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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个做眼睛的师傅,硬生生用墨晶给磨出来两副。
盛星怀也没有直接进城,而是让他的亲随进城找的人。以盛星怀和石云开的关系,只要盛星怀出现在京城,那么石云开也肯定不会远,只要落在有心人眼里,顺藤摸瓜找到石云开不算难事。
“增福想干嘛?”石云开有点疑惑。
“还能干嘛?你想啊,他爹是荣禄那老王八蛋的副手,你爹最后自打进了步兵衙门就再没出来,这件事他爹肯定脱不了关系。”盛星怀随口一说,却有可能最接近事实。
“让他过来。”石云开果断。
“来这儿?你不怕他把你给卖了?”盛星怀怀疑。
“怕什么!他敢见我,我还能不敢见他?别说是增福,就算是他爹来了,我也不躲不藏。”石云开硬气。
“好!”盛星怀比划了个大拇哥,然后出门去安排。
石云开坐在椅子上看似闭目养神,手却紧紧握住腰间的枪柄。
大概一个多时辰,增福乘坐马车来到四通客栈。
尼斯格巴日对待增福极其粗暴,把人给五花大绑了,然后蒙着眼睛堵着耳朵拉进来,一路上增福被颠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相比现在是不知身在何方。
“这是干嘛!真是胡闹,快点给解了!”石云开假模假样。
“石小三,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我这活生生的丢了半条命!”增福揉着腕子满口抱怨。
“你就别嘚啵了,要是你换了我,你敢见我不?”石云开听到那声“石小三”,顿时仿佛回到了陕西巷里的御春堂,语气随即亲热起来。
“还别说,我增福就服你这个,要是换了我,别说见你,京城这地界我都不来。”增福双手抱拳满脸敬佩。
“行,别整没用的,说吧,找我什么事?”石云开漫不经心。
“说之前,我先给你讨个人情,石小三,咱俩不说是老朋友,也总是数面之缘,一起喝过花酒,一起打过架,就看你卖不卖我这个面子。”增福义薄云天状。
“那得看是什么事,如果是三瓜俩枣的小事那就不说了,如果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增福,你说说,要是换了你,你卖我面子不?”石云开似笑非笑。
“要是仨瓜俩枣我还能受这个罪?”增福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梗着脖子抬杠。
“你先说。”石云开坚持。
“载振回来了,现在躲在城外不敢进城,也不敢见你和那小王爷。你爹被软禁的事,也不是载振的主意,你就当载振是个屁,放了他算了。”增福可怜巴巴小心翼翼的看石云开的脸色。
软禁!那就表示石耀川没有性命之忧,石云开心中顿时放下一块大石。
“呵呵,载振躲在哪儿?”石云开不置可否。
不管是不是载振的主意,石云开都要立威,要不然他这一趟就白跑了。
“石小三,我就明说吧,载振已经知道错了,他愿意给你倒茶赔罪,这件事就此揭过好不好?至于你爹的事,那真不是载振的主意,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付一位统兵大将,否则你只要放句话出来,载振那两条腿还得再断一次。”增福把载振说得可怜。
“你帮他求情也没用,要不是载振的主意,那你说说,我爹为啥被软禁?”石云开好奇。
“你爹的事吧!这个不大好说。”增福抓耳挠腮,看着侍立在旁的尼斯格巴日迟疑。
“没事,你直接说。”石云开不顾及。
在柳京内部,石云开使唤最顺手的人就是尼斯格巴日,甚至盛星怀都要排在尼斯格巴日后面。尼斯格巴日是那种随时可以为石云开卖命的人,盛星怀则不行。这并不是说盛星怀不值得信任,而是因为盛星怀有家族牵绊,家里很快又要添新丁,做事的时候就不免会考虑过多。这人做事一旦考虑过多,就会举棋不定,越是聪明人就越是这样。
“还不是因为银子的事,你爹前段时间和步兵衙门签了一份合同,说是能为京营提供子弹,而且价格相当低廉。结果合同签了以后,你爹收了定金,又推说物价上涨不合算,要撕毁合同,还不退订金,那荣大人可不要找你爹要钱”增福哭笑不得。
石云开更加哭笑不得,就这么点破事,至于嘛?
。。。
第254章 驱赶()
至于嘛?
或许至于,或许不至于,这事谁能说的清楚。
政治的事永远都说不清楚,可能一念之间,这区区几万两银子就会引发一场足以改天换日的战争。也可能一念之间,滔天大祸就会因为形势需要消弭于无形。
想想另一个时空中,某美国和韩国这两个国家军演的时候,朝鲜为什么那么紧张?
因为这种军演,随时都可能演变成一场针对平壤的闪电战。
就在尼斯格巴日走进福顺客栈的时候。
阿尔斯楞率领手下的骑兵,正纵马飞奔在怀仁县的镇武右军营地门前。
“艹,这帮鞑子又发什么疯呢?”阿克顿躲在辕门内问达哈苏。
很奇怪吧,民人背地里称呼旗人是“鞑子”,旗人背地里称呼蒙古人也是“鞑子”。这大概就是阿q心理,输人不输阵。
“不知道啊,哥,我最近可没得罪过他们。”达哈苏缩头缩脑。
不止是达哈苏,镇武右军上下都不敢得罪这帮蒙古人,他们知道这帮蒙古人的后台是那尔苏,谁也不敢得罪那个便宜老爹。自从这帮蒙古人进驻本溪湖之后,镇武右军保持了极大的“克制”,他们平时出门在路上要是撞见了这帮蒙古人,都是要绕道走的。也就是那帮不知死活的老头老太太,敢到钢铁厂门前去闹一闹。
都是大半截都要入土的人了,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
“你要是没得罪这帮鞑子,他们来咱们这里干嘛?闲着没事溜腿?”阿克顿心中不平。
阿克顿当初削尖了脑袋往镇武右军的阵营里钻,本来是想着独领一军能光宗耀祖,至不挤也能耀武扬威一番。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阿克顿当上了统带反而更加苦逼,眼睁睁的看着蒙古人在自己的营地门前纵马扬鞭,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天知道这帮鞑子抽什么风,没准他们酒喝多了,出来凉快凉快也说不定。”达哈苏紧了紧头上的皮帽。看着风雪中的蒙古人呢不无恶意。
要说蒙古人实在是不怕冷,天上下这么大的雪,这帮人纵马如飞却没有半分不适,甚至有人连帽子都不带。衣服居然还敞着胸口,真是一群“野蛮人”。
阿尔斯楞没让阿克顿和达哈苏等太久,感觉活动开了身子,就命令副手整队,自己提着马小碎步跑到阿克顿的营地门前。
“有没有能喘气的?出来一个。”阿尔斯楞叫门。
面对旗人。蒙古人现在确实是不怕,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再退一步就会全族尽灭。当退无可退的时候,人总是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并不是所有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投河自尽。
看到有人叫门,阿克顿不能再装死,于是派了一名千总出去答话。
千总还是个要脸的人,看阿尔斯楞骑着马,于是也找了匹马骑上出来。
“这位爷,不知有何贵干?”千总停在距离阿尔斯楞一箭之地大声回话。
“雪太大。爷几个饿了,来找口水喝。”阿尔斯楞嘴里说着,驱动马匹缓缓向镇武右军的大营走去。
这理由找到,还能再敷衍点吗?
天上正下着雪,想喝水直接抬头张嘴接就行,哪用得着这么费事?
但这话是万万不敢问出口的,就在阿尔斯楞逼近的时候,他背后上千蒙古士兵都在跟着前移。
“这位爷,请稍等片刻,营里正在准备热水烧酒。待会就给您送过来。”千总试图劝阻。
上千名骑兵一起上前,造成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哪怕还没有还没有进入冲锋模式,就这么缓缓上压。已经足以令人感到绝望了。阿尔斯楞他们刚才纵马狂奔了好一会,现在连人带马都是热气腾腾,云蒸霞蔚的看着就觉得热乎。下雪天本来就视线不佳,再看阿尔斯楞他们周身都冒着热腾腾的寒气,就跟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魔鬼一样,用新鲜出炉形容很合适。
“雪太大。进去找个地方烤烤火,歇一会。”阿尔斯楞控制着胯下战马脚下不停,直往营地大门而去。
“你你你,你们这是要闯营不成?”千总大骇,话都说不利索。
“啰嗦个什么?滚开!”说话间阿尔斯楞已经到了千总身边。
千总抬手想阻拦,阿尔斯楞眼一瞪,顺手一鞭就抽过去。
“啪!”
声音不大,却就像抽在所有暗中的旗人脸上一般,火辣辣的令人羞愤交加。
“你你你”千总想指责阿尔斯楞,可是胯下战马却受不住威压,“希律律”长嘶一声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阿尔斯楞纵声狂笑,加快速度向着辕门冲过来。
“关门,关门,放拒马,放拒马!”阿克顿顾不上隐藏身形,跳出来大喊。
晚了,阿尔斯楞无视缓缓关闭的营门,纵马直接冲入营地内。
“快跑啊!”
“娘的蒙古人疯了!”
“蒙古人打进来了!”
眼见阿尔斯楞冲进来,阿克顿的手下顿时大惊,不仅没有人过来阻拦阿尔斯楞,反而发一声喊四散而逃。
“靠,阿尔斯楞,你想干嘛?再敢放肆老子毙了你。”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况是憋了一肚子火的阿克顿。
“你毙!你要是不毙你就是小娘养的。”阿尔斯楞轻磕马腹,催动胯下马匹直接向着阿克顿冲去。
就在阿尔斯楞冲向阿克顿的时候,其余的蒙古人已经冲进营内,一时间人喊马嘶,蹄声如雷,声动四野。
“别,别过来!”阿克顿的表现令人失望,面对阿尔斯楞居然惊慌失措,抬手去腰间摸枪。
阿克顿的表弟达哈苏表现更加不堪,当看到阿尔斯楞纵马奔过来的时候转身欲逃,却没想到脚下一绊居然摔倒在地,然后两手撑地往后爬,裤裆里已经湿了一大块。
“给老子过来吧!”阿尔斯楞经过阿克顿身边时长臂一展,抓住阿克顿胸口直接把人拎起来横在马背上。
这算是生擒活捉吗?
“阿尔斯楞,你他娘的要干啥?”阿克顿羞愤欲死,抱着阿尔斯楞的腰不敢撒手。
阿尔斯楞身后有无数的蒙古族战士,如果阿克顿松了手,一旦失足跌到马下,肯定是被乱军活活踩死的结局。
“不干啥,老子看你这个地方挺不错,老子看上了!”阿尔斯楞纵马狂奔,就像是撵小鸡崽一样的驱赶那些镇武右军的士兵。
“你他娘的想要就不能好好说,至于动刀动枪的吗?”阿克顿心里委屈,一直不停的笔笔。
“老子愿意,就是要抢来的,用着才有滋味。”阿尔斯楞蛮横。
风水轮流转,或许几百年前,旗人就是这样掳掠汉人、欺负汉人的,现在,旗人终于也尝到了滋味。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辽东半岛的各个角落。
负责镇守安东的,是依克唐阿手下的靖边军。这里名义上驻扎着一个营的部队,实际上严重不满员,只有300出头。这个营的营官叫王庆,正是的军衔是游击。
王庆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