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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一不是衣着华贵、穿金戴银。每个桌上摆着的极品龙井和五颜六色的糕点,看着不下百两银子,这些人却看也不看,瞧也不瞧上一眼。要知百两银子足够寻常百姓一家一年的开销了,单这样精致昂贵的茶点就算一般富贵人家也是舍不得的。可这些东西摆在这些人面前,他们竟如此的不以为意,这派头,这富贵,就可想而知了。
纪纲刚刚拿捏着坐这了门口的一四方桌旁,就听传来几声锣响——“咚、咚、咚”,不禁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大厅上首用上好楠木做了一个不高的小“戏台”,“戏台”均由漆红楠木廊围了起来。随着几声锣响,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白袍男子笑吟吟的从里间踱了出来,抬脚走上“戏台”,十分笑容可掬、白白胖胖,只见他干净利落却又有些装腔作势地朝众人拱了拱手:“诸位,今天又是我‘铜雀台’的开市之日,想必诸位翘首以盼日久了,沈某人在这里先行赔罪”,说着又是一稽:“只诸位多是我‘铜雀台’的贵人,与我沈某人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必诸位都知道我这地面儿的规矩——出的都是你在市面上遇不见、找不着的上等货。别说姿色不够艳美者,就算你是西施再世、可是若身上有半点瑕疵,都上不了我这‘红台’的。这是‘铜雀台’的招牌!所以啊,沈某人宁愿让诸位多等些日子,也不敢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是?嘻嘻嘻”,说着得意地笑了笑。
却在这时,三排桌的一名头戴**一统帽、着灰白窄袖袍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白面精瘦老头干咳了一声,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他的袖袍上镶着金丝绲边,脸颊上飘着几缕山羊须,瘪嘴小眼,神情有些倨傲、又有些可笑,舔了舔嘴唇冷笑道:“咳咳咳,我说沈公子呀,咱们这些人都是冲着你父亲沈万三的名号来的。沈家富可敌国,料想也不至于为了钱使些见不得光的次品出来,丢了沈家的名号。”
什么?这人竟然是沈万三的儿子?这“铜雀台”居然是沈家的家业?纪纲听了也是吃惊不小。
要说沈万三这个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当今天下首富,据说此人“资巨万万,田产遍于天下”,财力雄厚得令人咂舌。纪纲的父亲纪廷兰早年曾是苏州首富,与沈万三多有生意往来,且二人如当地百姓一样,都十分效忠当时分割一方的张士诚,资助良多。张士诚甚至还为沈万三立了生祠,刻碑立传。待洪武皇帝剿灭了张士诚,对苏州一带百姓则恨之入骨,纪廷兰一家也随之被洪武皇帝寻了个借口戗杀待尽,只留下了纪廷兰的幼子纪纲。沈万三一看情势不对,便主动助其筑了应天都城。彼时朱元璋正值粮饷拮据,又有北伐大事,便放了沈万三一条生路,反而分封了其长子、二子。沈万三也是极聪明之人,顺势便将家业迁于应天,建廊庑一千六百五十四楹,酒楼数十座,以示不外之心。
这人居然会是沈万三的儿子?却不知是他哪个儿子?瞧岁数,似乎只有沈万三的幼子沈荣与之相符!
第三十八章 【大厅搅闹】()
纪纲正自打量着这位天下首富沈万三的小公子沈荣,不妨那个打岔的老头话还没说完呢,干咳了两声,翘着胡子,瞥着装模作样的沈荣,忽然又不阴不阳地继续道:“哼哼,只可惜。。。。。。沈老财神年岁已老。如今的年轻人呀,越发的混账不讲规矩了,哼哼,只怕要把老子积蓄大半辈子的信誉都给毁了哟?!你说呢?沈三公子——”
沈荣这才觉得这糟老头子是要来拆台的,白嫩的脸颊悠然泛起了些许红晕,显是在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上下打量了那老头半响,忽然又笑容可掬地拱手笑了起来:“哦,原来是‘万帛纺’的胡掌柜胡世叔。嘿嘿,你们‘万帛纺’在前朝就专一给鞑子纺布织纱,也富贵了有百年了吧?!嘿嘿,我沈家在世叔跟前,又岂敢拿大呢?胡世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侄儿有什么不是之处,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嘿嘿!”
和气生财,这是生意人都知道的道理。沈荣这个财神爷的儿子,又怎会不明白?何况这个“万帛纺”的胡掌柜与沈家生意往来也并不少,不得罪总比得罪要好。
“哦?是么?三公子能有如此风度?”胡掌柜翻了翻白眼,冷冷笑道:“那我就倚老卖老,把说直说了,说得不好听,三公子别见怪才是!”
众人不想半路杀出一个胡掌柜,而且听他话里行间竟说得十分玄乎,也都十分好奇,齐齐看向了他。
胡掌柜潇洒地起身,朝众人抱了抱拳,拉开了嗓子说道:“胡某来这‘铜雀台’也是多次了,买回去的女子也有十数个。嘿嘿嘿,我也知道,这‘铜雀台’有一条规矩——出去的姑娘都是清白无暇的雏儿。是也不是呀?”说着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板牙,神情十分的猥琐恶心。
众人都知他是个沉迷女子的老混账,闹出来的笑话、段子在扬州城人人皆知,此时见他又往这方面扯,后面的故事可想而知,也都不禁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胡掌柜一笑,转身觑着沈荣,继续道:“可是沈三公子,怎么老胡我买回去的姑娘,一多半都让人破了瓜了?莫不是沈三公子瞧着老胡我好欺负,让我来捡你的破烂儿?嘿,那可是老胡付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既然不合‘铜雀台’的规矩,那我是不是可以把那些姑娘都退回给沈三公子,您把钱还我?用这些钱,我去秦淮河可够找几百个姑娘了。啊?哈哈哈。”
众人听罢,尽皆哈哈大笑,有的附和,有的叫好,有的讽刺,顿时原本贵气逼人的大厅犹如市井集市,搅闹得开锅稀粥似的。
“有一多半的破了瓜了?老胡,你买回去才几天啊,十几个姑娘你都试过了?哈哈哈!”
“老胡啊,就你那身板,还去秦淮河找几百个姑娘?得了吧你,骗谁呢?咱们可是听说你新娶的十三姨太,到如今都还是处子之甚呢。哈哈哈,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让咱们哥们儿帮帮你吧?啊?哈哈哈!”
“老胡你个半死的老黄狗,就你这德性,你耍弄过的姑娘还想推给沈三公子,呸,亏你想得出来哟。”
。。。。。。
听着这些混账话,站在“戏台”上的沈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是尴尬又是气恼。这胡掌柜买回去的姑娘有些不是处子,倒是真的。只是里面却有很深的情由:胡掌柜为人好色、吝啬,“万帛纺”这些年也都渐渐没落。每次“铜雀台”开市,这胡掌柜都是常客,可是却舍不得付银子。每次都是客人们将姑娘都快买完了,就要散去时,才来偷偷找到沈荣,问沈荣有没有“次品”。所谓“次品”就是一些瑕疵的女子,比如有的女子因是乡下买来,虽然**了多年,可诗书画才气总是有些不足,这些便算次品。再比如有些女子因为性格刚烈,免不了会被教训,在一些瞧不见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些伤痕,这也算次品。沈荣因与“万帛纺”有些生意往来,又是前辈,因而就以半价将一些“次品”卖与了胡掌柜。这里面,有一些被沈荣破了瓜的,也是有的。只不过胡掌柜以一半的价钱,买的本来就是次品,这本无可厚非。只没想到他会拿这个出来做法。沈荣想驳却又没法驳,想妥协吧,这胡掌柜如此腌臜低劣做派,又实在是太过气人,沈荣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眼见两厢僵持不下,上首一个泼辣的声音忽然替沈荣抱打不平,一个年近四旬,身材略胖的女子忽然站起来指着胡掌柜骂道:“胡死狗,你是个什么德性,其他人不知道,我还不晓得么?莫要在这里搅闹咱们做生意。就你那个死相,人家沈公子会做你的生意,那是抬举了你。如今倒好,喂饱了的财狼要来咬恩人不成?忒杀的无耻下作了。去去去,滚回家折腾你的姨太太去,少在这里搅闹!”
众人见胡掌柜被骂得狗血淋头,暗暗觉得好笑,抬头看去,只见那泼辣的女子虽然年近四旬,可身材却也算得上凹凸有致——里面穿着一件淡绿色裹胸长裙,外套一件透明薄莎四方衫。衣衫很薄,加之里面长裙又穿得太低,胸口若隐若现,一览无余。整个人站那里,十分的妖媚,只是脸上的皱纹和叉眉横目的五官与她的装束有些格格不入,反倒显得有几分怪异。
这个人,众人都认得,乃是扬州城风月场最有权势的老妈妈,人称席婆子。传说席婆子背后有极大的靠山,一般的官府衙吏都得让她三分,加之她为人泼辣,又财大气粗,若论起地位来,只怕还不在沈荣之下呢。只是这席婆子从不开店,也从不招客,买了姑娘也不知送到哪里,十分的神秘。
胡掌柜听席婆子一讥讽揶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口竟不敢反驳,一时没了言语!大厅里的气氛这才安静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红市竞价】()
见场子静了下来,沈荣朝里间屋内招了招手,顿时巧步轻挪,上来四个怀抱琵琶的歌女。歌女们款步踱了上来,分别在“戏台”四个角落了座儿,手指轻挪,顿时糜音袅袅,令人心醉。
“咚——咚——咚”
锣声又响,歌女们的曲子也都为之一停。沈荣这才又上了台,却没那么多废话,笑容也有些僵硬,朝众人抱了抱拳:“诸位,沈某就不在废话了,这便请出今日第一位佳丽。”
说话间就见一个老婆子拉扯着一名高挑的妙龄女子上得台来,女子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得不能再薄得红纱,婀娜的体态、甚至里面白如羊脂的肌肤,尽皆一览无余。再看那女子的五官,真个眉如细柳、眼若清池,俏挺的鼻梁下小嘴如樱,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脑海,似羞似娇地只抬眼瞥了一眼厅下,顿时脸色发红,头也悠然低了下来,瞧着自己洁白修长的脚丫子,揉搓身上薄纱的一角,极其娇艳夺人。
见她如此模样,早有几个老积年暗暗吞了吞口水,身子也不安分地挪了挪。
沈荣轻轻一笑,指着那女子道:“此女一十有四,湖广人氏,家里原是官宦,因犯了事败落下来,我‘铜雀台’才能将这等人物买到手。哼哼,此女除了貌美,还能诗书、懂琴棋、擅书画,十足的官宦书香里泡出来的才女。姿容嘛,诸位也瞧见了。至于身体嘛。。。。。。嘿嘿嘿”,说着用一根篾条敲了敲女子的肩膀:“来,转个身,让诸位都仔细瞧瞧。”
女子眼中含泪,却不敢违拗,顺从地转了转。
沈荣满意地一笑,还待要说,早有几个人禁不住在底下喊了起来:“得了,沈三公子,废话不需多说了。开价吧,多少银子?”
开价?多少银子?纪纲这才意识到这里原来是一处“红市”。所谓“红市”,与人市有些相同,又有些不一样。人市是贫苦人家出卖家小的地方,里面多是活不下去的苦命人。红市则是买卖好人家女子的地方,红市里面的女子往往貌美,也多有出身极好却家道中落的人家,这些女子有的卖给了风月场,有的则卖到了富贵人家为妾为婢,身价一般不菲。瞧着这里的派头,只怕是红市里的红市,卖的都是极品女子,价钱想来也会高得吓人。
沈荣见底下人已然受不得诱惑,不禁得意一笑,也不说话,只伸出两根手指在跟前晃了晃。
“怎么?二百两?!嘿嘿,爷们出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