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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鸿王氏,为了攀附权贵,不仅娶败花败柳回家,王俊还让人当众发现有龙阳之好,拖累太原王氏颜面扫地,无论如何,怎么也要给订了亲的博陵崔氏一个交待。
王文安是王文定的堂弟,平日负责吉鸿王氏的田庄和产业,脑袋灵活、能说会道,被王文定委任为代表,到博陵崔氏试探一下。
“叔,太原来人了。”崔源正在书房里看书,崔永突然进来禀报。
出了这么大的事,终算来人了。
崔源合上书,随口问道:“来者何人?”
“王文安!”
“是他?”崔源眉毛一扬,有些不悦地说:“吉鸿王氏还真有诚意,派一个浑身商贾味的人来。”
既然结为亲家,崔源对吉鸿王氏的情况了如指掌,王文安是家主王文定的堂弟不错,可他是负责地里产出的买卖,说到底就是一个低层的小商贾。
崔源最看不起,就是贱商。
听说王家来人,心想不是王文定亲自来,起码也是王俊的老子王举前来解释,没想到派来的竟然是王文安。
说是堂弟,可在古代,堂弟的地位还不如心腹管家。
崔永双手递上一份礼单:“叔,这是王文安带来的礼单。”
崔源接过来一看,眉头又皱了皱:都是一些田里的产出和一些普通的礼品,价值大约在百贯左右,看起来算很得体了,可这是两家订亲后的第一次登门,明显诚意不足。
“他人呢?“崔源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古代讲求等级对待,就像后世,外国派一个部长来考察,国家会派一个部长接持,这叫同级接待,现在王家派一个地位很低的人来崔府,张口就要见崔源,崔源心里有点不爽。
“因为订了亲,也不好怠慢他,把他领到听雨轩,让人奉上香茗和点心了。”
崔源点点头:“去,就说老夫有事要忙,让他等一会。”
吉鸿王氏不够诚意,崔源也得摆摆架子。
这一等,坐在听雨轩的王文安就等了近二个时辰,一壶香茗喝成白开水,这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崔源。
“原来是文安来了,公事繁忙,有劳你久等了。”崔源一进来就打哈哈道。
这里是崔府,又不是衙门,有这么多公事要忙吗?明明成了亲家,张嘴就说什么公务,不仅无礼还喜欢显摆,真好意思。
王文安心里不爽,可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一脸恭敬地说:“不敢,打扰亲家才对。”
崔源没接这句话,自顾在上首位置坐下,笑着说:“文安兄,坐下慢慢聊。”
两人坐下的,王文安发现崔源自顾着喝茶不说话,犹豫一下,很快陪笑着说:“亲家。。。”
“文安兄,两个孩子还没拜堂,亲家二字,还是晚些再说,要是不介意,唤我一声皓白就行。“崔源不紧不慢地说。
王文安面色变了变,不过附和着说:“这话有道理些,那某就逾越叫一声皓白兄了。”
“文安此行,不知所为何事?”崔源也懒得跟这种小人物寒暄,径直开口问道。
要不绿姝跟王俊互换了庚帖,崔源就是见都不想见。
王文安没想到崔源这么直接,本来他还想熟络一下感情再商量,听到崔源问得这么直接,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勉强地笑着说:“这次上门,其实就是解释一下最近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免得崔王两族心生隔阂。”
崔源眉头一皱:又是解释??
359 王氏退亲()
王文安微微一笑,坦然地说:“最近外面谣言满天飞,说俊儿不良的癖好,这完全是误会,都是年轻人贪杯误事,还请皓白兄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这些不懂事的孩子。”
这种事,想隐瞒也瞒不了,还不如主动说了,争取一个主动。
“你说这些年轻人,怎么就不学好呢,文安兄,不瞒你说,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现在脑袋还是一团迷糊,容我先缓缓再说。”崔源推搪地说。
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很多事情,过程没人看到,但所有人都看到结果。
崔源态度糊模,其实在等待和评估,找到一个最符合博陵崔氏利益的方案。
要是事态恶劣,崔源并不介意取消这门原来就不衫配的亲事。
听到王文安的话,崔源心里不以为然:都是订了亲的人,还是孩子?是没长大还是长不大?说这样的话也不嫌丢人。
王文安闻言,心里暗骂崔源狡猾,两家都订了亲,出了问题王氏一族第一时间来沟通,关于崔小姐的谣言,王氏没有提,可博陵崔氏也未作任何表示,现在还故作姿态。
“是,是”心里不爽,王文安还是面带微笑地说。
两人又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看到崔源东拉西扯,就是不说一些有建设的话,王文安心里忍不住又大骂:这个老狐狸,从进门到现在,就会打哈哈,一点正事也不说,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崔源一边随意聊着,一边不着痕迹看着王文安,心里冷笑:王文安以为自己很聪明,可自己一早就看出他还没有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这种人,一边晾一边拖就最好。
看到崔源一直在打哈哈,王文安再也忍不住了,主动开口道:“皓白兄,不瞒你说,此行是受我兄长所托,有个不情之请,还想皓白兄成全。”
“好说,好说,文安兄有话不妨直说。”崔源坐正身子,面带笑容地说。
终于来了,双方客套了那么久,现在才算入了题。
王文安赔笑地说:“是这样的,族中有几个女子已初长成人,准备下个月给她们行及笄礼,现在缺一个给她们上饰的福人,崔王两家已经定了亲,崔小姐也算是她们的长辈,族里的意思是劳烦崔小姐作为福人替她们上妆,算是给孩子们添一份福气,不知皓白兄意下如何?”
古代人很讲求意头,像结婚会找那些百头偕老、公认幸福的老夫妇给予祝福,男孩子成年礼会找学业有成、德高望重的读书人、乡绅做嘉宾观礼等等,女子行及笄礼也很隆重,什么人给开面、什么人给上妆(饰物)都有讲究。
上妆是请公认有贵气的、未出阁的女子来担任。
按理说,被邀请去上妆的人,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可崔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盯着王文安问道:“文安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替别人上饰,是一件光荣的事,但中间有一个仪式,为了表示自己的贞洁,替人上饰的人要接受一个检验,证明自己还是处子之身。
要是平日,崔源也许不在意,可是外面关于绿姝与郑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个时候让绿姝变相去接受检验,传出去,博陵崔氏的颜面何在?
就是要证明,也是博陵崔氏自己证明,用不着太原王氏主动替自己证明。
事实上,绿姝还在贵乡时,红雀已经替绿姝作过检查,证实绿姝还是完壁之身,也就是这样,一向心狠手辣的崔源才放郑鹏一马,要不然以崔源的脾气,就是答应绿姝,走后也会派人回头把郑鹏清理掉。
这些事崔源知道,但他不屑跟王文安解释。
太原王氏的人提出这种要求,已经是对博陵崔氏一种侮辱。
名门望族,凭什么让天下敬仰,除了能力、担当外,为人处事也是天下的楷模,王文安提出这种条件的那一刻开始,所谓的“亲家”的关系已经支离破碎。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沾一些贵气。”王文安赔笑地说。
“啪”的一声,崔源一掌拍在案面上,冷冷地说;“罢了,你们太原王氏高门大户,门槛太高,某只怕珠儿迈不进去。”
难道,真有问题?
王文安早就猜到这种结局,闻言也收起笑脸,掏出一份庚帖,轻轻放在上面:“皓白兄,俊儿不争气,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有辱门户的事,真是愧对先人,也牵连到皓白兄,我们俊儿配不上令孙女,这是她的庚帖,还请皓白兄收好。”
吉鸿王氏在联婚中,本来就处于弱势的一方,出了杏花楼的事,不仅是王文定还是太原王氏上下,都猜到博陵崔氏不会装着不知情,解除婚约只是时间和形式的问题,反正都挽留不住,还不如争回一些颜面。
让太原王氏不高兴地是,崔源在订亲时,隐去绿姝回归崔家前的经历,这让他们有理由相信,博陵崔氏下嫁吉鸿王氏,其实就是“祸水东引”,让太原王氏蒙羞。
太原王氏可是名副其实的皇室贵族之后,在他们眼中并不逊于博陵崔氏,在谣言暴发后,王文安带着崔绿姝庚帖上路,就是争回一口气。
古代对生辰八字很看重,换庚贴是订婚一样重要信物,现在把庚帖还回来,这是退婚的迹象。
退婚?
天啊,堂堂博陵崔氏,还是崔氏大房的女子,还没嫁过去就让未来夫家退亲?
不用说,传出去博陵崔氏的颜面扫地。
崔源看到明显楞了一下,接着一张老脸瞬得变红,双手用力按在桌面上,死死盯着王文安,然后把那份庚帖拿过来,打开一看,老脸忍不住抖了抖,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没错,正是绿姝的庚帖。
果真是退婚。
“人生真是无常”崔源面色一变,换上婉惜的神情:“崔王本是姻亲,这次联婚,想的是亲上加亲,没想到王贤侄有龙阳之好,既是这样,只能祝他好运了。”
王俊在杏花楼与陈振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听说京城也有耳闹,就是王文安不来退婚,崔源也会想方设法解除这个婚姻,问题是退婚的动静很大,一不小心就会连累整个家族的声誉,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就是崔源也要小心行事,没在第一时间兴师问罪。
万万没想到,崔源还没有行动,吉鸿王氏却先出手。
婚一定要退,但绝不能是太原王氏先提出,崔源愤怒之下,也不给王文安留面子,暗示不是博陵崔氏的女子不好,而是王俊自甘堕落,有龙阳之好。
王义安老脸一红,不过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说:“这些都是误会,不过是年轻人酒量浅,还贪杯,于是做了一些荒唐的事,绝非有什么断癖之隐、龙阳之好。”
二人针锋相对间,都不用崔源吩咐,崔永把王俊的庚帖放在王文安面前。
换回庚帖,两家订亲的关系算是解除,王文安还想说几句客套话,没想到崔源一边拿起茶杯一边说:“知道文安兄贵人事忙,老夫就不留你了,崔永,替我送文安兄出去。”
“告辞!”王文安面无表情地站起,随手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受着崔源的气,王文安在吉鸿王氏也算是一个人物,表面没说什么,心里早就窝了一团火,看到崔源赶人,干脆直接离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无论如何,太原王氏的传承还在,只要不挑,吉鸿王氏的男子想成亲都不难,名门大族骨子里都有一股千百年传出来的骄傲,王文安也有,当场拂袖离去。
崔永把王文安送出府门后,急忙往回走,还没到大堂,就听到器皿破碎的声音。
想都不用想,崔源又在摔东西发泄怒火了。
最近家主摔东西的频率有些高啊,崔永有些庆幸自作主张,撒下了不少珍贵的古玩,只放一般的古董用作摆设,要不然崔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