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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府所言有理,但吾军唯千人耳,岂为大军乎?”严颜当然明白伏泉意思,只是不明白他怎么能让蛮人怕他这千人兵马。
“可读过书乎?《左传》可曾阅览?”伏泉并未解释,而是岔开话题道。
摇了摇脑袋,严颜竟有了一些不符合他那骁勇形象的羞涩道:“明府见谅,颜自幼酷爱武艺,只粗通一些文墨,未曾读过《左传》。”
叹了一口气,伏泉对严颜道:“此战之后,君需多读书,应知为将者,不可不知书,匹夫之勇无足尚也!”此言一出,严颜脸色顿时发苦,便是两人身旁的一众知道伏泉性格的人也是憋足了笑意,暗道这个严颜要被伏太守烦死了。
郡署里官吏众所周知,伏太守上任一月有余,就已经向不少人推销《左传》了。他不爱家传今文经学,偏爱古文《左传》,遇到中意之人必立即推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学,反正一旦和你说了,必隔三差五询问考校,在他们看来,如果伏泉不是害怕大张旗鼓的鼓动大家学习《左传》,传出去引起外人非议,被他伯父责骂的话,这位太守是恨不得向所有见过的人推销《左传》的。
所以,这也造成郡署里众人老老实实做事,绝对不和伏泉说太多话,不然,被他看上推销《左传》,还能不认真苦读,直到伏泉考校满意吗?而且他们还不敢拒绝,毕竟伏泉是一郡太守,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他重视你,考校你,你还能拒绝?他们有的人是自幼学《左传》还好,若是学的今文学,岂不是被害苦了?
当然,因此也有不少人暗地里骂伏泉欺师叛祖,不好好学祖辈的学术,非去学什么古文经学。不过他们也只能打打嘴炮而已,真要当面骂,那岂不是找死了,所以被推销的人,即使不爱读书的人,也会被烦的老老实实的学会读《左传》,来应付伏泉的考校。严颜偏爱武艺,对于经学之类的不甚喜爱,如今被伏泉推销读《左传》,脸色能不发苦吗?
既然严颜没读过《左传》,伏泉便只能找肯定读过的人了,他转头对身旁的关羽道:“可记得城濮之战?”
“记得。”关羽应声答道,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捋着自己的长须道:“明公莫非欲效晋大夫栾枝破楚军之计乎?”
伏泉笑道:“正是!云长真乃将才也,一点即透。”
关羽回道:“明公过誉,愧不敢当。”他言语之中看似在自谦,只是他依旧捋着长须的手掌,以及他那自傲的眼神可并没有表明他的谦虚,反而是一脸装逼的模样,仿佛在说我就是这么厉害,举一反三一样,让伏泉再次诽腹这关二爷为何如此好面子。
“晋大夫?栾枝?破楚军?”严颜诧异轻呼道,语气里充满了疑问,关羽透露的信息,他一个都没明白。
见此伏泉哭笑不得,刚想言语,身边便传来一人声音,那是王谋言语,只听他道:“莫非明公欲反栾枝之计乎?”看来这位所学颇多的蜀地名士,也从伏泉、关羽两人的言语中明白了什么。
“正是,今日我欲反其道而为之。”伏泉应道。
王谋拍手大叫,兴奋道:“妙计!真妙计也!令步卒披甲而行,铁骑在后曳柴扬尘,伪作盛兵,蛮人见此必畏惧大汉天兵之威,却敌而退,妙哉!妙哉!此计大妙也!”
今天和朋友争论唐山回回的事件,为刚刚签下的“唐山条约”愤慨了一下午,感觉真是六等汉,一等回了……恩,这个有些忌讳了,网上都查不到了,知道的朋友自己翻墙吧,后来不由自主又想到“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那个时代,正好写到班超,便一直听这首歌,感念那个轻命为国的时代……推荐大家一起听吧,虽然曲调失传,但现代的编曲还可以,老实说我是看词的……哈哈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知识青年从军歌》曲不详词作者:孙立人
第二百三十章 蛮人营地真死地乎()
当年城濮之战,晋、楚两国在魏国城濮进行争夺中原霸权的首次大战。楚国发兵进攻宋国,宋国派人向晋国求救,晋国为了树立国威,以求称霸,便发兵援宋。
两军对峙于城濮,楚将子玉率军依托丘陵险阻扎营,晋文公重耳兑现当年流亡楚国,向楚成王许下“退避三舍”的诺言,令晋军后退,避楚军锋芒。此举既是报答以前楚成王给予的礼遇恩情,也是运用“卑而骄之”、“怒而挠之”的诱敌之计,结果子玉上钩了,他不顾楚成王告诫,率军冒进。晋将栾枝命人在战车的尾部绑上柴草,假装败逃。随着战车奔驰,柴草拖在地上,致使烟尘四起,楚军以为对手真败,落入陷阱被晋军伏击,从而被晋军歼灭两翼,楚军由此大败。
如今,伏泉欲反其道而用之,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严颜带着近百骑兵拽着木柴在步卒后面奔驰,带出大量烟尘时,这才明白其中深意。不过他也只能苦笑,因为他心里幻想的是带兵突击敌阵,千万人中斩敌上将首级,而不是老实待在军阵后面打酱油,只是事已至此,他还能如何?总不能违逆主将命令吧?
蛮人大营中,一片欢歌痛饮之声,龚苏和度康面善心不善的谈着板楯蛮的过往,谈着他们以前没有反叛汉朝时,在山林间肆意打猎喝酒,吃肉的样子。只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各有所志,一个为了野心奢望,一个为了一族安危,只差最后的兵戎相见了。
度康举着耳杯道:“请诸位渠帅而来,却是吾手下昨日猎得一头野猪,今日特请诸位品尝。”说完,对着帐外喊道:“来人,送上来!”
不一会儿,帐外便有无数蛮人送来香喷喷的烤野猪肉,端在众位渠帅的案几之上。看着面前都有份量不低的烤肉,一些渠帅心中却是一惊,暗道这度康运气真不错,看人人手中都有烤肉的样子,这次他猎得的野猪起码也有数百斤,这可不得了,即使他们常年在大山之中狩猎,但这种大野猪可也是不多见的。
其实这些渠帅不知道的是度康那可能突然就猎到那么大的野猪,不过是他这两天多派了斥候,去山林里打猎而已。猪肉量不够就用数量凑,多打几只也就够了,实在不行又稍微加了其他一些类似肉类代替,反正这些渠帅喝酒吃肉,也不会再在意这些被切好的肉类是不是有其他的物质。
这就和后世某些餐厅大排档、路边烧烤类似,鸭肉、羊肉用什么死猫肉毒老鼠肉代替一样,顾客不知道的话,才不会去深究自己吃的是什么,反正只要味道可口,酒水酣畅便好。没人举报的话,谁会管里面是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也不只是哪一家,为了利润该做就得做。
酒已酣,肉饱食,诸人兴得意满,浑然不知外面已经风云涌动,龚苏手下的蛮兵此刻早被度康安排的心腹守在营帐外,拦住前来报信的各家渠帅的手下。可以这么说,此刻度康营帐外几乎被他安排的人围得密不透风,看似有些松散的防卫,没有度康的命令,其实任何人都会被第一时间拿住。
度均是度康的族侄,可以说是他的亲信心腹,长的臂大腰圆,脸上还有股子彪悍气息,在族人里武力不俗,这次度均便因此被度康授意带人执行击杀汉朝使者的计划。
此刻度均正招呼着自己度康准备的百余蛮兵,鼓舞这些蛮兵的士气,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拿着短兵冲进秦宓的营寨,先解决敢反抗的蛮人,再冲进营帐里,将那秦宓这三个汉人使者全部杀了。
“走!”
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冲度均挥手,那是度康的一个亲信,见他打了早已约定好的手语,度均心领神会,一声大喝,便带着百余人,手持各式短兵,直奔秦宓营帐。
秦宓营帐里,一名随秦宓而来的文吏望着营帐外不太对劲的气氛,非常不安,就此刚才,他准备出去讨要些肉食时,他见到帐外派来保护他们的板楯蛮人中,有人对他透露了一种非常敌视的目光。而且营帐外,往日可以看见不少的蛮人,今日人流却出奇的稀少,种种迹象都预示着今日的不寻常。
“秦五官,今日有异,蛮人莫非有变?”这文吏几番思索,不得其解,和此刻看书秦宓说道。
“恩,应是出了变数。若吾所料无差,蛮人中有能人,欲使本朝班定远定西域之计也。”秦宓点头道,一丝深忧映上了他的眼帘,无声之间将营帐的气氛带入沉重。
这文吏慌道:“怎会如此?吾等何如?”班超定西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事情他怎能不知,一下子便明白蛮人有人要强杀他们,再逼全部蛮人反叛。
“别无它法,留于此地,以不变应万变也!”
“不变?若是蛮人对吾不利,岂不是与等死无异?”
“吾等不留此地,出营帐便有活路乎?”秦宓反问道。
“嗯、这……”那文吏张嘴便欲反驳,可是想了半天却是一字都说不出来,的确,他们此刻身陷蛮营,留在蛮人特地安排的营帐十分安全。若是随意外出,此时蛮人营地有不少反汉势力,被他们发现,只要找一个合适时机,在无人的地点,短时间内便能将他们这几个武力不高的文吏击杀。
“哎!”那文吏轻叹一声,随后颓然坐在自己的案几上,又接着叹息说道:“未想吾竟死于此地,可恨此生未入仕途,亦未衣锦还乡,锦衣夜行,却要为国尽忠也。”
听了那文吏的话,秦宓摇了摇头,暗叹这文吏终是胆小,岂不是富贵险中求,不胆大搏命,仕途一道,背后无贵人相助,升迁却是千难万难。
衣锦还乡?
锦衣夜行?
蛮人营地真死地乎?
可谁又能预测此乃死地还是登天活路?
想到自己托龚苏送出的书信,秦宓手指捏紧了手中的书籍,生死富贵,全系此书了。纵是身死,亦无悔也,纵横一道,不成功,便该成仁。
“站住,放下兵器!”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居数日,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其货宝妇女而东。人或说项王曰:“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都以霸。”项王见秦宫室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欲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说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项王闻之,烹说者。
摘选自《史记·项羽本纪》
第二百三十一章 此大丈夫之志哉()
帐外似乎发生短暂的激烈争吵,接着便传来一阵兵戈交接之声,似乎蛮人之中已经发生了内乱,而为何有这内乱,帐内的三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他们。
“度均,汝意欲何为?”帐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响,秦宓几人知道,那是龚苏的一个族侄将龚杨的,是龚苏专门派来保护秦宓等人,并照顾他们衣食住行的。其人长的也十分强壮,但却没有龚苏那终日习汉学,自然而然生出的一种儒雅之气。
“奉命杀汉人,龚杨速速放行!”这度均经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