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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警卫员们立即将他的原话,向居民们高声重复着。见原来是虚惊一场,街道上的人群恢复了平静,大家纷纷调头朝反方向走去,并一点点地散入了两侧的楼房里。
等到人群散尽,唐少华背着手在马斯洛夫他们几人面前走来走去,本来想大发雷霆的,但转念一想,这起乌龙事件和自己的部下还真没什么关系,冲他们发火是找错了对象。想到这里,便停下了脚步,面朝自己部下挥了挥手,无力地说道:“好了,卡图科夫上校回部队去指挥战斗吧。”接着又看了马斯洛夫一眼,补充说,“参谋长,我们去城里的指挥部吧。”
与此同时,在城市西郊的蓝军战壕里,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官兵们正在闲聊。一名年纪很轻的战士问坐在他旁边的一名上士:“班长同志,我们什么时候能发起进攻啊?”
躺在旁边的班长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瓮声瓮气地回答道:“营长都不急,你急什么?等对面守军的战壕修好了再说。”
战士站直身体,朝远处正在挖战壕的摩步团阵地望了望,喃喃地说:“他们正在挖战壕,还不知道啥时候能修好工事。”
班长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没好气地对战士说道:“等对面的防御工事修好,我们就该发起进攻了。到时你别忘记了,把枪里的空包弹打光后,就坐在地上等着当俘虏。”
战士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说:“真是倒霉,参军后的第一次演习,我就要当俘虏,要是被我的朋友们知道了,我在他们的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啊。”
班长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我们当蓝军的最后结局,不是阵亡就是被俘。你今天才第一次当俘虏,我起码都阵亡了七次。行了,别看对面了,今晚没准要打夜战,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说完,他的身子往后一仰,靠在壕壁开始闭目养神。
战士又忧心忡忡地朝对面张望一番,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重新坐下,也学着他的班长躺在战壕里休息。
他们刚躺下不久,一名中尉就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段,大声的吆喝:“战斗警报,战斗警报,立即做好一切战斗准备,我们要马上发起进攻了。”
上士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中尉的手臂问道:“连长同志,对面的工事还没修好,怎么就要发起进攻了?”
“突袭,突袭,你懂不懂?”中尉狠狠地瞪了他的部下一眼,不满地说道:“营长刚刚下达了命令,要趁对方没有防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完,将自己的手臂从上士的手里挣脱出来,沿着战壕继续朝前走,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战斗警报,战斗警报……”
上士等中尉走远后,小声地嘀咕着:“对方刚到的时候,不搞突然袭击,现在别人的工事都快修好了,偏偏让我们去搞突袭。幸好不是打仗,否则还不知道要白死多少人呢。”
年轻战士在旁边讨好地问道:“班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上士盯了他一眼后,冲围着四周的战士喊道:“全班集合,准备出击!”
第八章 滑稽的攻防转换()
科威尔城中心有一座巍峨的教堂,在前几年被关闭了,里面的神职人员不是被处死就是被关进了古拉格集中营,教堂也被改成了市政大厅。最近有传闻说教堂会重新开放,因此在这里的市政工作人员,被要求在一周内全部搬走,教堂腾空等待神职人员来接受。如今暂时空无一人的教堂,便成为了第九机械化军的临时指挥部。
城西的战斗刚一打响,便有参谋人员走到唐少华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他报告:“军长同志,演习已正式开始,蓝军部队向摩步团的防御阵地发起了进攻。”
正坐在橡木桌旁和马斯洛夫聊天的唐少华,听完参谋的报告后,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您!”
马斯洛夫看到唐少华听完参谋报告以后,依旧坐在原地没动窝,不禁吃惊地问道:“军长同志,难道您不想亲眼看看演习的全过程吗?”
本来唐少华对这种走过场的演习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不过既然自己的参谋长这么问起,多少还是要给对方留点面子,于是他只好站起身,有点无奈地问道:“参谋长同志,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到现场去观摩一下演习吧。”说完,他抬腿就打算往教堂外面走。
他刚走了两步,便被马斯洛夫叫住了。后者一脸诧异地望着他,提醒道:“军长同志,要观看演习的话,我们到教堂的钟楼上就可以了,那里的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战场。”
城西的建筑物,都是砖混结构的三层高的平顶楼房,站在高高的钟楼上,视野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唐少华和马斯洛夫并肩站在钟楼上,用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正在交战的双方。
马斯洛夫边看还边向唐少华解说:“军长同志,根据演习方案,蓝军将向我们摩步团的防御阵地至少发起三次冲锋。在取得了微不足道的战果后,随着卡图科夫坦克师从两侧发动的突击,蓝军对我们的进攻被击退了,并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参谋长同志。”唐少华没有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但嘴里毫不客气地说:“您觉得这样的演习,对提高我们战士的技战术水平会有帮助吗?”
马斯洛夫还来不及发表自己的看法时,摩步团阵地上的枪声忽然稀疏起来,一百多名蓝军的官兵居然冲过了第一道防线,朝第二道防线冲过来。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马斯洛夫忍不住吃惊地叫了起来:“我们摩步团的防御阵地,居然被蓝军突破了?”
唐少华看着那帮气势如虹朝前冲着的蓝军官兵,不禁吃惊地问道:“参谋长,在演习方案中,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被蓝军突破了吗?”
“没有啊!”马斯洛夫纳闷地说:“根据演习方案,我们的摩步团会轻易地打退蓝军的每次进攻,并在天黑前将他们从城外赶走。而明天上午,不甘心失败的蓝军主力将再次向城市发起攻击,我们的部队将进行完全的防御,等费久宁斯基的步兵军、第十九机械化军赶到后,我们再开始全面的反击,直到把蓝军全部歼灭。”
唐少华放下望远镜,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为什么摩步团的阵地,会这么容易就被蓝军突破了呢?”
马斯洛夫转身从站在身后的通讯参谋手里拿过电话,拨通了摩步团以后,怒气冲冲地问道:“瓦吉姆中校,请您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蓝军会轻易地突破了您的第一道防线?”
接电话的瓦吉姆中校哭丧着脸回答说:“参谋长同志,我们的工事还没有修好,蓝军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我们团绝大多数的战士都是新兵,没有相应的战斗经验,可能是有点惊慌失措,所以才让蓝军把阵地突破了。”
“给你五分钟,把阵地给我夺回来。”马斯洛夫下达完命令后,没给瓦吉姆叫苦的机会,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间隔差不多五百米,中间没有交通壕相连。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的蓝军,不得不在开阔地上冲锋。当他们距离第二道防线还有两百来米时,战壕里的迫击炮开火了,随着几发空包弹落在冲锋队列中爆炸,正在向前冲锋的蓝军官兵纷纷停止脚步,调头往反方向跑去。
虽然大多数的蓝军官兵都在往回跑,但还是有几个脱离了大部队的士兵还在向前猛冲,其中就有刚刚在战壕里的那位上士和他手下的新兵。坚守在第二道防线的摩步团指战员,见蓝军逃跑了,纷纷端着武器跃出战壕,呐喊着开始冲锋。
上士和小战士这才发现已经落单,面对冲上来的摩步团指战员,他俩连忙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用双手将武器举过头顶,主动投降当了俘虏。
站在钟楼上的马斯洛夫见摩步团发起反击后,立即就有几名蓝军官兵当了俘虏,脸上不禁挂上了笑容,他兴奋地嚷嚷道:“军长同志,您看到了吧。我们的部队开始进攻了,只要我们的指战员一冲锋,敌人是根本挡不住的。”
而唐少华看到这戏剧化的一幕时,不但没有丝毫高兴的表情,反而铁青着脸放下了望远镜,扭头望着马斯洛夫说道:“参谋长,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您别忘记了,蓝军官兵在没有任何重武器支援的情况下,就轻易地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这样的部队,您以为几发炮弹就能让他们溃不成军吗?”
“可他们明明在撤退啊!”马斯洛夫不甘心地说:“如果不是抵挡不住我军的进攻,他们怎么会撤退呢?”
“您刚刚也说过,根据演习方案,他们在进攻中所取得的战果是微不足道的。我想他们是看到自己的完成了任务,这才主动撤退的。”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唐少华冲站在后面的通讯参谋挥挥手,不耐烦地命令道:“给卡图科夫上校打电话,命令他率领坦克师出击,以最快地速度,将城外的蓝军歼灭掉。”
随着命令的下达,卡图科夫的坦克部队从城里隐蔽的地段冲了出来,快速地从蓝军两翼迂回到他们的后方,切断了他们的退路。没有任何反坦克武器的蓝军部队,面对包抄上来的坦克部队,只有乖乖地放下了武器。
就这样,在科威尔城外的第一场演习,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进攻城市的蓝军部队,除了一个连“阵亡”外,剩下的两个连全部当了俘虏。
第九章 当头棒喝()
唐少华站在钟楼上,目无表情地看着正在打扫战场、押送俘虏的摩步团指战员们,心想现在距离德国发动进攻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可苏军还在进行这种华而不实,甚至可以说是敷衍了事的演习,对即将开始的战争有帮助吗?
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下走的时候,他心里就在盘算,根据所知的情况,蓝军的主力都集结在留波姆地区,如果派卡图科夫的坦克师,协助摩步团连夜向蓝军阵地发起进攻的话,在天亮以前应该能解决战斗。这样虽然破坏了演习的方案,但对部队夜战能力是一个考验。只要能让更多的指战员在不久的战争中保存性命,自己就算挨一个处分也没啥了不起的。
刚进入指挥部,还没等唐少华下令,便有一名警卫员急匆匆地跑过来,报告说:“军长同志,军区的军事委员同志到了,正在门口等您呢。”
看到瓦舒金出现在指挥部里,唐少华心里就明白,接下来进行的演习,还是只能按部就班地按照方案来进行,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心情不好,在和瓦舒金打招呼的时候,态度就显得有点敷衍。
瓦舒金察觉到唐少华似乎有点不欢迎自己的到来,但他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不要担心,我只是来看看,不会干涉您的指挥。”
唐少华心里嘀咕着:演习一切都只能按照方案来进行,你就是想干涉也干涉不了。虽然心里极度不满,但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毕竟面前这位政工人员是整个军区的真正一把手,就连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也要让他三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于是他连忙笑着招呼瓦舒金进了指挥部,并让战士端来了热茶。
唐少华坐在瓦舒金的对面,陪着笑小心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您怎么突然到我们军来了,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