降临,遮蔽了道路,人马难行,按照突厥人的习性,今年算是过去了,可以安安稳稳地猫冬。
秦怀玉与魏文常和赵政办完了公务,正在打趣与说笑,谁知道突然惊闻号角声起,好心情顿时不见了。
见大帅动怒,留在室内伺候的亲兵立马答应一声,随即倒退几步,转身一条门帘来到了院中。
他一直在大帅身边伺候,也不知道城头为啥吹起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