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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在胜算很低的情况下立的。”
陈公公把奏折上的事,声色并茂地向李隆基汇报。
李隆基用手轻轻揉了一下眉心,皱着眉头说:“郑鹏?朕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皇上,此人就是写那首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魏州小秀才,那字皇上还说过好呢。”
“原来是他啊,朕想起来了,对了,刚才说他在平康坊颇有名气,怎么回事?”李隆基发话道。
陈公公讨好地笑了笑,连忙说:“回皇上的话,最近几个教坊不是忙着节目比赛吗,老奴不时去看看准备情况,对平康坊的事略有所闻,这个郑鹏,号称风流不下流,侧身花丛过,片叶不沾身,他对青楼小姐的评价,被公认是最权威的,有平康坊第一点花手之称,哦,他还作了一首诗送给一名叫林薰儿的花魁,结果那名小花魁凭着这首诗,一跃成为平康坊第一花魁。”
“还有这事?这诗有什么名堂?”李隆基饶有兴趣地问道。
陈公公不敢怠慢,马上把郑鹏在周会首寿宴上作的那首赠薰儿姑娘的诗背出来,还把当日的情况绘声绘色地描绘给李隆基听。
“哈哈,好一个珠帘卷起总不如”李隆基站起来,高兴地说:“一个风流不羁、才华横溢,一个年轻貌美、敢爱敢恨,嗯,又是一出才子佳人的佳话,写进戏文,肯定受欢迎。”
李隆基自言自语说完,下令道:“宣才,这二人比赛之日,朕也去瞧个热闹,对了,这事不要跟他们说,免得他们有压力,影响发挥。”
宣才是陈公公的名字,闻言连忙领命。
140 赌坛明灯()
有句话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丁横对这件事越来越有体会。
立下赌约后,郑鹏不慌不忙,每天该干嘛就干嘛,偶尔还和两个朋友去聊天喝酒,好像忘了赌约的事。
“郑公子,不好了,钱公公发话,半个月后你跟候都知正式比赛。”
“候都知严令女伎外出,现在一天到晚都在认真排练,郑公子,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个候都知真不要脸,他新编的秦王破阵乐已经有七百余人,现在又挑了一百人进去,还不要脸地振振有词,说这是公子答应让他先挑,还没有限制人数,天啊,郑公子,现在教坊上下,只剩老弱病残,你就是有节目都找不到人了。”
“郑公子,现在左教坊没人,以你的名望及人脉,不如到平康坊借人吧的。”
“天啊,郑公子,你还有心情喝酒,还有七天就要比赛了,你老是说快了,快了,到底什么时候呀?”
。。。。。。
郑鹏不急,可丁横却急得团团转,主动给郑鹏打听消息,每次郑鹏都说快了,让丁横不要着急,却每次都是嘴上说说,一直没见他行动,丁横都快愁死了。
刚开始说得那么满,还立下赌约,现在却不关自己的事一样,丁横也不好说太多,只能多打探一些消息给郑鹏。
一来不想郑鹏输,二来也讨厌目中无人的候思亮,希望有人打压一下,只是郑鹏先是狂妄得无边,后来又懒惰得出奇,这让丁横相当无语。
现在丁横给郑鹏打下手,算是郑鹏那边的人,在官场来说,相当于站了队,要是郑鹏做得不好,丁横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郑鹏是大才子,教坊的那份虚职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可对丁横来说,左教坊那份门令的九品小官很重要,俸禄是要拿来养家糊口的。
能不急吗?
半个月不到,人都急到快上火了。
眼看再过四天,郑鹏就要跟候思亮比赛了,可是郑鹏还是没动,丁横在左教坊的大门等了大半天,等不到郑鹏来,终于忍不住,再次跑到郑鹏租住的地方找人。
丁横看到郑鹏时,郑鹏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一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人比人,怎么距离就那么大呢,自己急得团团转,这几天都上火了,而候思亮这些天也一直没闲着,起早摸黑,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午餐就在排练场吃,一门子心思都在比赛上。
可郑鹏呢,日上三竿才起床,有滋有味地吃着早饭,脸色红润、双眼有神,都不用问,昨晚一定睡得很不错。
活脱脱像是过上富足的退休生活。
丁横一时都不知说些什么好,看着郑鹏,有些无力地说:“郑公子,你不是忘了还有比赛吧,还有四天就要比赛了,要是不算今天,只剩三天,你不是放弃了吧?今天一大早碰到钱公公,他问公子准备得怎么样,说实话,我都不知怎么回答。”
顿了一下,丁横有些郁闷地说:“公子,现在有人做庄,赌你跟候都知哪个赢,现在买候都知赢,一贯钱只赔一百文,而买公子赢,一贯钱可以赔到5贯。”
这赔率,也太悬殊了吧?
郑鹏眼前一亮,突然有了兴趣,放下筷子,有些吃惊地说:“不会吧,这种事也能赌?”
“这算什么,无聊找个乐子啊,就是有个女乐工生孩子,都能赌个男女,听说候都知让人暗中买了自己赢,数目还不小呢。”
“现在还能买吗?有限额没有?”郑鹏突然语出惊人地说。
“能,没有限额,做庄的王副教坊使,出身太原王氏,是太原巨富,怎么,郑公子,你也有兴趣?”
开发新式通风设备,要投的钱不少,家里又来了两个“蹭饭”的,开销有点大呢,还想着找点钱帮补,一听到有赌局,能没兴趣吗?
郑鹏点点头,扭头问阿福:“现在能动用多少钱?”
“少爷,还有二百贯多一点。”阿福的小声地说。
“行,一会拿二百贯给丁门令。”说完,扭头对丁横说:“丁门令,一会麻烦你,替我买二百贯,我本人赢。”
语音一落,丁横吃惊地看着郑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口问道:“郑公子,你是说买你本人赢,就是一赔五的那个赔率?
二百贯可不是小数目,买错自己可赔不起,刚开始丁横还以为郑鹏买自己输,这样一来,就是输了也有金钱补偿。
没人手,没准备,还剩下不到四天,这种情况还敢买自己赢?
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
郑鹏很肯定地说:“不错,就是买我本人赢,一赔五的那个赔率。”
丁横本想劝一下郑鹏,可看以郑鹏神情轻松、目光坚定,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发自内心的自信,咬咬牙,好像下了大决心一样:“某也豁出去了,买,就买二百一十贯郑公子赢,其中有十贯是某的。”
不管了,当事人这种情况下还敢买自己二百贯,肯定对自己有信心。
“哈哈,有前途。”郑鹏笑呵呵地说。
“郑公子,比赛时间快到了,你有什么杀手锏,也该拿出来了吧。”丁横小心翼翼地说。
前面是为郑鹏焦急,决定投十贯钱后,丁横对郑鹏也就更加热心,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命运呢。
现在还多了一项“钱途”。
郑鹏轻轻敲了一下桌子,点点头说:“也该行动了,行,你先去投注,某一会就来。”
终于肯出手了,虽说不知为什么郑鹏那么淡定,丁横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二百贯有50贯是铜钱,外加15两黄金,开元通宝规定每十文为一两,一贯重达六斤四两,50贯贯就重达三百多斤,丁横走的时候,是阿福驾着马车陪他去的。
给他一个拿也拿不起啊。
丁横走后,郑鹏又到书房忙乎一会,然后带着阿军,也不骑马了,施施然往左教坊走。
“郑乐正,你可来了。”
“嘿嘿,郑乐正真是一个好人。”
“比赛快开始,郑乐正,你是不是有什么压箱子的杀手锏?”
“郑乐正,是不是外面有什么门路?”
“输赢都不要紧,最重要开心点,郑乐正,比赛完,某请你喝酒,哈哈。”
一路走来,教坊不少人纷纷跟郑鹏打招呼,还有人好像在安慰着自己,弄得郑鹏都有些糊涂,直到有一个人问郑鹏知不知道赌局的事,郑鹏很坦率是说知道,还说买了一点自己赢,没想那人说郑鹏真会开玩笑一类的话。
郑鹏这时才想明白,不少人把自己当成“赌场明灯”,想借着发财,就差跟自己说早点认输,让他们好收钱。
赌是万恶之源,郑鹏没想到自己和候思良来一个赌约,还有人乘机利用它设立赌局,郑鹏对此只能装作不知道。
这个时候劝,相信他们也听不进去。
郑鹏轻车熟路,想去钱公公办公的地方,没想到中途碰到候思良。
两人相见,脸上都现出吃惊地神色。
候思良没想到郑鹏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就赌约成立后,郑鹏就没有回过教坊,心里都以为郑鹏放弃了;郑鹏吃惊的原因是,也就十天不见,原来意气风发的候思良像换了一个人,面色苍白、眼有血丝,好像瘦了一圈似的,衣服也有些脏。
估计是一门子心思都在排练上,为了赢,连个人卫生都不注重了。
看到郑鹏,候思良冷哼一声,目光也变得不友善起来。
141 相互算计()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郑乐正,有些日子不见,你这乐正之职还真是舒服,偶尔露个面就能拿俸禄,某还以为你在平康坊的温柔乡里不愿醒来呢。”候思良一见面就讽刺道。
反正势成水火,就是基本的客套也免了。
郑鹏嘿嘿一笑,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地说:“没办法,谁叫某魅力大呢,平康坊的姑娘们太热情,就是不要钱,倒贴也愿意靠近,美人恩是最难辜负的,对吧,至于乐正之职,是教坊使太给面子,推不掉,还说无须点卯,也就勉为其难吧。”
那家伙就是眼红自己,郑鹏故意炫耀一下,气气他也好。
果然,候思良听了后,脸色沉了下去,原因很简单,郑鹏的生活就是他一直梦想过的生活,自己奋斗那么久都没完成,而郑鹏却轻轻松松达到。
候思良的神色很快又高兴起来,有些同情地看着郑鹏说:“郑乐正先不要这样高兴,乐正一职,既是荣誉也是责任,还有四天我们就要比试,要是你输了,怕是连教坊的大门也进不了,可惜好不容易才谋到一个官身,怕是要丢了。”
两人约好输的退避三舍,候思良打算好,到时天天坐镇左教坊,郑鹏想进都不能进,看他还有没有脸领左教坊的俸禄。
“呵呵”郑鹏还是一脸从容地说:“只要一天没比赛,变数就一直存在,某在想,要是堂堂都知像老鼠躲猫一样躲着,只怕都知的俸禄也不好拿吧?”
候思良看着郑鹏,突然哈哈一笑:“郑乐正,你是不是想着跟周会首关系好,平康坊的青楼女子对你也很看重,那些女子,一个个精通音律,吹打弹唱样样精通,靠她们来个出奇不意,对吧?”
郑鹏脸色一变,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自己猜对,候思良忍不大笑几声,然后故意叹着气说:“像郑乐正这样号召力的人,真不多,可惜。。。”
“可惜什么?”郑鹏连忙追问道。
候思良一脸幸灾乐祸地说:“教坊使说了,此次比赛关系重大,只能从教坊中挑选,外面的青楼女子一个也不能用,免得到时公开表演时,让客人感到对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