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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王腾站稳了脚跟,日后何自休升官发财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如果说觐见王腾之前,何自休还曾有过犹豫的话,那么见到王腾之后,他便下了决心,要拜入王腾门下,为其羽翼。
只因为王腾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深深地震撼到了何自休,在乐平待了这几年,何自休也见过精锐的边军,可与前者相必,王腾麾下的人马非但毫不逊色,而且军纪严明程度甚至更甚之。
近万规模的大军,令行禁止,军将一声令下,黑压压的军卒便无声地停下脚步,没有一人发出聒噪的喧哗声。
这种强军简直闻所未闻,现如今,年纪轻轻的王腾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便训练出这么一支让人望而生畏的军队出来。
不说其他,单是这份训练军卒的能力便足以让其在山西站稳脚跟了。
一时间,何自休心情爽利的很,他觉得自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王腾如此强悍,那他何自休的日子岂不是也会越过越好?
前途是如此的光明,何自休只要做好带路党的本份就好了,剩下来的事情,自然有大人去料理。
不过想到自己即将要与势力盘根错节的边将豪族为敌,何自休的心情又显得昏暗下来。
王腾这棵大树能否经得住风雨,在山西站稳脚跟,开枝散叶呢?
乐平城很快就到了,虽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可它毕竟位居要地,是宣府与大同府交界的地方,所以城池占地虽然不大,然而却墙高池深,看上去便知道是一个边地要塞。
黑压压的大军远远望去好像无边无际,若不事先早得了准信儿,城内的守军早已经引燃了加急的狼烟。
这时候,王腾的大旗来到乐平城下。
令人意外的是,原本应该敞着的城门却闭合的严严实实的。
这他娘的算什么意思?
这不是把何自休往绝路上推吗?
临出城之前,何自休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王腾到来,守军务必要第一时间打开城门。
可现在那群狗娘养的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这才多久的功夫?
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时辰!
瞅着紧闭的城门,何自休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程丘,王腾王大人驾临此处,还不速速开门迎接!”
程丘就是今日里看守城门的轮值校尉,何自休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而程丘十之就是对方的帮凶,因而,何自休的言语间带着冷冰冰的质问态势。
哪知道城楼上却传来一阵矫揉做作的惊讶声:“哎呀,竟然是何把总,我还以为是贼人压境了呢。”
何自休面现怒色,他咆哮出声:“去你娘的贼人,在大人面前,哪个贼人不是望风而逃?别啰嗦了,快打开城门。”
“哎呀,却不知是哪位大人?”
“别他娘的装蒜了,除了王腾王大人,还好有哪个?”
“原来真是大人到了,大人稍待,末将这就给您开城门”
厚实的城门在吱嘎嘎的响动声缓缓地打开了。
两队盔甲鲜明的军卒一溜烟的小跑,为首之人正是适才的城门卫程丘。
程丘冲到王腾跟前,推金山倒玉柱,纳首就拜:“大人,小的给您叩首了,适才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的大驾,您大人大量,莫要与小的一般见识。”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道了歉,又堵死了王腾可能的打击报复。
毕竟程丘已经把态度放的这么低了,要是王腾咄咄逼人,揪住刚才的事端不放,反而会给人留下心胸狭窄的印象。
对这种圆滑的小人,王腾生出浓烈的杀心,对方话语间处处设下陷阱,若是王腾不小心上了当,落人以口实,只怕马上就会风言风语,传出对其不利的流言出来。
可就这么忍气吞声地憋着?吃上这么一个哑巴亏?
这也不是王腾的性格!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才是王腾一直奉行的准则,当下,就听得他笑道:“喔?程大人尽忠职守,这是大明的福气,我又哪里会责怪呢,头前带路吧,我要好生领略一下我大明边军之风范。”
言语间,王腾不吝称赞之意,可这话落到程丘耳中,却让他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什么叫做领略边军风范?只怕参观是假,找茬是真吧。
虽说之前在主将的喝令下,该收敛的都已经收敛了很多,可偌大的乐平城,总会有些不干不净的地方的。
要是被王腾侥幸看到了,日后秋后算账,那倒霉的肯定还是程丘。
程丘很想拒绝王腾的提议,可他身份低微,哪敢直言冲撞。
之前没有挑明了之前,大家还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如果现在程丘不顾尊卑,再次不服军令的话,只怕王腾治他个“狂孛”的罪名都绰绰有余。
适才还趾高气扬的程丘转眼间就变了个人儿一般,他竭尽所能地卑躬屈膝,只为了谋求王腾一笑。
何自休把一切尽收眼底,对于程丘的表演,他只报以冷笑,小丑般的人物只能徒增笑柄。
与此同时,何自休也在暗自庆幸,得亏自己见机得早,不然这时候卑躬屈膝的人也肯定有自己一个……
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王腾在城中转了一圈儿。
囤积军械、米粟所在的辎重库房、军士日常生活所在的营房、以及城墙各处的修缮程度,王腾都一一查看了,不过出人意料地,他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故意挑刺。
越是这样,程丘的心理越是七上八下。
王腾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玩这一出又想搞什么?
朝廷给王腾的官职全称是平虏卫参将,平虏卫的位置在哪里?
蔚州肯定属于平虏卫,而乐平与蔚州相邻,十之也归王腾管辖。
一旦王腾刻意找茬,程丘自己定然是扛不住的……
城中的守将抱恙不出,王腾自然也没有矫情到上门探视的程度,他在城中转悠了一圈儿,便施施然地离开了。
如今广灵军万余人马与乡民一道驻扎在城外三里远的地方,王腾径自回到了大帐之内,没有半点回城入住的迹象。
甫一开始,摸不清楚状况的何自休不敢妄言,只是紧紧地跟着王腾,不离开半步,可当王腾摆出一副要在城外住下的架势之后,何自休顿时急了:“大人,城中已经备好了清静的宅院,只等着您去入主呀。”
王腾淡淡地笑道:“不用了,这几个月在帐内住惯了,今日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堂堂一个大明参将、正二品的官员,途径自己辖境的城池却过而不入,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只怕会让王腾成为一介笑柄。
如果真要是让王腾这么做了,只怕王腾与乐平军将的仇怨就结大了。
虽说何自休巴不得王腾与将门闹的厉害些,那样他就可以火中取栗,谋求晋身之资了。
然而,现如今城中主将抱恙不出,何自休全权负责此事,真要是出了篓子,他就是无可挑剔的替罪羊。
想来将门势力是很希望能够有人为此事背黑锅的。
何自休言辞恳切,情真意切地呼喝道:“大人万万不可,要是你过城而不住,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吗?您就赏赏脸,住上一宿吧。”
王腾不为所动,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自休自然明白王腾决心已下,可是他依旧不肯死心……
第三百四十章 缺粮()
“大人,作祟的小人只是一小撮不开眼的家伙,大多数的乐平军将还是很尊崇您的”
王腾又笑道:“果真只是一小撮吗?只怕连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何自休知道一切都瞒不过去,当下只好苦着脸应承道:“大人您目光如炬,一切都瞒不得你,不错,他们是想给你个下马威,可天见可怜的,这其中与我没有半分干系,大人可要明察秋毫啊。”
王腾表情平淡:“是非曲直我自然会查个清楚,倘若与你无关,自然不会与你计较,不过若是你也有份的话,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何自休知道王腾已经下了决心,当下只得叹了口气,告辞离去。
夜色深沉,乐平守将府中,本应抱恙卧床的守将刘永贵却兴致勃勃,他搂着两名歌姬,恣意狂欢。
不多久,一名军校推门而入,只见他快速行至刘永贵跟前,附耳嘀咕了一阵子。
一番话说的刘永贵兴致全无,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赶走了满屋子的歌姬。
此时,留在屋内的将官全都是刘永贵的心腹将校。
在这些人面前,刘永贵目光阴沉,嘴里道:“王姓小儿倒是沉得住气,今日我们三番两次试探与他,可他却没有借机发作,你们说说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哈,还能怎么想,依我看,定是那王腾怕了刘校尉,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死,他王腾又如何,一个外来户儿,没粮没饷的,就算是龙到了这乐平也得给咱盘着!”
另外一人摇了摇头,锊须说道:“只怕没有简单,我听说王腾不是无胆之人,此番他刻意隐忍,怕是另有图谋”
“他能图谋什么?就算他有强兵在手,可没有米粟,他拿什么来养活兵马?我可是听说了,跟随王腾一同前来的还有数万多流民,这几万张嘴,每日里的米粮消耗就差不多在百十石上下,除非他能撒土成米,不然,有他求到我们的时候!”
“王腾兵强马壮,凶名在外,此次北上,听说广灵军一路杀的血流成河,若是把他逼到绝路上,只怕要谨防他狗急跳墙呀”
听到这里,刘永贵脸色陡变,广灵军的凶悍程度他早有耳闻,那可是百战精锐呀,真要是发起疯了,乐平郡内的数万大军只怕根本讨不到好处。
不过,眼下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再想与王腾握手言和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了。
况且,在对待王腾的问题上,山西的门阀早已经达成一致,不能给王腾站稳脚跟的时间,必须趁他立足未稳之际予以打压。
只有逼的王腾就范了,乐平本土势力的利益才能够得到完整的保存。
想到背后的强大势力,刘永贵觉得自己的底气又足了些,为了掩饰自己适才的恐慌,他特意加大了音量,故作不屑地吼道:“怕他个鸟,一切都有晋王作主,那王腾初来乍到,肯定有所顾忌,今日里你们也看到了,就算是王腾又能怎样?还不是真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城外,连城都不敢住下。”
一番话说的众人轰然大笑,适才的紧张气氛不翼而飞。
不过,究竟怕与不怕,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有数。
城外的大帐内,獒犬黑虎正在王腾的大帐内呼呼大睡。
一盏摇曳的油灯旁,王腾拿着一卷兵书,在彻夜苦读。
知识就是力量,来到这世上两年多了,王腾虽然也偷过懒,但多数时候只有有空闲,他都会拿起兵书,仔细研读。
这时候的兵书的种类已经很是丰富了,有古代十大兵书中的六套,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这几种兵书都为世人所传诵。
在穿越前,王腾只对军事游戏有些兴趣,像这些兵书之类的东西,他只是有所耳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