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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取军械本就有过先例,通常都不会取太多,所以也没有人在意,在小七儿和老四的带领下,守夜的士兵带着他们进到里边,正要验看文书,就被人从后面抹了脖子。
剩下的事情已经非常简单,将几个缩在毡垛子上打瞌睡的受库士兵干掉,做的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方二爷带来的这些人显然已经做惯了杀人的勾当,一个个手法熟练协同配合,一点时辰都没有耽搁。从尸体上取出房库各个隔间的钥匙。
库房的门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见到堆积如山的物资,众人忍不住的发出惊叹之声:“这么多的东西,万万不能留在鞑子手中”
成捆成捆的刀枪堆放的已经顶住了驼顶,燕尾、鱼尾、阔口等各种箭矢用毛毡盖着,旁边还有数以万计的透甲锥。各色皮甲、布甲、营帐、被服、马围子堆放在最外层的几个隔间了。里边是数不清的布帛、皮棉和皮革。
远处的几个隔间还堆放着一些已经上了铆钉的大型四方木材,显然是用来打造大型器械的半成品,生漆、桐油的储备也不在少数。
这全都用来做江北防御的物资,如今却落入了鞑子手中。要是全部都用到战场上,也不知要造成多大的伤亡。
过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最有价值的目标:大炮。
十几门大炮刚刚刷过,夯药的木锤和装药的木铲子已经分列好了,看样子马上就要运走。
“炮已经找到了,药应该在相反的方向。”
按照军中惯例,火炮和火药从来都是分开存放,以免出现意外。找到火炮之后,火药的位置其实已经算是很明确了。
很快,就找到火药库房,这些都是史可法准备用来防御江北的重要物资,还有数量更多的硝石、硫磺、火硫油、水硝油等原料。
“好了,准备动手吧,去一桶桐油过来。”
方二爷搬来了一桶五十斤的桐油,李初九撬开之后,取了一小团毛毡,蘸饱了油,凑在火上点燃了,然后将燃烧起来的毛毡塞进炮口。
其他几位锄奸营的勇士也有样学样,纷纷把着火的毛毡塞进大炮里边。
小小的一团毛毡起不了多大的火,只看到一股股黑烟从炮口冒出,散发出呛人的味道。众人不住的往里边添着油,让炮身越来越热,片刻之间就已经不住手了。
从后面打开火炮的药室,解开裤子朝里边撒尿。
滋儿滋儿的水汽腾起之时,隐隐听到一阵阵密集而又轻微的爆裂声从炮身内部传来:这个时代的火炮内胆大多用铜,最容易受热。在烧红的铜胆上撒尿,会让火炮的内部结构因为热胀冷缩的作用下产生无数细小的裂纹。从外表看来,似乎是一门新炮,但早已没有了密闭功能,成了漏气的蜂窝状,若是使用的话,火焰肯定会从后面炸出
利用冷热原理毁坏火炮的内胆,是最便捷省力的方式。
“好了,拖点毡子过来,准备动手。”
众人纷纷拖动毅然的布匹、毛毡等物,散落的到处都是,然后将桐油、火硫油泼洒在棉花、被服之上
李初九拎起一袋子火药,在袋子底部撕开一个小口,一边走一边将火药洒在沿途,形成一条黑色的“线”,一直延伸到了外面。
众人似乎早就事先演练过,纷纷用油、火药等物布置起来
因为担心火势不够均匀,方二爷和老黑等人一起,把棉包扛过来堆砌在武器、铠甲的垛子旁边,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有洒了几桶桐油,泼上很多生漆,将棉花成成黑乎乎油腻腻的一堆
“好了,撤。”
一声令下,众人急急的出了武库,就在李初九准备点火之时,却被方二爷给阻住了:“李营官,你看那边?”
第一百三十五章釜底抽薪(3)()
在武库的院墙之下,排列着一大溜水缸,水缸的旁边有四架高大的水龙车。
武库最怕烟火,为了防备万一,总是有事先准备灭火之物。水龙车是用中心掏空的榆木以竹子编箍成,后面有个大大的推杆,其实就是一个特大号的注射器,可以把水射的很远。
那些个水缸也半埋在地下,底部有个小小的木塞,拔掉木塞之后从井中汲出的水会顺着铺设在地下的暗渠直接流进缸中,免去往来挑水的繁琐,这是一个非常机巧的设计。
李初九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拔掉木塞把水放回到暗渠之中,然后抱来一桶水硝油到进缸中
二十多人往来奔走,很快就把缸中水换成了水硝油,又将水硝油灌进水龙车
锁死武库的门窗,点燃了铺洒在地上的火焰线,眼看着地面上的小小火蛇雀跃欢腾,片刻之间就已顺着门缝烧到里边。
因为门窗已经封闭,只看到武库当中渐渐光亮起来。
估算了一下时间,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当武库里边的红光越来越盛之时,知道是烧着了堆积的棉花和被服:“差不多了,撤”
撤到哪里,走什么路线,所有的这一切方二爷都不知道,也没有问,只是跟在众人身后出了武库的两道门,顺手锁死,然后大摇大摆的沿着大街一路往西而去
走到大街西口之时,和一队清兵擦肩而过。
清兵挑着白纸灯笼,为首的那人正是泗州守将额勒真,富查氏。
额勒真出身镶白旗,祖上曾经做过努尔哈赤老汗的侍卫,并且搏了个巴图鲁的封号。那个时候的巴图鲁含金量非常高,比现在的巴图鲁金贵多了。额勒真虽然是典型的八旗子弟,却属于大器晚成的那种。
在皇太极时代,额勒真几乎没有接触过军务兵事,一直都是个不大不小的文官。从来就没有显赫的功绩。入关之后,清廷在用人方面显得非常急切,很多八旗子弟都得到大用。这个额勒真因为平时谨小慎微精细盘算,临时加了个佐领的衔到军前效力。
额勒真的佐领可比一般的佐领要高贵的多,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旗人出身,更主要是因为他本人的资历。官职虽然不大,权限却是不小。
多铎率军南下,把泗州留给了额勒真,主要负责大军的补给之事。
前些日子,多铎一直都才催促火炮的事情,额勒真拖延了好几天,火炮至今都没有起运。
运送火炮,不是说把大炮弄到多铎那边就算完事了。火药要不要分包?弹丸要不要铸造?那么沉重的火炮总不能推到扬州去吧?车马需要准备,护送的队伍也要调集,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
好不容易准备的差不多了,军中又来了催促的书文,额勒真虽是文官,却最明**情如火的道理,也没有寻常八旗子弟的骄横跋扈之气,接到命令马上准备,并且亲自督促一应事宜,准备连夜启运!
当额勒真发现武库门前并无当值的士兵之时,顿时眉头紧皱,隐隐的嗅到了一丝不祥气息:“人呢?唤人来?”
很快,耳子房里的尸体就被发现,额勒真当机立断马上命令手下士兵撞门。
武库大门坚固厚实,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撞开。
额勒真匆匆忙忙的闯了进去,隔着二道门就看到里边的红光,知道出了要紧的事情,顿时大急,大声呼喊着命人继续撞门
库房的门窗早已经关闭锁死,因为缺少空气流通的缘故,火势并不凶猛,如同憋在炉子里的火焰一般形成闷烧的局面。
就在外面的清兵正在撞击第二道库门之时,仓库里的火势终于烧穿了门窗,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大火顿时冲天而起。
闻警而来的清军正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好不容易砸开了二道门,立刻被眼前的火势吓的目瞪口呆。
火光熊熊,蒸天煮海一般,联排的库房已彻底淹没在火焰当中,隔着老远都被那吓人的热度迫的不能前进。
库房中多是易燃之物,一旦火起很难收拾得住,热浪蒸腾不能近前。许多士兵不仅没有救火,反而纷纷后退。
额勒真果断抽出腰刀,一刀砍翻了一个后退的士兵,举着血淋淋的刀子声嘶力竭的高喊:“救火,救火,后退者以军**处!”
库中还有数万斤火药和十几门重炮,若是不能及时止住火势,后果不堪设想。额勒真是真的急眼了,从未上过战场的他居然能够瞬间抽刀砍人,足见一般。
不远处兵营中的清军正快速赶来,在额勒真血腥纪律的震慑之下,士兵们顶着滚滚热浪,拎着水桶,把水龙车推了过来
那水硝油本比清水粘稠很多,而且还有不小的异常味道,若是在白天很快就会察觉到异常。奈何这是午夜刚过,又的乱作一团,士兵们只是习惯性的取水灭火,根本就来不及细查。
火上浇油是什么样的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
提着装满油的水桶去灭火,又怎能灭的了?
在士兵们合力推动之下,木杆前送,将水龙车中的水硝油射上天空。那股百闪闪的“水龙”还没有落下去,就在半空中化为一条让人毛骨悚然的火线,顺着油路划过的轨迹倒卷回来,登时就把水龙车和推送水龙车的清兵淹没在一团烈焰当中。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起,几十个清兵顿时化身称为“人型火炬”,不顾一切的奔跑着。翻滚着
库房的廊柱已经被点燃了,半空中落下的灰白色余焰仿佛漫天火雨,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和肉类焚烧过后的恶臭
“主子,主子,快走吧,快走,救不起来了”
虽然额勒真还在极力试图救火,但火势实在凶猛,又在上面淋了一遍油之后,再也救不的了。
在几个家生奴才的大声哭喊声中,额勒真还在挥舞着腰刀指挥众人救火。
“主子,火药要燃起来,就没得救了”这几个奴才还真的忠心耿耿,发现额勒真已经红了眼珠子听不进劝告之后,连拖带拽将他从火场强行带走
此时此刻的额勒真,眉毛、胡子都在热浪的炙烤之下卷曲起来,肌肤仿佛干裂一般剧痛,绝望的看着越来越猛的火势,终于确认已经没有了任何挽救的可能,赶紧命人撤出火场:“去粮库,严防死守粮库,若粮库有失,一应人等全都砍头”
武库已经救不得了,粮库距此之有几条街的距离,如此大火随时都有可能蔓延,若是波及到粮库,那就不是谁的责任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若是没了粮食,前方准备攻打扬州的几十万大军支撑不了几天,到那个时候,额勒真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不仅仅是在救火,额勒真也是在救他自己,当然不遗余力。
“把营中士兵全都调出,推平沿途所有民房,死守粮库”
就在这个时候,仿佛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众人只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好像突然软了下去
“轰”!
随着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仿佛在黑暗的屋子里待的太久陡然见到耀眼的阳光一般,又好像漆黑的夜空中猛然划过一道百闪闪的电光,隐在黑夜中的城池在一瞬间照亮,全都蒙上了一层银色的白光。树木、房屋、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兵营,全都在闪光中化为虚幻的剪影,虽然光亮耀眼,却只能看到一个璀璨的轮廓
一阵山崩地裂的轰鸣声中,好似地动山摇,气浪汹涌,直接把额勒真和他身前的几个包衣奴才推翻在地,要不是后面还有人当着,额勒真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