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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鹏可不上这个当,闻言笑着说:“讽刺不敢,就是打个比方,是表达口才好的意思,很多不了解我的同僚,以为我不认同御史台,其实这是错的,其实我只看不起那些心术不正、为恐天下不乱的黑心御史,对那些一心忠君爱国、以身作则的好御史,一直心生敬佩。”
说到“心术不正、为恐天下不乱”的时候,郑鹏的眼光一直盯着欧阳明,暗示得不能再明显了。
“你。。。”欧阳明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气得一张老脸通红,指着郑鹏,半天说不出话。
“只是肺腑之言,欧阳御史不必在意,也不必急着对号入座。”郑鹏一本正经地说。
朝堂上又是一阵不太明显的笑声,明显对欧阳明被郑鹏针对很满意。
像他这种人,就得有一个像郑鹏这样的人治他。
看到朝堂有些混乱,御史大夫李朝隐忍不住干咳一声,大声说道:“肃静,注意仪容。”
说罢,有些不满地欧阳明说:“欧阳御史,请尽快进入正题,皇上和同僚们都在看着呢。”
对于欧阳明,李朝隐心中非常不满:御史台是大唐官制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不仅要以身作则、不挟杂私人情感,只向皇上尽忠,然而欧阳明很明显是倾向在太子,成为太子的马前卒。
有违御史台御史的原则。
李朝隐很有威信,话音一落,朝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是李隆基也暗暗点点头:对于朝堂仪容的把控,李朝隐还是做得不错。
欧阳明也觉得被郑鹏带偏,也让郑鹏成功激怒,听到李朝隐的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很快反驳道:“郑将军,这里是朝堂,仪容仪表也是有条求的,光是郑将军一脸迷糊的样子,就可以定一个大不敬的罪,刚才郑将军说是为公事忙到深夜,不知谁人可以证明?”
对郑鹏的话,欧阳明那可是一句也不信,什么因公晚宿,十有**是年轻人贪恋床第之欢,夜夜笙歌,也亏郑鹏说得出。
“如果证明要外人的话,恐怕找不到人可以证明。”
“是吗?”欧阳明冷笑一声:“既然没人看到郑将军是因公夜宿,那依刚才郑将军的表现,就能弹劾一条仪容不整,对皇上大不敬之罪。”
这一条大不敬,扣起来有些勉强,成功率很低,但能给郑鹏添点堵,也加深皇上对郑鹏的不满,可以方便下一步的行事,欧阳明也乐见其成。
又是大不敬,郑鹏当场就不爽了,好像自己跟这个“大不敬”结了冤家一样,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了。
郑鹏突然笑了,大笑二声,然后盯着欧明明冷笑道:“我是不是因公晚宿,有没有外人看见,不重要,重要的是外人看到我的功绩就行,毕竟努力工作可以作假,但功绩做不了假,对吧。”
不等欧阳明说话,郑鹏质问道:“我的功绩想必欧阳御史能看到,不知欧阳御史有什么功绩让人看呢?”
懒得理会这种小人物,当马前卒还当上瘾了,郑鹏不惯他,当场就给他好看。
郑鹏的话一落,朝堂很快就有回响,不少大臣小声议论,不过多是对郑鹏表示赞同,而对欧阳明表示漠视。
不得不说,郑鹏说出这种话,还是很有底气的,说起功劳,除了惊人的军功外,郑鹏几次上献,都给大唐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说起功劳,光是灭了吐蕃这一条,就足够吹一辈子。
要不然也不会得到冠军候这个传奇的封号。
至于欧阳明,说起功绩,还真没什么功绩,他能进入御史台,就是娶了一个好妻子,妻子的亲属托关系让他一步步升上去,如果一定要表彰他一下,就是履历上写着“甲等”良好评价。
跟郑鹏比起来,根本就没有半点可比性。
欧阳明被郑鹏质疑得一张老脸燥得通红,有心想挽回一些脸面,可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主要在郑鹏足以青史留名的功绩相比,自己那点所谓的功绩,简直不值一提。
此时的欧阳明都想抽自己两巴:直入主题多好,干嘛要跟郑鹏这种没皮没脸的人吵呢,有**份不说,还让郑鹏怼得不知说什么。
深深呼吸了二口气,欧阳明强捺内心的不满,一脸沉着地说:“郑将军是大唐功臣,是公认的大英雄,某职卑功薄,不能与将军相提并论,作为御史,存在不是跟将军比较,而是找出郑将军不足或做得不好的地方,及时指证,以免行差踏错,有负百姓所托,皇上所望。”
被郑鹏质疑后,欧阳明只是淡淡一句话带过,把话题带回正题。
郑鹏早知他要问什么,也不马上拆穿,而是故作惊讶地说:“哦,听欧阳御史所言,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什么时候了,还在装?欧阳明一下子不高兴起来,开门见山地说:“郑将军深得皇上信任,担任军器监,亲自管理最重要的火器署,没错吧?”
“没错。”郑鹏一脸淡定地说。
还没来,就知他们要干什么,对郑鹏来说,没一点新意。
“很好”欧阳明拍了一下掌,突然脸色一变,大声质问道:“昨日郑将军修路,使用火药把一座名为黑土坳的小山夷为平地,可有此事?”
“没想到欧阳御史消息这么灵通,没错,昨天是我下令,把黑山坳给炸毁了。”
“好大的胆子”欧阳明大声骂道:“身为军器监卿,应该明白家有家法,国有国规,火器署是朝廷的官衙,火药是皇上明文规定的违禁品,而郑将军好大的胆子,利用职务之便,公器利用,调用火器署的人和物,给自己修的路开山劈石,知不知这是犯了律例?”
得知郑鹏在城东闹出那么大事情,太子及太子一系的人都非常兴奋,早就想整郑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火器署一直是李隆基最看重的部门,火药也是违禁品,郑鹏倒好,都把火器署当成自家的,下好趁这个机会打压一下郑鹏,太子也知光靠这件事不能整垮郑鹏,不过这一切,都是为后面的杀招作铺垫。
本以为郑鹏会吓得六神无主,然后跪下请罪,没想到郑鹏眼都不眨,一脸从容地说:“犯了律例?欧阳御史言重了,皇上把军器监交到我手里时,说过火器署的事务,无论大小都可以酌情处理,说什么公器私用说不上,就是火器署有些新发现,需要实地验证,因为火器署设在禁苑,禁苑是皇宫的后花园,不宜弄出太大动静,免得惊到宫里的贵人们,就让他们在黑山坳实测,天地良心,我可没收火器署的场地费哦。”
什么,这样也行?公器私用,占了大便宜,弄得好像吃了亏一样,欧阳明当场气乐了。
888 唇枪舌战()
“好一个酌情处理”欧阳明拍拍手讽刺道:“这样一来,郑将军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朝廷最为看重的火器署视作自家的作坊,予取予求。”
说到这里,欧阳明一脸愤慨地说:“郑将军,皇上给予你酌情处理的权利,那是皇上对你的信任,但将军不能利用皇上的信任为自己谋福利,若然人人都像郑将军这般公私不分,那大唐岂不是乱了套?”
“此话过已”兵部尚书王晙站出列,大声反驳道:“恕某不能苟同欧阳御史的观点,郑将军立下的功劳,在场的同僚都知道,若是大唐再多几个像郑将军这样的臣子,大唐必然更加繁荣昌盛。”
郑鹏是武将,天下武将一家亲,看到像郑鹏这样的人都受到御史刁难,王睃当然就忍不住替郑鹏抱不平。
上次郑鹏刚从吐蕃归来,被欧阳明等人弹劾,王睃当时没有声援,事后暗暗后悔,觉得自己身为兵部尚书,没有维护有功将士的利益,心生愧意,这次看到郑鹏再次被人刁难,毫不犹豫站出来。
皇上给予酌情处理的权利,郑鹏也说了用作测试的用途,理由上说得过去,此外还有二点需要注意:一是火药是郑鹏弄出来的,他最有资格怎么使用;二是火药是违禁品,郑鹏能从火器署里弄出来,必然经得皇上的默许。
有了上面二个观点,王睃自然要替郑鹏出头。
“没错”归德将军李勋也站出来声援:“郑将军在奏折中说过,火器在战场上威力巨大,但还有很多不足,还有很多可以挖的潜力,多作测试也是应该,可以欧阳御史对军务不是很理解,军务不能光是用嘴皮子说说就行,像火器这类新兴的武器,需要不断改进和测试的。”
什么玩意,什么都不懂,就会在一旁指手画脚,这个欧阳明自持有太子撑腰,什么事都要插一脚,最喜欢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朝中很多人对他不满了,李勋也是其中之一。
被人讽刺和质问,换作别人,不是气就怒,可欧阳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甚至面上没有半点波澜,面不改色地说:“王尚书和李将军的话很有道理,问题是,郑将军为什么拿火器署的资源去做自己的事呢,光是这一点,就难堵悠悠之口吧?”
其他事都可以揭过,就是被人讽刺,欧阳明也可以当没听见,现在就是死死咬着郑鹏公器私用这一条,只要打开这个缺口,就能夯实郑鹏有私心事实,这样一来,皇上就是有心维护郑鹏,也不好保他。
太子给欧阳明的任务,就是利用这件事打压郑鹏,最好迫使郑鹏引咎辞职,再不济,也给他添点堵。
郑鹏一脸从容地说:“刚才解释过了,可能欧阳御史没听清,我就再解释一遍,大规模的试验破坏力惊人,禁苑不适宜进行,也怕惊动宫中的贵人,在黑山坳爆破是权宜之计,总不能无端破坏别人的东西吧,举个例,拿到欧阳御史家中测试爆破的威力,不知欧阳御史同不同意?”
话音一落,朝堂上不少人窃笑不已,不少人幸灾乐祸地看着欧阳明。
朝堂上的官员都不是傻子,谁不知欧阳明是太子的马前卒,一个劲地挑衅郑鹏,还真够忠心的。
欧阳明一脸正色地说:“若是有利于大唐,只要皇上一声意旨,区区一间陋宅,就是让给郑将军测试又何妨,倒是郑将军,长安附近有多处军营和军事禁区,就是测试,也可以到军事禁区中测试,那样更方便、也更便于保密,为什么一定要拿到黑山坳测试呢?这让人很怀疑郑将军的动机?”
都说到这份上了,欧阳明还咬着不放,郑鹏也有些火了,闻言冷着脸问道:“欧阳御史好像对火器很精通,对吗?”
“抱歉,某对火器并没多少了解。”欧阳明坦言道。
“没了解,那你嚷嚷个屁啊”郑鹏当场翻脸骂道:“你是军器监卿还是我是军器监卿?知道为什么选择在黑山坳爆破吗,因为那是半泥半石,地质坚硬,最适合测试,不懂在一旁指手画脚,也不知自己惹人嫌,火器不仅是违禁品,也是重要的战备资源,无论是制造还是测验都是机密,欧阳御史这般关注,我倒要问问欧阳御史的动机。”
欧阳明被郑鹏指着鼻子痛骂,当场气得脸青脖子红,想反驳,可一时不知怎么反驳。
平日在朝堂上争论,就算是水火不容,相互之间还会保持风度,毕竟都是有脸面的人,欧阳明没想到郑鹏骂起来人,一点也不客气,一开口就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偏偏自己对火器太陌生,就是想反驳,也无从说起。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