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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有心要听听这个胖大和尚的意见,却不能将心思说出口,呆了呆,装作无谓的模样儿,苦笑着反问:“大师要我回封地御敌么?哎,大师可能并不晓得,本王在北平只是一个空头的王爷,无职无权,更无统兵的权利,回去了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说着朱棣起身走了两步,忽然沉吟着又说:“若是。。。。。。若是魏国公徐达能随本王去一趟北平,那。。。。。。”
道衍知道这位年轻的王爷是要搬出自己的岳丈到北平去替自己立威、替自己招揽军心啊,却不说破,只是淡淡地一笑:“殿下,您莫要忘了当今皇上可是位马上得天下的开创之主,最看不得子孙怯战畏战。如今殿下的封地烽烟四起,您若是不为所动,您说说,皇上会如何看待于您?哼哼,太子殿下之所以不讨皇上的好,还不就是因为他上不得马、打不了战,只会圣人之道、君子之道、之乎者也吗?难道,殿下也要重蹈太子的覆辙吗?”
朱棣被他一语点破玄机,心下不禁尴尬:“可是。。。。。。可是。。。。。。本王就算回去了,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道衍若有深意地笑了起来,摆了摆手,笃定地说:“哈哈哈,殿下且记住一条:上折子请战北平,这是定必要去做的。至于其他,殿下无需多虑,皇上自会有主张的。且听贫僧一言,放胆请战,说得越迫切越好,越豪气越好!”
朱棣不置可否地看着道衍,实在不明白他在弄什么玄虚,可是这个和尚向来料事无有不中,看时局总能入木三分,就算石头里都能挤出油来的一个人,朱棣还是信得过的。果不其然,朱棣递上奏折的第二天,洪武皇帝朱元璋便召见了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朕是马上得的天下,深知打江山的不易。你在朕的几个皇子中,打小就好动喜武,又爱跟下头人打交道,近些年确是长进了不少,人人都说你是朕几个儿子中最像朕的。如今瞧着啊,嘿嘿,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只是纲常已定,否则。。。。。。”
朱棣被这几句话惊得一激灵,什么纲常已定,否则又会怎样?
朱元璋也觉察出自己失了言,忙住了口,起身踱了两步掩饰过去,许久方瞧着朱棣笑道:“朵儿不花和纳哈怵都不是等闲之辈,纳哈怵屯兵二十万于金山,朵儿不花攻永平,虽然没有确切的军报传来,但是朵儿不花觊觎永平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的兵力想来也不会少于十万的。哼哼,带兵打战不是儿戏,你尚没有征战过沙场,要与这两个领着三十万大军的老将对敌,只怕你还是不够的。你且去吧,随后朕就会有旨意,要魏国公徐达和颖国公傅友德出兵北平,务必一举剪除北边的边患。魏国公是朕的发小,也是你的岳丈,你且随在他身边好好学学,他毕竟年岁大了,今后能依仗的,还不就是你们这些小辈吗?”
朱棣听着这些语重心长的话,讷讷而退,正要转身出去,却被朱元璋叫住了:“老四,朕听说你在北平时曾经去元军的军营里闯了闯,可有这回事儿啊?”
朱棣一愣,不想这些事还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听口气却不像是责怪,正掂量着该如何回话儿,朱元璋却站起了身,笑吟吟地道:“听说你单人单骑,还射伤了朵儿不花?!哼哼,少年人意气。往后可不许以身犯险,你自己独自在北平,还是得多加小心才是啊!”
这么体己、关爱的话儿,可从没哪个人从当今洪武皇帝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口中得到过啊。朱棣早已经听得面红耳赤、热泪盈眶,躬身下拜,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转身退了出去。心下却对道衍和尚的机谋算计更添了几分敬服。
这个年是注定过不好的了。又过了几日,朱棣领着一众护卫,与要赴广西任职的徐贲一起来到秦淮河畔,便要就此离开京师,各去归途。道衍仍旧穿着他那件破旧的丈青色夹袍,迤逦前来送别,望着逐渐远去的众人,心下却无端地惆怅起来,似乎一场更可怕的腥风血雨正在悄无声息地涌了过来。谁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各人的处境又会是怎样的呢?是生,是死?是福,还是祸呢?
(第三卷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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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下,还是今天把第三卷发完了。书一共有五卷,还有两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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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第四卷——《诸王争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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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丞相被诛】()
这是洪武十三年的正月,因永平、金山两地军情紧急,揪出栖霞私邸案、汪广洋被杀案、杨怀宁灭门案及诚意伯刘伯温毒杀案的四皇子朱棣忽然主动请缨,匆匆辞别了洪武皇帝朱元璋,领着朱能、张武、柳升几名贴身护卫离开京师,赶回北平。
原想着如今元兵来犯,各地烽烟又起,洪武皇帝朱元璋势必会依着秦王的例,对几个案子睁一眼闭一眼,不痛不痒地给予申斥一番,并不会有落到实处的处罚。岂料朱棣前脚刚走,后脚就传来朝堂邸报——“中书省左丞相胡惟庸日前于隙墙之内伏兵四百,妄图谋逆,事败被擒,不知悔改。查其往昔,也多有悖逆不法之事。如此奸邪小人,竟忝居宰相之位多年,欺瞒朕恭之事不知凡几。此人罪大恶极,枉食君禄,着即诛其九族,以做警示。御史大夫陈宁,御史中丞涂节恬不知耻,党附逆贼,着即处斩。即日起,罢中书省事,废丞相职。后世子孙不得预立丞相,臣工敢言立相者斩!洪武十三年正月。”
朱棣一行连日走的都是水路,吃喝拉撒全在偌大一块地方。朱棣此时早已被闷得浑浑噩噩、七荤八素,正在行舟上有些焦躁不安地把玩着手中的弯弓。船刚到天津卫靠了岸,邸报就递了进来。朱棣随手翻了翻,惊得立时站了起来,绕着房内转了几步,“砰”的一声一把将弯弓重重地摔在了船舱里。郑和、朱能等人闻声赶了过来,见舱内并无变故,只燕王手里捧着邸报脸色有些铁青。众人对望了一眼,想问,犹豫了一下还是住了口,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弯弓挂在墙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临走时朱元璋对自己的谆谆教诲、对自己少有的温厚都令朱棣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父子之爱,可自己前脚刚刚离京,后脚就有人敢伏击自己的父皇,朱棣又怎能不怒呢?若是身在京师,他单枪匹马挑了胡惟庸的心都有。可现在呢,自己还不是被形势所逼,不得不离开京师?人说来真真是无奈啊。
想着朱棣悠然叹了口气,转身坐到窗口,望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江面,忽然想起了道衍和尚。临行前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在这样的江边,那位怪和尚前来为自己和徐贲送行,临走时还与徐贲窃窃私语了几句,好像是在劝说徐贲什么事儿。徐贲呢,看当时的模样儿,似乎有些决绝,转身稽了一稽就走了。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事儿呢?
那和尚真是个怪人,却也是个料事无有不中的神人。依着道衍的剖析,洪武皇帝是早就有心要除掉胡惟庸的。瞧着邸报里那两句“即日起,罢中书省事,废丞相职。后世子孙不得预立丞相,臣工敢言立相者斩!”,似乎这才是洪武皇帝没有言明的深意啊。除掉胡惟庸,灭其九族,只是顺带的事情,也是题中应有之意罢了。
如果这么说起来,那胡惟庸妄图谋逆的说法就不那么靠得住了。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皇帝编排的借口呢?毕竟洪武皇帝是何样的人,胡惟庸不会不清楚,他怎么敢、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以卵击石的蠢事呢?
朱棣其实疑得不错,据朝廷下发的文书所称:洪武十三年正月,左丞相胡惟庸自称旧宅的井中涌出了醴泉,乃是大明的祥瑞,并为此邀洪武皇帝前去观赏。祥瑞之说历朝历代皆有,也是每位皇帝渴求的稀罕事,朱元璋自然欣然前往。岂料銮仪走到西华门时,一个名名叫云奇的太监突然冲到驾前,拉住缰绳,阻拦去路。銮仪卫士还以为他要谋反,便一拥而上将其拿下,乱棍差点将他打死。可说来也怪,这云奇不顾性命,始终指着左丞相胡惟庸家宅的方向,不肯退下。朱元璋心中生疑,便中途折返,登城远望,竟发现胡惟庸家墙内果然藏着兵士,刀枪林立,心中暗自侥幸,旋即便逮捕了胡惟庸,稍加审讯,当天即处死了。
这说法,看似逼真,实则漏洞百出。先不说胡惟庸有没有在洪武皇帝面前动刀动枪的胆子,便是他真有这个胆量,也早没了那个时局。其实自李善长、李文忠调入应天,架空中书省时,洪武皇帝便已经是对胡惟庸生出了戒备之心了,更别提洪武十二年右丞相汪广洋被毒杀一事了。可以说如今的洪武皇帝对胡惟庸早已经洞若观火,怎会被他一个祥瑞之说就匆匆赶去他的府邸?这是说不过去的。
再者说来,就算胡惟庸真要谋反,不说他是如何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收罗数百名敢死之士的,便说他谋反当日,府中暗藏的兵士又怎会轻易就被登楼的洪武皇帝瞧见了?而且事先还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得了信儿,这谋反。。。。。。似乎也太儿戏了些?!
但最可疑的,还要数洪武皇帝在逮捕胡惟庸当日竟然就将其处死了。胡惟庸可是掌权十年的宰相啊,对这么一个人物竟然只是稍加审讯就处死了,放在哪一朝哪一代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若是证据确凿,对这么一个天下瞩目的大人物定罪,理应慎之又慎,而后颁布天下,最后才能行刑,否则天下悠悠众口,如何能堵得住呢?可若是证据不足,那就更不能轻易言杀了。这里面的文章,怎么看都是有些不可思议之处。
但无论胡惟庸被杀一案的真相如何,洪武皇帝到底是将他杀了,中书省也被裁撤了。正如道衍和尚所说,这是皇帝在给太子朱标铺路啊。太子在一日,朱棣就算做得再好,也只是无用功罢了,搅闹不好还惹来猜忌。想到此,朱棣再怎样都是欢喜不来的,于是便在天津卫弃舟改马,一行人一路打马走旱路直奔北平。
骑马虽然累了一些,可朱棣等人毕竟都是不喜水路的武将,骑马反倒要更合心意一些。其实还有一个心思朱棣却没说出来,那就是王妃徐氏的产期预计也快到了,若是走水路怕是来不及。燕王与王妃情深,又怎么忍心让王妃独自在那冰天雪地的北平给自己诞下王子呢?更何况再过一阵子,燕王的岳丈徐达也将奉旨出征北平,算日子,他们开拔的日子也快到了,那时候他们一家子总算可以在北平团聚了。
朱棣自小与洪武皇帝并不亲近,并没有太多的父子温情。如今渐渐年长,这些情愫在朱棣心里埋得也越发的深了,可渴望父子天伦的心思却从没有断过。自娶了徐仪华作王妃,岳丈徐达对自己的关爱极让朱棣感觉亲切。在朱棣心中,徐达早已不只是一个臣下,也不仅仅是自己岳丈,其实更像他的一位“后父”。也正是因为此,朱棣也想早点到北平,好做些准备啊!
第二章 【返回北平】()
阳春三月,北平的雪渐渐化了,老街上又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