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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元景面皮发烫,心中羞恼却按捺着语气道:“圣天子念尔等苦楚,特开恩下旨命我前来诏安,以往种种罪孽,天子不予追究。尔等既然回了文书,如今又待怎说?”
旁边老神自在站着的贵武嘿嘿一笑,插嘴道:“我们给你回了文书,可没有说要接了诏安圣旨,乃是礼尚往来的意思。再者,这事儿跟我们说没用,你得去问我家主公。”
“那张”
贵武眼一瞪,喝道:“大胆!主公名讳岂容你随意称呼?”
宿元景吓得一哆嗦,强自镇定道:“我且不与你等军汉计较,那你家主公为何不来接旨?”
贵武冷笑着哼道:“我家主公可不喜欢贪玩花石纲,他事多忙着呢,治下安民,哪里有功夫听你在这唱戏?不过主公也来了信,叫你去泉州府一会,有什么话,你到了再说。”
“那他受是不受诏安旨?”
“我怎么知道?”贵武翻个白眼,打个哈哈道:“你自己去泉州府问问不就得了?刚好近日有一批船要从杭州南下,三五日就到,你一并跟船过去便是。”
“岂有此理!”宿元景猛然起身,喝道:“老夫奉圣天子之命,不远千里来此开恩与尔等,尔等叛军不知悔改,还敢与我胡搅蛮缠!”
贵武挖挖耳孔,笑道:“捉奸在床,捉贼拿脏,谁跟你胡搅蛮缠了?”
宿元景怒道:“放肆!”
“我看你才放肆!”贵武年轻脾气冲,也是跟着起身指骂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以为你家圣天子能管着我们?某告诉你”
“哎,不得无礼。”陈良瞪了一眼,道:“坐下。”
“哼!”贵武悻悻坐下。
宿元景拂袖,转身欲走。
陈良又跟后面叫道:“太尉请留步!”
“怎么,你也要消遣老夫?”
“不敢,不敢。”陈良皮笑肉不笑地道:“主公有令,请你南下一趟,我等自是不敢违命的。况且太尉终究要给圣天子一个答复,若是此趟见不着我家主公,怕也不好交差,对吧?”
宿元景想了想,吞口气,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尔等反意已决,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这诏安旨不受也罢,将来用刀兵来与你们下旨。”
陈良笑着摇摇头,假装没听见,只对门外叫道:“来人啊,请太尉下去歇息,明早启程送去杭州城乘船南下。”
“是。”门外涌进来四个军汉,二话不说,挽着宿元景就走。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们要干”
直到宿元景的叫声被人强行捂住,大厅里安静少时,贵武也换了副肃穆面孔起身。
“旅长,咱们这下马威也该做足了,希望这老匹夫到了主公跟前能知趣些儿。”
陈良淡淡笑道:“他想见主公,只怕得等一阵子,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你这趟回去,把厉天闰的八千兵马也带走,这帮人指不定何时反水,得回去打散了编制才放心。还有那梁山鲁达麾下一营人马,你回去和主公问一下,是不是把他们派到婺州府去驻防。”
“是,那西线驻防怎办?”
“这我自有安排。”陈良眼皮颤了颤,道:“那梁山军前番吃了大亏,总是派人在吴先生那里游说,拖着也不是事。此番吴先生也随你回泉州,省得他进退两难,至于放不放人,主公那边说了算。”
“那调兵的事?”
“此话休提,这不是我等份内事!”陈良打断他话,提醒道:“我们只管打仗就行,其他事勿操闲心,调兵自有主公和参谋部发令,你莫要多嘴惹祸。今时不同往日,不要把性子随意使了。”
贵武沉思少许,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属下明白了。”
陈良感慨地道:“当初,你是我第一期训出来的苦娃娃,你我也算有师徒之名。一晃四年过去,如今你也长大成人,能够率领神机营独当一面了。主公曾说过,军人永远不要参合政治上的事,你自己闲下来时也要多想想其中道理。”
“是,多谢旅长提点,属下感激不尽。”
第326章 刺一身龙()
夜幕下的泉州知府府邸,灯火通明。
铜镜前,张林细细地打量着在身上已是绘好的五爪金龙图,他赤着上身,左扭扭右扭扭将后背的图案尽量看仔细了。
这还没开始刺,只是用冷水冲刷洗净后在肌肤紧锁的时候绘画龙图,现在是怎么样,那刺出来的效果也差不多。
刺青中尤其忌讳刺龙、关公、佛祖、虎、狼、蝎子等一些图案,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刺的,也不是所有刺身师傅都有资格的。
龙有云中飞天龙,也有过江龙、盘龙等样式,大多为正牌天神龙,也有的人心术不正、刺一条邪龙傍身。也以颜色分为金龙、青龙、黑龙等。
所谓青龙过肩,财路无边。神龙满背,权威尊贵。青龙盘腿,财如洪水。
张林一边照镜自赏,一边问道:“背上画满了,就不能纹到前面?”
白菲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伦不类,那成什么样子。凡事讲规矩,刺龙有讲究,岂能乱刺?”
“哎,不得无礼,凡事都得学着变通。”白老头喝了一声,又宽声问道:“那将军有何要求?”
“把龙也刺到前面一点来,不然显得前面有点空。”张林在自己左胸膛处比划了一下:“刺到这里不行?白老师傅觉得呢?”
白老头沉吟少许,缓声道:“那就把过肩龙和大威云神龙结合一下,把龙首刺在心口,龙身踏云肩,龙尾顺脊椎盘腰,呈龙上九天之态,倒也符合将军现在的命数。”
“呵呵,那有劳白小姐了。”张林对白菲菲龇牙一笑。
后者无奈,只能重画,怪道:“那你得多累一个时辰,我又无所谓的。你去把身上的洗了再来,记得得用冷水冲一下。”
张林重新返回浴房,唐楠儿今儿得空,特意来帮他洗澡,看到那后背上的神威五爪金龙,她手指摩挲了几下,似乎十分遗憾。
她一边拿胰子洗刷,一边道:“爷,这个不蛮好的嘛。”
“待会还有更好的。今晚太迟了,你先回房休息,明儿再看吧。”
“哦。”唐楠儿应了声,又笑道:“那让奴奴第一个看。”
张林笑了笑,在她鼻端刮了下:“两位白师傅最先看,然后是我,你排第四。”
“那也是第一个。”唐楠儿从不掩饰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也正因如此,才深得某人宠爱。
第二天清晨。
鸡鸣报晓声中,天幕拉开黑夜,云层中绽放阳光。
几女跟约好了似的,齐齐起身来看老爷的刺龙如何了。
而此时的张林虽然刺好了龙,但却无法入睡,得等身上针口的药水完全发挥效用后才能接触外物。
两位一老一小的白师傅也未曾离去,在房间中陪着打赤膊的张林聊天,以防出现什么不好的结果。
白菲菲时而起身走过来,伸出纤纤玉指在男人身上的龙纹上用指肚轻轻摩挲,观察药水定色的效果。她虽嘴上不饶人,但做事还是很认真的。
几女围在窗外偷看,白菲菲父女也是看到了,不由笑道:“要不我和爹爹出去,让你家的妻妾们看个够?”
张林苦笑一声,朝外摆摆手:“都散了去吧,大清早的不消停。”
“爷,奴去给你做早膳。”唐楠儿怪笑一声,跑了开去,其余几女亦是跟着离去。
又熬了半个时辰,张林跟两位白师傅一并用过早膳后,白菲菲再用右手食指指肚在张林身上五爪金龙的每一处都摩挲一边。
“嗯,药水渗进皮下肌理,没什么问题了。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要让刺青沾水,不然还有花色的可能。”
“花色是什么意思?”
“就是药色渗到针孔其他地方,弄花了整体图案。”
张林被她轻柔的指肚抚摸,弄得有点不自在,心中如有小虫在挠。抬眼时正好对着白菲菲那一双清澈如洗的眸子,差点没忍住凑嘴过去吻她。
白菲菲亦是被对方火辣辣的眼神看得一呆,忙是触电般收回手指,红云爬上脸颊,娇斥道:“你听见了没有?”
“十二个时辰内不准洗澡,记得了。”张林笑道:“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十二个时辰内益静不益动,别出汗就行那个,也不许。对了,这刺龙还没收尾,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等时候到了,我会来点睛的。”
“什么?”
“咳咳!”白老头看不下去了,道:“菲儿,咱们告辞吧。将军切记不要出汗,否则影响定色效果,那就不美了。同儿?”
“啊,义父,咱们可以走了吗?困死我了”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白同抬起头来,唔了一声,摇摇晃晃起身跟着出门,如在梦游一般。
“回去睡,让你睡个够!”白菲菲在师弟头上敲了敲,往后眨眨眼哼道:“张大王,我们走啦。”
张林虫儿挠心,没忍住脱口而出道:“还请白师傅隔天再来检查一下,确保这刺龙无恙。”
“好啊,我叫师弟来检查就行了。”
“他手艺还未出师,还是白小姐最好。”
“哼,那就看隔天的天气如何了,要是刮风下雨我可不来。”白菲菲丢下这么句话,傲娇地一甩长发,飘飘然地去了。
张林啧啧地砸吧下嘴,意犹未尽,身上被她指肚轻抚的感觉似乎还未消退,惹得心儿痒痒的。
睡了一觉,已是午后。
张林起床后拿铜镜孤芳自赏了半天,爱不释手地在身上自摸,铜镜映出心口神威莫测的龙首,龙须飞舞,一只金色五爪从下颚探出。
这龙虽好,但总觉得缺了一丝韵味,但又找不到具体的不美之处。
他忽而瞅了瞅龙首上的眼睛,这才发觉龙眼徒俱其神不得其韵,似乎还没完全刺完,怪不得那白菲菲说要点睛收尾,只是时机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这古时候做什么事都得有讲究,婚嫁迎娶得选良辰吉日,征兵讨伐也得祭天祭神,出门访友还得抽个好季节呢。
入乡随俗,张某人也懒得去多嘴问别人的行规,反正刺龙也只是兴趣使然,终究有刺完的那一天。
第327章 使对使()
刺了一身龙衣,张某人做起事感觉精神高昂,仿若浑身散发着龙哥之气。
八月二十三,一支船队从杭州城南下到了泉州,朝廷诏安使殿前太尉宿元景下船的时候,感觉两条腿都是软的,侍卫搀扶着他踏上码头岸边。
环顾周围,码头上人满为患,到处是吆喝声此起彼伏,苦工们上货卸货干得汗流浃背,热火朝天。
“这群贱民!”宿元景看到这幅欣欣向荣的场景,不由得恨恨地暗骂一声。
这群一身力气的贱民做点什么不好,死心搭地地在叛军地盘里干活,要是能跟叛军捣乱,岂不是为朝廷分忧?
“你,做什么的,身牌文牒拿出来!”
正当宿元景左顾右盼时,一个身穿奇怪样式的蓝色廋身武服汉子,戴着一顶圆帽,手执两三尺长的擀面杖粗细的家伙事上前喝道。
宿元景乃堂堂朝廷二品大员,怎么可能把身牌文牒带身上,回头看向跟着下船的那个自称神机营的小将贵武。
贵武哂笑一声,从怀里取出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