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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秒赞,泉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未想流川亦是雒阳‘治瘟郎’,依仆看流川此法功在社稷,惠及千秋,真乃年轻一辈楷模。”
夸的过了,伏泉赶紧转移话题,虽然能得名人夸奖心里很是享受,但他知自己能力,手指堂前案几道:“适才前来,观郎中与大父畅谈,可是为那案上书法?”
“然也,君侯近日偶得杜公一散作,不知真假,今日邀吾前来鉴赏。”杜公便是杜度,章帝时书法大家,其已亡近百年,他的真迹,多以失传,或为人私藏,或流失于外,常有人出高价寻求而不得,可谓是万金难求。
宋酆笑道:“未想孤竟看走了眼,此杜公之帖为后人仿作,若非伯喈识别,孤拿出与人鉴赏,岂非贻笑大方耳?”随后又问伏泉曰:“不知汝今日来有何事?”
伏泉道:“姨母让吾与大父传话,陛下欲以大父为将,统领越骑营精兵千人,择选良日,入江东平乱。”
话语刚落,宋酆脸色大变,笑声戛然而止,似乎不相信此言。不止是他,就连蔡邕也是一脸不信。
为何?刘宏自即位以来,虽然厚待皇后一族,但从未流露出重用外戚之念,并且异常宠信寺人,朝中诸事多皆事先与宦官相问,听其所言,故宋酆与蔡邕不信也。
宋酆为执金吾,官秩中两千石,位同九卿,执金即执金革,掌管武器兵甲也,吾通御,即御非常之事,《汉官仪》:“吾,御也,掌执金革,以御非常。”其大体职责相当于中央京都城防戍卫将军,负责警戒和处理宫城外的意外状况,光武刘秀年少时曾言“仕宦当作执金吾,取妻当得阴丽华”,便可知执金吾之重要权势。不过,若是认为此乃刘宏在此之前信任宋氏,便是异想天开了。
诚然,执金吾在西汉或许异常重要,但在东汉却有些名不符实。其前身是西汉初的中尉,中尉统北军,北军乃西汉禁军,是汉朝常备军的精锐和主力,因拱卫长安,驻守于长安城北,故有此称。西汉武帝太初元年,因金吾同金乌,寓有吉祥之意,又辟不祥,便改中尉为执金吾,并设置北军八校尉,分北军军权。从此北军不再从属于执金吾,执金吾也自此失去了兵权,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闲职文官。东汉建国后,执金吾的权力进一步地被削弱,空有其名,仅能算是虚职,只负责宫外的巡视,不得参与朝政。
因此,宋酆此时说好听点是一个显贵外戚,说不好听的就是皇帝用一个虚职高官圈养的亲戚而已,无权无势,唯有富贵,可今番竟让其带兵平乱,这不是明摆着要重用吗?
宋家要得重用,当然是天降之喜,阖府上下当然是要庆祝一番。蔡邕与伏泉赶得巧了,今日来了宋府,在宋酆挽留下,蔡邕欣然接受,其人好酒,平日饮酒可至一石,因其常于路边醉倒不醒人事,是以人送其雅号曰“醉龙”。而伏泉可苦了,盖因昨日于贾诩、王朗酣醉一番,至今还头疼不已,虽这时代酒精纯度不高,但多饮亦难受也,不过对方乃是长辈,推辞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心中暗道今日能少饮便不饮。
日至午间,三人就坐,宋酆之子宋奇未在府中,其封侯后早已于雒阳别处买了宅邸,是以未在府中。盖因蔡邕前来,宋酆妻因避嫌未入席,毕竟若是单单伏泉前来,一家人吃饭倒也不需如此守礼。
相传夏禹时仪狄造酒,夏禹喝了她进献的酒后,大醉,后预言说后世必有以酒亡国者。一语成谶,夏桀、商纣的灭亡,多为酒所累,夏商君王贵族死后随葬礼器中,酒器最多,其次才为炊器和食器,可见酒于先秦时代已是十分重要。
汉代承先秦遗风,酒当然不可或缺,在坐三人不说蔡邕有“醉龙”之称,便是宋酆身为皇戚平时无事也多饮酒,两人轮番与伏泉饮酒,让其脸色异常难看,几番之下,便再也不饮也。任凭二人如何强压,甚至搬出长者之尊来,伏泉咬死不松口,只说酒量尚小,死活不再饮酒,他此时已感头痛欲裂,哪能再饮?两人自然不信伏泉托词,喝酒之人自有对酒友酒量之觉,岂会不知对方能饮不能饮?
蔡邕见状,发问道:“孟子曾言,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流川数饮几杯,便不饮也,观汝亦非无量之人,非是不能饮也,乃不为也,莫非君侯之酒难喝乎?”语气不善,显然其有些生气了。
宋酆也转头相看,面色一变,似有不善。伏泉暗暗叫苦,自己可不能落了两人面子,其中一人不仅是自己长辈,更是显贵外戚,另一人更是闻名天下的学术长者,书法大家,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对自己名声损害颇大?
然而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伏泉起身行礼道:“非是酒难喝,而是流川昨日与友饮酒过甚,今日已不能再饮也,还请两位尊长见谅。”语气恭敬,生怕身前两人发怒。
未想,话语刚落,便看蔡邕捋了捋短须道:“既如此,流川便莫饮了。然已失礼,便需赔礼。”
伏泉赶忙行礼道:“谢过尊长。”
“非此礼也。”伏泉诧异,抬头望向蔡邕,便听他接着道:“汝诗赋颇佳,今日便以酒作诗,便为赔礼。”
一语说完,便见宋酆与蔡邕皆笑耳,显然他中了这两位长者之计也。或许即使他能喝酒,两人也会寻他法让其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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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本是殷周时对奴仆的称呼,所谓“男为人臣,女为人妾”,地位最低下。后来用作自谦之词,一般男子自称臣、仆,女子自称妾。
旧时,十升等于一斗,十斗为一石,即一百升,等于一斛。
第四十六章 提前谋划()
看着对面端杯痛饮,谈笑风生的两人,伏泉便是知道这是两人之计又如何?既已答应赔礼,岂能随意改口?也罢,只能再做一回文抄公了。
深吸了一口气,伏泉双眼圆睁,吟唱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一诗唱完,对面案几两人尽皆震惊。
“醉龙”蔡邕此时正端杯痛饮,未想听了此诗,手中耳杯一颤,脱落手中,让其溅了一身酒水,他也不管不顾,浑然没有先前所见到的儒雅长者姿态。未几,便听他道:“妙极,妙极,真绝妙好赋也,未想汝这总角小童竟也有这般豪气。”说完,其一边喃喃自语,应是还在回味诗赋意境,一边眼神望向伏泉炙热非常,显然极其欣赏面前郎君。
宋酆此时道:“伯喈辞赋颇佳,未想今日竟如此失态,真乃奇闻也。”
“君侯莫怪,以仆观之,天下辞赋比流川高者,怕无五指之数耳。”
……
终于出了宋府,伏泉松了一口气,偶尔用诗词歌赋调戏下古人,尤其是出名古人也是不错,但若是过了也是难受,一堆赞美之词抛过来,说得你是接都无法接。
回到府中,便去了伏完处,此时他正于书房看书。待伏泉告知其皇帝迁其为越骑校尉,宋酆出兵平叛时,也是一脸不信,毕竟刘宏宠信宦官久矣,谁能想到他会如此做?
话虽如此,两日后尚书台诏书传来,刚刚在皇帝身边做文官近臣,屁股还没热乎的伏完,转眼间又变成了武职。不过这次他倒并未对此职位有抵触,盖因越骑校尉秩比两千石,其官职略逊于九卿,掌宿卫兵,统领越骑,拱卫京师,非皇帝亲近之人不能担当,自曹破石被伏泉刺杀以来,刘宏悬置其位久矣,未想今日竟被伏完所得,可以说其此次升迁真乃是一步登天。
伏完如此,宋酆亦然,外界得知此事纷纷感到宋氏将崛起掌权,毕竟执金吾自东汉后再未掌兵,今番出征,明为平乱,实为镀金。
为何?盖因明眼人都知道此次江东之乱定会平定,许昭只是一靠邪教发家的宗教领袖,手下之兵多为其蛊惑,其叛乱声势纵然浩大,亦难长久,更何况扬州刺史臧旻有干事才,虽然平乱初期有小挫,但剿贼结果肯定是平定,只是时间长短,宋酆此去说的明白点就是为以后执掌兵权立军功而已。
对于宋氏和伏氏得到重用,伏泉当然是高兴不已,只是他未想到旨意才传出来,便有人上门来索官了,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面前的王越穿着一身儒袍,正襟危坐,其身材高大,看着也是相貌堂堂,英气非凡,若不是知道他是武将,还真以为此人是一个英俊儒士呢?
听其来意,伏泉诧异问道:“将军欲南下平叛,建功立业?”
“然也。”
王越一口应道,没有丝毫犹豫,倒让伏泉措手不及。盖因其虽然初次见面像是一游侠赌徒,但当伏泉于宫中见到王越身皮铁甲,带领兵卒于宫中巡视时,让他错愕不已。后来才知,王越因剑术高超,知名京师,桓帝时便被征为虎贲将军,宿卫皇宫。虽然只是一杂号将军,但现在可不是三国乱世那样乱封的,谁能想到堂堂一大汉将军,竟然如市井游侠一般,迷于博戏?
“为何?”
“越本燕山游侠,粗通剑击一术,小有薄名,幸得先帝、今上赏识,征为虎贲将军,然至今寸功未立,心乃难安。此时朝廷危乱,越愿以区区不才之身,提得三尺长剑,诛灭叛贼,报效朝廷。”
伏泉敬佩道:“将军高义,流川佩服。将军乃流川恩人,若是平叛,流川自当于伯父细说,举荐将军,然将军若往,无陛下恩准,恐难办矣。”
“此事贤弟勿需多想,只要贤弟于不其侯明言此事,越自有法让陛下调吾离宫中。”
“既如此,兄长且回,静候佳音。”
王越离去,伏泉陷入深思,随着伏氏、宋氏得宠,以后上门求官投效之人必会多也,自己以后起码也会任一地太守,是不是现在就该培养一些亲信,否则到时再招揽便显得慢了。
念及此处,伏泉便想到潘俊,自己与其有恩,关系莫逆,其恰巧又在伯父越骑营中,此番自己也应该劝说伏完为其升官,调其与王越一道平乱,积累战功。
月色淡淡,此时的袁赦府邸,中常侍王甫正与人密谈。其虽说因刘悝一事大失皇帝信任,但因袁家力保之故,势力犹存,只是近日收敛许多,生怕再次惹怒刘宏。
与其密谈之人,长得仪表堂堂,放在洛阳的门阀士族里,也应算是一等一的大帅哥。他叫何进,出身于南阳的屠户家庭,有个妹妹在宫里,长的貌美,这些日子甚得皇帝宠爱。
“袁公,外界皆言宋氏崛起势不可挡,皇后必掌权宫中。袁公参与渤海王一事,皇后与渤海王有亲,必定不放过袁公,进劝袁公早思后事,以免他日皇后下手,悔之晚矣。”
“何遂高,汝敢逼吾?”遂高乃何进之字。
“进怎敢如此?吾所言皆乃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