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苞此次从秩两千石辽西太守迁为秩比两千石五官中郎将,看似降职,实则不然,因为这是即将大用的征兆。宋酆这刻意拉拢是在为宋氏铺路还是别有深意?有那么一刻,伏泉在想,或许今日宴请众人都是一个幌子,宋酆只是为了和这入了皇帝眼中的赵苞拉近关系,使得其以后在朝中成为宋氏助力。
无暇多想,堂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便见十数人无端离去,其中便有伏泉麾下几人。未几,便听堂外似乎传来一阵兵器交接声,令得几人相互观望,不解发生何事。
唤来家中奴婢,宋酆问其发生何事,很快便从奴婢嘴中得知孙坚与关羽饮酒时,发生口角争执,便相约于院内打斗,此时已经交上手了。伏泉一愣,暗道这两人今日刚见面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宋酆闻言未怒,反而对左右笑道:“尝闻关云长斩胡酋首级如何骁勇,今日文台在此,正好可一观二人武艺,以助酒兴。走!”
赵苞、伏泉颔首,落后宋酆半步,身后宋果率车骑将军府不少佐吏跟随,众人走入堂外旁处一院。此时院内已站满不少人,围着关羽与孙坚,此刻两人皆持刀对峙,阵阵火花随着刀刃撞击溅出,激烈异常。
关羽神色凝重,暗道这孙文台并非浪费虚名之辈,宴会上自己见孙坚不过小胜鲜卑一场,却抱上车骑将军宋酆的大腿,直接被任命为“破虏中郎将”,这如何能让他服气?
想想看,武圣可是大破鲜卑三万人,又斩了胡酋檀石槐首级,此时竟只得了羽林郎一职,与孙坚相比,能不受刺激吗?
“杀……”
丈许距离对关羽来说仿佛咫尺,踏步,抡刀,瞬息间,刀身带着寒光,发出厉啸,对着孙坚兜头斩下。
“铛!”
孙坚双手持刀硬挡住关羽这雷霆一击,缩后一步巧妙卸下大力,在关羽发动第二轮攻势前抢先出手,刀出如电光,闪烁间,强如关羽也不得不暂避其锋,同时眸中划过一抹异色,这厮果然非是易于之辈,看来得用尽全力了。
两人再次陷入静立,孙坚目光微微下斜,见佩刀被砍出米粒大小的缺口,微微蹙起剑眉,暗道这关云长能斩檀石槐首级亦并非虚名之辈,今日想要战而胜之恐怕不已。脸色沉默,继而振奋,他多久没有遇到过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了?想胜败作甚?先打个痛快再说。
“杀……”
两人同时暴喝一声,疾走,对刀,火星四溅,“锵锵”不绝于耳。
“唰……”
关羽险险避过敌刀,双目如炬,挥刀横扫。孙坚以刀截击,肩上衣袍被划出一道口子,继而再度抢攻,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只是有心之人皆会发现,孙坚身上衣袍已破损多处,然而关羽身上衣袍却依旧如初,谁强谁弱,其实已然明了。
“铛!”
一声激荡后,关羽仰头长啸,刀势如奔腾之大河,排山倒海卷往对面。
孙坚额头微微浸着汗,眼神凌厉口中暴喝道:“来得好!”挺刀相迎。
双方翻转腾挪,游走厮杀,诸人眼中尽为幻影,看之不清。
“杀……”
只听关羽忽然暴喝一声,手中大刀猛然劈出,孙坚又一次持刀相阻,不想“喀嚓”一声,刀断两截,接着一阵寒光射其面旁,武冠被削,长发四散,一把幽寒大刀已近在头上,只是此时又出状况,关羽手中之刀亦是“喀嚓”一声,断成两截……
“住手!”
“住手!”
宋酆、伏泉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喊停,虽然未出大事,但此时情况已然不能再任由此事发展了。
战场之中,关羽孙坚此刻互相怒视,气喘吁吁,半晌之后,均大笑出声,连称痛快。
“关兄武艺高深,坚不及也,佩服!佩服!”孙坚扔了手中刀柄,抱拳赞道。
“彼此!彼此!文台乃江东雄虎,羽只略胜一筹耳!”关羽还礼道,之后又是捋了他那稍长的胡须,一脸淡漠,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伏泉见他如此模样,差点有种上去开骂的冲动,若论装逼,他感觉自己来于此世所认识人中,关羽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见场中两人握手言和,众人这才散场,走时皆议论纷纷。伏泉想来今夜这一战必会传遍雒阳,毕竟孙坚武功如何,雒阳军将皆知,不然也不会被宋酆倚为心腹,今日落败,怎能无人议论?
——————————————————————————————————————————
宋果字仲乙,扶风人也。性轻悍,憙与人殷仇,为郡县所疾。林宗乃训之义方,惧以祸败。果感悔,叩头谢负,遂改节自敕。后以烈气闻,辟公府,侍御史、并州刺史,所在能化。
摘选自《后汉书·卷六十八》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儿曹乃有大意哉()
次日正赶上朝会,伏泉与赵苞并列,身后率领十名羽林郎进宫,他对皇宫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了,没觉得什么,犹如平常,但身后一群边疆乡下人面对鳞次栉比的宫殿群,心生畏惧。
崇德殿里,殿中人头涌动,数百人林立,只等上朝,伏泉进来时无数道目光直刺过来。他坦然面对,随后赵苞亦是如此,而身后众人则多有些惊慌失措,毕竟在殿之中,多为位高权重之人,整个大汉可以说因他们而转动,升斗小民皆怕,他们能不怕吗?
“流川,来……”宋酆向他招手道,伏完在其身侧。
“见过大父、大人。”
伏泉上前分别见礼,宋酆指着身旁一位的中年人,刚欲开口,其身后刚刚发现这边情况的公孙瓒连忙上前拜道:“弟子见过先生,朝堂重地,百官齐聚,恕弟子于此不能行大礼。”
公孙瓒老师?
是他!!!
大儒卢植!!!
“非也,汝破鲜卑,已是大礼,为师甚喜之,来,随吾见过诸位尊长。”卢植将四周好友介绍与公孙瓒,观其脸色,十分喜悦,想想也是,毕竟此番破鲜卑大军中有自己弟子,其能不喜?
卢植,字子干,与刘备同乡,涿郡涿县人。其身长约八尺二寸,是伏泉所认识的人中惟有寥寥几人身高与之相近,与他高大身高相对的,便是他那大嗓门,说话时语音奇大,声如洪钟。不过,他五官并不精致,稍显粗犷,看向他的人一般都会自动忽略其相貌,而将目光放在颌下尺余长须上。这把长须让伏泉莫名想起了以后的关二爷,心里暗暗赞道:“惟有如此之人,方敢申斥权倾天下的大将军。”
“方才伯珪之言,想必中郎已知仆之身份,仆便不多言,未想仆此番返朝,竟能遇中郎,亦是甚喜。”公孙瓒退去,卢植这才与伏泉相谈,他因一年前平定蛮族叛乱,朝廷因为卢植在九江郡担任太守时,对当地人有恩威信义,便拜其为庐江太守。直到伏泉离京外放幽州后,才被朝廷召入朝中担任议郎,与马日磾、蔡邕、杨彪、韩说等人一起在东观校勘儒学经典书籍,并参与续写《汉记》,不过皇帝刘宏显然极其看重卢植,言道写书不是紧要的工作,便又拜他为侍中、尚书。
伏泉随即拜道:“见过卢尚书,尚书之名,闻之久矣,不想今日才得相见。”
“中郎谬言,非是不想,应是不敢也!”卢植语带玩味,眼露莫名笑意在伏泉与伏完身上扫视,伏泉还未如何,倒是自己那儒弱伯父脸色颇为不自然,脸上愠红之色愈加显露。
“尚书说笑耳!”伏泉避而不答,言语一句,便不再说,因为这话他没法接。
卢植意思是指他因经学道统之别,一直不敢见自己,所以才会与自己谈论时还扫视伏完。卢植性格刚毅,早年求学刻苦,师从数人,现任司空陈球、大儒马融等皆有所学,其能通古今学问,“好钻研精义而不拘守章句”,而恰恰不巧,马融乃是伏氏家传今文学所敌对的古文学大家,是以伏泉能去见卢植才奇怪了,即使他亦深谙今文学又如何?
东汉学术之间成见斗争以深,旁人或许私下结交无所谓,但是如伏氏这类今文学根深蒂固者,如非难以避免,定不会与古文学者多加接触。见了又如何?私下为学术问题再争吵吗?
当然,卢植如此,马融三大高徒中,另外两位郑玄、马日磾,后者伏泉也只于五年前蔡邕邀请私会中所见,其他的唯有前番朝会里见过数次,至于前者,现已遭到党锢,伏泉只闻其名,并未见过,或许不出意外以后他也很难见到。
这是马日磾、蔡邕施施走来,望二人所来方向却是伏泉麾下羽林郎所在,伏泉与两人见礼后,便听两人与卢植相谈,所言多是对公孙瓒赞美之词,言其以后不凡云云。很显然,刚才两人闻得公孙瓒是好友卢植弟子,便去考校一番,这才知其有异于常人之处。
卢植捋着长须开怀笑道:“翁叔、伯喈所言太过,伯珪纵有些才华,得今日之功亦是机缘而已,以后之事,尚难料也。”其心情很好,脸上喜悦之色明显,毕竟是自家弟子,而且话语里一片谦虚,观其脸色不似作假,伏泉暗叹果然有大儒之风。
思及一事,伏泉上前问道:“泉有一惑,敢问尚书,尚书诸弟子中,可有比公孙伯珪者?”
“公孙伯珪乃吾爱徒,诸弟子能与其比者寥寥……”卢植一愣,不知伏泉何以言此,然而让他真正联想自己爱徒,却也是一时之间真想不到。
倒不是说卢植本人所收徒弟少,而是他弟子很多,东汉受社会风气影响,不止官学大兴,各地私学也是颇为兴盛,但卢植与避世隐居,不欲出仕,一心治学,教授弟子的郑玄不同,他心中从政想法更加热烈,是以用心不算太过上心。
而且卢植受求学马融影响,当时马融家中常有歌女表演歌舞,而卢植在马融家中学习多年,从未为此瞟过一眼,可见其求学坚毅,是以他认为学习应凭自身,教授弟子并不需强求,全凭弟子自律为主。这样一来,学习无老师督促,全凭自己,卢植弟子学习质量可见一般,估计后来这些人里以知识才干闻名者甚少也有此故,相比而言,郑玄一心治学,诸弟子成名者不知繁多,著名的就有河内赵商、清河崔琰、清河王经、乐安国渊、乐安任嘏、北海张逸、东莱王基、鲁国刘琰、汝南程秉、北海孙乾、山阳郗虑、南阳许慈等等,可谓是“著书满家,从学数万”,两者同出一门,治学却是天与地的差距,可见一般。
“尚书可记得涿郡刘玄德乎?”
“刘玄德?”卢植听着熟悉名字有些印象,这才记起,好奇问道:“中郎何以提及仆之劣徒?”记忆里是个顽劣不堪的少年,应是汉室宗亲出身,不喜读书,当时自己对其也未强求,似乎他与公孙瓒交好。
伏泉回道:“前番路过涿郡,才知其人,见其不凡,知其乃尚书高徒,故有此言。余以为其不下公孙伯珪之下,当为尚书诸弟子冠冕也!”
卢植淡淡笑道:“中郎戏言耳,小徒顽劣不堪,岂有中郎所言高明?”
这时马日磾听得两人言论,以为伏泉再反讥刚才卢植那句“非是不想,应是不敢也”的调笑话语,出声道:“中郎非相面之士,怎可见得一面便知刘玄德不下于公孙伯珪?”马日磾刚刚才考校过公孙瓒,其经学虽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