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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审都不用审了,一个县令哪里来的五十万两银子,要知道大楚的一品大员,一年的薪俸也不过千两纹银。
林知秋鼻子差点都被气歪了,这厮竟然还敢血口喷人,给我打。
其实林知秋被瀚文帝派过来查铁矿一事并无确切的证据,只是今年开春的时候,一向对大楚毕恭毕敬的高丽棒子居然闹着要打过来,说什么孔子是他们的,他们才是正宗的汉人,连汉字也是他们的,中原这块沃土自然也是他们的。
这一闹很是让瀚文帝觉得丢脸,大笔一挥,也不管开春正是农忙之时了,先把棒子打一顿再说。
不管瀚文帝文治如何,这武功却是做的不错。高丽棒子也不禁打,三下五除二就蹦哒不起来了,翰文帝一寻思,往日怎么不见这高丽棒子这么上下撺掇啊,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啊。
一查下来,不得了,竟然有人私贩铁矿给高丽,高丽造了几件像样的兵器就开始不安分了。
瀚文帝一听,这还得了,这不是通敌卖国嘛,查,给我查,一查到底。
林知秋这才查到了董茂才的头上。
风不三没敢跟林知秋过去,他怕被李秀才认出来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此时他正安排人把林大人的马车安顿好,马车里坐的听说是林大人这几日寻到的家眷。
他刚过去就看见赶马车的黑脸马夫一个翻身跳了下来,慵懒的伸着腰:“哎呦,这几日赶马车,可把俺累坏了。”
马车的帘布掀开,露出个俊美的姑娘,桃腮带笑,折扇轻摇,却正是杨小逍在扬州所救的雨晴姑娘。
“累着二狗哥了,等爹爹忙完了事情,我做几个好菜给二狗哥尝尝。”雨晴微微一笑,张二狗虽不是他的亲人,却胜似亲人。
风不三遥遥听到,心中想着,这姑娘只怕就是林知秋大人藏在扬州城中的女儿了,倒生的比他爹好看多了。杨小逍也没想到,当日所救的姑娘,却是大名鼎鼎的铁面判官林知秋的女儿,只是他们并没有去云南沐王府,为此林雨晴还伤心了许久,心中想着只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小逍哥哥了。
张二狗听着心中欢喜,刚要点头,猛然瞧见林雨晴手中的折扇,揶揄笑道:“你还是做给你的扇子哥哥吃吧,这大冷的天,竟然还有人扇扇子,真是奇了怪了哈。”
林雨晴双颊娇红,跺跺脚,把折扇藏进怀里,心中想着再也不理会这个可恶的二狗哥哥了,就这德行,累死活该。
造化弄人,那柄折扇的主人,此刻刚刚离开历城,正在北上的路上,身边跟着那个对他总是凶巴巴的风四娘,二人一路向北。
“四娘。。。。。。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有屁快放。”
“卟~~”
过了几日。。。。。。
“我求你了,风大小姐,风四娘,风四奶奶,你别跟着我了。”
“你以为本姑娘想跟着你,要不是不三哥让我看着你。。。。。。”
“姑奶奶,别玩我了好不好,你不三哥没让你把车子都让给别人吧。”
风四娘俏脸泛红,前几日在路上的时候,路上遇到一帮逃难的难民,这大小姐同情心泛滥了一把,把难民都请到马车上,结果。。。。。。结果马车坐不下,把杨小逍和她挤了下来。
最悲剧的是,马车给别人也就算了,这姑奶奶又把身上的银两都给人家了。最最悲剧的是,她把杨小逍的钱袋也拽了下来。
杨小逍欲哭无泪,这姑奶奶是老天派下来消遣自己的逗比嘛。。。。。。
不对,是风不三那个混蛋派来的,杨小逍恨得牙根痒痒,怪不得风不三送别他们的时候,眼神怪怪的,他还天真的以为是这做兄长的愿意成全自己妹子,让妹子与自己比翼双飞。
双飞你妹啊,那眼神明明是幸灾乐祸,杨小逍搓了搓脚底板,娘西皮的,都磨出水泡了,这还他娘的没到济南城。
此时的风不三正准备随林知秋押着董茂才回金陵,一想到终于摆脱了自己那魔女妹子,终于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远处的林雨晴眨巴眨巴空灵的眼睛,对张二狗小声道:“哥,你看那人是不是傻了。”
二狗很认真的点点头。
杨小逍终究是没甩掉那个姑奶奶,两个穿着一身锦衣的年轻人风尘仆仆用脚丫子撵了一路,苦逼兮兮的也终究赶到了济南城。
济南守城门的小校接过二人的路引,一脸狐疑:“你们俩这身打扮也不像坐不起马车啊,有钱人现在赶路都流行用走的了么?”
这话问的杨小逍想哭啊。
没心没肺的风四娘小脸泛红,跺了跺脚:“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小校碰了一鼻子灰,“得,你们两口子会玩,我多嘴,抓紧进去吧,别杵着了。”
杨小逍苦着脸接过路引,谁跟她两口子啊,我倒八辈子血霉才跟她两口子。
辛亏济南就有车马行,以后再也不用脚丫子赶路了,转念一想,特么的,哪来的钱坐马车。。。。。。
风四娘小脸更红了,不过却奇怪的没有回两句嘴,一声不吭的跟在杨小逍的后面,寸步不离,她也说不上来是想跟着这个讨厌的家伙还是不想跟着,只是不跟着怎么办呢,摸摸自己的钱袋,比脸还干净,虽然前面这家伙的跟自己一样穷,但是女人啊,临死之前总想拉个垫背的不是。
济南又叫泉城,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在大楚,更是齐鲁这片的第一大城,自然是热闹非凡。
杨小逍进了城,直奔济南最大的酒楼。
风四娘跟在后面不淡定了,急急上前两步,拽了拽他的衣袖:“喂,喂,这里吃饭要钱的。”
杨小逍回头撇了一眼:“姑奶奶,第一我不叫喂,我有名字,老子叫杨小逍,第二,我知道这里吃饭是要钱的,您以为我跟你一样傻么。”
风四娘怒了:“杨小逍,别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姑奶奶我告诉你,第一我不叫姑奶奶,我有名字,本姑奶奶叫风四娘,第二,你老人家有钱么,别吃了霸王餐,被留在这里擦盘子。”
“要留下来擦盘子也是你。”
“凭什么是我!”风四娘不服气。
“谁特么叫你把银子给别人了。”杨小逍转身不再理会这个白痴,大步迈进酒楼,“小二,先给老子来壶酒,渴死老子了。”
风四娘犹豫半响,“这臭小子不会真的让我刷盘子吧“。忽然肚中传来一阵咕嘟嘟的叫唤,终究咬咬牙,跟了进去,大摇大摆往杨小逍身边一坐,四下张望,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这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甚至是城墙拐角那一块。
杨小逍对这货也是无奈了,不再去管她,趁着小二没上酒的功夫,细细打量了这个酒楼。
此时还没到饭点,酒楼里稀稀拉拉两三桌客人,不过有一桌倒是让杨小逍多看了两眼。
因为这一桌坐着的是两个官差和一个穿着囚服的犯人,桌子上放着木枷,许是因为吃饭,才把犯人的木枷打开,能坦然跟官差一桌酒楼进餐的犯人,倒是不多。
那个犯人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凌厉而有杀气。
这个人一定是常年见血的,而且是杀人的血,那种杀气不是杀猫杀狗就能有的。
“常将军,您倒是吃口饭啊,您不吃不喝,饿死在半道上,我们兄弟俩可担待不起。”犯人左手边的大胡子官差苦苦求道。
犯人沉默依旧,冷冷的坐着,似一尊冰雕。
另外一个瘦猴官差不耐烦了,大喝一声:“常林,别以为你还是骠骑将军,在我手里,你就是一条狗,爱他娘的吃就吃,不吃给老子滚一边去。”
大胡子官差张张口有心劝阻,看着常林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
杨小逍猛然听到“常林”二字,心中一凛,随即拿起小二刚上的一壶酒,走了过去。
“既然不愿意吃饭,那就一起喝口酒吧。”
第八章 骠骑将军常林()
常林依旧没动,杨小逍也没动,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常林抬起手臂,拎起酒壶,酒水从壶口倾倒入口中,一饮而尽。
“谢谢!”常林难得说上一句,虽然仅仅是两个字。
“嗨,你还客气上了,咱俩谁跟谁啊。”杨小逍把唯一空着的凳子往屁股底下一坐,拿起筷子夹起菜往嘴里一放,“我说哥们有啥气也别不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话没说完,又往嘴里夹了一口。
风四娘坐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看着杨小逍吃的香喷喷的,猛地咽了口口水,这赶了一路,还真是饿了。
“哎哎哎,你这人谁啊?”瘦猴官差不乐意了:“哪来的,谁让你吃了就,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杨小逍一听,两眼一翻:“我说官爷,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哥们刚喝了我的酒你不是没看见吧,我吃两口菜怎么了,怎么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瘦猴一口气噎着没上来,第一次出门看见这么不讲究的浑人,气的把靠在桌脚的刀拿起来往桌子上一拍:“你。。。。。。”
“这顿,我请。”常林猛然蹦出一句,布满血丝的眼睛凌厉的看着瘦猴官差,瘦猴有些色厉内荏,哼了一声,恨恨的坐下。
“还有你的朋友。”常林又蹦出一句,“也一起过来。”
杨小逍笑了,冲风四娘招招手,一边让她麻利的过来,一边回头笑道:“我说兄弟,刚刚你喝的那壶酒,也一起请了呗。”
常林笑了,点点头。
风四娘忸怩的走了过来,紧挨着坐在杨小逍身边,她也不想坐的离这不要脸的货这么近,只是也没其他地方让她坐啊!
总不能坐那俩官差旁边吧,她还是宁愿坐杨小逍身边。
杨小逍往风四娘身上蹭了蹭,还别说,四娘身段还真是好,要啥有啥。
“小二,再来两壶。”这一声自然是杨小逍叫的。
风四娘若不是因为实在饿急了,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这一顿酒足足喝了三个时辰,喝的那个瘦猴官差阵阵不耐烦,若不是大胡子拉着他,早就忍不住掀桌子了。
酒终归是要喝完的,人也终归是要散的。
常林与杨小逍二人站了起来,端起最后一碗酒,一饮而尽。
杨小逍目送他戴上木枷,被两个官差架起来往外走去,许是醉了,终是忍不住喊了出口:“你这次发配到哪?”
常林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叹了口气:“锦州。”
说完,便淡然离开,留给杨小逍的,只有那越拉越长的背影。
风四娘打了个饱嗝,望着有些伤感的杨小逍,有些不解:“你又不认识他,问这么多干嘛,蹭一顿饭得了,你还想一路蹭到锦州去啊。”
杨小逍怔怔的望着远处,喃喃呓语:“谁说我不认识他。”
回忆似乎就在脑子里,没曾走远,以为是很久以前的事,总会有一瞬间像泉水一般,涌了上来。
那年杨小逍还小,只是个贪玩的孩子,那年常林风华正茂,绝代天骄,大楚最年轻的将领,戍守辽东,不仅把鞑虏打的苦不堪言,更把高丽棒子压制在那弹丸之地求饶不已。
两人按说不会有什么交集,可那年的杨小逍随父亲进京面圣,常林也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