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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瘸腿外加营养不足,巴雅尔瘦的像个骷髅,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深邃。
“我的天爷,难怪昨天那么大的烤肉味,还以为那些红头巾在搞什么烧烤宴……”甘老汉拢了拢身上半披着的皮袄子,仿佛后背石墙上的寒气浸入到了身体里,然后低声问道:“巴雅尔,你说的是真的?红头巾真的死了几千人?”
“不止,没准有数万人,我又没敢四处乱转,只是出城趴在石头缝隙偷瞧了那么几眼,哪里能看得那么周全?”巴雅尔苦着脸低声说道:“对了,我看到对面的人马了,打着的旗子好像是你们汉人的,盔甲是黑黄色,看着感觉怪异的很……”
他这副身材长相扔到那里都是没人在意的样子,所以他才能大着胆子晃悠几步,但是更远的地方甭说能不能去,就他的腿脚也支撑不了。
“你确定?巴雅尔,我记得你不认字的?”听说有汉人的消息,甘老汉差点没跳起来,左右四顾了一下没人注意到,他才又低声问到,至于红头巾黑头巾死了多少人他才不在乎。
“别瞧不起人!我是不认字,可是哪旗子上面的是方块字,不是月牙旗,你说是哪里的?”巴雅尔眼睛一瞪,靠着墙眯了起来,嘴中的话语却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你这个该死的巴雅尔,若不是看你腿脚刚好一点,老甘我揍你这吊人胃口的混蛋!”甘老汉攥了攥拳头发了句狠话,发现根本不管用,才又接着说道:“晚上,晚上给你块上好的熏肉,总可以了吧?我家小娘几次馋嘴都没舍得给她吃!”
“嘿,老哥你也知道我这腿子不顶用,族里已经没人管我了,这也是没法子……”巴雅尔笑了笑说道,只是因为瘦的脱相,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一种恐怖的味道。
“老汉才懒得理会你族里的烂事,快说!”甘老汉自知掺合不起黠戛斯人的内部事,才懒得多嘴揪底,对他来说如果来的是汉人的队伍,就有希望离开这块没人依靠的土地,也不至于像眼下这样田地被人踩平了问都不敢去问一句。
“甘老哥……”巴雅尔还真不敢得罪眼前这位,虽说本地汉人不多,但也是有那么几位的,甭看年纪都不小了,但是真惹急了,扛着锄头都能弄死几个,到时候就不是族里不管他,而是要追杀他了。露出一个讨好的表情,巴雅尔接着说道:“你知道东边土房子那里的葛姆巴尔和我关系不错,他是认得汉字的,昨天就是他和我一起去的,他说那旗子上面写的字是羅,还有旗子上面是两个字,上面是枺鼛ⅲ姨鹇呗蝗私材切┤寺硎谴雍又心潜吖吹模缀返煤堋虑熬驮诒仁部耍叮阒赖乃橐独铣悄潜呱绷宋辶虻牟菰锸郑潜叩暮铀急蝗竞炝恕�
“葛姆巴尔?那厮的话倒也有谱……”甘老汉听了巴雅尔的话,反而不着急了,靠着石墙琢磨了起来,只是枺鼛⒑土_字旗号却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一时有些犹豫不定,他可是知道,即便是汉人也有很多杀人不眨眼的,那些家伙可不管你是不是同族。
正琢磨的时候,甘老汉听着远远有人喊叫,“都快躲起来,黑头巾过来抓人替他们修营寨了……”
甘老汉醒过味来,转身就想往家里跑,嘴巴低声咒骂道:“该死的!贼娘养的,怎么天爷不降下雷霆劈死他们……”
只是他咒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脚下的地面在颤动,然后就是雷鸣一般的轰响从远处传来,旁边原本靠立的石墙上面都在噗噗的往下掉落尘土……
瞬时间,所有周围忙乱跑动的人都停了下来,地龙翻身?还是天上真的降落雷霆了?不管怎样,再没人敢乱动……
远处的雷霆般的巨响开始响成一片,四下里的人顿时全乱了起来,没人再在意葛逻禄人会不会过来了,晴天之下响雷,无论是不是地龙翻身都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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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感谢书友“kgb136”“问鸿”两位的点币打赏!
第三十二节 松树炮的轰鸣(中)()
东归营队的人其实没有多少人在夜晚的时候睡着,尤其是弩炮营的肌肉男们,这些家伙几乎是启明星刚刚从东方亮起的时候,就开始在预订挖好坑的营地里面上面忙碌。对他们来说,经历了四个多月的苦力生活——每天扛着木头跑来跑去还要锯木头凿木头搬石头不是苦力是什么?这是他们第一次露脸的机会,容不得一丝马虎。
弩炮营的肌肉男们可不是每个人都想塞缪尔一样是个闷葫芦,塞缪尔的副手乌镇海乌老三就是个话痨,这厮原本是守备营程守如手下的校尉,被老罗调了出来给塞缪尔做副手,一开始对塞缪尔这个从老罗身边出来的人很不服气,结果被塞缪尔用拳头锤了一顿之后,现在老实得不像话,唯独那张嘴是改不了的不肯休息。
“塞缪,你说将主昨天为啥只叫咱挖坑,若是昨天就埋好了,现在岂不是就可以轰那些王八蛋了?”乌老三跟在塞缪尔身后,有些疑惑的追问道。
“将主自然有将主的考虑,你什么时候见过将主犯错?注意查看兄弟们埋好了没,你那嘴能不能闲一下?”借着薄薄的晨光,塞缪尔查看着路过的坑位,提醒手下的战士们注意操作要领,还得忙中偷闲回复身边那厮一句,否则那厮会没玩没了的啰嗦。
乌老三倒也没袖手旁观,做着和塞缪尔同样的事情,嘴上却依旧不肯休息,“我这不就是想早一点预备好,没见斥候营那边的藤木球趁着葛逻禄人做礼拜的时候发威,少说弄死了一万多黑头巾……”
“你这厮……”塞缪尔冲着乌老三的肩膀锤了一下,然后把他扯到一旁,低声说道:“将主每天有多少事情需要费心?看对面那么多的敌人,将主带着我们迎战,肯定是把所有事情都谋划好了,哪里容得你这烂嘴的家伙胡说?而且还是当着手下兄弟面前?想要西德克找你麻烦吗?”
都说男人的交情往往都是打出来的,塞缪尔和乌老三这对搭档也是如此,虽然厌烦乌老三这张破嘴,塞缪尔却不想失去这个搭档,所以不得不耐着性子说了一通,对于经常沉默寡言的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乌老三的脸瞬间涨红了,只是天色还很昏暗没人分得清,然后瞬间又白了,因为他想起了西德克诺德那个蓝眼睛魔鬼的可怕,左右四顾了一下,没发现有巡视的宪兵,乌老三才长出了一口气,揽着塞缪尔肩膀说道:“塞缪,谢了兄弟!还好周围没有宪兵队那些可恶的家伙!”
“宪兵队的人也有他们的职责,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好了!”塞缪尔没好气的推了一把自己的副手,这厮没什么坏心,而且腿脚勤快手也勤快,但是最突出的就是嘴巴勤快的过分。
“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乌老三低低地嘟囔着。
“忘了上次将主罚你什么来的?”塞缪尔在前面领着走,有点无奈的跟了一句。
“捡石头啊,连着三天,拣了几大车……到现在我看到圆圆的石头都想捡起来……”乌老三缩着脖子左右四顾的跟着塞缪尔亦步亦趋。
“哈哈……”老实人就是笑点底,塞缪尔的声音传出去好远,“你还是老实点吧……否则会被罚去战场上捡人脑袋就惨了……”
…………
卯时早饭结束后,天光已经大亮,和煦的朝阳给雪山脚下带来了一片暖意,老罗骑在公爵背上巡视了一遍所有的营地,守备营和骑兵校的人已经全部就位,作为首发攻击的弩炮营更是他关注的重点,千多号肌肉男们已经全部就位,他们的身前就是已经埋设好的松树炮。
半截被埋在土里踩实的松树炮看着就像斜卧在地上的木桩,呈大约四十五度夹角斜斜的指向东方的天空,远远的看上去与三部营地周围的拒马倒是有些相似,只不过松树炮的顶端不是削尖的木刺罢了。当然,靠近了看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些东西很是怪异,露出白茬的原木上面带着一道道铁箍,中间还有能塞进手臂的粗黑的孔洞,偶尔流露出来的烟火气也能让人感觉这东西不是好相与的……
“塞缪尔,所有的炮筒都埋设好了?”正好看到来回忙碌查看的塞缪尔,老罗招呼了一句问道。
“是,将主!”塞缪尔快走几步到老罗近前行了一个抚胸礼之后,语调肯定的说道:“一共八百四十个炮筒,全部设置完毕!”
弩炮营总计人数才不过一千二百多人,之所以设置了八百四十个松树炮,是因为这东西的填装实在太过麻烦,而且不要指望木质的炮筒能够重复使用三五十次,能够用个七八次,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嗯,注意卵石和药包的摆放,距离炮身一定要足够远,哪怕多跑几步,也不要偷懒,你要盯紧了诸兄弟!”松树炮的气密性可不怎么样,老罗不得不重复叮嘱下这个心思缜密的手下,待到战时,他作为主将注定没有那么多精力关注到所有的方面。
卵石自然就是松树炮的炮弹,至于药包当然就是火药包,是经过定量测试后确定了标准计量的麻布包裹,松树炮的侧身设置有一个和铁箍拴在一起的炮门,每次发射后清理炮膛,之后把药包置入,关上炮门,再从前端加入定量的卵石,用麻布包裹的木槌夯实……这样一套动作下来怎也要三五分钟,虽然还很粗疏,却注定不能有任何疏忽。
战场无小事,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注定成败,即便是这种很“原始”的炮具,也是能要人命的。
“遵令,将主!”随着话语展示给老罗的是塞缪尔坚毅和倔强的脸。
……
回转自己该待的地方,老罗命人把冈萨斯和闵文侯叫了来。
“闵校尉,对面有什么动静?”这是正式场合,老罗也不好直接叫手下的诨名,何况虽然闵文侯是阿尔克副手,但是军衔却是一致的,都是校尉。
“回将主,对面的三部人马与前日基本相同,只是……葛逻禄人好像不大安宁,有些人并没有遵照他们的习俗做晨礼!”
晨礼是绿教的礼拜习俗,每天的第一次朝拜。这个东西老罗当然很清楚,“葛逻禄人在忙什么?”
“我们的人没敢靠近,昨天袭击之后,三部的人加强了守备,看到营外有动静根本不问,直接就射箭或者用抛石机丢石头出来了,而且他们把所有的哨探都收回去了……”闵文侯的答复同样干脆利落。
“唔……”老罗沉吟了片刻,想不通对方想要做什么,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强势之下对方做什么努力其实都已经晚了,想到这里,他又问了一句,“阿尔克那边可有派人回报?”
亲兵队长奥尔基肃立一旁,恭谨的回答道:“将主,斥候营校尉阿尔克和骑兵校都尉萨菲尔、费尔曼的联合回报刚刚送到,他们已经在东部的山口找好了立足点。”
萨菲尔和费尔曼分别是骑兵校第七都和第八都的都尉,原本都是角斗士中的一员,如今战力和统率力都有所成长,老罗把他们撒出去也是为了锻炼人手,至于第九都的都尉关河西还有待于观察。
“很好!”喝了一声彩,老罗转头看向冈萨斯,“骑兵校余下的人准备好了吗?”
“已经就绪,就等着将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