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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祭酒,这可是捧杀啊。”
蔡嘉呵呵一笑,让郑鹏在下首写上名字,然后像宝贝一样放了几个纸镇压着,生怕被风吹跑。
二人算是合力完成一幅字,合作完后,虽说是初次见面,可二人没有多少拘束的感觉,一番客套后,坐下喝茶。
“郑将军,你可是一个大忙人,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登门造访,不知有何吩咐?”
看到蔡嘉这么爽快,郑鹏开门见山地说:“蔡祭酒,我有两个堂弟,是入学的合适年龄,想在国子监给他们申请二个学位,不知这事。。。可不可行?”
蔡嘉早就猜到郑鹏的来意,闻言开口说道:“以郑将军的名誉和地位,要二个位子不过份,好吧,明年接新时,让舍弟把资料送过来即可。“
“明年?”
“对啊,今年的额招满了,再说招新工作在年前已经完成,最快也要等到明年。”蔡嘉解释道。
郑鹏一听急了,马上说:“蔡祭酒,我答应我家四叔,今年就把事定下来,能不能通融一下?”
家里的三叔肯定急得不行,两个堂弟也伸长脖子在等着。
去年让他们失望了一年,今年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们失望了。
“这事,有点不好办。”蔡嘉有些为难地说。
不好办不是不能办,郑鹏哪里听不出弦外不音,马上开口道:“蔡祭酒,我愿以个人名义,向国子监捐一万斤卤肉、一千坛酒,再外加三千贯钱。”
“非也,非也”蔡嘉摆摆手说:“郑将军误会了,国子监有朝廷拨款,皇上又经常赏赐,经费不缺,再说国子监是清净之地,为了让教学更公正,这些捐赠都不能收。”
给钱也不要?
郑鹏楞了一下,有些佩服地问道:“蔡祭酒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大唐国泰民安、国库充盈,肯写不会亏待给朝廷培养大量人才的国子监,从国子监下人衣着光鲜,就可以看出国子监并不差钱。
虽说郑鹏捐献的财货不算少,可还是很难打动蔡嘉。
蔡嘉微微一笑:“简单,郑将军可能不知,国子监很多生员都非常推崇你,要是他们能聆听一下郑将军的训话,想必对他们的学业大有促进。”
“训话?”郑鹏一脸惊讶地说。
“然也。”
郑鹏苦笑地说:“蔡祭酒,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说到底我是一介武夫,没有功名,也没那个口才,哪有资格给别人训话,要知道能进国子监的,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能听一个武夫乱扯?”
不想把时间花在科举上,郑鹏没有功名,没有功名,只能选择从教坊下手,慢慢向上爬,国子监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这些“天之骄子”一个个眼高过顶,哪会听自己胡扯。
郑鹏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学都学不好,哪有资格给国子监的生员训话。
“有没有资格,老夫心里有数,郑将军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只要答应讲话就行。”
“不是不肯答应,就是怕到时闹笑话……”
蔡嘉径直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径直说道:“郑将军,真是抱歉,现在报名已经截止,令弟入读国子监的事,只能明年再议了,请便。”
“蔡祭酒真是说话真是风趣,高公公跟我说蔡祭酒艺德双温馨,贱内大父崔御史一再叮嘱我,看到蔡祭酒一定不能失仪。”
软的不行,郑鹏直接把身后的两座靠山搬出来。
有关系放着不用,郑鹏可没这么笨。
本以为这二尊“大神”一搬出,蔡嘉就得服软,没想到蔡嘉头也不抬地说:“高公公?他从国子监要了几个人,说借用一段时间就还,没想到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老夫正想找他好好聊聊,至于崔御史,哼哼,现在国子监就博陵崔氏的几个子弟最不让人省心,早就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郑将军你跟崔御史是一家人,让他抽个时间到国子监一趟。”
郑鹏的老脸抽了抽,看看一脸怡然自得的蔡嘉,咬咬牙,最后还是赔笑地说:“如果有机会跟国子监的士子分享一下我的人生经历,想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蔡祭酒,不知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本想找人压一下蔡嘉,没想到人家根本都不怕,硬的不行,只能服软。
“当然有”蔡嘉露出老狐狸式的微笑:“老夫刚才想了想,有两个生员因不思进取被革除学籍,正好由令弟补上。”
“那好,请蔡祭酒马上出具入读文书。”郑鹏趁热打铁地说。
“不急,等郑将军作完训话,老夫堂堂国子监祭酒,几个入读名额还是能安排的。”
“蔡祭酒肯定信得过,只不是家里催得急,不忍两位堂弟天天盼望,只要蔡祭酒出具入读文书,什么时候方便,只需派人说一声,我一定义不容辞。”
“不必”蔡嘉马上说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方便,郑将军,你没意见吧?”
郑鹏本想先把郑万和郑里两个弟弟先弄进国子监,剩下的慢慢跟蔡嘉慢慢扯皮,没想到这老小子,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
“……没问题。”郑鹏苦笑地说:“不过我有个条件,无论说得好不好,舍弟入读国子监的事,可不能忘记。”
郭嘉是一个软硬不吃的老狐狸,就怕他到时故意挑事,到时一句“忘了”,到时自己就是白忙一场。
“当然,无论说得好坏,只要郑将军上台分享一下,令弟的事全包在老夫身上。”郭嘉拍着心口说。
郑鹏没说话,对蔡嘉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蔡嘉点点头,大声吩咐道:“来人,鸣鼓,通知国子监上下,马上到圣贤堂集中。”
549 不甘与妒恨()
“澎”“澎”“澎”
原来安静的国子监,突然响起阵阵鼓声,这是所有人集合的信号。
王进业正在抄录一份档案,听到鼓声有些愕然:不年不节,好像也没什么大人物到来,怎么就集中呢。
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一个蔡祭酒的随从阿安,王进业连忙叫住他问道:“阿安,发生什么事,这鼓都敲起来了。”
看到是王进业,阿安毕恭毕敬地说:“王主簿,郑鹏将军到访,蔡祭酒请他为国子监上下训话,郑将军同意了,所以敲鼓集中,准备在圣贤堂训话。”
郑鹏?来国子监训话?
王进业当场就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国子监可是士子心中的圣地,岂能让一个粗陋的武夫前来训话,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作为太原王氏新一代的砥柱中流,王进业对郑鹏破坏崔王联婚一事耿耿于怀,一直想着怎么报复,就是在郑鹏的烧尾宴上也没打算让他好过,还想来国子监作训话?
来自己的地盘撒野?
阿安摆摆手说:“王主簿,这事小的作不了主,你不如找我家郎君吧。”
“好,这事某还真的找蔡祭酒好好说道说道,没你的事,忙去吧。”
阿安只是一个卑微的随从,一点权力也没用,跟他说也是白说。
把阿安打发后,王进业脸色有些阴沉,不过很快还是往圣贤堂的方向赶去。
召集的鼓声一响,国子监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六个学科的学生,包括各学科的博士、助教、直讲等人纷纷向圣贤堂的方向走去。
国子监有个规矩,召集的鼓声在哪里响起,就往哪里去集中就行。
“王主簿,小心。”
心里不舒服,王进业边走边想着怎么治郑鹏,没注意前面的柱子,眼看就要撞上时,一个人连忙拉住他。
“哦,原来是孙直讲,失神了,失神了,幸好有你。”王进业有些庆幸地说。
拉住自己的人是国子监一名新来的直讲,姓孙名耀州,此人颇有几分眼力劲,王进业对他印象不错。
“王主簿,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不是在想着哪位红颜知己吧?”孙耀州讨好地说。
昔日的一腔热血,最后在官场上消磨得七七八八,现在的孙耀州只想着怎么样从直讲升为助教,然后从助教升为博士,一步步向上爬,眼前这个王进业,手里握着“直讲”的考核大权,孙耀州也得讨好他。
王进业正想笑骂他一句,好像想起什么,有些不确定地说:“孙直讲,老夫记得,你好像是魏州元城人,可对?”
“对,对,对,王主簿有什么吩咐吗?”孙耀州有些宠若惊地说。
作为一名主簿,手下管着几百人,还记得自己那么多资料?
王进业开口说道:“孙直讲,想必你认识郑鹏吧?”
“。。。。。回王主簿的话,认识。”
“哦,很好”王进业冷笑地说:“听说这位所谓的将军,年轻时候不学好,可有此事?”
孙耀州眼中精光一闪,很快说道:“的确不学好,他在年轻的时候,那是有名的纨绔子弟、败家子,每天不是聚众闹事就是寻花问柳,差点把他大父气死呢。”
从王进业说话的语气和说话,孙耀州一听就知眼前这位王主簿很不喜欢郑鹏,马上挑郑鹏不好的说。
“有这事?耀州,边走边说。”
二人边走边说,快到圣贤堂时,王进来有些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郑鹏并没多少才学,就是一个只会寻花问柳的败家子,他到贵乡谋生,也是被逐出家门?”
“的确是这样,耀州不能欺骗王主簿。”
“郑鹏不是举人吧?”
“不是,就是一个小秀才,就凭他的所作所为,要不元城崔氏还有一点点影响力,估计学籍都给革掉。”
“孙直讲,你知不知郑鹏要到这里,给国子监上下训话?”王进业突然开口说道。
“不,不会吧”孙耀州摇摇头说:“他不是武将吗,来国子监干什么?不合适吧。”
王进业摆摆手说:“沽名钓誉的事,哪个不会。”
“可。。。可是,好像不太合适啊。”
王进业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在孙耀州的耳边说了几句,孔耀州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王主薄,你知郑鹏有博陵崔氏撑腰,皇上和高公公对他印象也不错,要是做了这件事,只怕某。。。。”
在贵乡时,郑鹏还没有发迹,认识的人也不多,那个时候孙耀州有机会教训郑鹏,可惜碍着脸面不好下手,当时也是书生意气,不屑这种行动,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就是不迂腐了,可不敢再跟郑鹏较劲。
长安谁都知郑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有亲人相助也有贵人扶持,不想自己麻烦就不错了,孙耀州哪里还敢招惹郑鹏。
王进业冷哼一声:“孙直讲怕郑鹏,就不怕老夫?嘿嘿,你的考核表,还在老夫这里。”
说到这里,王进业拍拍孙耀州的肩膀说:“到时你只需要配合一下,剩下的交给老夫,老夫可以保证,三年后会有人叫你孙博士,要是不配合,哼,到时有人叫你孙小郎君。”
孙耀州白色有些苍白,本来有些犹豫,可他一听到“孙博士”这三个字时,眼睛都发光了,犹豫片刻,很快咬着牙说:“全听王主簿安排。”
配合一下,一下子就抱上一条“大腿”,要是不配合,别说飞黄腾达,就是眼前这份直讲的资格也没有。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拼一把。
输了回家做个先生,家里有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