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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可不行,被动挨打不是正蓝旗的一贯作风呀。
在莽古的带领下,一队身着双甲的军卒扛着圆木来到寨门口,他们要撞击寨门。
相对于高大坚硬的石墙,寨门是唯一可以突破的弱点。
“一、二、三,撞!”
“砰砰砰”,旗丁们顶着枪林弹雨,开始了漫长的撞击。
撞击行动单调、枯燥,可是,旗丁们却别无选择。
适才短暂的接触,广灵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只要天气晴朗,火铳不受影响的情况下,阿巴泰想要夺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阿巴泰时不时抬头望天,昨夜他已经从一名略懂天时的老卒口中得知,今日有雨!
只要能够天降大雨,明军的火器便没了用处。
一直以来,广灵军之所以不落下风,还不是因为他们手中火器犀利?
只要大雨磅礴,火器失了作用,正蓝旗丁便可趁机夺城!
近身厮杀,没有火器的明军怎会是女真勇士的对手?
阿巴泰并不认为广灵军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在他心中,也许卢象升的天雄军勉强算得上。
不过,天雄军尚未到来,阿巴泰可以集中精力攻打一城。
其实,阿巴泰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他已经意识到了广灵军的危险,否则的话,怎会将希望寄托在大雨身上?
天时难测,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王腾同样察觉到了不妥,昨日以来,他豢养的獒犬一直不吃不喝,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呀。
“传令下去,刀盾兵随时准备上前接应,这天,有可能下雨”
童一贯脸色一变,对于火铳兵而言,大雨可是天灾。
湿润的水珠只会浸透火药,绝不会让人轻易点燃。
与其在雨中冒险发射,倒不如多多动用冷兵器!
事实证明,王腾的担心没有错。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凭空落下。
火铳手抓紧时间放出了最后一铳,他们已经得到了有可能下雨的消息,因而,军卒很是镇静,没有太多的慌乱。
下雨了,下雨了!
城下,建奴已经欢呼雀跃起来。
这是天佑大金!
短短半个时辰的进攻,建奴已经付出了一百具尸首的代价,而其中,六成的人马都是死在了火铳下。
这时,天降大雨,无异于凭白收缴了明军的一样得力武器。
想到这里,建奴越战越勇。
竟然下雨了!
广灵军心头沉重,一直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了火铳手在前杀敌,他们在后剿杀的阵势。
今日,大雨破坏了火铳手的发威,建奴主力毫发未损。
这时候,唯一可以仰仗的只有长枪兵、刀盾兵了。
当然,还有背矛士!
阿巴泰远道而来,未曾想到,广灵军手中并不是只有火铳一件大杀器。
饱受短矛之苦的豪格出于某种心思也没有主动提醒,这样以来,阿巴泰形成了一种错觉:明军只能近战了!
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当大队大队建奴呼喊着疾冲而来的时候,城头的背矛士发威了。
“五十步,射!”
“噗噗噗”,锋利的短矛比箭矢更快,杀伤力更强。
阿巴泰的兵马没有准备,一时之间吃了大亏。
第一轮短矛竟然夺取了三十条性命。
明人竟然还有这等利器?
该死,范氏怎么没有提醒?
这时候懊悔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竭力防备了。
芒古脸色大变,“举盾!”
短矛破空而来,这时候举盾已经来不及了,背矛士再度掷出短矛。
“虎虎虎”
通体铁料打造的短矛重量始终,可以在百步之内保持巨大的杀伤力。
之前,豪格有所防备的情况下,短矛尚且大发神威。
今日,阿巴泰可是毫无准备,吃亏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雨后的搏杀()
“噗噗噗”,锋利的短矛纷纷射中目标,滂沱的大雨限制了敌我双方的灵活性。
为了抵御明军的火器,先行攻城的旗丁人人双甲,他们都是族中有名的勇士。
对敌之初,双层的甲胄确实可以有效地保护军卒,可是,此时天降暴雨,甲胄却成了要命的负担。
一身几十斤的甲胄湿水之后极其沉重,二百多斤的负重在湿滑的地面上很容易滑倒。
行动不便,意味着攻城的人马很难及时躲避城头掷来的短矛。
这样下去可占不到便宜!
雨势凶猛,明军的火枪彻底哑火了,刚开始,豪格还有几分喜色,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亲眼看到了几名军卒从云梯上滑落坠地。
这可不行,明军的掷矛手依旧卯足了力气往下掷矛,这时候攻城,后金军士还是难占上风。
雨下的太大了,军卒几乎难以行动。
城头的滚木礌石在这时候大发神威,城下的后金军卒眼瞅着滚木来临,身体却不听使唤。
伤亡太大了。
无奈之下,阿巴泰只得退军。
连绵的大雨足足下了一整日,广灵军尚有城池避雨,可是,建奴就没有这种享受了。
三四月份,正是容易伤风感冒的季节,一个不小心便可能中招。
为了找寻合适的避雨所在,阿巴泰退到了十里开外的小村落。
这里房屋虽然破旧,却总能够遮风避雨。
没有柴禾,生火已经成了奢望的事情,不过,这时候能够有地方躲雨,对于正蓝旗的兵马而言已经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七千人马,房屋根本不够热,军卒和战马拥挤在一处,那股味道无法言语。
大雨是一把双刃剑,既废了明军的火器,也限制了建奴的灵活性。
大自然是公平的,绝不会厚此薄彼。
再一次击退建奴,王腾萌发了绝强的斗志,他使人熬制了姜汤,每名军卒都要喝人一碗,这是防治伤寒所用的手段。
同时,王腾从库房中取出银子,每人二两,人人有份。
军卒们已然习惯了出手阔绰的王腾,跟着这样的上司上阵,军卒们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阿巴泰出师不利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豪格耳中,他在城中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派人增援。
既然阿巴泰已经吃了亏,那么,豪格的目的便达到了。
这时候,双方人马合兵一处,早些除掉王腾才是正经事,至于旗主之争,回到辽东再做计较!
豪格的大度并没有换来阿巴泰的感激,他甚至觉得豪格不怀好意……
“哗哗哗”,倾盆而下的大雨下个不停,仿佛没有止境。
正在往广灵赶路的天雄军也被堵在了半途间。
幸好,卢象升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建奴受困于暴雨,无奈退却。
得了消息,卢象升彻底放下心来,广灵无忧矣!
翌日,大雨已经停歇,时刻挂念广灵安危的卢象升再度启程。
广灵已经被豪格占据,卢象升决定到石梯山与王腾汇合,至于半途间出现的建奴,杀过去就是了!
五千明军精锐是卢象升一手训练出的人马,他们可都是厮杀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卒。
即便对上建奴,天雄军也无所畏惧。
就这么一路行军,半个时辰之后,阿巴泰的兵马拦住了天雄军的去路。
没说的,杀吧!
军寨外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尸首。
建奴、汉人在这片土地上殊死搏杀,人尸、马尸难分彼此。
咒骂声、兵戈交鸣声此起彼伏,建奴的凶残彻底激起了天雄军心中的杀意,哪怕浑身浴血,他们依旧血战到底。
卢象升掌权以来,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平整道路,百姓刚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可现在,建奴把一切都毁了。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何其悲惨?
男儿当杀人,建奴又有何惧?
建奴也是人!
刀枪入体,同样会痛,骇到极致,同样会退。
卢象升身先士卒,所过之处,无一合之众。
“杀奴!”
参与乱战的建奴有一千多人,其中,多数人马与卢象升麾下的汉骑纠缠厮杀,另有两千多人在天雄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昨日一场暴雨,不少建奴已经感染了伤寒。
再厉害的军汉也得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否则的话,一身战力发挥不出一成,只能任人拿捏。
建奴勇则勇矣,可是,疲惫交加之下怎敌得过依托战阵,甲胄坚利的天雄军?
城中,黄虎早已经统领大军杀出城门接应。
旗帜招展,铁甲鲜明。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有两千名步卒冲出城外。
正前方,一百精骑在周遇吉的统领下势如破竹,很快便冲出了数百步。
黄虎已经抢了匹战马,他弓马娴熟,取人性命宛若探囊取物。
精骑一百,搅起腥风血雨。
前锋人马毫无建树,反而在明军的打击下折损严重。
阿巴泰忍无可忍,终于派出得力干将兀哈。
兀哈为甲喇章京,他是阿巴泰的嫡系,接令之后他亲率九百部族人马加入战阵。
九百生力军加上一千骑军,这就是两千人马,他们对上天雄军,也不过堪堪稳住阵脚而已。
战场厮杀,将为兵之胆。
单论个人勇武,建奴可能更强,但是,军将比拼,周遇吉、黄虎、卢象升这三员大将却没有敌手。
向前,向前,向前。
一百精骑摆出冲锋阵形,他们以周遇吉三人为箭头,不停往前推进。
阿巴泰脸色肌肉抽搐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麾下部族勇士竟然敌不过明军!
纵横草原,睥睨辽东的后金勇士竟然不是明军的对手。
这个世道怎么了?
漫天血雨,人嚎马嘶。
一名又一名女真军士就在战马前惨死,血流了一地,染红了这片战场。
阿巴泰腥红了眼,到了这时候,退却就是身败名裂。
身边犹有一半的人手,这时候,阿巴泰顾不得多想,唯有全盘压上:“拼命吧,杀了这帮汉人,擒了他们的总督”。
话音刚落,阿巴泰便策马狂奔,直抵战阵。
阿巴泰一动,建奴大军也终于动了起来。
数千骑军发出阵阵怪叫,他们挥舞着兵刃,径自加入战团。
陷入建奴军中大杀特杀的广灵精骑眼看着就要被建奴大军的人海淹没,这时候,城头的王腾揪起了心弦,局势危急,出城的兵马已经被分割成了两部分,骑卒、步卒首尾不相连。
倘若步卒不能及时上前增援,骑军除了败亡之外,别无选择。
黄虎的援军到了哪里?
周遇吉的骑军呢?
出城的精骑可是王腾的宝贝疙瘩,他们陪伴王腾最久,如果一战皆损,对于王腾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不成,须得想个法子。
可是,大军已经出战,王腾除了干着急之外,毫无办法可想,一切只能看军将的临战指挥了。
城外,周遇吉身陷重围却“哈哈”大笑:“痛快,这帮杀不绝的奴寇倒是让老子过足了瘾”。
生力军加入之后,骑军之间的对战显得更加惨烈了。
人数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