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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沙吒忠义的反常,武攸暨只是将其归结到老将军年纪大了。这人一老,胆子相对就变小了,遇事总是迟疑不决,习惯于左思右想、反复盘算。
他本就是奉秦怀玉大将军之命前去神都的,自然是有将令和勘合在身,并不怕沙吒忠义查验。
他将随身带的勘合和将令递给了亲卫武刚,让他骑马来到了城墙根边上,手举着勘合和将令,让城头上的人给放下一个箩筐。
当城门暂时不能开启的时候,通常都是通过垂下箩筐传递物品,包括人也是如此。
将令和勘合很快到了沙吒忠义的手中,他反复查看,却不见一丝异常,不由得越发疑惑起来。
第297章 终进城()
既然武攸暨并非假冒,而其所持的将令和勘合都没有问题,那么再将其拒之城外,很明显不合适。
可沙吒忠义心中的疑惑并未曾减轻,出于谨慎,却也不敢贸然将武攸暨全军放进来。
可这明显是不近情理,该如何开口,倒把老将军给难住了。
沙吒忠义思虑良久,还是坚持小心为上,不敢弄险,于是厚着脸皮说道:“武将军,并非本帅有意刁难,而是天后闻默啜十万大军围困朔方,情况万分危急,故令本帅领十万大军驰援朔方。
本帅蒙天后信任,不敢不小心谨慎,因此方才对将军多方问询,实属无奈之举,还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眼前,本帅大军驻扎在城中,代州城已是人满为患,实难再容纳将军的人马。
故此,本帅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请将军带少量亲卫入城,至于其余人马就在城外安营扎寨,呵呵,一切所需之物和补给,将军但请放心,本帅自然会着人送出城去,不会让朔方同袍忍饥挨冻,你看如何?”
怪不得常言道:“姜还是老的辣”,也有人说是“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都成精”。
沙吒忠义如今就化身成一个奸滑的人,把自己说得很惨博取武攸暨的同情,然后让武攸暨只带着数十人进城。
这样一来,武攸暨是否投降突厥人,立马就清楚了。
若武攸暨心里无鬼,自是坦然入城,一切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
可武攸暨若是心中有鬼,怎么敢带着数十亲卫入城,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而且,老家伙还隐瞒了事实,那就是此时代州城中只有他的一万轻骑,至于武后给他的另外九万大军还不知道在哪里慢腾腾地溜达呢?
可这又有什么呢?兵家之道,诡道也!所谓兵不厌诈,彼此都是将兵的人,即使事后武攸暨知道了真相,也无法就此怪罪于他。
代州城中有十万大军?
武攸暨不由得心头一热,对姑母也多了一些感激。
看来武后还是不舍得放弃这个不成器的侄儿,从而派出沙吒忠义这员沙场老将和十万大军。
至于武懿宗和武三思等人,则被他直接给忽略了。他虽然性子濡弱,但却并不蠢笨,早就看出来了武氏一族内部为了争权夺利,而把亲情当作东流水了。
他略一思索,就认可了沙吒忠义的提议。因为他在朔方戌边两年多时间,对行军打仗也不再陌生,十万大军安营扎寨得要多大地方?代州城的确是已经人满为患,再也安插不了他的一千骑兵和过万战马。
他朝城头之上的沙吒忠义点点头,道:“多谢大帅,那武攸暨就带着亲卫和突厥小可汗忽必利进城。”
突厥小可汗忽必利?
沙吒忠义闻言又是一惊,不过,他却没有再出言相问,以免横生枝节,再起波澜。
武攸暨对武强吩咐了几句,只见武强纵马奔回本阵,大声吼道:“武将军令,所有人在城外就地安营扎寨,小心归拢战马,不得有误。亲卫队,押解忽必利随将军进城。”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谁都想进入城中住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吃着热乎饭食,喝点小酒解解馋,可他们都是边军将士,既然主将有令,谁敢违抗?
至于那些朔方城中的原住民,过惯了苦日子,如今随着武攸暨管理战马,每顿饭都可以敞开来吃,另外还给钱财,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武强带着数十亲卫将待在特制爬犁中的忽必利给押解着,同武攸暨汇合,然后,一起来到城门前,等待着城门的开启。
沙吒忠义一看,武攸暨并没有耍花招,城门前的确只有三四十骑,就是马拉着的那木头箱子很是稀奇古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不过,再稀奇古怪也是一木头箱子,瞧着那大小能藏几个人?
他当先下了城头,下令开城,同时,暗暗下令弓箭手引弓待发,以应对一切突然的危机。
随着“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代州城的北城门被缓缓打开,而随着城门开启,沙吒忠义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好怕城外突然间杀声震天,有大批的突厥铁骑踏雪而来。
好在,当城门完全打开以后,沙吒忠义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透过城门洞,可以看到茫茫雪地中那些“骑兵”正在归拢战马安营扎寨,并没有一人一骑朝代州城靠拢。
武攸暨一马当先,率先入城,待数十亲卫和那怪模怪样的箱子全都进城以后,面对风平浪静的城外,沙吒忠义一时之间倒也不好立即下令关闭城门了。
瞧武攸暨的模样,可谓是云淡风轻坦然自若,一点都看不出心中有鬼的样子。
这也很对,若是武攸暨真的心中有鬼,怎么会这样进城?
此时的代州城中,虽然没有沙吒忠义所说的十万大军,但就凭武攸暨那区区数十骑,就是城门口附近的那些悍卒一人一刀,就足以把他们剁为肉泥。
武攸暨入城以后,翻身下马,紧走几步,坦然地对沙吒忠义躬身问好。
沙吒忠义也不敢托大,加上先前怠慢了人家,也还了一个礼。
武攸暨看出了邱布衣的处境,虽不明所以,但却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不痛不痒地打个哈哈,就算是彼此见过礼了。
诸将之间客套了一番,沙吒忠义对着那怪模怪样的大箱子瞅来瞅去,却搞不明白其中所藏为何物?
不过,从战马拖着它毫不费力地行在在雪地上,以及其在雪地上留下的滑痕,老将军眉头一扬,稍微一思索,就看出了其中的妙处。
老将军围着爬犁转了好几圈,越看越是感兴趣,不由得抚掌大笑:“好好好,此物堪称是鬼斧神工,奇思妙想,如此一来,茫茫雪原就成了通途,再无运输之苦难。
武将军,却不知此神物为何方高人所做?”
老将军此时被爬犁所迷,沉醉其中,以至于对怪模怪样的箱子中是何物都忘记了。
“呵呵,此物乃是我朔方边军旅帅赵无敌和墨家大匠曹志刚共同制造,墨家称之为‘陆地行舟’,而赵旅帅则称之为马拉爬犁。末将自朔方而来,一路上多亏了此物,方才穿过茫茫雪原,的确是好用。”武攸暨连忙道。
“陆地行舟?马拉爬犁?好好好,都好。”老将军捋着花白胡须,乐呵呵地赞道。
第298章 沙吒忠义的感慨()
城门洞开,北风带着寒气从中灌入,让被城门楼遮蔽了阳光的地方,寒意袭人,冷得让人极不舒服。
从洞开的城门洞口中朝外看去,眼前就如同一幅画卷,白茫茫一片,一直绵延到远方的地平线上,看不到天的尽头。
红日高悬,阳光如金,却驱散不去无边的寒意,北地的冬天已经来临,一年一度的季节轮回,任谁英雄盖世、惊艳万古,也改变不了丝毫。
城中的雪和城外本没有什么不同,雪从天降,如同那雨露雾霭一般,按照民间的传说本是上天的一种情感呈现。
随着上天的喜怒哀乐,天地间即会出现不同的天象,作为升斗小民,只能逆来顺受,而无力逆天。
不过,却因为有代州刺史为了保障大军的行动,从而安排了许多劳役及时进行清扫,因而城中主要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积雪,不过是薄薄一层,且已凝结成冰,刚刚又被沙吒忠义的骑兵纵马践踏得支离破碎。
破碎的薄冰混合着溅起的泥土,糅合交融在一起,呈现出一种黑乎乎的状态,看上去极为恶心,却又因为天气的寒冷,被寒风一吹,不多久便重新冻结,且保持着被蹂躏以后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别扭。
城门楼前的空地上面,两匹矫健的突厥战马拉着一个大木箱子,看上去就如同一架车厢,但却不见车轮,底部安着几根略微弯曲的木板,两头翘起,给人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
大木箱朝后的一面留有两扇对开的门,此时却紧紧关闭,并上了锁,而在其侧面则留有透气的栅窗,里面则挂着一层帛布,遮蔽了视线,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沙吒忠义围着大木箱转来转去,越看越兴奋,越看越喜欢,手捋胡须,因心情波动太大,差点就胡须都给揪断了。
他不停地感叹:“陆地行舟,果然是名副其实,此物能够浮于积雪之上,毫无阻碍地滑行,可不就如同舟行水上,逍遥自在?
高人就是高人,不仅造出如此神物,就连起个名字也这么好听,让某叹为观止。
至于马拉爬犁吗?这名字俗是俗了点,嗯嗯,不过也算是极为形象直观而又贴切。
那翘起的木板不正是如同犁一样,马拉着它犁开茫茫雪原,留下一道道雪沟,却又播撒下一大片希望。
这个赵旅帅果然是我们军伍上的汉子,不仅擅长奇思妙想,与墨家高人不谋而合,共同造出如此神物,就连起的名字都透着我等武人之气,浅显直白,简单明了,真是给我等武人长了脸。
不简单啊不简单”
沙吒忠义不停念叨,突然眉毛一扬,日有所思地问道:“武将军,你所说的这位赵无敌赵旅帅莫非就是前番献计,一把火烧得突厥小可汗忽必利五万铁骑尽灭之人?”
武攸暨点点头,心中为赵无敌高兴,不期然之间微微扬着脸,道:“大帅,正是此人。”
他见沙吒忠义貌似很有兴趣的模样,立即洋洋洒洒,主动为赵无敌扬起名来:“要说到我们朔方这位赵旅帅,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其人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他本是扬州折冲府世袭府军,两年前年仅十五岁时代替病重的老父亲前来朔方戌边,一直充作斥候在城外探查敌情。
就在今年中秋日前,他探查到突厥小可汗忽必利率五万铁骑气势汹汹而来,立即冲出重围回到朔方,及时告知敌情,让朔方提前做好了应对,方才避免了被突厥人突袭,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其后,再突厥人攻城战中又”
武攸暨这一说,可就停不下来了,一张嘴就如同那黄河东去,滔滔不绝,口沫横飞,将赵无敌所作所为、事无巨细都给描述了一遍,其间不乏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不过,大体上还算是没有偏离真相。
武攸暨差不多喷了小一个时辰的口水,说到忘情处声色俱茂,就连声调也提高了许多,且连贯而流畅,一点都看不见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濡弱本色。
他说的忘情,沙吒忠义也听得津津有味,待到武攸暨说完以后,说的人和听故事的人竟然同时都有一股意犹未尽的感觉。
沙吒忠义以目示意,征询武攸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