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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晓晓则一口咬定秦威伤口未愈,经脉未稳,当场掏出数支银针,在秦威面前晃悠,竟拿出当初的理由,若不同意,当场扎瘸。
秦威忙摆摆手,一脸苦笑的躲到一边,川宝见状,笑道:“呐,早就跟你说不用废话,直接把这东西给她得了!”说着手中一个包袱抛给秦威,秦威接过,打开包袱,竟是那件金丝软甲。
“晓晓姑娘,此次行程不比以往,时刻有性命之忧,请讲此物穿在身上,危机之时还能救护一二”秦威小心的将金丝软甲递到晓晓面前,晓晓见状,“这种东西我可不穿!嗯?”单手拎小鸡一样捏起这传世宝甲,本想扔到一边,却发现此甲竟十分轻薄,与自己猜想完全不同,入手糯软,忙展开一看,发现此甲状若一件无袖亵衣,海棠见状笑道:“晓晓,此物如此轻薄,刚好可以贴身穿戴!”晓晓似是不相信此物便是传闻中的绝世宝甲,当即将手中银针向此物扎去,只听见一声细微响动,本以为可以洞穿此甲的银针竟全部折断,再看软甲上面,一丝刮痕也没,当下知道此物绝对不虚传闻,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海棠身子尚未恢复,还是你穿!”说着就要将宝甲抛过,海棠忙玉手一摆,“我的武功穿上这个可不方便”看了看一旁的秦威,“秦大哥好心送你,你就收下嘛,别辜负人家一片苦心”看着脸色微红的秦威,当即掩面轻笑起来。
见此物无法送出,晓晓只得将宝甲往身后药囊随意一塞,“好,那我收下了!”
“一定要穿在身上!”秦威忙嘱咐道。
“知道了!话好多!”
众人笑罢,川宝说道:“睢阳此行,沿途将经过数个村县,如今烽烟一起,沿途定不乏山匪强盗,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妨乔装前行”川宝说话间,无意的看了看晓晓海棠二女
白煜听言,忙道:“燕弟说的是,晓晓姑娘花容月貌,被人看见了路上少不了麻烦”
一旁海棠却不乐意起来,嘟嘴照着白煜肩膀便是一拧:“那我呢!”
“啊!”白煜疼得忙大声叫道“你也是你也是!”
一番商议之后,白煜便嘱咐白平,按照众人所需,去购置乔装所用衣物杂物以及干粮了。
白平前脚刚出,便慌忙折返回来,只见燕锋带着一队玄甲营卫士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已经满脸不知所措的宁舒郡主。
“燕兄,发生了什么事了?”秦威见燕锋表情凝重,知定是有事发生。
“太守遇害了”
“什么!”屋内众人皆是一惊。
原来,清晨时分,太守府仆役熬了一碗莲子羹,本是想给书房一夜忙碌未曾休息的太守大人送去,推门却并未见太守身影,仆役四下寻找,在观赏池边见到了背对自己,静静伫立的太守,仆役忙取了件披风,想过去为太守披在身上,岂料刚刚碰到太守身子,太守头颅竟骨碌碌滚落到了自己手上!
燕锋得知太守遇害,知大事不好,立即联想到是那神秘势力所为,忙记起秦威三人曾与之交过手,便慌忙带着郡主来到了客栈,想带上他们几人一同去往太守府。
听明来意,众人急忙随燕锋向太守府赶去。
一行人冲进太守府,推开浑然不知所措的仆役家臣,“父亲!”一见亲人尸首,宁舒郡主踉跄的扑了上去,捧起早已冰冷的头颅,心下大恸,抱在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燕锋引着秦威白煜川宝三人来到仍然屹立倒的太守身躯面前,只见颈间切口异常平整,创口处似是被炙烤过一般,只有稍许血液渗出,然而也正是这血脉被封住后转冷僵硬,躯体才能如活人般屹立。
“燕将军猜测是那夜的神秘势力所为?”白煜仔细检查了太守颈间的创口,突然问道。
“没错,白兄弟可是有何发现?”燕锋见郡主已然哭晕过去,一阵心痛,但是大案当前,不容许他顾及男女情谊,当即冷静片刻问道。
“那****曾替神秘道人当下那人断刃一击,若不是手中武器不凡,恐怕我也会被洞穿,当日似是感觉到那人断刃上蕴含着惊人热力。”
秦威接道:“按当时情形和白兄所言,我记起前冲云将军曾经说过,当一样东西速度极快时,会产生灼热之感”
白煜听言,接道:“你是说,杀人凶手刀快到可以在斩断肌肤的同时依靠生出的热力封住太守血脉?这怎么可能!”
燕锋听得几人争论,眉头紧锁,正在考虑个中猜测的可能性,却见院外踉跄跑进一位门子,对着院内众人喊道:“陛!陛下派人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睢阳危急,恐旦夕之间,江南沦落,特命江南道诸郡守将发兵援之,圣旨所至,即刻出发,不得延误!钦此”青面太监面无表情的宣读完圣旨,似有厌烦的看着乱作一团的太守府人,对跪在地上的燕锋,用令人闻之极不舒服的尖细嗓音道“别磨蹭了将军,带上部队启程吧?送走了你,咱家还得去其他郡县,这时间可是片刻耽误不得”。
燕锋接过圣旨,忙道:“公公容秉,昨夜余杭太守遇刺身亡,此刻末将正在查案,不妨”还未等燕锋说完,青面太监便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将军是这余杭驻军的主将,如今圣旨已到,将军不出兵,难道是想坐视江南陷落,自己好去降那安贼不成?”白煜川宝见这狐假虎威的太监说话如此难听,忙要冲上去想给太监点教训,却被身旁秦威一把拽住,摇了摇头,凝神看着燕锋,数年军旅生涯,他和燕锋都知道,任何违逆这些阉人的意思的话语都说不得。
燕锋强压心中怒意,拱手道:“公公错怪末将了,只是太守遇害,兹事体大,容末将向他人交代几句”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带金叶,塞到太监手中。
太监暗地里掂了掂,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明白事理,当即收起钱袋,四下看了看便背过身去,说道,“太守遇害,不同往常,咱家等你片刻便是。”
听得此言,燕锋心头暂时松了口气,没想到数件大事竟如仲夏暴雨,一时间让自己手足无措,这时,郡主已然转醒,听到太监与燕锋的对话之后,猛地扑倒燕锋怀里“燕锋,不要丢下我,我怕,不要离开我!”
燕锋看着已是泪人儿的郡主,心中大怜,只是这睢阳之行实在是太过凶险“郡主。。。”只是一时间,竟再也说不出口。
一炷香过后,身披白孝的燕锋将已然虚脱的郡主扶上战马,身后秦威提枪驾马跟随,再有同骑的海棠白煜,晓晓川宝四人,还有同样腰系白巾的八百玄甲营精锐骑兵、两千巡防营步卒,浩浩荡荡的走出余杭郡城,沿着大路,向着睢阳方向开去。
白平被留下帮太守府料理后事,事后自会回到富阳,将此行所闻告知白家主母。
又是一夜,红月当空,黑衣老者见玄甲营已撤出余杭,兵员锐减,加之城守毙命,知时机已到,当即召集了手下内卫,准备在这空虚的余杭城大闹一番。谁知众人刚走出院子,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青袍道人,只见道人举起手中青剑,手中掐诀,运足内力,胸中杀意透体而出,一时间,白色须发在月色下四散飞舞,青剑上寒芒更盛,道人眼中精光闪烁,用冰冷至极的声音说道:“汝等屠戮善民,肆意滥杀忠良,谋害朝廷重臣,实在罪不容诛!今日,就让贫道替天行道,将尔等尽数诛杀!”当即手中长剑一挥,月色下,漫天剑光四散飞舞,寒锋凌人,最前面几个黑衣人来不及躲避,手中格挡的唐刀遇到剑光竟被绞的粉碎,残肢碎肉四散开来,看的其余人心下大骇,老者忙令人填装劲弩,岂料未等瞄准,便纷纷瘫软在地,口吐白沫,转瞬而亡,一时间,手持钢弩的黑衣人竟尽数倒地毙命。老者心下骇然惊觉身后有人,转身看去,发现屋顶一角,竟有一瘦小女子,把玩着手中一柄精巧的手弩,轻笑起来。
“在我面前玩弩,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当即手弩一指,老者见状不好,忙拽过身旁一人当挡箭牌,噗噗噗三声,弩箭将此人钉的死死的。而老者竟趁乱,身形数闪,消失不见了。
“喂!那个老东西跑了!”瘦小女子见青袍道人只顾杀那些黑衣人,忙提醒道。
又是一人被绞成碎肉,青袍道人闻言:“又跑了!”心中怒气更盛,但是知道此贼轻功极好,追是来不及了,便把盛怒全部宣泄到在场的内卫死士身上。
一时间,剑影四散,映出万道殷虹月光,瘦小女子站在屋顶,丝毫不顾下方已是血色地狱,修罗道场,转头看向血红的圆月,思绪良久,最终叹了口气。
安史之乱卷,终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一卷:睢阳风云。
第二卷,睢阳风云 第十五章:千里驰援()
话说燕锋一行,数千之众,自余杭出发,一路北上,目标直指睢阳,然而路途遥远,燕锋估摸了一下,照此速度,最快也要月载的行程,考虑到步卒脚力,燕锋便将两千步卒所在的巡防营交予副将统领,缓缓进军,自己携八百玄甲和秦威等人,日夜兼程,往睢阳方向赶去。
开始几日,宁舒郡主明显没能适应长时间呆在马背上的生活,不到半日便吐得一塌糊涂,幸得晓晓诊治,勉强仍能骑在马上,只是像这样疾奔,加上痛失至亲,心思郁结,几日之后容颜竟瘦消憔悴了许多,人也由之前的俏皮活泼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燕锋早已察觉,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在郡主恶心不适的时候降低马速,紧紧将她护在自己胸前,宁舒郡主怎会没有察觉燕锋的关切之情,只是内心太过悲恸,让她来不及顾及这些,每每想到父亲的音容,想到父亲纵容自己调皮胡闹的时候,两行清泪又顺着小脸儿滑了下来,不禁往燕锋怀里靠得更近了些。千里行军,一路上虽然免不了风餐露宿,但是有医仙传人晓晓姑娘亲手调理的行气散相护,众军倒也至于体力不支,就这样饥餐渴饮一路前行,众人走出江南地界,进入淮南道,这官道上携家带口,一路逃难的百姓俨然多了起来,有不少人,走着走着,便晕倒在路旁,再也醒不过来,身边亲人只得趴在尸首上哭号一通,有心的扯点杂草盖住,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向余杭走去。
自余杭出发之日算起,已然行了将近十日的路程,一路上,入眼皆是病饿而死的难民,开始,晓晓还会跳下马去,查看这些尸首,看是不是能医活一二,然而几次医治,路两旁的尸首却没有一个能再睁开眼睛。数次之后,晓晓也放弃了验看,沉默寡言的呆在马上,低头一言不发的前行。秦威举目四望,入眼处一片荒芜,官道两旁的农地杂草丛生,饿殍遍野,胸中不禁感慨,这战火一起,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淮南道虽然尚未受到波及,却仍已成这般景象,那睢阳以北的半壁江山,此刻岂不是已然哀鸿遍野,秦威思索间,攥紧了手中马辔,缰绳吱吱作响,秦威心中更平添几分苍凉。
由于眼下情势危急,沿途驿站已然无马可换,加上军情危机,到达驿站也是草草休息,战马均未能恢复体力便匆匆出发。这天,从上一个驿站出来,已然疾驰了大半日,人能撑得住,马却俨然吃不消了,纷纷垂头丧气,不论将士如何呼喝驾驭,也提不起精神,一时间,行军速度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