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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转运使这个官,始于唐代,在北宋前期时候位不高却权重,虽然只是从四品官,却几乎相当于一路诸侯,是由皇帝亲自提拔的。
但到了北宋中后期,一路里面设置了提点刑狱司﹑安抚司等机构分割转运使的权力。
而今北宋末期,转运使的实际差遣就是管理路州方面的运输事宜,凡水陆两运,都在其管辖范围内。称“某路诸州水陆转运使”,其官衙称“转运使司”,俗称“漕司”。
由于其是皇帝亲设的一路长官,所以就算是知府也不好轻易开罪。
至于发运使,则是因为漕运一般是整个国家的运输生命线,所以宋代后逐渐发展成一个独立的机构,称为发运司。“上与三司为表里以给中都,下与转运使相配合”,对上担负着朝廷使命,对下负责漕运的调度和转输。
发运使除了具有调度转输漕运物资之外,还有辟举监督地方官员的权力,成为宋人所习知的一级监司。甚至该司职权时有扩大,乃至对地方上的茶盐、坑冶铸钱等领域也可进行干预和管理,有时还参与地方的赈济和水利的兴修等。
张林是从欧管事嘴里得到的这些讯息,不难理解,就相当于后世的省级交通局正副局长职责。
如今花石纲正兴,各地官吏为了巴结皇帝和朝堂重臣,纷纷以漕运来运输奇石异木,其中免不了占用漕运船只。
而转运使和发运使的权利被朝廷缩小,再者为了利益,也不得不和各地土霸王合作贪污纳垢。
据张林了解,大名府的梁中书为了巴结朝堂里的几位重臣,没少干花石纲的事情,手中掌握着不少“私用船只”。
这些船只不属于在册报备,源源不断给私人赚取金银,或有用时,还可以运送花石纲。
张林知道他若跟梁中书开口,要个几条船是没问题的,只是他不想无故欠别人的人情。再者,他若是私商船运开办起来,需要的可是几十上百条的大船。
好在不急于一时,他且将此事搁下,傍晚时分准时去到梁府拜节,梁中书不知去哪儿鬼混去了,只七姐张巧云和正妻蔡媛在府上。
张巧云喜气洋洋地把他引导偏院,丫鬟上茶期间就开口问道:“家里二老身体还好?”
张林笑道:“吃得多,睡得香,再活个八百十年都不是事儿。”
“你这嘴儿真会说话。”张巧云嘻嘻一笑,又问道:“听说你把唐玉仙领回莘县过年了?”
“孤苦女子在外漂泊,小弟也是不忍心。”
“就你心肠软,姐的话你也不听。那种女子,原就不该让她踏过宅门槛。”
张林反笑道:“七姐你也不是时常叫她上门唱曲?”
“算了算了,不说她了。”张巧云摆摆手,小声道:“二郎你如实道来,你到底给那贱人喝了上门迷魂汤,怎地年节时候,那贱人两三次找我聊起你。”
“蔡媛?”
“不是她还是谁?”
张林挠挠头,心道老子诗词狗屁不通,还能得才女青眯?
“她提起我什么了都?”
张巧云笑道:“她倒没说什么,只我将你的事多多少少地告诉她一些,从你在阳谷县做买卖等等。”
张林苦笑一声,岔开话题道:“七姐外秀内慧,远见卓识,小弟眼下有一桩重要事要麻烦你。”
张巧云斜觑他:“何事?”
张林正色道:“小弟手下的镖行如今的买卖是只走陆运,现在想买些船来做漕运,只是我不认识转运使和发运使,七姐有何教我?”
“这有何难,等过了上元节,姐帮你要来三五条。”
张林摇摇头:“我要的不是三五条,可能是三五十条才够用。姐你也知道,如今河北东西两路都是靠着永济渠,黄河和北清河横贯东西。小弟若能把水运行当做起来,日进万金不在话下。”
“却没想到二郎你这般志大。”
张巧云肃声道:“此事你容我想想,你想插手漕运是不可能的,若只是要船去做别的买卖倒也不无可能。咱们州府的转运使唤作徐才,姐虽然不识得,不过此人却常与你姐夫往来,交情不浅。若能得他首肯,此事成矣。”
“小弟愁的就是如何能与他结识。”
张巧云想了想,忽然笑道:“这件事倒也有个契机。明儿上元节夜赏花灯,大名府里有头有脸的大户都会聚在云楼街玩耍吃酒,徐运使必然带着娘子来玩。男人们在云楼东面,我们女人们都在云楼西面。到时候,若能让你姐夫引荐一下,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会不会说话了。”
张林苦笑道:“我一个八品小官,既无实缺又是被人抬举的,只怕那徐运使瞧不上我。七姐不若帮我在姐夫枕边吹吹风?”
“别什么事都麻烦他,事儿多了总会让他心生反感,这点你不懂?”
张林无奈点了点头。
张巧云忽而又诡异地道:“不过你若能说动一个人帮你打声招呼,此事也不难。那徐运使是受官家钦点做上转运使的,却原是当今朝堂元老蔡太师的门生,肯定会卖蔡家一个面子。咱们府上,能为你说话的可不只有你姐夫梁相公呐!”
张林来了精神:“你是说蔡媛?”
他想了想,又道:“那不行,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她挺合适。那徐运使的正室乃是三司里工部尚书陈甲的孙女,在东京开封府时就与蔡媛情同姐妹,有她传话,此事可成一半。”张巧云似笑非笑地道:“正好,拿这件事试探一下也无妨。”
“试探什么?”
张巧云笑道:“试探那小贱人是不是中意上我家二郎了。”
我擦!
张林赶忙正色道:“七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传到梁相公耳朵里,小弟遭殃就算,可别把大伯一家和你也连累了。”
说是如此说,但他脑海里一想到蔡媛那高冷而典雅的模样身姿,却不由得心下火热起来,连带着小腹下都似乎烧起了火。
他暗道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老爱对人妻浮想联翩,总是对大龄女青年感性趣。这世间二八年华的漂亮女子多的是,却从未想过呢。
张林把心里那股邪火努力压下去,感觉这话题不能再聊下去,连忙岔开话聊起上元节。
第134章 上元节()
上元既正月十五,俗称元宵节。
满打满算,张林来到这北宋时代已是一年零五个月,这是他过的第二个上元节。比起去岁在阳谷县里的情景,大名府里可真是热闹非凡。
廊街下奇术杂耍,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余里。处处彩棚搭灯,锣鼓喧天,各种表演团体竞相斗技。
舞龙灯、玩狮子,其次有相扑、踢弄、步打球和杂技等等,张林看得眼花缭乱,比起后世的冷清,这古时却别有一番氛围。
站在云楼的二楼处,看着街头上“青幕遮笼”的草把龙犹如一条龙火,蜿蜒曲飞,翻腾飘动,极为惹人注目。
灯火阑珊,繁花千树,宝马雕车,夜空下,整座城市绽放光彩,可与日月争辉。
大名府都如此繁闹,却不知那天子脚下的东京开封府又是如何的精彩呢。
当然,每逢上元节,除了赏花灯外,必然少不了才子佳人们的相亲活动。这些活动都有不成文的规矩,一般是在灯会处自发“过眼”。
若有才高八斗者,凭着对联猜谜等游戏,既可以获得围观群众的喝彩,也能获得芳华女子们的青眯。
张林自认草包一个,就不去现场丢人现眼,还是站在远处看风景过过眼瘾好了。他非常羡慕那些里穿越来后能记得几百上千篇诗词歌赋和灯谜对联的主角,实在是光环普耀大地啊。
“老爷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胡思乱想间,背后传来女子声音,唐玉仙轻盈来到窗户边,透过窗台向下张望。
张林笑笑,指着那群年轻男女较为集中的灯会处道:“你看站在那个蟠螭口衔灯前的男子,连中四个灯谜了。”
唐玉仙目光游移过去,轻笑道:“老爷不识得,他是城里有名的大才子,唤作苏去病。虽比不得老爷见多识广,却也是满腹文墨。他每年都来此猜谜,奴家早已见怪不怪。”
“既然这般出名,那此人省试如何?”
“说来也怪,任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屡屡不中前十甲。而且此人性情冷漠,生人勿进,平时也不喜欢斗诗弄词。”
张林莞尔道:“你既说他满腹文墨,却又不善吟诗弄词,前后岂不矛盾?”
“哎呀,这都是别人说的,奴家哪里知道的清楚。”唐玉仙吐了吐舌头,装出可爱调皮模样。
张林再要调笑几句,却见阁房被人敲响,小厮来宝儿在外头叫道:“二爷,梁相公使人传话,叫你去三楼喝一杯水酒呢。”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去三楼见一见大名府里的各地土霸,顿时心里一喜,开们问道:“相公可有带什么话?”
来宝儿如实道:“没有,只是使人来说了声,其余倒没说什么。”
张林心道莫不是自家七姐昨晚在梁中书枕边吹过风了?怎么不提前告知一下呢,早知如此,自己也犯不着左思右想的了。
让唐玉仙帮衬着整理了下仪表,随后跟着门外梁府的小厮来到三楼,见到一队便服带刀侍卫守住楼口,盘问两句才放他进去。
转过廊道,来到三楼最大的一间阁子,约莫两百多平米大小,里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大多是满面红光大腹便便的男人,此外便是倒茶端水斟酒弹唱的美貌使女们。
梁中书当然是中心人物,眼角余光憋到张林来到,立刻对他招招手,等他到近前才对周围一圈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妾氏的堂弟,唤作张临,家里排行老二,大家也别生分,喊他张二郎就可。这小子做买卖是把好手,多跟西域各国行商交道,熟知奇趣见闻。”
张临拱手一圈,满脸谦虚地道:“各位哥哥在上,小弟张临有礼了。”
“坐吧,坐吧。”
“是。”
等他坐落,一个戴着员外帽的胖子端酒笑道:“二郎既熟知奇趣见闻,不妨说出来一两件让我们大伙儿长长见识,如何?”
张林也端酒回敬礼道:“小弟眼拙愚钝,不识尊驾名讳是?”
那胖子唱喏道:“恩州徐才也。”
梁相公笑骂道:“你这厮专会耍油。”又对张林介绍道:“他便是咱们河北东路的漕司转运使。”
我靠,自家堂姐还真厉害啊,居然真能说动梁中书给自己引荐转运使。
张林忙是起身敬酒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自罚三杯,聊表心意,还望转运使勿恼。”
徐才微微一笑,点头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罚酒待会再喝不迟,你先说几件西域稀奇事儿给大伙儿听听。”
张林套近乎道:“不知哥哥想听哪里的稀奇事,中原之地的海外之国,不管东南西北,小弟都能说。”
“这般厉害?”徐才似乎有意考考他,抚须道:“中原东北的高丽国,日本国,西南的大理番和交趾大家都听得多,不甚稀奇。你且说几件我们不知道的。”
张林自知自己不善诗词,因此也从不隐瞒这方面的弱势,闲暇时也花了相当多时间来整理海外见闻,加强自己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