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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将主,石郭两家之人已全部赎回,另有九人也被高价赎回,有二十七人因被举证犯有劣迹,经核实,人犯现已被处死,愿意投奔我们的有三十七人,借助石郭两家寻得他们家眷的有二十三人,尚余十四人的家人未曾到位……”奥尔基认真的回复道。
“嗯?怎的数目与之前统计不同?好像多了?”
“是,将主,至今日,总计多了三十三人……因这几日仍不断有人试探我们,多的人都是这四天抓获的……”
“好!”罗开先称赞了一声,转而问道:“处死之人的尸体如何处置的?”
奥尔吉答道:“按日前将主吩咐,递送给了荥阳通判何守清!”
罗开先琢磨了一下,吩咐道:“这样,奥尔基,你找个字写得规整些的,写几份大字通报贴在外墙入口处,内容嘛……就写……非请而入者,死!”
“遵令,将主!”奥尔基恭声应诺。
一旁的安提亚诺提议道:“将主,这……通告,是否该与客栈东主商议一番?”
“不必!护卫住客安全本该是客栈职责所在,如今贼匪窜墙而入,不找他们麻烦已是仁义,何须商议?”罗开先断然否决,只是话出口之后,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过生硬,转而说道:“不过,安提亚诺你说的也有道理,明日你派人知会店东与那通判何守清,此事不容他们质疑!”
“遵令!”
“如今还有多少粮食没有运过来?”
安提亚诺从袍子里面掏出一个羊皮本子,翻看了一遍,才回道:“将主,石郭两家允诺的数量已经全部到位,何守清那里运来的粮食还差两成,另有帮忙联系的粮食两万三千石已经交付定金,预计在两天后运送过来……”
在心底计算了一遍,抬眼瞧了瞧窗外天色,罗开先说道:“现在大约是午后未时末,安提亚诺,稍后你派人去找何守清,请他命人加速运粮,最好能够在今日天黑之前运完……嗯,可以考虑给运粮之人发些铜钱做奖励,数额你自己决定。”
安提亚诺没有马上应答,而是略有些迟疑的问道:“将主,两千三百石粮食半天运完……时间有些紧迫,为甚不能等到明日?”
“因为……我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去开封府!”罗开先径直给了答案,然后解释道:“至于你通过何守清联系的那些粮商,让他们把粮食运到开封府南庄园,途中消耗以及运费届时一并付清!”
“明白,将主!我这就找人去知会何守清!”安提亚诺应接了一句,转身就要往外走。
“慢着,忙甚,我还有话未说完!”罗开先忙喊了一句。
性子活泼的安提亚诺忙又转回身来,“嘿,将主……”
罗开先懒得与这厮计较,瞪了一眼后,对着两个人说道:“明日我带一曲人先走,现在确定一下人员……嗯,就且格拉斯那一曲好了,另外归顺的俘虏也在他手下训练吧?我都一起带走,包括那些俘虏的家眷……你俩有无疑问?”
“将主,还有十四个俘虏的家人……”奥尔基提醒道。
“那些人好办,回头派人送他们走一次,或者等你俩去开封府时候,一并带着!”
安提亚诺也问道:“将主,你要去开封府,我和奥尔基还有三百人的日程怎么安排?”
“你们再在这里停留两天,若是宋国鸿胪寺官员还不过来,就不再等候,让金骞给你们留个向导,直奔开封府庄园那里!”事关细节,罗开先早就盘算好了,“还有……奥尔基,之前交给你那份羊皮卷算是国书,若是见到宋国迎接的使臣,交给他们就好,估计最迟后日,宋国使臣必到,你们的行程仍旧是两日后,这个日程不要听宋人的……嗯,还有一个到了开封府的住处问题,我先前问过赫尔顿,宋国官员通常会把使团安置在鸿胪寺附近的外馆街……至于之后的安全事宜,需要我再次提醒吗?”
“明白,将主,犯我者杀!”奥尔基和安提亚诺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呼喝了出来。
罗开先点点头,这才是自己需要的手下,亲卫三百,不敢说各个以一当十,至少遇战不慌是最基本的素质。
交托完了所有细节,安提亚诺转身出去忙碌,奥尔基趁着罗开先还没有返回后院,靠近了他轻声问道:“将主,这几日粮食运送进来,不见宅院内堆放,更不见运出去……有福贵居店伙还有周边宋人在私下议论我们把粮食藏到哪里去了……有传言说我们灵州人都是怪物,每个人每天要吃至少十石粮食……”
“嗯……”听着有些荒谬的传言,看着奥尔基脸上古怪的表情,罗开先憋住了大笑的念头,挥挥手轻松说道:“随人如何去说,我们又不是他们爷娘,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奥尔基挂着古怪的脸色去继续忙碌,余下的罗开先站在庭院当中,感觉到一阵轻松,也感到一种斗志在胸腔里奔涌——开封府啊,这时代最繁华的都市,该是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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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节 崔十八郎与张婉娘()
从荥阳到开封府路程约为二百里,之所以有一个‘约’字,是因为这时代所谓的路都是蜿蜒曲折的土路,又没有后世的里程标识,多种因素加起来,造成的结果也只能是约算。
罗开先一行人清晨卯时中就离开了荥阳,抵达开封城外南郊的庄园时,却已经是落日渺无踪的黄昏之后了。
按照全部阿哈尔捷金马配置的骑兵来说,这个速度实在称不上快捷,原因也很简单,随同罗开先一起出发的不仅仅是亲卫队的且格拉斯曲,还有三十七个归降的俘虏以及他们的家眷,这些人拉拉杂杂的汇总在一起也足有百多号,其中有几位家庭成员较多的,更是足有十四口之多。
新近归降的人员没资格骑乘阿哈尔捷金马,好在队伍里原本还有自绥州开始收拢的一批驴子、骡子、河西党项马之类的牲畜,在雇上一些往返荥阳与开封的马车,才总算得以成行。
好在荥阳东去开封的路途并没有河西山地那般起伏难行,更因为积雪冻结在地面上,马车并没有预料中那么颠簸,那些新近投奔的家眷们才能得以支撑下这段不算很长的路途。
及至黄昏之后,终抵目的地之前,罗开先一行人路上不过在开封府郊外绕了半圈,甚至连外城范围都没有涉及,所以,能看到的开封府也只能说是粗略的掠影而已。
待到赫尔顿买下的庄院,一行人才发现这里的面积果然如那个角斗士并商人出身的家伙形容的那样——很大,能够供给住宿的屋舍也足够多,之后,人声马嘶鸣的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把所有人安置好,在所有人开始忙碌准备晚餐的时候,罗开先才有时间四处走走看看。
他首先要做的当然不是查探庄园的布置,而是探看伤员。
总共十一个伤员,仅仅是因为一次纨绔引起的莫名其妙的冲突,甚至还有三个人因此丧命,这多天来,平静的罗某人其实积攒了不少怒火。
一排半新不旧的青瓦白墙屋舍,里面透着蜡烛的光芒。
赫尔顿错后罗开先半步,神态有些犹疑地解说道:“将主,这片房子就是专供伤员养伤的地方,崔十八还有其他一些人都在里面……”
“嗯,不错。”罗开先点头赞许道:“看来到了这宋京,你没少忙碌,辛苦了!”
头一次被主将用这样贴心的词汇夸奖,赫尔顿激动得都不知话都如何说了,因为据他所知,灵州现有十余万人之中,能够得到主将如此对待的人绝然超不过两只手。
罗开先转回头,拍拍赫尔顿强壮了许多的肩膀,轻声说道:“我这将主平素要求苛刻,对你们一向要求甚言,但谁做了什么,付出了多少辛苦,可都是记在心里的。论战力你差斯坦甚远,论统率力你远不如冈萨斯,论心思灵动你也差阿尔克一筹,但赫尔顿你通晓各族语言习俗,又能尽心尽力做事,我岂有不知?所以安心便是,十八及其他人受伤实属骄纵自大,忘了身处异地的危险,责不在你……”
赫尔顿的表情已经彻底凝滞,泪流满面,却大张着嘴巴说不出半句……
再次拍了拍赫尔顿的肩膀,罗开先便不再理会他,推开身前的木门径直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还未仔细打量屋舍内的陈设,罗开先便听到整齐划一的“见过将主”声音,只是这声音不是那么洪亮,反而透着沙哑、虚弱与沮丧。
这屋舍里面是个长度大约有三十余步宽度近十步的大通间,可以清晰看到的墙面是用石块堆砌而成,石块之间的缝隙不大,又用白勾添,因为时日长久已经变成了灰褐色,除此之外,墙面上还残留有被拆掉的隔壁墙的痕迹——很显然这房子原本并不是个打通的房间,而是仓库之类的地方。
扫眼一过大概的环境,罗开先把目光投注到了十几个贴墙摆放的木架子床上——这种床是灵州医护营的样式,床上或坐或侧身卧着十几个男人,其中就包括崔十八郎,他们的目光全都在自己身上,遂朗声说道:“看来都能动了,伤好得差不多了?医士何在?”
医士就是军营里的医护兵,罗开先给起的名字,之所以不直接用后世的名字,当然是为了遵从时下的语言习惯。
站在旁边不引人注意的一个汉子上前一步道:“将主,某是主责医士!”
“你是……张老实?”罗开先看着对方有些熟悉的面孔,琢磨了一下确认道:“我记得你,应该是首批跟随海顿学习缝合术的?”
“是,将主!”张老实涨红了脸,烛火映衬下更是宛若烧炭一般。
“不用紧张,看他们气色都还不错,证明你学艺有成!”走了两步,拍拍这个敦实汉子的肩膀,罗开先安慰了两句,错过身一边打量近前的伤员一边问道:“可有什么急需解决的问题?”
张老实醒过神,紧跟在罗开先身后说道:“将主……日前从灵州所带伤药已经不多,开封府这类的用药与我们不同,眼下时值寒冬,去山间采药亦来不及……”
“不妨事,稍后你去找且格拉斯,他那里备有应急药物!”罗开先很随意的吩咐道,这张老实所说的事情,虽未亲眼得见,却也能想象得到,时下开封府的药馆医馆所用药物必定与自己途中教导手下人配置的红伤用药大为不同,中医在这个时代还是依靠师门弟子口口相传,若是随意能够买到合适的药物,那才是稀奇事情。
“是,将主!”张老实亦步亦趋的恭声应道。
“伤未好利落,都乱动甚子!你们几个,回去躺着!”几个胸腹或者大腿上捆扎着白色绷带的伤员欲要挪步上前,罗开先连忙喝止道。
虽然被训斥,却没人着恼,不论是被训的还是几个原本有些哀怨的面孔,都改换了表情,只是笑得龇牙咧嘴的模样不那么……美观。
一个稍嫌突兀的声音冒了出来,“大人是十八兄弟的上官?”
罗开先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头上挽着发髻并用棕褐色头巾包住头发的汉子斜倚在木架子床上,目光同样凝滞在自己身上,他坦然一笑,“可是十八在开封府结识的市井游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