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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拗不过月娥的性子,可也不能让她过这种日子,思来想去,只有从赵无敌这里入手,求他看在今日的情分上,能对闺女好一些。
至于她向赵无敌施礼,倒也没有当回事。
一来月娥毕竟还没有进他赵家的门,赵无敌就是他冯家的客人,还是一个武官,对他行个礼也是礼尚往来的事情。
二来,她可不敢在赵无敌面前以“丈母”自居。以唐人的礼仪来说,只有正妻的父母才能被称之为丈人和丈母,可以堂而皇之地接受女婿的孝敬。
至于妾室的父母,从那“买妾之资”就可以看出来,连想都不用想。既然都说是买了,那么彼此就是顾客和商贾的关系,又何从谈起丈人和丈母?
这话听起来很刺耳,也的确很伤人的心,可却是实情,谁也改变不了,奈何?
对于冯夫人的心思,赵无敌自是心中明了。她这是将月娥的余生郑重地托付给他,并且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祈求她,能够给她一份不求富贵、但求安宁的日子。
冯夫人不肯以丈母自居,但赵无敌却不这么想。在他的心里,对于窈娘和沫儿都是一样的看重,将她们看做是同甘共苦的一家人,相依相伴,牵手白头。
而今既然已决定了要接受月娥,那么在他的心中也是将月娥一样看待的,什么妻与妾的,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
既然将月娥当作家人,那么月娥的父母自然也就成了他的长辈,而今作为长辈的冯夫人向他施礼,岂不是要折煞了他?
他朝旁边一闪,避开了冯夫人,正色道:“大娘千万不可如此!大娘的担心,小子心中尽知,不过,小子以为大娘尽可放心。我家窈娘和沫儿都是心地极善良的,定然和月娥相处甚好,将她当作姐妹看待的。
窈娘和沫儿都是幼失怙恃的孤女,这些年的艰辛一言难尽,而小子六年前也失去了慈母
小子不管世人如何,只要大娘您不嫌弃,小子日后必定以丈人丈母待二位老人家,奉养二老晚年。
他年月娥若有个一男半女,尽可过继到丈人家,好承继香火延续。”
月娥侧着耳朵仔细倾听,起初还是满心欢喜和感激,可到了后来,不禁羞红了脸,轻轻跺脚,暗道:“郎君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人家还没有过门呢,怎么就谈到了生儿育女,真是的”
冯夫人老于世故,可不像闺女那样为情所困,眼中只有她的俏郎君,见赵无敌如此说,连忙摆手道:“这于理不合!”
所谓嫁女嫁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儿育女也是为夫家承继香火,那能跟着娘家的姓呢?
那样子,岂不是成了倒插门女婿?
眼前人可不是衣食无继的寒门学子,年纪轻轻就立下了不世之功,再看那些鲜衣怒马的扈从,可见出身于高门大户,岂能干如此荒唐事?
哪怕他再怎么宠爱月娥,也不可如此。说到底月娥终究只是一个妾,在高门大户中本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过日子,能够有一男半女傍身,再得个善终就该念阿弥陀佛了,哪里敢节外生枝、恃宠而骄?
若是按照赵无敌所说,岂不是害了月娥?要知道,礼法重如山,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纵观人世间,何曾见一个有非分之想的宠妾得到善终的?
赵无敌心中发闷,继而又很无奈。
人,生于天地间,就离不开礼法、道德、规矩、法则各种约束束缚着你的言行,将你往模具中套,套不进去就硬塞,斩断你露在外面的触须,将你打造成他们的同类。
只要你心有反抗,体内立马浮现出无数的枷锁,将你从里到外给牢牢锁住。
你越是挣扎,那些枷锁就仿佛有灵性一般,随着你的挣扎而收紧,直到你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不得不选择屈服,方才隐去。
冥冥中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隐藏在那星空深处,冷眼看着世间的万灵繁衍生息,见到那异数,挥挥手,就跟碾死一只蝼蚁一样将其抹除。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生而为蝼蚁,如之奈何?
突然,他气海中蒸腾不休,风云激荡间伴着雷鸣阵阵,一股浊气直往上涌,不由得张口吐出
一股浊气吐尽,激荡了长空,他感到神清气爽,浑身舒畅,就连那些无形的枷锁都不见了,似乎是被那阵雷鸣给碾碎。
枷锁尽去,心神空明,他不由得脱口而出:“只要一家人快乐开心,何必管他人如何看!大娘,夜已深了,早点休息,小子去也!”
他朝冯夫人深深一揖,走向了马车,经过月娥的身边时轻声说了一句:“等我!”
马蹄声惊破了夜的寂静,月娥目送着心上人远去,眼中尽是对未来的憧憬
第386章 雪夜私奔()
翌日清晨,沫儿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到月娥的身影,不由得奇怪起来。
自从被郎君从长梦中唤醒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有月娥在身边的日子,而今还是首次不见她,倒是颇有些不习惯。
每日里一睁眼,总是看到低眉顺眼的月娥侍立一旁,见她醒来,给她一个怯怯的笑脸,然后帮她着衣,帮她梳洗,再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肉粥送上。
可今日却不见了月娥,只有一个睡得一塌糊涂的星乐,整个人都横了过来,一双白嫩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嘴角边还有一抹晶莹滴淌,再看那被子,已是湿了好大一块。
沫儿闲来无事,有心逗逗她,伸手捻起她的一绺长发,将发梢在她的鼻孔边轻轻拂动。
“阿嚏别闹了,月娥,我真的好困啊”星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让月娥背了黑锅,翻了个身子,换了个方向,继续呼呼大睡。
“这丫头,就跟八辈子没睡觉一样。”沫儿嘀咕着,继续用发梢撩她。
“哦,天啦,神啊,娘啊,还有没有完?冯月娥,我跟你拼了!”星乐猛地睁开眼睛,一双手张牙舞爪,想要和“月娥”拼命,却忽然愣了,奇道:“小师娘,怎么是你呀?”
继而,她四处张望,要把藏着的月娥找到,可左顾右盼,寻来寻去,却找不到月娥的踪迹。
客房的里间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根本就藏不住人,以此看来,很明显月娥就不在这里,刚刚撩拨她的就是小师娘。
星乐一脸幽怨地看着沫儿,可又不敢声讨这个“罪魁祸首”。
常言道:“师徒如父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既然拜了赵无敌为师,那么就好比是赵无敌的闺女,长幼尊卑可来不得半点含糊。
而眼前这个比她还要小的小丫头,却是她的师娘,也是她的婶婶,如此一来,被小师娘欺负一下,那也是她的“福分”。
“我可不是故意吵醒你的,而是觉得今日有些奇怪,想喊你起来商量商量。”沫儿不好意思地解释。
星乐心里暗道:“什么奇怪?我看奇怪的是你!大冷天的不睡觉,将人家吵醒呀,不好,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耽误了练功可不得了,臭月娥,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人呢?”
自她母亲离开以后,星乐就搬来和沫儿作伴,每日里也尽情享受着月娥的服侍,就连每日早起练功的时间,都是由月娥掌握的。
而今不见了月娥,房间里的门窗又紧紧关闭着,也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若是因贪睡而耽误了练功,以叔叔师父的好脾气,倒也不见得会责怪她,但星乐却不会原谅自己。
“月娥,月娥,姑奶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星乐一个劲地嚷嚷着,以她中气十足的声音,别说是外间,就连同住一院的孙老神仙都能听到。
可任凭她怎么喊叫,都始终不见月娥的回应。
这事太奇怪了!
星乐歪着脑袋看着沫儿,道:“月娥失踪了!也不闻叔叔师父的回应,这事太古怪了,很不正常,处处透着诡异,让我好好想想
昨夜,月娥送她的酒鬼阿爹回家,我记得叔叔师父是陪着他们一起的。后来,我就睡着了,小师娘,你可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
沫儿想了想,摇摇头。
星乐蹙起眉头,苦思冥想,突然一拍手,叫道:“坏了,坏了,小师娘,坏了!
月娥没有回来,叔叔师父也没了踪影,你想想,一个少年英雄,一个怀春少女,恰似那金风玉露一相逢,还能发生何事?
惨了,苦了,我那叔叔师父一定是和月娥学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雪夜私奔了!”
“啪!”沫儿敲了一下星乐的小脑袋,嗔道:“你那小脑袋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呢?还私奔?你叔叔是那种人吗?”
“啊哟,好疼!”星乐惨叫着,摸着自己的小脑袋,满心的委屈,还不忘小声咕哝:“好心没好报,等你知道他们私奔的时候,可有你后悔的”
“行了,行了,起床吧!”沫儿赖得和他磨叽,起身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去。
她虽然不相信赵无敌会和月娥私奔,可月娥一宿未回,郎君也不见踪迹,心底里很是为他们担心。
朔方城中行刺的黑衣人,还有在她昏迷不久后于客栈中发生的那次夜袭,让他明白了自家郎君不是个普通的边军士卒,似乎在这个世上有那么一群藏在阴暗里的敌人,总想着对他不利。
他们一夜未归,是不是再次遇到了那些黑衣人?
星乐见沫儿要出门,连忙将衣服往身上套,还一个劲地喊着:“小师娘,等等我,你身子还没有大好,小心着凉了!”
“哎我一个人风里来、雪里去的,过了好多年,不也是好好的吗?今日不过是生了一场病,怎么就变得金贵了?”沫儿埋怨着,却也没有出门,反而帮星乐穿起衣服。
星乐虽出身常山赵氏,还是家主的闺女,不过,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倒也算不上娇生惯养,穿着衣服还难不倒她。
二人都穿好衣服,星乐还不放心,又拿了一件大氅给沫儿披上,方才扶着她出了里间,来到外间一看,空空荡荡,不见月娥的人影。
月娥睡觉的地方很整齐,还保持着昨日的模样,很明显是一夜未归,让沫儿越发地担心了。
二人推开了客房的门,不顾寒冷的晨风侵袭,来到了长廊中,却见到小童清风从厨房的方向跑来。
“清风,看见月娥了吗?”星乐问道。
“没看见!”清风摇摇头,想了想又道:“对了,告诉你们一件稀奇事,赵家大郎一大清早就在厨房中熬粥,熬得可香了!不过,就是看上去满肚子心事,长吁短叹的。”
沫儿和星乐面面相觑,虽各自心中所想不同,但却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昨夜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无敌和月娥一同送冯主簿回家,可月娥却一去不复返,而赵无敌回来后却避而不见,反而躲在厨房里长吁短叹,其间的古怪可够人浮想联翩了!
第387章 家事不可掺和()
一夜之间,不知发生了何事?
月娥送酒醉的老父回家,却一去不复返,而一同前去的赵无敌倒是回来了,可却一反常态,对沫儿避而不见,反而一直躲在厨房中长吁短叹,显得心事重重。
月娥离家已有些日子,此番借着送父归家,母女相见,自有那说不完的亲热话语。因此,就算是留在家中过一宿,也并非什么大事,大可让赵无敌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