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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致认为王腾应该是房子的主人。
王腾推辞不受,“诸位兄弟姐妹,这房子是大家建的,哪有让我一个人住的道理?”
黄虎咧嘴一笑,道:“你是王家庄的庄主,你若是不住,谁敢住?”
王腾无奈,只得接受下来,不过,考虑到大家都没有房子住,为了以示公平,当天夜里,王腾没有住在房中,而是与大家伙一道睡在了外头。
一堆堆篝火熊熊燃烧起来,驱散了寒冷,赶走了野兽。
今夜,轮值的是刘田。
半个月的逃难,保持警觉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深深地印在了众人脑中。
进入蔚州之前,边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他们不知道鞑子会不会突然杀出,所以,所有人都养成了一种一碰就醒的习惯。
这种习惯,即便到了广灵也依旧没有改变。
王腾睡在一堆篝火旁,左右两侧是黄虎、童一贯。
虽然没有柔软的床褥,可是,这一夜王腾依旧睡的很是香甜,相对于草原上朝不保夕的日子,这里的日子简直是天堂一般,有吃的,有喝的,不必担心鞑子的追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一夜无事,翌日一早,女人们开始架锅煮粥。
出城之前,王腾采购了五百斤米粮,一百斤盐货以及十口铁锅。
若不是银钱不足,王腾还会采购更多东西。
击杀王之臣一役,魏源论功行赏,赏赐了王腾五十两银子,这些银子买了盐货、铁锅之后便所剩无几,最后为了采购米粮,王腾甚至用完了所有的余钱。
没多久,浓郁的粥香飘荡在人群中。
掌勺的女子征得王腾同意之后大声叫喊起来:“吃粥啦,早早吃饱了肚子好去干活”。
边民们不敢哄抢,他们老老实实地取出碗筷,依次来到了铁锅前。
王腾很是满意,为了培养这份纪律性,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还好,大家伙都记住了。
妇人不断招呼着男丁,一边用勺子舀粥,一边笑骂道:“你们这些吃货可不要忘了王兄弟的恩惠,若不是他,你们到哪里去吃粥?”
“那是,那是!”
“吃水不忘打井人,我们可不是白眼狼!”
浓稠的麦粥香甜可口,这对吃惯了野菜树皮的边民们来无疑是人间美味。
不少人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一碗。
对于吃食,王腾并没有控制,如果连一口饱食都不提供,队伍怎么会有凝聚力?
男丁们吃了一碗又一碗,没多久,十锅麦粥便一扫而空。
王腾堪堪吃了个半饱,环顾左右,这时候大家伙差不多都吃完了,他便让马武招呼大家过来。
“庄主要训话,大家都过来!”
黄虎嗓门极大,他只吆喝了三声,众人便围了过来。
王腾站在木桩上,看着一张张殷切的脸,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的很,从此以后,这百余人的衣食生存就要靠自己了,自己能够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吗?
沉思片刻之后,王腾挺起胸膛,朗声道:“兄弟们,我们并肩作战,杀鞑子,杀流寇,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我王腾在此立誓,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让大家饿肚子,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黄虎大声称赞:“好一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遭罪的日子已经过去,以后咱们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马武的回答总是很别致:“跟着王大哥,有肉吃”。
边民们哄笑起来,“吃肉,喝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家兴致极高,把王山都看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王腾竟然成了首领!
王家庄,还是王家的人当家作主!
想到这一,王山的心情极佳。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问了一句:“王兄弟,以后咱们便在这王家庄落脚了吗?”
王腾微微颌首,“不错,落叶归根,倦鸟归林,咱们这伙人若是没个依靠总归不是事儿”。
“那咱们以后做什么呢?”
王腾笑了起来:“分地,种田,从鞑子手中抢来的银钱都用光了,如果咱们再不种地,不定真得饿死”。
世道不好,粮食一天比一天贵,如果坐吃山空,王腾可变不出粮食。
边民们摩拳擦掌,“王兄弟宽心,若别的事情咱们可能不在行,可是这种地嘛,我们都是行家!”
“那感情好”,王腾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其实他有一个模糊的计划,不过,时机不到,他没打算出来。
如今人心初定,还是老老实实种田比较好,得太多,只会让人好高骛远。
吃饱喝足之后,王腾带着青壮再度登山伐木。
村中有足够的石块,只要准备屋的房梁便可以建造出房屋。
天下将乱,流寇、东虏纷纷扰扰,王家庄若想置身事外,必须有足够的防御手段。
在王腾的规划中,王家庄应该是一座村堡,而不是简单的开放式村落。
事实证明,散居式的村落在鞑子劫掠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倒是聚拢在一处,建造了围墙的村堡尚有自保之力。
崇祯年间,后金多次滋扰大同,王腾好不容易逃出来,可不想再被人抓去。
建造村堡,这便是第一步。
第二十一章 谋夺()
几十名青壮齐齐动手,王家庄一日一个模样。
短短三日,以王腾的院落为中心,庄内便多出了十四栋房子。
只可惜农时已近,耽搁不得,否则的话,只要继续建造,所有人都可以到一所房子。
现如今,建房计划只能退居其次,让位给农忙。
春耕,讲究深耕,浅种。
冻了几个月的泥土需要深深地翻出来,这样的话,作物的根系才能轻易扎根入土。
这时候,水作为必需品,重要性毋容置疑。
葫芦水绕庄而过,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年头好的时候,沿岸的百姓取水灌田,收成不错。
近年来,虽然天灾不断,河水一退再退,可是,百姓们总不至于无水可用。
这年月,打井取水耗时耗力,一口井往往要举村之力才能开凿出来。
王家庄靠水吃水,村中只有一口水井。
只不过,天气干旱,井水也跌到了极限。
种地,取水灌田便成了大问题。
王家庄是没有水车的,制造一辆水车起码要耗费三百两银子,之前的王家庄根本没有这个财力。
没了省力的取水法子,王腾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取水方式:担水浇地。
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很多地方的百姓依旧在采用这种最传统的方式灌溉土地。
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王腾将村中的田地分到每个人头上,岁末的时候根据守成来分发钱粮。
消息传出,众人热情高涨。
只不过,就在众人筑坝取水的时候,下游的丁家庄派了人过来传话。
“我们丁家庄的丁老爷了,这水是我们丁家庄的,你们王家庄的人若是取水,须得缴纳买水钱!”
黄虎勃然大怒:“这水是天上掉下来的,怎么成了你们丁家庄的?”
来人语气不屑,嘴里道:“不是我们丁家庄的,难道还是你们的不成?别在这里装良善,一个月之前,东虏明明已经将王家庄屠戮一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漏网之鱼?我家老爷了,如果你们安分守己,丁家庄也会给你们一条活路,若是你们不知死活,闹到县衙,遭罪的一定是你们!”
黄虎何曾受过这窝囊气?他怒发冲冠,就要上去殴打此人。
幸好,王腾劝住黄虎,他故意拿话道:“都是乡里乡亲,何必闹到衙门?至于买水浇地,我们确实穷弊,拿不出钱来”。
“那也好呀,丁老爷,葫芦河两岸的地都是丁家庄的,你们若是租种也可,只要再缴一份赋税便好”
原来根子在这里!
王腾当即了然于心。
王家庄足足有三百亩地,这些田地有一半是官田,一半是民屯田,也就是移民屯垦之田。
如今,王家庄只剩下王腾、王山叔侄二人,大半民田都成了无主之物。
若是丁家庄在衙门走走门路,不定真能将王家庄的田变成丁家庄的田。
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现在,王家庄这个苦主都没了,谁还怕秋后算账?
众所周知,明末土地兼并极其严重。
王腾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让自己遇上了。
地是百姓的命,王腾无路可退,他换了副脸色,道:“告诉你家丁老爷,我们王家庄的人还没死绝,这地,轮不到他来操心”。
来人很是意外,似乎没想到王腾竟有这般法。
黄虎却有些按捺不住了,“快滚,再不滚的话,老子这便撕了你!”
“哪里来的蛮子……”
黄虎凶神恶煞的模样确实吓到了丁家庄的人,他吓的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王兄弟,这地……”
王腾微微一笑,道:“地是我们的,谁也夺不走”。
“可是……”
“没有可是,我这边去县里走一遭,我相信,魏大人会给我们一个法”
提到魏源,众人方才放下心来,在他们心中,魏源是一个难得的好官,既然王腾要去县城,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张铁匠知道王腾有事吩咐,当下摆了摆手,道:“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相继离去。
唯有黄虎、童一贯等人留了下来。
”王兄弟,我跟你一起去县衙”,这是黄虎在自告奋勇。
“也好,不过,家里也不能无人坐镇,张老哥,你便辛苦一些,与刘田、童一贯留下,若是丁家庄来寻衅,暂且忍耐,待我回来之后再与他们算账”
张铁匠一口应下:“王兄弟放心便是,有我在,绝不让事情闹大”。
“那便好,正好,村中的存粮不多了,这一趟我去买些粮食”
“这年月流寇多如牛毛,要不要多带一些人手?”
“农时要紧呀”,王腾本想回绝,可是,转念一想,他又道:“也罢,钱粮也是要紧事,这次便带五个人吧”。
张铁匠这才松了一口气。
五个人虽然不多,可是,也可以吓退一般蟊贼了,只要撞不到贼人大部,以王腾的本领,平安归返应该没什么问题。
十里开外,丁家庄,刚刚归返的丁济正在诉苦:“丁老爷,王家庄不知道来了哪里的强人,他们凶神恶煞,一看便不是良善之辈,我只不过了几句,便险些挨了顿打”。
丁老爷皱起眉头,道:“他们是怎么的?”
“他们王家庄的人还没有死绝”
“还没有死绝?只是一个王山而已,早知道那日便取了他的性命,也好过今日节外生枝”
“老爷,姑爷不是来信,那文书快下来了吗?一个王山而已,能翻得了什么浪?”
丁老爷有一个在县里做文吏的女婿,所以才对王家庄的田地起了染指之心,此时,听到丁济所言,他起身踱步,道:“百亩田地,我丁家庄一口吞不下,这一次,不得要与城中几位贵人商议一番了”。
“有姑爷的面子,想必老爷还能得个大头”
丁老爷阴沉着脸,道:“今夜派几个人去摸摸他们的来路,若是赶不走,再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