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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将秦王的把柄也都记录了下来!不想还真等到了今日,交与了太子殿下,下官这几年的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
说着文原吉已是眸子含泪,不胜感慨。
第十七章 【夜宿潼关】()
太子静静地听文原吉说着这本秦王劣行的来历,心中已是在来来回回地思索着对策。
若是真用文原吉的主意,将这本本章递了上去,秦王只怕凶多吉少,想要做耗是肯定不能的了。只是难就难在这本章记得太多,若是有一些不实的,或是查无实据的,那秦王手下的那群龌龊官们必然会群起而攻跟自己打起擂台来,这就不体面了。若是真让他们赢个一条两条,那自己就有公报私仇、迫害手足的嫌疑。那是怎么个名誉?自己积累了数十年的仁德之名只怕就此毁于一旦也是可能的。
况且,还有一个邓玉芝呢!自己前脚刚刚答应这个女人要维护秦王,转脸就上这么一个本章,失信是小,怕只怕这个胆大妄为地女人将与自己的苟且之事说将出来,以她是开国功臣邓愈长女的身份,也是招惹不得的。
想到这儿,朱标已是有了主意,拿着本章沉吟了一会儿,又原封不动地递还给了文原吉,长叹一声道:“原吉的心思,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哎,只是。。。。。。这份本章若是递上去,我那位二弟只怕大祸临头啊。本是同根生,我又于心何忍呢?”
说着朱标也不知触动了那根情肠,落下两滴泪来:“哎,再说了,如今父皇年岁日高,已不似当年了。此番将秦王召回京师训斥,足见其心并不属意于他。既然秦王不能做歹,我也不必下此辣手。这份本章,你且收好。待要用时,我自然召你。你且保管好,若是让外人瞧见了,恐给你惹祸。”
文原吉讷讷地接过本章,疑惑地看着朱标,见他已是垂目而坐,不再言语,不禁无奈地看向一旁的李景隆。李景隆也先是愕然,张了张口待要问,旋即又止住了,沉吟着想了想,已是笑道:“长史大人,殿下仁德,既然殿下如此说了,你便收起来便是。”
“那。。。。。。秦王呢?就这么放过他?”文原吉不甘心地看向朱标:“殿下,难道你忘了宋老学士么?忘了詹同、杨怀宁、叶伯巨么?这些人是谁害的?就这么放过他?哼,殿下若给他留了活路,他还不定在这西安做出什么大事来呢?秦王和晋王可是私底下在招兵买马呢。。。。。。”
文原吉原想自己说出秦晋二王招兵买马的事,太子定然会心生警觉的,不想朱标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儿:“二弟和三弟招兵买马的事我都有耳闻的,父皇也是知道的。他们替朝廷戍边打战,这些。。。。。。都是常理中的事。不必猜疑!至于秦王。。。。。。。他是做不了耗的,你尽可放心便是。”
李景隆见文原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是心里不忿,却不敢说罢了,不禁淡淡笑着点明:“原吉,你莫忘了殿下此行除了查核秦王劣行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呢。。。。。。”
“迁都?”
“正是”,李景隆点了点头:“殿下已然决定,建言迁都西安。嘿嘿嘿,你试想想,只要迁都到此,那此地的藩王——秦王殿下如何安置,如何措置,可不就全捏在朝廷手里么?迁都少说也得有个三五年的时间,说句不恭敬的话,万岁如今年迈,到时候,这些事只怕还是得落到殿下的手里边。是要将秦王看护在身边,还是将他另行分封到他处,还不是殿下一句话的事么?而且这么做,既不显山又露水,却又合情合理,任谁也不能说半句闲话,岂不比上你那本本章要好得多?”
原来太子已经有了这等高明的主意?!难怪他驳了自己的本章了。
文原吉脸上一红,已是恍然大悟,不由得敬佩地看了看闭目养神、闲适淡然的朱标,暗想太子这几年历练下来,手段竟也高明到了这个地步了。依这这份手段,洪武皇帝又渐渐年迈,要保全太子之位顺利登基,只怕也不是难事了。前太子身边的老臣如宋濂和詹同等,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了。
想着,文原吉已是收起本章入怀,不再多说。
此后的十数日,朱标在秦王府盘桓审问了不少王府属官宫人,却也只是做做样子。余下时间不是检阅秦地的卫戍,便是考察地形,要不便是游历汉唐古迹,忙得不亦乐乎。至洪武二十四年十月,因想着要赶在冬至回应天府给洪武皇帝朱元璋过六十五圣寿,这才由李景隆带着三千护卫跟着起驾回京。
因朝廷并无旨意要自己随侍太子,李景隆还仍旧担着西安戍卫的军职,也不敢违旨离开陕西境内,故而将朱标等人送至华山脚下便住了步子,依依不舍地回了西安府。
朱标则还是由张昺、黄子澄、胡延平,以及锦衣卫护送着从华山至潼关,要从潼关走水路回京。待至潼关的港口镇,已是十一月十九日的戌时,天都已黑得沉了,只有西北的冷风刮得呼呼作响。乡里人睡得早,四面环山的港口镇早已没了人声,家家户户都关了门窗钻热被窝去了。
“殿下,殿下。。。。。。这西北冬夜的风刮得人脸都生疼。这个时辰到了潼关,只怕也是没有船家。我看咱们还是寻个地方落脚歇息一宿,明儿天明了我们再去寻租可好?”
说话的是御史胡延平。
“你倒说得轻巧,这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的,防贼似的防备咱们,哼,连个城隍庙都没有,去哪里寻落脚处?”黄子澄与喜欢在太子跟前讨好卖乖的胡子琪很不对付,一句话便顶了回去:“在华阴时我便说要歇息过夜,你偏说什么万岁圣寿将至,赶路要紧。哼,这可好,如今到了港口镇又如何,还不是寻不到船。而且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说起万岁圣寿,咱们都是万岁的臣子,难道就你胡延平是忠臣?”张昺也帮腔揶揄道:“从港口镇走水路,到京师,顶多也就十五天的路。就算耽搁一阵子,要赶在冬至前赶到,也是绰绰有余的。还差这一天光景?如今倒好,我们还罢了,要殿下这夜便歇在路边不成?”
眼见他们又要斗口,早被冷风刮得眼都睁不开的朱标强打精神摆手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有心情斗口?还不快寻个落脚的地方?”
说到落脚处,张昺、黄子澄、胡延平顿时就没了话,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主意。倒是太子朱标忽然抚额道:“哎呀,我们怎得将那做油茶的王官忘了?他的茶摊就在潼关上,咱们去他那里过一夜,明日坐船也方便啊。其他人不认得咱们,可那王官家的母老虎可是收过咱们不少银子,总不至于这就把咱们忘了的。”
第十八章 【王官待客】()
王官的油茶摊就安在黄河渡口边的坡坎上方,此时也已打了烊,桌椅板凳都叠在了一起。只有茶摊西边梁柱上写着“王家油茶”字样儿的招牌正迎着西北凛冽的寒风不住摇摆,从远了看去,便像招魂也似的。
朱标一行人缩着脖子、哈手跺脚地拥入茶棚,却见四下空无一人,屋内也没亮着灯,周围静悄悄的。就连来时路边的那几条瘦狗此时也没了踪影,一时间众人心底里竟无端泛起莫名的寒意来,站在门前都禁犯了踌躇。
倒是那闷葫芦一般的石头人、锦衣卫指挥副使蒋瓛面无表情地从众人身后来到跟前,也不说话,举手扣了扣早就已经生锈、三指大小的铁门环,只听“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声响在黑夜里格外的刺耳。
众人竖着耳朵往屋内听去,仍不见动静,已是打了退堂鼓了。御史胡延平面露苦色,舔了舔干涉的嘴唇嘀咕起来:“真够霉的,大老远赶过来,却还是扑了个空,这个破茶棚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众人不吃不喝顶着西北的寒风连夜赶路,其实心里早就窝着一股无名火了,哪里还禁得住胡延平此时还在那里牢骚满腹啊?便都横了他一眼。众人正待要说,蒋瓛却回头冷冷道:“急什么?里面有人!”
说着蒋瓛又重重地扣了扣门环。
许久果然听见里面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显然里面的人是故意轻着步子、捏着呼吸,又过了半响方听里面颤声问道:“是……谁?外……外面……是……是谁?是……。是人是鬼?”却是那俊秀书生王官的声音。
众人听里面有了生息,顿时都松了一口气——今晚算是不用在外头喝西北风了。待听老板王官丢了魂似的声音,又觉得好笑。朱标也是不禁莞尔,忍着笑在门外道:“王相公?王相公,是我们呀——南边来的客商,七月还在你这里喝茶来的。不知可记得呀?”
“南边来的客商?”里面嘀咕了一句,门已是“吱嘎”一声开了一条缝,从里面闪出一只黑亮的眼睛来朝外瞧了半响。
“是他们,财神爷,不是鬼”,王官身后也响起一个声音,却是那娇美泼辣的老板娘正举着一根擀面杖躲在身后,已是认出了朱标等人,门这才打开,将众人迎了进去。
见他夫妻二人被吓成了这副模样儿,众人都觉得好笑。黄子澄已是打趣揶揄起来:“夫子曾云,人事尚且不知,何问鬼神?所以历来是敬鬼神而远之。你夫妻二人今夜却在此念叨着鬼事,想来是在人事上已然练达了?古人六十方知天命,瞧你们也就二十出头,可谓先知了。”
“呸呸呸,大半夜的不要胡言好不好?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你们没听说过么?”那老板娘白了黄子澄一眼:“还说呢,这潼关深山野岭的,大寒冬,晚上连狗都钻地龙去了,哪里会想到还有活物在外面走动?还来敲了我家的家门。你们这不是成心吓唬人么?”
御史胡延平上次可没少受这位老板娘的挤兑,此时见是话缝,忙插口不阴不阳地笑道:“都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怎么,敲了敲门,倒把你们吓成这样,莫不是……”,话到嘴边,胡延平又止住了,只是站在原地冷笑。
老板娘披着一件大敞,里头白色的小衣若隐若现,正往里走呢,听这胡延平又跳出来说风凉话,气便不打一处来,悠地止了步子贴近胡延平,指着鼻子,却不发怒:“若是一般的鬼我们当然是不怕了。可若是遇到了刻薄无耻、忘恩负义、油滑刁钻的小人,岂不比见了鬼还可怕?”
老板娘这话并没有指名道姓,可却是指着胡延平的鼻子说的,将胡延平一步步直逼出屋门外去,也可谓泼辣刁毒。
黄子澄等人与胡延平不睦,自然乐得看笑话。只有在前面领路的王官是个老实巴交的读书人,忙过来一把拉住娇妻,一边笑着赔不是。
一行人吵吵嚷嚷地进了屋,才见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盏发黑的煤油灯掉在中央照着如萤火大小的光亮。厅内的大小要容下自己一行三十余人也只能紧巴巴的。
王官歉然道:“屋内简陋,也狭窄了些。诸位这许多人,只怕只有去柴房了。亏得我当年想着要时常跑买卖囤货,柴房建得倒还大,只是里面积着货,有点乱。今夜只怕也只有委屈诸位,宿在柴房了。”
其余人倒还罢了,只是想着要太子睡在柴房,都觉得不妥,更何况跟这许多闲杂的汉子挤在一处?于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言声。
朱标却似乎并不以为意,淡然地点头称谢:“这西北的天,风寒地冻的,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