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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从“隆丰”号这头肥猪的身上刮下油水来,想来淮扬一带的肥猪应该还有不少吧。
在未来的几天时间里,在苏子朋的授意之下,李乙丑把扬州附近的大钱庄、大银号和几个规模不小的当铺全部写在纸上,连他们背后的势力都写的清清楚楚。
苏子朋从中挑选出好几家来,列出名单让李乙丑去借钱。
在“隆丰”“聚德”等大钱庄大银号的眼中,李乙丑这样的绝对是优质“客户”。
本人就是城西铁器厂的拥有者,手下也纠集了一批颇有些实力的盐贩子,拥有偿还欠银的能力。而且李乙丑本人和他手下的盐贩子们早已经洗白,摇身一变成为朝廷任命的民练头领。现如今这世道,只要披上一身官皮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捞钱,就可以拥有无数赚钱的门道。虽说李乙丑只是个民练的指挥使,不可以刮地皮吃空饷,但却可以贩卖军中职位。随随便便卖一些八品九品的官身告书出去,就有无数白花花的银子进账。
曹公公的钱庄,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借钱不还的事情,谅那个五品的民练头子李乙丑也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在以城西铁器厂为质押的前提之下,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李乙丑就分别从七家银号钱庄中借贷来了五万多两银子。其中隆丰号是大头,总共出了一万五千两。
手里有了钱,事情就好办了。
经过层层选拔,过了立秋之后,淮扬民练已经扩充到七百的规模,并且拥有两百多匹骡马,一百四十多辆车具。
按照“灶君大神”的指示,本是应该建立一支骑兵队伍的,奈何这年头的战马实在金贵,而且价格高的吓死人,拼凑了好几个月,才有了二十多匹战马。至于说骑兵勉强有几十个能够骑在马上不掉下来的民勇,凑合着也可以算做是“骑兵”了。
一匹战马的价格可以买三四匹挽马,而且饲养战马的成本非常高,就算是找到更多的战马,李乙丑也根本养不起骑兵,所以只能在步卒身上打主意。
尽可能的武装那七百多个步卒,除了那十几个盐贩子出身的“百户”大人拥有一件半身甲之外,其他的步兵只能穿布甲。
就算是非常简陋的步甲,目前也只有两百多件。按照苏子朋的看法,这样的一群人根本就不能算是军队,最多只能勉强称之为:武装平民。
这段时间以来,这些被二十一世纪的苏子朋称为“武装平民”的大明民练一直都没有开始正式的实械战斗操训,而是坚持在做体能训练和队型演练,还有每天一次的格斗训练。
跑步、负重跑步、长途奔跑,结队奔跑,仿佛跑步就是最基本的训练方式。除此之外就是以每十人为一小组,手持削尖的木棍互相捅刺。
即便是这么简陋原始的训练,也让文秀之和孙启功这两位“监军”大人目瞪口呆,不住的大呼“强兵”。
按照大明朝的练兵制度,只要达到三操两会就算是合格的战兵了。
每个月结阵三次,训练两次拼杀,一个月的时间当中只有五天是在练兵。但大明朝绝大多数军队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强度”,当兵好几年没有训练过已经成为常态,甚至有很多士卒很不就不知道自己的长官是谁。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局面主要还是因为没钱,而且军官也懒得去那么做。
士卒训练是要加饷的,油盐钱、武练银,兵刃器械要修理,战马挽具要更换,要是出动的话还有开拔银子,吃空饷喝兵血都不够呢,谁拿出那么多钱来训练士卒。
在文秀之和孙启功这两个文官看来,象李乙丑这样每天坚持训练至少三个时辰的军队,简直就可以算是天兵天将了。尤其是士卒的伙食,每天都有两顿干饭,夜间训练还有加餐,一个个吃的身强体壮,光从卖相说来看,这支粗具规模的民练就比大明各处卫所的镇兵还强很多倍。
李乙丑并不知兵,更不懂得练兵之法,但是他手中掌握着苏子朋亲自编撰的练兵纪要,什么都不必想,只要严格按照练兵纪要上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这样的做法能不能练出一支可堪一战的军队,李乙丑心里也没底。但是他很清楚这支民练和大明官军的区别。
苏子朋早就说过了,这支民练要成为职业军队。
什么叫职业军队?或许就是专门打仗的意思吧!
第三十二章出征在即()
苏子朋亲自编撰的练兵纪要被李乙丑奉为金科玉律,练兵之时严格按照纪要书中所写的那样,一板一眼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按照纪要书中所载,要想练出一支强兵,除了士卒勇武敢战之外,最要紧的是要做好是思想工作。在目前这个阶段,最基本的就是给士卒建立起集体精神。至于国家、民族之类的观点,因为识字率刚刚开始普及,还需一点一点的慢慢来。
使用统一的服饰,只是建立集体精神的一部分,还有无数细节需要注意:比如说善待士卒,官兵一体就是很重要的。
因为淮扬民练的头目们多是穷苦出身,所以也没有什么官架子。这支民练本就是李乙丑养的私兵,更不会出现吃空饷喝兵血之类的事情,上上下下很容易打成一片。
在李乙丑的刻意营造之下,官兵之间几乎是完全平等的(当然不是绝对)。哪怕是最低等的辅兵,见到李乙丑这个指挥使,也无须叩头或者是作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平胸礼。当然,李乙丑必须回礼,以表示出官兵之间的平等。
这个平胸礼也是出自苏子朋的手笔,行礼之时左手平举横肘胸前即可。
开始的时候,流民出身的民勇小兵们还不习惯这个简单的军礼,见到上官往往会忍不住的做出趴在地上磕头的举动。后多加训练,见官不拜只行军礼已渐渐成为习惯。
霜降前后,气温陡降,眼瞅着凛冬将至,李乙丑开始为手下的民兵们采办棉衣、鞋帽、被服等物。
刚刚过了立冬,就落下来一场雪。
这个时节的雪不会下的很大,一边下着一边开始融化,在练兵场上训练的士卒把薄薄的积雪踩的稀烂,裤脚上满是黑乎乎的雪水烂泥。
鞋子早已经湿透了,仗着训练之时散发出来的那点热力暂时还感觉不到寒冷,不过等到训练完毕之后,每个人都急匆匆的冲进营房,准备在湿乎乎滑腻腻的鞋子里垫点破布头或者是短绒棉之类的东西,免得双脚冻伤。
回到营房之后,才发现大通铺上早已经摆放好了新做的高桩棉靴和刚刚送过来的崭新被服。
高桩棉靴还散发着新皮革刚刚鞣制完成之后那种特有的硝味,用油润过的皮面子上散发着悠悠的光泽。
“我的天爷,是皮靴啊。”
“我家隔壁的老皮匠说过,这么绵软的皮子都是上等的好牛皮,全都是从口外来的好货。”
“这么好的靴子,我见都没有见过几次,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也能穿上。”
“这样的一双靴子,能换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口粮,我可舍不得把一个月的嚼裹穿在脚丫子上。等到探家的时候再传回去给街坊邻居们看看,不知道要羡慕死多数人呢。”
“几百双皮靴啊,怕是要花费不少银钱吧?咱们指挥使大人好大的手面。”
“平日里啥活也不干,尽是好吃好喝的养着,还给咱们置办棉衣皮靴,当兵能当到这个份上,就算明天就上战场,也不算亏了!”
双脚早已经冰凉,但绝大多数士卒却舍不得穿上崭新的皮靴,因为大家都是穷苦出身,能有双棉鞋穿就已经很不错了。象这样的皮靴只能当作奢侈品,若没有什么重大的场合,谁又舍得穿着让这么金贵的靴子沾上泥水呢?
辛辛苦苦的训练,花费无数银钱养着这几百个民兵,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贼军破六安、进庐州的消息早在月前李乙丑就已经知道了,却一直没有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主要是他还没有做好出兵的准备。
直到数日之前,才传来大明官军再一次被击败的消息:贼军已经出了庐州,一路席卷而来。顿时“江南震动”,朝廷也连下数道旨意,要各地驻军截击贼兵。
和各地农民军交战这么多年,大明官军败多胜少,老百姓们早就习惯了,想来大明朝廷也已经习惯了吧。
只是这一次影响甚大,因为贼军正在朝着凤阳方向行进。
凤阳乃是太祖洪武皇帝朱元璋的老家,是大明朝的龙兴之地,岂能让贼军踏足?
其实早在数年前,张献忠第一次出川的时候,就已经把凤阳洗劫过一次了。当年的张大贼还没有现在这般雄厚的实力,却在一个上午的时间内全歼了守卫凤阳的两万官军,阵斩守将俘虏凤阳知府,顺便还把朱家的祖坟给扒了。当时的崇祯皇帝知道消息之后,穿着一身丧服跑到太庙大哭一场。
皇帝家的祖坟被刨开,这种震动天下的事情不是哭一场就可以解决的。盛怒之下的崇祯皇帝当即就打掉了兵部尚书的乌纱帽,连砍了两个巡抚和一个巡按的脑袋,甚至连五省督师的脑袋也砍了下来,其他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官员,要么撤职要么流放,把当地的官场几乎彻底扫光。
若是贼军再到凤阳去洗劫一番,附近几个州府的官员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一次附近各个州府的官员都不敢怠慢,纷纷调集大军,扬言要把贼军拦阻在凤阳之外。
中都留守司,南直隶军马司,淮扬都指挥司等等各地的军马全都调集起来,纷纷朝着凤阳方向运动,大有把贼军一网打尽的雄壮势头。
这么多军队协同作战,居然又一次被杀的大败而逃。最要命的是,直到现在,官军自己都不直到是被谁给打败的。
传回来的情报极其混乱,有人说是张献忠张大贼的队伍在和官军激战,也有人说是闯贼***要带兵过江,甚至还有人说是西北的老回回部杀了过来
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让局面显得更加混乱,随着局势的进一步糜烂,南京这边传给淮扬的命令也含糊不清。
知己知彼在作战最基本的前提条件,连敌人是谁都还弄不明白呢,这个仗还怎么打?
虽然很多有带兵经验的将官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奈何上官催的很急,也只能带着军队去“西征”,为混乱的凤阳之战出一把力气。
好在李乙丑只是民练指挥使,不用象官军那样着急,可以继续拖一段时间,等局面进一步明朗之后再做决定。
这些天来,局面不仅没有进一步的明晰,反而更加的模糊了。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贼兵已经退了,也有人说官军被击败,正在撤退回来的路上,甚至还有人说朝廷已经招安了这股贼兵
各种谣言看起来都不可信,却都言之凿凿,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好像是真的一样。
若是能够在混乱的时局中保住凤阳,必然名动天下,以朝廷栋梁自居的文秀之和孙启功不住的规劝李乙丑尽快出兵。开始的时候李乙丑还能用“敌情不明”“尚未成军”来拖延着。后来南京那边已经给淮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李乙丑发兵凤阳,否则就会“严惩不贷”。
往日里,文秀之和孙启功这两位“监军大人”总是会极力回护还没有真正训练完成的淮扬民练,并且总是想方设法的为李乙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