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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与这身传统服饰搭配起来,更是透着与众不同的彪悍。
从没如此装扮过的罗开先也是自我感觉良好,只是可惜没有大面的镜子,无法自我审视如今的形象,木着一张脸的时候,倒是在心底有些“化身古人”的莫名感觉——之前穿着阿拉伯长袍或者波斯风格的大氅只不过感觉是像“战前伪装”。如今,却是好像骨子里有些东西开始不同了。
只是……感觉这种东西是多变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这身袍子不是正式的新浪礼服,而是同一批制作的议服,专门用来在吉庆之日接待宾客的,算是常礼服,唐人老营里面继承的老手艺不多,却也还是有一些的。
唯独可惜的是,换了新装的罗开先依旧不能出门,他这副新形象也没多少人能看到。
被一众妇人约束在房子里面,罗开先觉得自己快要闷出犄角来的时候,供他解闷的事情来了。
……
在灵州营地南面设立的榷场里,灵州一方主将罗开先将要大婚的消息被四散传了出去,这可不是罗开先的本意,而是李铮还有李轩几个人的自作主张。
“轩兄,你和李铮两个可要害苦我了!”不大喜欢应酬的罗开先冲着前来拜访他的李轩抱怨道,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婚礼掺杂太多复杂的东西,尤其是还要在婚礼上接待一些并不熟悉的宾客,哪怕人家都是来贺喜的。
他重视军律,甚至把整个东行队伍都变成了一支仿军队的队伍,但却算不上独裁,负责民事和军事各部的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权限的。
过访的李轩却没在意罗某人的抱怨,还颇有些新奇加羡慕的打量着他的装扮,口中还啧啧有声的不停赞叹着,“三郎,你这幅身材简直可称是威若天神,古人所说的身材彪炳就是指的如三郎你这般雄武?”
情知李轩在故意装傻的罗开先有些恼火,抬手冲着围绕自己打转的李轩肩膀就是一巴掌,“轩兄,莫要顾左右而言其他!还有几日,就是四娘与我婚礼时刻,到时若是来些杂人……你不是想我穿着红袍子去砍人脑袋?”
“哎呦,三郎!我这身子可禁不住你那巴掌!”被拍了一个趔趄的李轩赶忙回神,他才想起来眼前这位长人可不是程大门那个家伙,“三郎,你还信不过手下的各营儿郎?那些家伙可不是花架子摆设,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就灵州这片地方,哪个能在他们面前摆威风?”
“轩兄可不要大意!”罗开先晃了晃脑袋,“灵州这里虽是故土,我等却是多年未归,如今只能算是新人,甚至在某些人眼中,我们算是外来人,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所有人想法之前,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李轩凝滞了一下,颇有些无奈的感叹道:“三郎,死在你那把长刀之下的敌人怎也有数百上千了?怎还是这般谨慎……难怪大门那厮总是和我说你是天生的大将军!”
面对夸奖,罗开先没说任何自谦的话语,只是无语的勾了勾嘴角,心中自然免不了带了一点自得——当然不是自满。在他的看法里,这个时代能称得上精兵的只有东罗马兵团和赵宋初年的精兵,中亚的教兵嘛?倚多为胜或许还成,真的遇到凶悍的精锐兵种,他们顶多不过是草原上的豺狼。
眼前这块土地上,或许还有哪里存在着精兵,却不见得能有多大数量,能够撼动灵州的真的并不多。
但是这却还远远达不到自我炫耀的地步,看着对提醒并不重视的李轩,罗开先皱了皱眉毛,“轩兄,眼下已是冬季,大雪难行,不会有大批的敌人来袭,但是五十一伙,百人一群的盗匪呢?我营内如此富足,惦念的人绝不会少……我与四娘的婚礼,想必兴州马氏也已经知道,据传来的信报,马氏的人在兴州城内过得可不怎么样,一旦你我有所松懈,你猜他们会否铤而走险?”
“马氏?有冈萨斯将军在北方盯着,他们岂敢妄动?”李轩也是心思敏捷之人,自不会罗开先几句话吓唬住。
罗开先摇了摇头,“先不说骑兵营那里每次出巡的人数都不多,北面诺大的旷野,一旦他们抽空大举突进,骑兵营能否及时应对都是问题,而且……你怎知马氏之人就一定会从北面而来?如果他们遣兵西向绕行,自南跨过冰面攻击,怎么应对?”
说起军兵操演,罗某人的脑子里有大把的实施预案,李轩也不是一点不懂,于是几句话下来,他脸上的神采飞扬就消失了。
“马氏真的有可能发动突袭?”
“那谁能知道?”罗开先双手一摊,“储备的粮草被抢了烧了,数万人被驱赶到了一个小城里,还只能占半个城,整整一个冬天,吃什么喝什么?冈萨斯和阿尔克在北面配合的就是赶狗入穷巷,马祖荣还能怎么做?只不过留给他选择的是远远的逃开,还是狗急跳墙临死一搏罢了。”
罗开先说的轻松自如,李轩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以往的路上,他只是知道眼前这个罗三郎统军征战一往无敌,如今才算是知道这个家伙排兵推演的凶戾。“你就不担心坏了自己和四娘的婚事?”
“担心?马氏想要集结出兵,先要准备食粮,军械,兴州的王氏和曹氏两家会帮他们吗?兵少了是给我们送奴隶,兵多了……首先忌惮马氏可不是我们!即便马氏解决了后患,恐怕野草都要发芽了。”照例是轻松的口气,罗开先真的不在乎马氏会如何。
李轩紧张起来的情绪又松了下来,“三郎,你就唬坏为兄了,营内所有人都在为你这位大将主忙碌,可别因为战事坏了好事!”
罗开先知道这位大管事说的轻松,心里已经开始重视起来了,也就不再多言,转了个话题问道:“婚事的消息散播出去,可有人等回复或通报?”
说起这个,李轩的精神又回来了,“三郎,你的婚事必将隆盛,眼下已经有二十几家小部族说会派人来观礼,会州卫慕老将军那里也送了书信过来……夏州那里没有消息,但是,来自西南赵宋秦凤路的商人转告说,他们那里有位转运使大人会过来观礼……”
“赵宋……转运使?”多数都是预料之中的人物,但是最后一个被提起的动向引起了罗开先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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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节 应对()
罗开先怔了怔,随即便镇定了下来。
转头看了看李轩的脸色,轻声问道:“杜老和营中诸位长者可否知道此事?”
“赵宋的信使藏匿在行商队伍中,到了榷场通告于某之后,即刻返回,其时,杜长老和窦老均在。”察觉了罗开先话语中的凝重,李轩的回复也严谨了许多。
“不会是假冒之人?赵宋的转运使怎能擅离职守,越境进入这河西之地?”罗开先疑惑的追问道。
李轩断然否认了罗开先的猜测,“三郎,那信使曾出示自身携带的腰牌,经行商证实,确是赵宋镇戎军番号,递送之信件也有印绶为证,杜老与窦老在场验证。”
“哦?信件何在?”
“没能留存,因为上面有那转运使曾易行的公印和私印留凭,他在信中提到,不敢私留印绶于我等,故等我与二老鉴证之后,由信使焚毁。”李轩坦然而言。
“曾易行?那位转运使的名字?”罗开先头一次对这位贸然来访的转运使有了些兴趣。
李轩注意到了罗开先的关注,笑着说道:“是,杜、窦二老也如三郎你一般觉得那位转运使胆大妄为,只是信使不敢多言,匆匆离开了。”
罗开先想了想印象中宋史上有名的曾姓之人,却不得要领,“哈,如此说来,这位曾转运使倒是个妙人……杜老和窦老二位意如何应对?”
“杜老和窦老命我回报于三郎,曾有言万事皆由三郎自作主张!”郑重回复了一句之后,李轩的脸上绽出一点笑意,“若非时值三郎你大婚之际,此事又非同一般,两老本意是不愿此类琐事搅扰于你的……”
抬手摆了摆,罗开先说道:“轩兄休出此言,罗三与四娘婚事为小,众人生计安危为大,容不得懈怠大意!轩兄此举甚为妥当,还请传告营中诸老,无论是赵宋还是北辽的人马过访,罗三均有应对之策,无须忧虑!”
“还请三郎慎重行事!”李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免不得有些担忧罗某人的杀伐果决,在他了解的范围内,赵宋是个统一了大半东土的王朝,作为外来者,他并不想贸然的与其敌对。
罗开先对身边众人的心思可算是了若指掌,包括眼前这位民事大总管。
他当然没想过马上与赵宋刀兵相见,事实上那也没什么好处。
拍了拍李轩侧面臂膀,罗开先说道:“轩兄,命运这种东西是握在手中的,安宁更是用刀兵打出来的,绝非话语可以求来!宋人若是安分守己,某也不想妄起兵戈!”
李轩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来了一句“如此甚好!”
不能奢望每个人的思想都能与自己时刻同步,对于李轩的忧虑,罗开先倒是完全能够理解——如同李轩一般的唐人老营之人,因为曾经困守在希尔凡,常年受周围几个人数众多大族的压迫,对于大的势力有些恐惧心理实是再正常不过,他们听从祖辈的号令回到东方,对东方的风土人情却同样模糊不清,初到灵州,眼前的一切与他们从祖辈那里听到的诉说大相径庭,自然免不了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换一种说法,这就是心态上的水土不服。
对这种藏在个人心底的心事,罗开先同样是没办法解决,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让众人忙碌起来,所以商议之类是没什么用处的,平白的增添困扰。
“轩兄,还请回去选人主持榷场交易,顺便请李铮回来见我!”
“……喏!”李轩迟疑了一下沉声应诺,转身离开。
下午,脑子被各种礼仪词汇弄得混乱不堪的罗开先见到了匆匆赶回的李铮。
“榷场那里一切安好?”
李铮在罗开先面前恭然肃立,罗某人的新造型让他感觉这位将主身上突然多了一份尊贵与雍容,但是那种被包裹起来的强大与凶悍仿佛变得更加凝滞。
他用比以往更加恭谨的姿态回复道:“回禀将主,榷场秩序井然,守备校尉费舍尔心思缜密,手下儿郎更是精锐彪悍,没人能扰乱榷场的秩序!”
“很好!”夸奖了一句,罗开先接着问道:“这几日总是下雪,榷场那里,恐怕没多少人?”
“不,将主!”李铮否定了一句,解说道:“下雪只是影响了传信的速度,远路闻询赶来的部族并不少,其中还有远在姑藏山1的吐蕃人,貌似他们并不惧怕风雪,他们骑着长毛牛赶路,带来了很多干肉、皮毛、牛毛毯子还有盐石……”
“长毛牛……哦,知道了,他们为何如此远途跋涉到灵州?据某所知,西面的凉州和南方的韦州都更便利?”长毛牛显然就是指牦牛了,罗开先疑惑了一下,恍然追问道。当然,心下免不了有些感叹这时代的人为了生计在雪天跋涉的辛难。
李铮开口解释道:“据吐蕃商人所述,凉州近年为回鹘人占据,信奉绿教的回鹘人不许异教徒入城交易,至于韦州……赵宋虽然于去岁开设了多处榷场,交易的人却仅只涵盖契丹和党项诸部,南方的吐蕃人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