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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山是张奔雷的发小,两人一起长大,一起从军,人们曾揶揄他们是公不离母,秤不离砣,好不得不能早好。
此时,刘大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张奔雷的即兴发挥,并揭他的老底,堵住飞溅的口水,然后,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咱们这几个人,还能怎么办?”张奔雷不满地乜了他一眼,转向赵无敌,大声喝道:“赵无敌,某命令你立即动身前去朔方城,向秦大将军禀报敌情:敌骑由北而来,不少于五千骑。”
刘大山将被张奔雷挑飞的马槊捡起来,递到赵无敌手上,催促道:“无敌,快走!”
“张叔,那你们怎么办?”赵无敌问道。
“军情如火,还啰啰嗦嗦干什么?快走!”张奔雷用马槊支着战马掉头,调整好方向,大手用力,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觉得不满意,又用马槊拍了一次。
锋利的马槊拍下,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战马负痛,唏呖呖地咆哮,迈开四蹄,驮着赵无敌朝朔方城飞奔而去。
赵无敌控制着座下的战马,朝朔方城飞奔而去,心情却很糟糕,情不自禁流下两行清泪。
张奔雷选择了让赵无敌将敌情送达前去朔方城,实则是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了他,而且,这个活命的机会还是唯一的。
张奔雷的这次选择独断专行,并没有征询其他人的意见,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心有不满和怨忿,俱都认为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份恩和情义堪比山岳,何其沉重?让他在感激之余,却又不由得悲从心中来,难以自已。
之所以留下八个人,是为了阻拦和清剿突厥人的斥候,以确保赵无敌避免被突厥斥候所纠缠,从而能顺利到达朔方城,将敌情送达秦大将军面前,好及时做出防范和应对。
仅仅是八名边军,却要应付数十、甚至是上百突厥斥候,其艰难可想而知。
而且,即便是张奔雷他们八人大发神威,以一当十,顺利剿灭突厥斥候,紧随而来的还有敌人的的千军万马,终究会埋骨大漠,被碾为肉泥。
张叔、刘叔、李伯伯、乔大哥再见了!再也见不到了
果然,就在赵无敌离开不久,从风雪中钻出数十骑,冲张奔雷他们呼啸而来。
马上的骑士头戴皮帽,身穿皮袄,颜色与款式各不相同,新旧不一,显得杂乱无章。
这些人就是突厥斥候,一共大约三十骑,背着长弓,手持弯刀以及狼牙棒、大斧等重武器,娴熟地控制不住战马,从漫天飞雪之中杀来。
突厥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出生之后,从会走路开始就与马不可分离,无论男女老少,俱都弓马娴熟,悍勇善战!
他们不事生产,以放牧与劫掠为生,待到食物不足的时候,或者在寒冬临近之前,就集结大队人马前来大唐境内抢劫,年复一年,不曾断绝。
而且,对于劫掠唐人的粮食和财物,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们突厥人都是豪爽的英雄,最为好客,客人来了,一定会倾其所有,拿出所有的肉食和美酒,包括女人。
围着熊熊的篝火,载歌载舞,用最肥美的牛羊,最烈的酒,让客人吃好喝好,再搂着女人睡个好觉。
我们没有粮食了,无法度过寒冷的冬天,去你们家拿点粮食,顺手请你们的女人来做客,有什么不对?
这就是突厥人的逻辑,与众不同,异常独特。
大队人马齐出抢劫,先派出几十人出哨数十里,把碍眼的、以及不欢迎客人的小气鬼,提前给清除掉,以免高贵的大汗等贵人闹心。
突厥斥候看到了张奔雷等人,兴奋地嗷嗷叫唤,用突厥语吆喝着,彼此交流一番,然后,放弃了他们最擅长的骑射,而是高举弯刀等武器,散开成扇形,打马扑来。
这些突厥斥候,因为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放弃了用弓箭攒射,而是选择了武力欺负,如同围猎一般,以多打少,想尽情地戏弄和蹂躏敌人。
面对如狼般嗷嗷叫唤的突厥斥候,张奔雷将马槊指向敌骑,喝道:“兄弟们,为了大唐帝国,为了身后的父老,杀敌!”
“杀敌!杀敌!杀敌!”
“万胜!万胜!万胜!”
八个人,八匹马,八条马槊高举,杀向敌骑!
第5章 斥候之殇()
风雪交加,杀机弥漫。
近三十骑突厥斥候分开成扇形,纵马举刀,嗷嗷叫着,就像是一群大漠苍狼,围猎对方。
而对面只有八人,八条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全无惧色。
他们一手勒住缰绳,一手紧握马槊,静静地注视着逼近的敌人,眸中渐有火花燃起,那是战意在升腾。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在他们的身上,就连眉毛和胡须上都挂着晶莹的雪花,唯有口鼻间喷出阵阵白气,预示着平静中孕育着雷霆。
突然,他们动了,齐声高喊“杀敌”和“万胜”,平端马槊,马似游龙,人如杀神,硬是将八个人的冲锋弄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马槊是长兵器,在骑兵冲锋的时候,一手控马,一手平端马槊,借助奔马的速度和力量,攻击敌人的胸腹之间。
“噗噗噗”
双方甫一接触,张奔雷等人任凭马槊自由插进敌人的身体,随即脱手放弃马槊,顺手抽出唐刀迎敌。
战马冲锋的速度极快,刹那间即已错过,根本不可能拔出马槊再战。
“噗噗噗”
锋利的刀划过人的身体,一刀下去,依次划开皮甲、皮袄、衣服、肌肤,切入人的身体之中,鲜红的血飙飞又洒落,如同桃花朵朵,分外妖艳。
骑兵对冲,一次冲锋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情,双方的位置交换,转过马头,继续对峙。
第一次交手,张奔雷等八人中有六人挂彩,其中小眼睛刘大山左臂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血透重衫,伤势最重。
而突厥斥候被马槊捅死五人,随后又被斩杀五人,三十骑一下子就损伤了三分之二,让剩下的突厥斥候谨慎起来,再也不敢大意。
地面的积雪已有四五寸厚,十具突厥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雪地之中,冰冷的马槊穿透身体又钉在地上,摆出一个个诡异的造型,还有一人并未死去,手脚乱舞,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狰狞而恐怖。
突厥斥候们嘀嘀咕咕交流起来,由于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又处在下风的位置,张奔雷虽然懂突厥语言,仍然没有搞清楚他们的意思。
一个在狼皮袄外面套着一件皮甲的大胡子,将手中的狼牙棒高高举起,大声吆喝,并发出尖锐而悠长的嚎叫声。
这回张奔雷听明白了,对方应该是这对斥候的首领,在发出冲锋的命令。
双方打马急弛,再次发起冲锋。
谁知道意外突然发生,突厥人在相距数十丈的地方拔转马头,成弧形从张奔雷等人的外侧绕过,接着,又调转马头,同他们游斗起来。
突厥人并不傻,在大意失荆州,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之后,不再同对方硬碰硬,而是利用人数的优势,将对方分割开来,以多打少,逐渐蚕食,个个击破。
突厥人依然有二十骑,基本上是两三个围攻一个,这种战术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唐军渐渐有了伤亡。
刘大山奋力一刀削去敌人的半边脑袋,接着又捅进一人的肚子里,在拔刀的时候,脑袋一疼,瞬间失去了意识。
在他的身后,那个突厥斥候的首领手提狼牙棒,看着上面沾染的鲜血和脑浆,发出一阵阵狰狞的笑声。
“刘大山,你说过要和老子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怎么说话不算数突厥狗,老子要杀光你们!”张奔雷大吼一声,眼角挣裂,渗出几滴鲜血,和着泪水滴淌。
他怒火熊熊,肝胆俱裂,心中的悲与伤和痛化为对敌人的恨,以及滔天的战意。
“唰唰噗噗”
虽然心中悲痛欲绝,但却没有丧失理智,而且,手底下也没有停下,唰唰两刀,从诡异的角度斩杀身边最后的两名敌人,朝突厥斥候首领杀去。
男儿心如铁,一怒要杀人。
张奔雷纵马飞奔,一路之上顺手又斩杀了五名敌骑,解了袍泽之危,接近了敌骑首领,两人战在一起。
刀光如闪电,卷起漫天的飞雪,一刀比一刀凌厉,发出夺目的寒芒,不斩敌首誓不罢休!
狼牙棒势大力沉,舞动之时带起呜呜的风声,携千钧之力,专门寻找唐刀硬碰硬。
一时之间,两人刀来棒去,杀得难解难分。
虽然因为张奔雷的悍勇,斩杀了多名突厥人,但却因为敌骑太多,又选择了分割战术,唐军仅剩下三人,而且,除了张奔雷之外,另外两人身遭重创,眼看是不行了。
两马交错之际,张奔雷低头让过对方的狼牙棒,忽然反手一刀,插进敌骑首领的后背。
扑通一声,敌骑首领从马上坠落,嘴里大口的热血汩汩而出,手脚抽搐,命不久矣。
“哈哈哈!刘大山,老子替你报仇了,呜呜”斩杀了敌骑首领,张奔雷出了一口恶气,大笑三声,又忍不住呜呜嚎哭。
锵!
一声微不可闻的弓弦声,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很难听得清楚。
一名突厥斥候在不远处偷袭,锋锐的冷箭从侧后方正中张奔雷的腰部。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中箭的部位如同被烈火灼烧,张奔雷嘶嘶地大口吸冷气,额头滚落大滴的汗珠。
他咬紧牙关,举目四顾,袍泽已经全都战死,只剩下他一个人,而突厥人仍然十二人之多。
他举刀冲向敌人,这是他的使命,纵然是孤身一人,也要将敌骑全部斩尽杀绝,掩护赵无敌顺利到达朔方城。
一人一骑独战十二名突厥斥候,刀光闪过,热血飙飞,染红了一地的白雪。
张奔雷浑身浴血,成了一个血人,这些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一样的红得妖艳。
刀锋撕开衣物,划开肌肤,斩断骨骼,所过之处,扑通扑通,留下一具具尸体。
张奔雷以一对十二,虽然悍勇且经验丰富,依然遭受多处重创,血流如注,已是强弩之末。
左臂被一斧砍中,骨头都断了,只剩下少许的肌肉相连,右手则被削去了三根手指,而背部一道可怖的伤口,都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扑通!
战马被敌人狼牙棒砸断了一条前腿,再也无法支撑,带着张奔雷扑倒在雪地之中。
此时,还剩下五名突厥人,其中一人凝视着朔方城的方向,喝道:“看他们拼命的架势,一定是在掩护报信的人,我们立即追击下去。”
五名突厥斥候打马飞奔,没入风雪之中,朝朔方城方向追击而去。
张奔雷扑倒在地,血流了太多,生机在快速流失,眼神黯淡,眸光涣散,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臭小子,快跑呀好好活下去,你小媳妇还在家等着你”
第6章 雪中杀()
风卷雪花乱,人去马蹄疾!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不过一个多时辰,地面的积雪已经有五六寸厚,因为狂风搅动,形成一道道雪窝子。
刚刚降下的雪尚未冻结,赵无敌打马飞奔,马蹄在积雪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记,给后面的追兵指引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