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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能正指挥着护卫收拾堂下徐旺的尸首,朱棣这才缓过神来,坐在太师椅上抚着额头忧虑起来。也不知洪武皇帝得知自己这么措置会不会大发雷霆?兴许真会如那徐旺所言,搅闹不好,夺了自己的王位也是有的。不禁又复感叹,若是那道衍和尚能在身边,自己处事便不会像现在这般没有商量了。有那大和尚在,似乎万事都能如鱼得水似得。自己此行北平,却不知何时能与他可以再复得见?
“嘿嘿,殿下,想心事呀?”
朱棣抬眼看去,却是朱能已经收拾好了徐旺尸体,笑盈盈地进来,全然一副无忧无虑模样,不禁失笑,故意逗趣道:“是啊,本王心事重重,却无人能解啊!”
朱能一愣:“可是担心杀了这徐旺惹祸?”说着朱能又是嘿嘿一笑:“嘿嘿嘿,依着下官看来,这徐旺早就该死,有这许多灾民替殿下作证,皇上如此圣明,断不会怪罪殿下的。嘿嘿嘿!”
朱棣一想,这朱能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都能看得如此清楚,何况是精明到不能再精明的洪武皇帝朱元璋?便也放下心来!
第十八章 【奇招解困】()
接连五天,燕王府的护卫都在丘福的带领下停在了山阳县,忙着开仓舍粥、发粮造册。直到第六日,数万灾民的救济才算是安排停当,一众护卫这才回到邗沟船队。
朱棣这些日子困于船中,苦等朝廷诏旨,却始终没有音信。徐仪华从旁劝解,笑道:“殿下,朝廷若是没有恩旨,那便是默认了殿下的作为了。何必多虑呢?咱们且尽快去北平就藩才是,那才是旨意呢!”
朱棣苦笑,望着渐渐消退的水势,不禁赞道:“这夏元吉果然是治河能手啊,只六天功夫,这山阳县临近的洪水便都退了下去,也不知他将水引至了何处?也真是怪事!只可惜这么一个怪才,竟埋没在这山野之间啊。”
徐仪华手中正拿着刺绣上下打量,见朱棣如此剪不断理还乱,不禁抿嘴一笑:“殿下若是爱才,等到了北平,将他召到燕王府便是。依着我看啊,千思万虑百夜,不如日间一步呢。殿下不需为些许事情烦恼!”
朱棣悠然转头,看了看美艳娇妻,不禁失笑,一手揽其入怀一边逗趣道:“本万娶妻如此,夫复何憾?只贤妻如此能解时间疑虑,不知咱们困于邗沟上不得,下不得,这死局该如何解法?”
“又不是下棋,哪儿来的什么死局,什么解法的?”徐仪华被朱棣逗弄得满脸通红,想了想却又道:“不过于棋局而言,往往从大处入手,只要大局得势,小处自有解法。若是一时不能得解,恐只是大势未达而已。依着我看,殿下赈济山阳灾民是从了大势,困于邗沟是小处。殿下只需耐心等待,自有奇招在后!”
朱棣听她说得云里雾里,乍一听似乎在理,可仔细一思量便知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话罢了,便假装不识,兀自装着高兴道:“嗯,有贤妻此话,本王宽心不少啊!”
二人正自闲话,不妨舱外郑和忽然叫道:“殿下,殿下,不好了,快出来看。”
朱棣、徐仪华不禁对望了一眼,暗想着莫不是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忙拉开帘幕双双踱了出去,正巧丘福也匆匆赶了过来,指着远处紧张道:“殿下且看,远处不知来了什么人,瞧着是个数千人的队伍!”
朱棣待远处队伍渐渐走近,却摆了摆手,诧异道:“看他们衣着,瞧着都是些百姓。”
徐仪华眼尖,也指着远处道:“殿下且看,那定然不是什么军队的。队伍里头里面还有些妇孺老人。”
此时来人已然行近,朱棣等人已看得清楚,来人竟是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罢了。
“这些人是要做甚?瞧着似乎是冲着咱们来的”,丘福不禁皱眉道。
“快看,是黄大哥他们”,郑和忽然高声叫道。
朱棣凝目看去,果然见队伍中领头的是在山阳县结识的书生黄淮、金幼孜、夏元吉,隐约还有那名被欺凌的妇人,兀自一手拉着孩子蹒跚而至。
“那妇人不是回乡去了么?怎么来了这里?难不成这些都是山阳县的灾民?”朱棣心中疑惑,却已断定来人没有敌意,便吩咐丘福道:“且去看看,他们所谓何来?莫不是山阳县又出了什么岔子?”
朱棣立于甲板上,盯视数千人的队伍越行越近,来到自己的行舟下竟一股脑跪了下去磕起头来。朱棣正待要说,徐仪华却一把拉了拉他的衣袖,朱棣扭头看去,只见那数千人的灾民已然起身,在黄淮等人的带领下分赴船队得各个大船,也不说话,动手便往船上套绳索,煞是奇怪。
却在这时,丘福兴匆匆地赶了回来,高兴道:“殿下,殿下,这是山阳的灾民听说殿下的行舟被困在邗沟,没有纤夫行不得船。便自发来这里给殿下做纤夫呢。咱们的船可以出得邗沟了,哈哈哈。”
朱棣听了不禁又是感动又是欣喜,不想徐仪华随口的玩笑话竟然这么快便应验了,不禁笑着打趣道:“夫人真是在世诸葛,这奇招果然便来了!”
徐仪华瞧着威风凛凛的夫婿如此受人尊崇,也是高兴,此时听他拿自己玩笑,不禁嗔道:“殿下兀自玩笑。这还不是殿下以百姓为重,以天下为重,方得了民心么?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真真是千古至理。”
丘福也连忙符合,闪着眼,若有深意地笑道:“殿下命系于天,只要顺着天道,饶他再大的困处也自能化险为夷!天佑殿下!”
朱棣见话说的露骨,忙摆了摆手,心头却是高兴已极。
有了“纤夫”,燕王的船队很快便出了邗沟,正要沿着淮水逆流至江都转通济渠,却在这时,一对快马从东边赶了上来。丘福忙迎了上去,来人中为首的竟是皇帝的近侍太监庆童,丘福料知必是朝廷对燕王在山阳县的所谓来了旨意,心中不禁一紧,忙领着庆童登上朱棣行舟。
朱棣领着徐仪华远远地便迎了出来,二人心中也都忐忑。
“有旨意,燕王接旨”,庆童声调不高,却神情肃然。
朱棣、徐仪华、丘福、庆童,及一众护卫,船下的灾民都一窝蜂地跪了下去,静候皇帝的圣旨,人人心都提得老高,生怕皇帝会责罚于朱棣。一时间,淮水两岸静得只剩下淮水的哗哗声,以及岸边树木的招风的呜呜细响。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士有皓首穷经,训成厥嗣,宣力朝家,恩命之褒文逮焉。山阳县令徐旺经术出身,礼文敦俗,虽没齿章□,可于孝友之德、义方之教也是常闻也。岂料此人禄不逮养,罔顾皇命,草菅百姓,虽已身死,其罪名不可恕焉。着,诛山阳县令徐旺三族。
江苏知府赈灾不力,灾民流窜,死伤不计其数,着降为山阳县令。望其躬身自省,以民为本,朕必能体察。
燕王朱棣素来敬天畏父,忠勇练达,且能仁以抚众,智以察微,朕心甚慰。今燕王就藩途中查察奸佞,救济灾民以万计,疏通河道得法,为政爱民之心可昭日月,朕亦知之。着加燕王中、坐二护卫侍从及将士五千七百七十人,以示奖慰!
洪武十十一年的七月二十一日”
一旨毕了,众人齐呼万岁。庆童合上圣旨,赶忙扶起朱棣,笑道:“殿下,数月不见,真惦记死下官了。”
朱棣一笑,朝南拱手道:“父皇他老人家身子骨还好?”
庆童眨了眨眼,悄声道:“皇上身子骨自从上次着凉,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哎,皇后娘娘本来身子见好的,近日也复发作,请了御医也是束手无策,皇上一怒之下已经杀了三个御医了,哎。”
朱棣愣了愣,又悄声问道:“那太子可还好?”
庆童素来与朱棣亲近,四下看了看,附耳悄声道:“此番殿下的奏折送到万岁爷手里,万岁爷震怒,一查之下,才发现太子核灾民数字不确,不到十万的灾民竟被下头那些官蒙蔽过去,批了二十万灾民的赈济粮下去。若不是殿下的奏折,万岁爷还不知道这山阳县一粒米都没有发呢。哎,万岁爷正生太子的气呢。”
朱棣神情怅然,点了点头,忙命郑和取了千两赏银递了过去,庆童千恩万谢着去了。
第十九章 【天德将台】()
燕王府的船队终于沿着淮水到了江都,从江都沿通济渠到了抵达河南洛阳,又从焦作转入大运河,经沧州、天津直奔北平,一路上都十分的顺利。
朱棣一行人到达通州下船时,已是十月天,南方正值晚秋清凉季节,北平的早上却已冒出了白霜。喝着白气,朱棣在行舟上往下看了看,却见一名须鬓斑白的老者正守在码头等候,老者身后还带着一群数百人的兵士。朱棣不禁诧异,想着自己的行程并没有告知沿途府官,怎的会有一个武将守在这里?
却见那老者快步来到行舟下,跪倒磕头报名道:“下官北平行省参知政事华云龙参见燕王殿下、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华云龙?朱棣沉吟了半响,仍是想不起是何许人。可既然是北平的参知政事,而且守候于此,不见是不行的。便慢步踱了下去,伸手扶起,上下打量。只见这华云龙六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高大,只因年纪大了有些佝偻,面庞黝黑,长须长鬓,倒也硬朗,隐约可以瞧出年轻时的英气勃发模样。
“华将军?你是如何得知本王今日到这通州的?”朱棣笑着问道。
华云龙嘿嘿一笑,朝南抱拳道:“下官几月前已经得知殿下要来北平就藩,便早早询问了徐大元帅您的行程。大帅回信提醒下官要倾力协助殿下护卫北平,于殿下行程却只说不知。因估摸着殿下这个月便要到了,北平闲来无事,下官便领着军士来此放马。也好替殿下搬运行李不是?”
听着他一口京片子兀自絮叨,朱棣只觉得新奇,可话里行间却也听得出这人对自己的恭敬,便笑问道:“哦,劳烦华将军了。听你话中,似乎与魏国公相熟?”
“嘿嘿,正是,正是”,华云龙脸上顿时放出光来:“元贼无道,下官也曾聚众起兵,后来投了当今万岁爷,给分拨到了魏国公的军营里。嘿嘿,从渡江,破采石,下集庆,攻镇江,灭陈友谅、张十诚,下官都有参加。后来又跟随魏国公攻打大都,哎,只可惜开平王殁了。后来魏国公也回了应天,下官便奉命留守在这北平改建旧元的都城。嘿嘿,不知不觉已近十年。如今殿下来了,咱北平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哈哈哈。”
朱棣不料这人竟然是魏国公徐达的老部下,难怪对自己如此恭敬了,想着自己初来乍到,也确是需要这么一个老北平老军务从旁参赞,便点了点头:“那你便暂时留在燕王府吧,本王也好有个参赞的人。”
华云龙一听,顿时高兴起来,跪地又是磕头道:“谢殿下不弃,我这把老骨头,但有驱使,殿下只管吩咐便是。此生能追随魏国公,如今又能追随燕王,我华云龙也是值了。”
朱棣听了只一笑,忙扶了起来。
华云龙这才喜滋滋地指挥自己带来的部将帮着朱棣的护卫卸下一众行李,又驮上原本预备好的战马的马背,当头领路,朝北平走去。
及行至通州以西三十里处,平原中间竟凸起一处土丘。土丘约莫半里见方,从下往上看十分的威严。朱棣不禁勒住了马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