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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郑福的声音有些激动地说:“极品阗青白玉观音一尊,作价三千八百贯。”
三千八百贯?
宾客送来的礼物,大多在二百贯之间,价值到五百贯已很难得,要知道古代各种宴席特别多,像长者寿辰、娶妻纳妾生子一类,像有身份的人,一年娶几个妾很正常,妻妾多儿女也多,一年不知收多少请柬,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伙都是酌情给,能送几百贯的东西,很不错了。
一下子冒出一个价值几千贯的重礼,虽说在场的人不缺钱花,听过来也让人兴奋。
兰朵记得这尊阗青白玉观音是郑鹏开出来的,有些郁闷地说:“谁这么大方?”
红雀在一旁说:“听说这尊玉观音是陛下赏赐给申王,要是没猜错,这是厚礼是申王所赠。”
王爷就是王爷,出手就是不凡。
郑鹏也吃了一惊,当时觉得这尊玉佛挺不错,估计能值个一千几百贯,没想到价值还要翻几番,扭头看看兰朵,笑容可掬地说:“郡主,要是没算错,我十件礼品的价值已在七千贯以上,而你的九件礼品,价值仅是二千贯出头,怎么,认输吗?”
三千八百贯已经是听到现在的最高价,郑鹏现在可是信心满满,有心刺激一下兰朵。
兰朵瞄了郑鹏一眼,然后有些不服气地说:“还没到敢后一刻,哪个输哪个赢也不一定,郑鹏,看你这么有信心,敢不敢加赌注,就赌本郡主三宝号的半成分子,如何?”
508 地主家也没余粮()
半成分子看似不多,问题是三宝号的体量大,半成分子一年也能分好几千贯,三宝号要人脉有人脉、要钱有钱,开始调整策略,不断扩大规模,像农具、家具也开始涉猎,分红只会越来越多。
平时兰朵把这半成份子看得像命根子一样重要,现在竟然舍得拿出来当是赌注?
看她一脸不服的样子,好像是赌红了眼的赌徒,不过像她这么精明的人,会犯这种错误?
郑鹏正想说话,只听崔二突然失声地叫道:“天啊,这,这是镔铁宝刀?”
什么,镔铁宝刀?
郑鹏和红雀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崔二举着那柄横刀放在眼前,对着阳光鉴定,一脸激动的样子。
“我去看看。”郑鹏边说边往崔二哪边跑。
绿姝一看郑鹏走了,叫了一声“夫君,等等我”便追了上去,她一走,红雀也快步跟上。
刚刚还是四个人一起坐着,转眼间只剩下兰朵一个人。
“讨厌,这个郑鹏,就是命好。”兰朵有些郁闷地跺跺脚。
还差一点点,郑鹏就上勾了,就是崔二叫那么一声,把郑鹏叫走,这叫什么,快要煮熟的鸭子飞了,兰朵别提多郁闷。
那一句“镔铁宝刀”一出,兰朵就知让郑鹏增加赌注的事不用想了。
郑鹏冲过去,一脸惊讶地说:“崔管家,这把真是镔铁宝刀?”
“姑爷,老奴也就见过一次,感觉这刃口很相似,不是很肯定,不过不要紧,试一试就知道了。”
崔二先让围观的人走开,用双手握刀柄,对准一个台角,用力一挥,众人只看到寒光一闪,好像听到“嗖”的一声,那块桌角应声掉落。
轻松得好像在切一块豆腐。
“好锋利。”红雀摸着台角平整光滑的切口,惊讶地说。
郑鹏从崔二手里拿过这把横刀,只是刀柄处镶了一大颗红宝石,刀身狭直、小镡,长柄,刀刃处闪着寒光,从以上特征来说,是大唐横刀的制式,看起来有如一泓秋水,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阿军,拿你的剑来。”郑鹏吩咐道。
一声令下,阿军毫不犹豫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剑,交给郑鹏。
郑鹏左手拿剑,右手拿刀,然后左右互击,只听“卡嚓”一声,那把长剑应声而断。
阿军双眼都瞪大了,有些失声地说:“好刀。”
那把随身携事的宝剑,是郑鹏花重金求来,用千锻铁打造的利器,非常锋利,是阿军的心爱之物,没想到和那把横刀一碰,应声而断。
有点像利刀砍蕉树的感觉。
“没错,没错,这就是千金不换的镔铁宝刀。”崔二有些兴奋地说。
郑福凑过来,小声地说:“少爷,这份贺礼是突骑施苏禄可汗送来的贺礼。”
明白了。
要是没猜错,这把镔铁剑就是用自己缴获那批镔铁石打造,作为大唐在西域最倚重的力量,苏禄可汗肯定有分到不少镔铁武器,记得在西域时苏禄可汗说过,一个热气球拯救突骑施数以万计的勇士的性命,说要送自己一份厚礼,现在果然兑现承诺。
兵者,凶器也,大喜之日,中原没人送这种东西,觉得不吉利,但在西域,一把好的武器就是最好的礼物,他们可没这种顾忌。
狡猾啊,兰朵肯定知道并认出她父汗送的礼物,知道价值的她故意跟郑鹏打赌,把郑鹏引上勾了,又挑衅郑鹏,为了获得最大利益,就是最看重三宝号的份子也拿出来作赌注。
差点上了她的当。
想到这里,郑鹏把目光投向兰朵,兰朵接触到郑鹏的目光,有些心虚地转过头,佯装看着一旁的。。。落叶。
郑鹏回过头,小心翼翼把刀归鞘,然后把刀向阿军一扔:“接着,给你用。”
阿军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一脸难以置信地说:“少爷,这,把宝刀,真的给我?”
这把镔铁宝刀,绝对是宝刀中的极品,别的不说,用刀柄能挖那块红宝石出来,一辈子都不愁了,价值千金以上,如此贵重的东西,给一个下人?
郑鹏一脸平淡地说:“刀好不好,要看在谁手里,放在本少爷这里,也就比烧火棍强点,反而是你用得上,刚巧你的武器没了,正好给你换一把,省得再找人打造。”
“谢少爷。”阿军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向郑鹏行了一个礼。
对一个武者来说,做梦都想要一把好的武器,对阿军来说,少爷把这么贵重的武器给自己,这是对自己的信任和爱护,阿军平日沉默寡言,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用行礼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郑鹏亲自把他扶起,笑逐颜开地说:“你是我的人,刀放在你哪里,就是给本少爷保管,礼免了,记住好好保管就行。”
“少爷,人在刀在。”阿军斩钉截铁地说。
郑鹏点点头,看着阿军,突然有点犯愁起来:答应过郑福,给阿军和小香脱去奴籍,现在还没行动,说是没时间,还不如说舍不得放他走。
身手这么好、忠诚度这么高的人,真不好找,安全方面,就是靠他了。
郑鹏看看紧紧握着刀鞘退到一旁的阿军,再看看绿姝,脑中灵光一闪:脱籍可以,到时脱去奴籍,打入贱籍,算是终身雇佣他,至于成家立室,绿姝不是带了一百奴婢来吗,这些奴婢一个个眉清目秀,让阿军挑一个,替她脱去奴籍,做一个普通的妇人,给阿军留个后。
对,就是这样。
把刀给阿军后,郑福已经计出结果,兰朵后来居上,挑的礼品价值最高,然后是郑鹏、绿姝,红雀垫后,成为最后的输家。
当然,输家不止一个,郑鹏也中了兰朵的计,回到长安得给她特别订制一辆新的脚踏车。
就是办了也值,一想到自己能弄到一个镔铁宝刀,郑鹏心里就乐。
挑完礼盒,饭菜已备好,众人先去吃饭。
吃完饭,几个女的一起去打牌消磨时间,郑鹏一个人躺在逍遥椅里消食。
刚合上眼,就听到郑福在耳边小声地说:“少爷,少爷。”
“有什么事,说吧。”郑鹏眼皮也不抬,开口应道。
郑福左右看一下,然后小声地说:“这些是用不上的东西,请少爷过目,老奴准备把它们卖了,换钱补贴家用,对了,少爷最好和夫人说一声,她带来的那些人,我们这边就不负责他们的开销,原因夫人从博陵带来的嫁妆,郑家也没受益。”
“又是卖东西,又是赶人”郑鹏睁大眼睛,一脸疑惑地说:“郑福,我们现在很缺钱吗?”
把用不上的东西换成钱,变废变宝,这个无可厚非,跟来的那些仆人是绿姝的人,这才几天就说不负责他们的花销,好像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至于吗?
“缺钱,很缺钱”郑福苦笑地说:“少爷,现在帐面者抹不平,外面还欠了不少食材的费用,虽说人家没追,但这钱也不能拖啊。”
“什么,帐房没钱了,还要欠别人的钱?”郑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郑福一脸委屈地说:“少爷,帐面有钱,那是成亲前的事,那时的确是粮满仓钱满箱,可兼顾元城郑氏后,开销一下子大了起来,建桥那里花钱如流水,算了一下,不算人工,各种花费加起来超过十万贯,此外,彩礼的开销、迎亲团的花费、还有成亲大摆宴席,特别是三天流水席,一天就要几千贯的花销,再扣去杂七杂八的,金山银海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这是郑鹏脑中出现的一个想法。
509 岁月是把猪饲料()
最近花钱的地方太多了,给族里买田地、捐族学,修宅子、一修还是两座,建桥,彩礼,迎亲、酒席等,每一项要花的钱都不是小数目,开销增大,资源就那么多,一下子就捉襟见肘。
不能跟崔源这种家大业大、不知积累了几代的人相比。
郑鹏看着郑福苦瓜似的脸,忍不住问道:“我们不是做过预算吗,是哪里用超了?怎么弄得要借债的?”
记得以前做过预算,郑福说要变卖一些没用的东西补贴家用,说明帐面很吃紧了。
“主要是流水席和老宅那里用超了。”
流水席是郑鹏学崔源,现学现做,觉得这样更喜庆,也更惠民,吃完一批换一批,只要有人吃宴席就不会停,每天消耗的食材数以千斤计,花钱像流水,即使菜品没博陵崔氏那么丰富,可也是一个巨大的开销。
不用说,元城及附近的父老乡亲三天都不用做饭,排队上席开吃就行,就是路过的途人、游侠、讨饭的也跟着沾光。
现在想起那人山人海的情景也有些后怕,六十多个厨子都快累瘫。
郑鹏轻敲着椅背说道:“老宅?最近有什么事,超了很多吗?”
“也不是很多,主要是事多”郑福犹豫一下,很快就说了出来:“现在老宅的帐,是少爷的二叔父子在把持,这点得到郎君和老爷子的同意。”
郑福嘴里的郎君,是指郑鹏的老父郑元家,老爷子就是郑长铎。
“有点意思,他们父子真像打不死的小强,大父和阿耶都让他们哄得团团转。”郑鹏若有所思地说。
自己把郑元业赶去种田,把郑程关到阁楼,没有这两个祸害,本想着日子会过得舒服很多,没想到自己就是放松了一段时间,又让他们冒头了。
“小强?少爷,小强是哪个?干嘛要打死他?”
郑鹏:“。。。。小强是一个传奇的人,不说他了,说说老宅的事。
“现在老爷子和郎君都很相信他们。”郑福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很简单,郑元业父子投其所好,把郑长铎和郑元家哄得开心,于是趁机上位,然后就是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