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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无能,有负陛下重托,今日便是臣为陛下、为大汉尽忠之时!”
说完,陆康便要拿着长剑对自己脖子抹去,只见得点点寒光密布陆康脖子前,似乎要将他这老身子骨彻底笼罩。
“大人!不可!”
不过,毕竟是用他那不习惯的左手持剑,在他喊出死前守节的话语时,身边听到动静的陆儁连忙上前阻止,一下子夺了陆康手中长剑。
因武艺不行,陆儁在守城时便未上城楼搏杀,而是一直在城头指挥青壮运输器械等物,此时在陆康身边,却是等其父吩咐,如何安排城下那数百一直搬运物资的老弱男丁。这些人里多数都是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城内已经无可征兵卒,因兵力紧张,所以这后勤只能交给老弱妇孺运输了,而陆康也是存了保存舒县一丝传承的心思,一直都没让这些已经被征募的少年上城楼厮杀。
虽然汉代尚武,但毕竟这些孩童都没有经过系统性的军事训练,而且多是力弱之少年,如何会是那些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叛军兵卒的对手。故而,陆康在明知让这些孩童上楼也是让他们送死时,即使刚才叛军攻城车攻上城头,他也没让城楼下的老弱孺子上来。
“逆子!逆子!”陆康指着自己长子的脸喝斥道,耳边城头厮杀声不断传来,越来越近,他知道这是叛军登上城池的人越来越多,不断占据城头位置所致,随后脸露悲怆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逆子,速速将剑还来……”
“大人,城内尚有数百青壮,令其阻敌,必可击退叛军……”陆康语气越来越激烈,喝骂不断,直把陆儁吓坏,不过此时他可不敢交剑,除非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是阻止自己父亲为国效忠守节,只是认为现在守节为时过早。
“够了!叛军携攻城塔而来,除非天不绝吾,否则满城难以幸免,快快拿剑来!”
“可……”
“逆子!快……”
“叛军大营着火了!”
“贼军退了,快杀!”
“汉军袭营,兄弟们,快回营救吾等家小!”
“贼子莫跑!”
……
任凭陆康如何喝斥咒骂,陆儁就是不点头,正当陆康又威胁了一遍陆儁后,想要直接动手抢夺时,城楼上突然传来汉军和叛军的异样声音。
那声音不同于此刻应该出现的两军厮杀声,反而是汉军准备痛打落水狗的声音,令父子儿子对视一眼,面露狐疑,随后一起往城楼前而去,却见得此刻舒县的南方已是烟雾弥漫,而原本叛军大营的驻扎点上更是黑烟浓浓,一看便可看出现在那城外叛军的大营一定出了某种事故意外,否则攻城的叛军不可能因为这点烟雾就不顾战场军纪,擅自后撤。
在叛军后方,黄穰眼看自家军队已经在三具攻城塔的帮助下,登上舒县城头,并且几乎将城头填满的时候,已经是乐得笑不拢嘴了,这一下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看着城头越来越多从攻城塔里登城的自己兵卒,黄穰向左右笑道:“破城之后,吾一定要将那陆康老贼千刀万剐,以泄吾心头之恨。”的确,这些日子攻城,着实让他丢尽了脸,威信也是扫地,荡然无存,现在,就是他要从那陆康身上,证明他起义反抗暴汉的正确性的时候,是他证明汉军在他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时候。
黄穰可不信,城头的汉军还能再玩一出那日火油罐头焚城的一幕,要知道自己这次特地命令后方的弓弩手,不分敌我的用箭矢压制汉军,就是为了防止陆康那老贼再玩这一手。现在,城头的汉军除了城破之后,兵败被杀,再无其他出路,无数日子被舒县汉军击退,早就让这个出身于庐江的叛军首领恨透了舒县,他此刻根本不想给城内汉军甚至普通百姓任何生路。
正好黄穰兴奋得意,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带人入城好好收拾陆康的时候,就听到后方突然有无数人呼喊“汉军袭营”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发生何事,就见前方攻城的部队竟然一下子有无数人往后跑去,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们各部主将的命令。
“何故如此?何故如此?”
“将军,快看,大营叫汉军破了!”
“胡言!汉军就在……啊!”
黄穰惊疑询问左右,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手下会逃跑,这根本不和常理,当身边的将领指着后面营寨说汉军破营时,他第一时间就反驳,因为这根本不可能。不过当他回头看到自己大营上方冒出的无数黑烟,还有大营里各处冒起的火焰时,顿时惊呼一声,甚至失手,直接从马上栽倒在地。
被众人扶起之后,黄穰脸色依旧惊讶万分,他不明白汉军是怎么来的,怎么能如此鬼魅般的就偷了自己的营寨,而自己却一直都不知道。
庐江的汉军就在城头被自己包围,而自己四处撒出的斥候,特别是西边的荆州方向以及东边的扬州刺史部治所历阳县,黄穰都是重点安排斥候监视的,一旦这两地靠近自己最近的汉军一动,他肯定会知道消息的,但现在他根本没收到消息,再加上他在舒县南北方向都有安排兵马驻防,因此怎么可能还会有汉军出现?黄穰对此是绝对不相信的。
其实按理来说,黄穰这么确定也是正常的,只是他忽略了除了他看为心腹的“穰军”较为精锐以外,其他的叛军都是军纪糟糕的部队,将他们放之于他,能将他的命令执行多少,却是很难保证的。更何况,伏泉麾下的偷袭兵马,已经有了一番浑水摸鱼的经验,潜伏到舒县的路上,对付他派出在舒县南部四处搜捕劫掠的兵卒是绰绰有余,这几番因素加在一起,最终就导致了今天他的大营被偷袭的一幕,这么说来他要败,败得倒也不算冤枉。
当然,无论黄穰如何去想那支突然出现,并且袭击了他营寨的汉军出身,战场的形势是改变不了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叛军兵卒不断在呼喊大营被袭,汉军攻破营寨四处杀人的话语,叛军阵营不断有兵卒转身往大营而去,浑然不顾现在就差一口气就能攻城舒县的事实。
“站住!站住!攻城,快攻城!”城下战场一处,一名叛军将领挥刀不断喝斥自己麾下逃跑的兵卒,要他们回身去攻舒县不过效果甚微,他麾下要逃回大营的兵卒根本不听他的命令。
“大营被破,吾等家小皆在其中,谁还管这舒县?”
“对!对!对!回援大营要紧!”
……
“反了!反了!”在看到自己面前的兵卒都不听令后,那将领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挥刀对着兵卒里闹腾的最厉害的一个兵油子就是一刀,只听那兵卒“啊”的一声大喊,顿时便成了刀下亡魂,随后便听到那将领大喊道:“再有逃者,如同此獠!”声音有力,仿佛洞穿一切一样,再加上刚刚被结果了一名逃跑的小卒,震慑力十分强大,一帮兵卒都是目瞪口呆。
见周围众人脸色,那将领很是满意,刚欲再训几句,然后就命令他们随自己攻城,此刻只要稍微有眼力见儿的人都知道,再加一把力就能破了这舒县,到时候还需要管什么大营,舒县县城里不比大营好吗?所以,谁去回援大营,谁就是傻,连这到手的功劳都不要。
不过,这将领如此想的,可其他兵卒却不这么想,就在那将领要在喝斥时,他身后突然寒光一闪,紧接着就听到那将领“啊”的一声大喊,只见得那将领的脖子上直接卡住了一把大刀。
“尔、尔……”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那将领带着最后一丝气力,艰难的移动自己被卡着大刀的脖子上的脑袋,看到那挥刀砍自己的是自己的一名心腹亲兵,喃喃说了两个字便已咽气。
那亲兵脸上见此闪过一丝内疚,不过很快消失,狠狠一咬牙,上前就拔了他卡在那将领脖子上的刀,刚才大概是因为他气力不足,加之两人的站位弧度不好,他的刀片才被卡主。艰难的将卡在那将领脖子骨头的长刀拔出,那兵卒随后望着周围众人道:“大营就在后方,诸位还不去救家小?”
说完,就自己拿刀率先往着火的大营而去,那大营里面有他寡母在,他家境贫寒,从小由母亲辛苦养大,此时怎么能让母亲受难,他之所以加入叛军,还不是因为家里无地无粮,过活不了,才入了叛军想博一场富贵照顾寡母?
一语惊醒众人,他们刚刚先是因为那将领杀人而惊呆,然后又被那小兵反杀将领而震惊,一时之间都没有动作,现在听到这小兵言语,原本都是有心救家小的叛军兵卒更不迟疑,返身离开,直奔大营。
这一下就带动战场之上,原本是坚决执行将领命令的其他叛军兵卒的大撤退,对于大多数叛军而言,家小就是他们的软肋,如果家小有失,就是黄穰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敢杀,更何况其他人。毕竟,这些叛军反抗起义,最初的原因不就是想杀了贪官污吏,推翻这旧王朝,然后自己翻身做主人,带领家小们过好日子吗?
场面一时失控,叛军阵营各部,不少阻止麾下兵卒撤退的将领都被兵卒杀了,当然也有不少兵卒被将领杀了,一时之间,叛军颇有种自相残杀的趋势。然而,将帅与兵卒之间,毕竟有人数上的劣势,大势所趋之下,最终只有更多叛军兵卒撤退,其中更有一些原本不敢有撤退想法叛军将领也跟着撤退,他们和其他撤退的兵卒一样,同样惦记自己的家小,战场一下子就形成了一种滚雪球的“大逃亡”……
“回来!回来!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黄穰发了疯的在城下大喊,原本集结在他身旁的兵马一下子竟少了半数以上,这一时之间让他接受不了,然而偏偏无能为力,叛军说到底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什么组织纪律,更何况事关家人生死,谁会为他拼命?
不过,虽然叛军兵马大部分都自己跑了,但是总有人留下来,这些人本身就是孤寡之人,无依无靠,没有什么家眷而言,自然不会返身,而是继续攻城,当然,也有此刻不管自己家眷,准备破城升功的,毕竟时间从来不缺少像吴起那样杀妻求官的人。
只是,叛军终究是走了大半,一下子就让舒县城头一直被叛军用弓弩压制的汉军缓了口气,而且随着原本在攻城塔里的叛军兵卒要撤退,和其他想攻城的兵卒相持不下,一下子就让攻城塔登城的人数减少。
众所周知,攻城塔破城,最厉害的就是它可以源源不断的输送兵卒登城,从而慢慢蚕食城头,但是一旦攻城塔里输送的兵卒跟不上守城者杀敌的进度,那些最终只有被守城者赶回才城下的结果而已。
陆康见此连忙对陆儁喝道:“快!令城下兵卒入援,命全军将城头叛军打退,多带火油,烧了攻城塔。”
其实也不用陆康多说,汉军将帅都是熟悉攻城塔之人,见这情形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情况,只见得城头上一下子多了数百老弱不已的百姓,他们有的是五六十岁的老者,有的却是十几岁的少年,此刻都是手持劲弩,对着城头的聚集的叛军发出汹涌的弩矢。
对于这些老弱,陆康就没指望他们能和叛军肉搏,都是发了人手一支短弩,除了让他们运送物资以外,就是当做辅佐远程兵种而已。不过,很显然,此刻这些快速发射的密集弩矢,对这城头上聚集的叛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