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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上门进入皇城,虽说只有一墙之隔,十多步的距离,可多少人穷其一生也不能踏进一步。
想到这里,郑鹏内心又激动起来。
打听了一下,鸿胪寺在承天门大街的西边,郑鹏兴冲冲地去报到。
“干什么的,站住。”刚到鸿胪寺的大门,郑鹏就让人拦住了去路。
“我是郑鹏,奉旨前来报到,劳烦通报一下。”郑鹏面带微笑地说。
门子上下打量了郑鹏一眼,说了句“等着”,然后进去禀报,过了好一会,门子这才出来,说了一声“跟我来”,然后把郑鹏带到一个偏厅。
“候着吧,主事的都在商议着大事呢。”门子扔下一句,然后径直走了。
又是这一招,就没点新鲜的?
郑鹏有些无语,要是没猜错,估计就晾一二个时辰,等到自己急了,然后再出现,要是自己屈服了,说不定少点折腾,要是敢质问,迎面而来就是各种打击、讽刺。
都是旧得不能再旧的套路。
郑鹏不急不疾地坐下,从袖筒里摸出一包卤肉,放在桌面上打开,抓起一块扔在嘴里,滋滋有味地吃了起来,然后又从腰里掏出一本《嵇康集》,边吃边看。
来之前,郑鹏早作了准备。
反正自己也不急。
一块卤肉还没嚼完,那门咣的一声被人推开,接着响起一个热情的声音:“飞腾兄,真的是你?”
郑鹏看到来人,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原来是崔少卿,失敬。”
怎么回事,太阳从西方升起?崔云峰被自己踢了一脚,不是把自己恨之入骨了吗,见面不冲上来真人PK就不错了,怎么还那么热情?
有些不对头啊。
崔云峰摆摆手说:“某字端文,要是没外人,飞腾兄唤我端文即可,免得生分。”
“这,这不太好吧?”郑鹏有些犹豫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莫非飞腾兄还对当日在春风楼的事耿耿于怀?说起来真是丢脸,某的酒量不好,喝多几杯就胡言乱语,还请飞腾兄大人不记小人过。”
咦,这态度,可以啊。
本以为这家伙会针对自己,对自己百般讽刺,都准备好被晾在一边了,没想到崔云峰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
难不成,看到自己被皇帝破格提拨,于是改打击为巴结?
这样最好,自己可以省不少功夫,等过了这关,那帐再慢慢算。
郑鹏思如电转,马上笑着说:“哪里,端飞兄,那晚的事,某还怕你怪我呢。”
“不会,不会,本来就是某有错在先,怨不得飞腾兄,我们都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以前的事,过了就让它过吧,别站着啊,请坐,坐下来说话。”
郑鹏客气了一下,坐下后,正想着说什么话题,没想到崔云峰突然“砰”一声,一掌拍在桌面上,大声吼道:“人呢?”
“小的在。”一个杂役打扮的人,急忙跑到偏厅听令。
崔云峰大声骂道:“你们这些田舍奴,真是胆大得无影了,客人来了这么久,不说糕点,就是茶水都没一杯,怎么接待客人的?还站着干什么,想挨板子吗,还不快去?”
说完补充道:“对了,就冲某珍藏的上等好茶,别拿那些喝不进口的茶水叶”
那个杂役吓得连应了几声,然后急急忙忙去准备。
崔云峰还有些余怒未熄地说:“真是反了,都不让人省心,飞腾兄,你千万不要生气,晚点我再收拾他们。”
“稍安勿燥,端水兄,可能是他们一时忘了,没事,都是自己人,多理解,多理解。”
崔云峰态度放得那么低,郑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反过来安慰他。
二把手发话了,杂役的动作很快,没一会的功夫,一壶好茶、几碟糕饼就摆上桌,崔云峰还罚那个杂役拿扇子站在郑鹏背后,替郑鹏扇风。
完全是贵宾式的待遇。
崔云峰态度这么好,姿态放得这么低,还亲自作赔,连上下级的礼节都省了,郑鹏对他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年轻人,谁没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二人愉快地聊了一会,郑鹏开口问道:“端水兄,担任这副使,某可是头一回,有很多事不懂,以后还得你多关照。”
“好说,好说”崔云峰拍着心口说:“做副使的好处是,有事正使顶着,有功跟正使分着,飞腾兄等着领功就是。”
这敢情好,郑鹏闻言,连说感谢。
和自己设想的一样呢。
“对了,端水兄,某这个副使,具体要做些什么?”
崔云峰看到郑鹏一脸喜色,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闻言笑着说:“每一个外宾到来,都有一套标准的接待流程,鸿胪寺专职就是做这个,这些交由下人去做即可,我们做正副使的,把握好方向就行。”
顿了一下,崔云峰继续说道:“接待工作其实不难,谁让我们是大唐呢,那些外番来到大唐,来到咱长安,是蛟得盘着,是虎得趴着,不敢埋怨什么,要说难,最难就是那些礼节,言行举止都注意,要不然就贻笑大方,有辱国体。”
说到这里,崔云峰突然问道:“飞腾兄,你学过相关的宫廷礼仪吗?”
161 教授礼仪()
“宫廷礼仪?没学过。”郑鹏坦率地说。
一到大唐,身份有败家子、商贩、乐正,这些都与宫廷差得十万八千里,又不是去参加选秀,谁会去学宫廷礼仪?
崔云峰焦急地说:“那可不行,鸿胪寺要做的,都是国家大事,一举一动都备受注目,飞腾兄你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失了仪态吧,特别是在陛下面前失仪,弄不好,要被弹劾流放的。”
郑鹏一想也是,忍不住问道:“那怎么办?”
“啪”的一声,崔云峰打了一个响指:“这事好办,某给你安排一个经验丰富、教学严谨又有耐心的人教你,相信以飞腾兄的聪明,很快学会。”
“那好,有劳端文兄了。”别人一片好意,郑鹏也接受了。
谁让崔云峰说得在理,而自己刚好没这方面的知识。
就是郑鹏也承认,像崔希逸、崔云峰这些大家族出来的子弟,虽说骄傲,但他们在举手投足之间,跟普通百姓有明显的不同。
说话得体,表现热情、大方。
崔云峰马上说:“飞腾兄,此事宜早不宜迟,要知朝廷上下都很重视这次会面,说不定哪天就有重臣或皇上来查看接待的事宜,不如今天就开始吧。”
“行,就今天开始。”郑鹏满口答应。
好不容易进了皇城,能出现在这里,绝不是泛泛之辈,这是扩展人脉的好机会,早点学习完,早点投入准备工作。
这里是皇城,据说李隆基体恤群臣,常到朝堂慰问臣子,面圣的机会不少,换句话来说,要是李隆基来到鸿胪寺,郑鹏就是礼仪都不会,就是有机会也也眼睁睁看着他流走。
说不定还得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有人说“字”是敲门砖,“礼”是立身本,在官场上混,连基本礼数都不会,那还怎么混?
“飞腾兄,你先喝茶,吃点糕点,某马上云找人。”
“行,给端文兄添麻烦了,晚些请你吃饭。”
崔云峰走后,郑鹏一杯热茶还没喝完,“吱”的一声,一个穿着灰袍衫的人走了进来,看到郑鹏,开口问道:“阁下可是郑乐正?”
这声音,柔中带尖,说话还翘起兰花指,赫然是一个太监,还是一个老年的太监。
还以为崔云峰会给自己找一个礼官,最好还是一个漂亮的女礼官,没想到派来的是一名老太监。
鬼老精,人老灵,像礼仪这些,都是老人比较懂。
郑鹏是经受过新时代教育的人,不会用有色眼光看待他们,闻言马上站起来说:“正是,不知公公怎么称呼?”
“嘿嘿,好说,杂家姓陈,你就叫陈公公吧,受崔少卿所托,特来教授郑乐正宫廷礼仪。”
“有劳陈公公。”郑鹏说话间,一张金叶子塞在陈公公的手里。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跟太监谈感情,还不如直接用钱,简单、直接、粗暴。
陈公公眼前一亮,收钱,收入袖筒那是一气呵成。
“郑乐正,现在开始?”陈公公笑脸如花地说。
一笑,露出两个大板牙,感觉像个老兔子。
“开始。”郑鹏笑着说。
陈公公点点头,对郑鹏说:“郑乐正,我们先学习稽首礼,郑乐正请看清楚,杂家先做一遍。”
稽首就是古代的跪拜礼,是九拜中最隆重的一种,常为臣子拜见君父时所用,郑鹏听说过这种礼仪,但是没看人做过。
现在正好看一遍。
只见陈公公双手垂立,面带虔诚之色,好像皇帝就站在他面前,眼里透着敬畏的神色,好像信徒看到自己信仰的神灵一样,尼玛,这个贪钱猥琐的家伙,好像一瞬间影帝附身,演技爆裂。
还真有两把刷子,郑鹏一见,有点崇然起敬的味道:这个陈公公,肯定是对礼仪的理解到了很高深的程度。
突然间,陈公公双膝跪下并拱手至地,然后头也至地。
完成后,陈公公站起来,把刚才同样的动作又做了一遍。
一连做了二遍,陈公公解释:“这是朝堂上行的礼,到时皇上必然会在含元殿接见安禄可汗,二次稽首后,侍中(门下省首长,宰相之一)会到皇上面前接受诏旨,然后回来走到官员们东北位置,面朝西,大声宣布有制(有旨的意思),这时再次行稽首礼,行完礼,侍中开始宣读从皇上哪里接受到的旨意,然后就是贺舞,郑乐正,请看好杂家演示。”
说完,陈公公突然变得奔放起来,又是扬臂又是跺脚,然后转了二个圈,感觉有点像尴舞,特别是一个年近花甲、头发花白的老人跳起,自带喜感,郑鹏忍了好久才没笑。
跳了一会,陈公公再次跪下,一边叫着万岁,一边行礼,神态很是认真、虔诚,折腾了好一会,这才站起来。
“礼成”陈公公有些满足地说。
好像他刚才完成一件很伟大的事业一样。
陈公公看了一眼有些石化的郑鹏,一脸严肃地说:“宫中的礼仪很多,郑乐正,我们开始吧,杂家先教你稽首礼。”
郑鹏:“好。。。。。”
此时,在崔云峰的办公的房间内,他几个心腹正聚在一起说话。
“崔少卿,那个郑鹏,不是跟你过不去吗?小的让人把他晾在一边,正想好好给你报一箭之仇,你怎么给他那么好招待,又是好茶又是糕点,还亲自作陪。”说话的是程勇,担任鸿胪寺鸣赞一职。
司宾署丞曾文生附和道:“就是,现在刘寺卿养病在家,整个鸿胪寺都是崔少卿主事,这么多人支持你,还怕一个小小的乐正吗?”
“何德何能,让一个小小的乐正担任副使之职。”
“对,这个姓郑的,分明就是馋臣,就靠唱一首歌上位,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几个心腹对郑鹏很不爽,直接开骂。
郑鹏跟崔云峰是死敌,跟郑鹏过不去就是讨好领导,还有一点,很多人都盯着副使的位置,还想着暗中竞争,就是没赏也能增资历,资历对文官来说非常重要,没想到,让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