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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投毒在其中一缸酸梅汤里面了。可这投毒的人究竟是谁呢?杨云刚来此地,一向与人无冤无仇,实在想不出来。若是敲诈勒索,事情发生这么多天了,应该也开出价码和条件了。
第十章 水落石出()
这一日,杨云长了个心眼,自酸梅汤出锅后便打足了精神坐在柜后,双眼一刻不离盛汤的大缸。如此半日过去,一切正常,没有客人因为吃了酸梅汤腹泻。
过了晌午,杨云便有些松劲了,正在百无聊赖,风雷这小子蹦蹦跳跳,咋咋忽忽跑进来。还未说话,便塞给他一个油纸包裹说道:“杨大哥,我娘做了点绿豆糕,叫我送点给你吃,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说罢就往柜台后面跑去,嘴里又嚷着:“热死了,热死了,赶紧让我喝上一大碗酸梅汤解解渴。”
杨云心里一动,假意招呼伙计一起来尝尝绿豆糕,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柜台里面的大缸。
只见风雷跑到柜台后面舀了一大碗酸梅汤咕嘟咕嘟喝下,看看左右无人注意他,快速从袖中掏出什么东西倒进了其中一口大缸里,又拿起勺子快速的搅了几下。杨云的心中如闪电划破夜空,瞬时变得清晰起来。
和杨云预料的一样,果然是有人捣鬼,难怪换了器具和伙计都无法避免,原来是风雷这小家伙在投毒。自开业以来,风雷每天有事没事都会来店里转上三四趟,大家都习以为常,而且谁会怀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情。
自来京城,风雷就一直叫他杨大哥,爱和他说话玩耍,无论杨云干什么,风雷都会吵着跟去。而且杨云也对他宠爱有加,经常给他买些好玩的,好吃的,待他也如亲弟弟一般。没想到投毒人居然是他,这真是杨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风雷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料他一个半大孩子,他肯定没有这般胆色和担当,背后必是有人指使。莫非是被人胁迫?必须要找到风雷背后的那个人。
杨云不动声色,见风雷已经从柜台里面出来,拍着他的脑袋说道::“风雷,回去代我谢谢你娘,这绿豆糕爽口细滑,甜而不腻,真是人间美味。”
风雷点了点头说道:“好勒,杨大哥!你先忙,我出去玩了。”
杨云交代店伙将动过手脚的酸梅汤倒掉,继续营业,果然,当天没有顾客腹泻。
次日,杨云早早便候在店里。不多时,风雷从外面进来了,杨云趴在柜台上佯装算账,风雷则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东摸摸西看看,表情有些焦急。又过了一阵,杨云假装算完账,往柜台外走去。风雷见没人注意他,趁机揭开缸盖,正准备往里放药,杨云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风雷,你干嘛呢?手上拿的什么?”
风雷低下头,不敢说话,看着地上,汗如雨下。
杨云夺过他手上的纸包,“来,让杨大哥尝尝。”说完作势欲往嘴里倒。
“别,千万别,杨大哥,这这是巴豆。”风雷焦急地说。
杨云故意明知故问的问道:“巴豆?巴豆是什么东西?”
风雷满面通红,嗫嚅道:“就是,就是,吃了会拉肚子的药杨大哥,对不起”
杨云缓和脸色,说道:“没事,跟你杨大哥说,我不会怪你的,是谁叫你这样做的?”
“杨大哥,你别问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说完便跑出了门。
杨云追了出去,不远不近地地跟在他身后,刻意保持着距离。风雷并没有回家,杨云一直跟到城隍庙附近,眼看着他进了一间店铺。抬眼一看招牌,原来正是模仿他的“风杨柳”酸梅汤店,原来是竞争对手在陷害自己,顿时恍然大悟。
只是风雷一个半大小子,如何会跟风杨柳的掌柜混到一起呢?杨云很想会会风杨柳的掌柜,甚至想报官,可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而且事关风雷,不可唐突行事。
杨云正在纠结,风杨柳里出来一群人,正往店内作揖告辞,只见其中一人拱着手冲店内说道:“风掌柜,请留步吧!改日再来叨扰。”
杨云抬头一看,送客的风掌柜居然是风大伯——风义山,便赶紧隐入人群,好像投毒的是自己一般。
此时,杨云如遭雷击,心中满是震惊和愤怒。一向敬佩的风大伯,为何做出如此卑鄙之举?杨柳风,风杨柳,我姓杨,他姓风。他早就该想到了,难怪两家酸梅汤的味道一模一样,所谓的秘方,风家从开始就知道。
杨云本想就此按下,装作从未发生,风义山还是原来的风大伯,风雷还是原来的风雷,却耐不住内心的煎熬,最后还是决定去拜访一下风义山。
晚间,杨云早早便收摊,买了些时令果子,好酒一壶,前往鸡爪胡同。
开门的是风雷,见来人是杨云,愣了一愣,便红了脸,低下头嗫喏道:“杨大哥”
杨云摸摸他的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制人偶递给他,说道:“爸爸在家吗?”
“在家,杨大哥,请进吧。”
风大婶也迎到院中,脸上讪讪的说:“杨云来了,快到屋里坐。”
杨云递上手中的东西,说道:“风大婶,这几日忙,好些日子没过来,失礼了。”
“说到哪里去了,快坐吧,我去叫你风大伯。”
枯坐了一会,风义山才不紧不慢的从里间出来。杨云赶紧起身,弯腰作揖,说道:“风大伯!”
“嗯!坐吧。”风义山不咸不淡地说。
二人分宾主落座,风大婶又来奉过茶,两人一时无话。
杨云没话找话的说道:“风大伯和风大婶近日可好?”
风义山还是淡淡的,眼睛看着别处说:“有劳杨大掌柜关心,一切都好。”
杨云感觉到回答中的冷淡和和隔膜,心头一阵难受,脸上又有些发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风大伯”
“杨老板,您如可是今非昔比,大伯二字实不敢当,请收回吧。”
杨云面红耳赤,一脸尴尬。
沉默了一会,风义山道:“杨老板今日来有何贵干?”
“没没什么事。最近有些忙,多日不曾上门,怠慢了风大伯,请风大伯多多担待”
风义山看了看他,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杨掌柜既然来了,我也知道是甚么事。这生意场上,一向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开你的杨柳风,我开我的风杨柳,各安天命吧。”
杨云赶紧说:“风大伯,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风雷”
杨云还没说完,风义山一声暴喝:“风雷!进来!”
风雷贴着墙壁缩手缩脚地走了进来,脸上有些发懵。
“跪下!”又是一声暴喝。
风雷身子一颤,跪倒在地,眼里满是惶恐和委屈。
杨云刚想劝阻,风义山已一脚将儿子踢翻,风雷一脸惶恐,刚欲起来,风义山甩手又是一记耳光,口鼻立时血流不止。
“杨老板,这样可以了吗?”风义山忿忿地对杨云说道。
杨云看着风雷满是血污的脸,也跟着跪到旁边,说道:“风大伯!万万不可这样,你误会小侄了。小侄今天来没有问罪的意思,若是您不嫌弃,我愿将杨柳风双手奉送给风大伯”
风义山道:“杨老板言重了,无功不受禄,况且我风义山向来不是觊觎他人产业的人。杨掌柜若是没有其他事,那就恕不远送了。”
杨云自讨了个没趣,既然逐客令已下,只得灰溜溜的出了门,心中满是委屈与愤怒。
风大婶擦着眼泪送他到门外,杨云见此也是眼睛红红的,哽咽了半天,说了声:“风大婶,你多保重!”说罢离开了鸡爪胡同。
第十一章 吴三郎()
杨云回到家中,一时心潮难平,辗转反侧,不知为何短短几日,风大伯就变得如此的卑鄙暴戾。
众位看官需知,老话说得好:人性本善,见利则忘。这风义山本也是急公好义,仗义疏财的铮铮男子,初帮杨云时,确是尽心尽力,别无他求。后来见杨云生意开张仅十来天便送他五十两银子,便有些心动。再后来,见他生意越做越大,便开始眼红起这生意的本小利大起来。于是不顾家人的劝阻,将杂货店低价盘了出去,效仿杨云开了一间同样的酸梅汤店。
早先,杨云一家店卖酸梅汤,生意火爆的不行,银子哗哗往里流。可明朝时代,人们的消费习惯和购买力是无法同现代社会相比的。现在出来两家一模一样的店,虽不至于赔钱,却远低于风义山的心理预期。蛋糕只有这么大,起先杨云一个人吃,可能吃不完,现在两个人分,大家便都吃不饱了。
杨云受此打击,有些心灰意冷起来。风大伯对他有恩,自己一向对他敬佩有加。如今他并未做错什么,风大伯却横眉冷对起来,心中很是愤懑。
杨云一连抑郁了几日,也无心做生意,最后为了报答风义山,索性辞退了伙计,贱卖了器物,关了杨柳风酸梅汤店,众多老顾客看到此情都是不无惋惜。
杨云关了店,在家枯坐了几日,慢慢也变得不思进取起来。终日里只是闲游浪荡,饮酒喝茶,无所事事,渐渐和一帮泼皮无赖混到了一起。
柳依然虽然平日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可身边有风雷这活眼线,对杨云的一举一动全都了然于胸。见他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不禁忧心如焚,差风雷送过来几封书信,劝他进取向上,莫入邪途。杨云看后也是感慨良多,告诫自己明日便奋发进取。奈何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每日一帮浮浪朋友寻上门来,又将此事抛之脑后。
话说这帮浮浪朋友,由一个叫三郎为头,共有五人。话说这三郎,年纪不过二十六七,也是个风流子弟,生得状貌魁梧,性情潇洒。三郎姓吴,在家中排行老三,人称吴三郎。他父亲吴达,早年在城东开了偌大一个绸缎庄,后来出京贩货,遇了流贼,折了本钱,家道便败落了下来。到了吴三这一辈,也就不甚读书,终日闲游浪荡。又纠结了城内一帮破落户子弟,净干些敲诈勒索,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的勾当,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流氓混混、黑社会。
这一伙破落户见杨云日日在街上吃酒饮茶,好不快活,便有意结交,杨云不知这伙人底细,三下两下便和他们混到了一起。吴三郎一伙见杨云花钱似流水,在京城又无甚根基,心中便起了歹意,几个人凑在一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商量了一阵。
这一日,三郎一伙和杨云在得月楼饮酒,五人便有意灌他酒。席间百般讨好、万般奉承,杨云架不住人多,不多时便是烂醉如泥。五人又谎称送他回家,将杨云裹挟回了家。待到进到屋内,便凶相毕露了。
吴三郎扶着杨云在椅子上坐好,笑吟吟地说道:“杨贤弟,兄弟们最近手头有点紧,想问你借几贯钱花花。”
杨云酒意上涌,醉眼惺忪地说:“好说,好说,朋友有通财之义,说什么借字?三郎要多少,五两十两的只管拿去花。”说完便起身欲开箱取银子。
“不知道杨贤弟一共有多少银子?”吴三郎试探着问。
杨云踉踉跄跄的一把掀开箱子,打着酒嗝说道:“喏!都在这里,三郎自己看。”
一伙人凑过去一看,箱子里装着四五锭银子,总共不过三五十两,心中便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