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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王戈还从两人口中,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消息,比如潭谷派竟然在库房底下的密道里,藏有两套铠甲和部分弩弓、长兵器。
大明对于民间私有兵器的限制,其实很小,特别是洪武年,天下承平未久,各地还有许多贼盗,民间需要兵器防身缉盗,所以不仅各种刀枪棍棒不禁,甚至弓弩这种杀伤力强的远距离攻击武器都不禁。
但写上大明律的,明确民间不得拥有的,却有铠甲和火器。
王戈知道,这潭谷派估计也不是真的有什么造反的想法,就他们这点人,这点势力,在寿光一县作威作福是绰绰有余,但别说整个大明了,就是青州府,他们都算不上个毛。随便一个巡检司就能轻松灭了,让云山派出个准一流高手也能轻松碾压。潭谷派和钱家,任何一方离了对方,在寿光县都没有现在的地位,相比起来,钱家的作用其实要比潭谷派大得多得多。
至于那两套盔甲,十有八九是早年战乱时潭谷派的老一辈无意中获得,不愿意上交或销毁,想着或许以后用得到,便藏了下来,后人虽然一直不需用到,却也没有处理。
两套盔甲,其实什么用都没有,很可能存放日久,没有保养,也已经脆得没什么防护力了。
但盔甲就是盔甲,只要在潭谷派的山门中起出这两套盔甲,那他们就是百口莫辩。
尹百户看来没必要再去收集罪证了,这就是现成的。
再之后,便没有王戈什么事了,把拷问得到的口供整理一下,送呈衙门大老爷,有同知大人的推波助澜,接下来自然会对钱家动手。
冒然去查钱家,在寿光县肯定会遇到各种阻碍,但一旦有了突破口,真正开始查起来,那落井下石的人也不会少——何况王戈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堆“扔石头的人”,在寿光县虎视眈眈了。
第167章 安排()
第一百六十七章安排
类似钱家这类的地方豪族,是绝对经不起查的。
平日里他们将本地经营得滴水不漏,连衙门、官方都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确实很难下手。
但一旦找到了突破口,开始进入了程序,那就像大坝决口一样,飞速崩溃,完全无法挽回和阻止了。
在两个潭谷派的弟子开了口,并且成了人证后,一系列对钱家的正式调查便开始了。
一般来说,这个案子是要交给寿光县来办,不过从潭谷派两个弟子口中得知了一个案子的受害人现居青州城,于是派了捕快去联系那受害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终是让他站出来,向衙门告发钱家不法之事。
青州府衙便有了借口,直接对钱家的案子进行干涉。
在前期足够的铺垫后,知府大老爷也是亲自下场,直接把总这个案子。
没多久,之前骇人听闻的史家村灭门案的真想便被曝了出来,钱家大少钱暮延和他的几个护卫,便是罪魁祸首。
一开始钱暮延带着人找到史家村,寻到了曲家的院子,直接冲进去将曲家大郎的媳妇打到小产,曲大郎上来拼命,也被打得昏死过去。
而后钱暮延一行人离开,他身边那出身潭谷派的护卫头子却意识到,如果就这么走了,曲家的人跑去报官,杀人案会直接牵连到钱大少的身上,便又纠集了几名同是潭谷派出身的护卫,蒙面骑马,冲进史家村,将曲家剩余几人全部灭了口,还张扬大呼“小七义”的名号,想要将这个事情直接栽到那之前在青州府出没、闹过一段的贼匪团伙。
这个案子刚刚发生不久,影响力还在,只要钱家的威势不在,史家村和钱家狩猎的队伍里,人证也是一抓一大把,很容易就能破案。
钱家涉案的几名护卫,提前得到了通知,想要开溜,没想到离开县城没多远,就被热心的百姓给绑了回来。
不过这事也是颇为蹊跷,那四名护卫,有两名是三流高手,却为几个明显不会武功的百姓按在地上狂殴,着实让人不解。
很快这件事情便算是尘埃落定,钱家和潭谷派都算是彻底完了,特别是潭谷派,甚至还因为私藏铠甲、勾结魔教余孽,被盖上了图谋不轨的印记。
从济南来了锦衣卫调查,然后上报京城,又派来了钦差处理。
寿光县经过这番动荡,本地利益团体已经彻底解体,一些之前都是被钱家压着的地方家族,本来应当趁这个机会收割钱家的利益,但因为在寿光县这地界上,过往几年钱家把持着太大的话语权,有点头面的,基本都和钱家多多少少有些牵扯。所以这会都是紧张地往青州城和济南城打点着,害怕被牵连进这些案件里。要知道,潭谷派的罪名,可是图谋不轨,连京城都惊动了。前几年的胡惟庸案、蓝玉案,都是动不动就牵连万人的规模,谁也不敢肯定,自己就一定不会被牵连到。
于是钱家坐拥的大量家财、产业,特别是那些田产、铺子、宅院、庄园之类,都被闻到腥味的外来者所侵吞,其中既有府衙几位老爷的门下、亲戚,也有济南来的人。
这些外来者,低价沽了钱家的产业,也不打算留人经营,便直接转手卖给了其他人。
虽然这一转手就是高额的利润,但也依然是远低于平常时的价格。
王戈提前就安排到寿光县的人,也偷偷地收购了大量铺子,不过相比起那些价值高、利润高的铺子,他们却是专门盯着酒肆、客栈、茶馆这些人流大的铺子。
同时钱家和潭谷派的覆灭,也让寿光县内原本苟延残喘的小帮会觑到了机会,想要趁势崛起,但来自青州城的及火帮,却打算在寿光县建分舵,让他们一下子偃旗息鼓,甚至很多人想着直接投靠过去。
……
临淄县县城内的一座两进小院中,王戈正和梁博伟、孙桓辞行,他们将前往山西,替王戈掌总那边的情报网络。
而随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多位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其中一位手长脚长、皮肤黝黑的少年,更是之前史家村灭门案中被害的曲家大郎的徒弟铁龟儿。
这位少年因为展现出来的潜质,为王戈所发现,所以交给了他一项十分危险的任务,带着一本来自魔教的心法,去了潭谷派。
那本心法秘籍确实是真的,也确实是魔教的,而且还是魔教左使一系的,不过只是一个偏门修炼法,进度超快,提升极强,但后患也极大,基本上靠这个心法最多就是让人提升到二流顶尖的水平,连准一流都到不了。在巅峰之后,也会迅速衰退,还会对身体造成不小影响,所以就是魔教内部,这心法也是给最底层的炮灰用的。
王戈是在山西的时候,从那“地缺尊者”身上得到的这本秘籍,本身那地缺尊者也不修炼,就是拿着给要发展的线人用的,能让他们临时提升实力就可以。
这本货真价实的魔教秘籍到了潭谷派,让潭谷派的人没有疑心地练起来,王戈鼓动的那些传言才有落脚点。
而且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要间接试探下齐王府内的魔教余孽。
最后的结果也确实是试到了——后来从潭谷派的掌门那得知,曾有一位至少是一流高手实力的蒙面人夜闯潭谷派,挟持了他,将那本秘籍拿走了。
以传闻发酵的时间来看,能够来得及在那个时间对潭谷派动手的一流高手,基本上当时就在山东境内,很有可能就是齐王府里的魔教高手。
王戈在那本秘籍上稍微做了点手脚,他相信后续自己能通过这本秘籍,再搞点事情出来。
而铁龟儿,成功完成了这个任务,也成功地全身而退。
在和梁博伟、孙桓等人交代完了事情后,王戈又把铁龟儿留下来单独说话。
王戈很明白铁龟儿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所以没有废话,直接就承诺道:“你可以放心,害死你师傅的凶手,一个都没有跑掉,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人能活得了。而且我还能保证,他们死前都不会好过。”
他确实有这个底气,毕竟这些人都在青州城的大牢里,哪怕钱家真的运作得让他们逃过这一劫,王戈也有办法了解钱暮延等人的小命,毕竟在狱中得个风寒湿病什么的太正常不过。
第168章 双头剑()
第一百六十八章双头剑
“我知道你应该很想亲眼看到他们处刑,不过你之前为我办的事,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所以继续留在青州,很危险。”
铁龟儿跪了下来,在王戈面前磕了几个头,声音有些哽咽:“小人说过,只要帮小人报了仇,小人这条命就是大人的了,大人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王戈没有让他在地上趴太久,将他拉起来说道:“你这名字要换一下了,不过本来铁龟儿也不算什么大名,你给自己取个名字吧。”
“我师傅曾经给师娘肚子里的孩子取过名,若是男娃,就叫曲浩平。我想着,便用这名字,代替师傅一家活下去。”铁龟儿说道。
王戈点头:“嗯,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曲浩平了。今后好好做事,有什么问题,就问梁先生,以后我自不会亏待你。”
铁龟儿还在长身体的时期,而且以前都在山林里混,今后转到了大城市中,不论打扮还是样貌、身材,肯定都会有较大的变化,倒是不虞被关注着潭谷派那心法秘籍事件的人给找到。
在梁博伟前往山西后,王戈便让裘项保来帮忙。
这位前昆仑剑派弟子,自废武功后离开山门,却又得了奇遇,练了一身还算不错的功夫。
然而昆仑剑派的人却认为是他没有把武功废干净,要对他赶尽杀绝,受伤后来青州投奔以前有过交情的王戈。
王戈收留了他一段时间,也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基本确他可信后,便将他吸收进了“兄弟会”中。
裘项保如今武功虽然只有三流顶尖,王戈就算不动用毒药暗器都能轻松赢他,论武力确实也就一般。
但他为人十分机敏,极有应变之才,而且年纪不大却已行走江湖多年,很有应对各种事情的经验。
所以他虽然没有负责过情报消息收集、分类的工作,但以其天赋能力,王戈相信带他一段后,就能做得不错。即便没法达到梁博伟那样的程度,但保持原样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本来梁博伟走后,论信任和关系亲密程度,钟二牛才是更好的人选。
但这夯货让他打架没问题,让他去抓人没问题,让他去看场子没问题,让他去操练年轻人也没问题,让他负责情报收集和分类、分辨情报的价值以及哪些是需要立刻处理的事情?那就有点太为难他了,他自己也做不下去。
至于可能的来自昆仑剑派的威胁,王戈倒是真一点不在意。
且不说现在昆仑剑派根本不知道裘项保的所在,即便让昆仑剑派的人发现了他,想要在青州城这地界动裘项保,凭昆仑剑派的实力,也根本办不到。
王戈真想动手,能让他们来的高手一个个都销声匿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更何况,现在让昆仑剑派焦头烂额的事情多得是,裘项保这位弃徒远排不上号。
……
解决完钱家、潭谷派,安排完寿光县的事情,前往山西的事情,青州城的事情后,王戈便向衙门告了假,留在家中休息。
当然,王戈自然不是真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