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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三郎好彩!”崔州石改分离的悲伤为兴奋,“我一定要多活二十年,等你或者十八回来给我祝寿!”
“好,一言为定,石叔不可以失约!”
“诸位说的好开心,”和船长沟通完毕的吉罗哈德转身过来,“巴丹特尔先生,一路拜托阁下了,安拉在上,祝愿旅途一切顺利!”
“好,多谢诸位的祝福。”老罗也稍有激动,看了旁边准备践行酒的崔家人,“伙计拿酒上来,再给吉罗哈德先生一杯果汁。”
很快在场的众多熟人手中都有了一个杯子,或者是棕榈酒或者是唐人的米酒或者是阿拉伯人的果汁。
“今日船只远行,我罗开先将踏入回家的旅途,谢谢在场各位的祝福。”老罗说道一半举起酒杯,“吉罗哈德先生,按照东方人的习俗,送行的要喝践行酒,我知道所有的穆斯林都是禁酒的,所以请吉罗哈德先生以果汁代替酒水,同饮此杯,祝愿各位长者身体安康!干杯!”
“干杯!”“一路顺风!”“一定要回来!”“一定要……”
老罗带着两个马赛人,一个唐人,一个阿拉伯人登上了首船,其余要出行的人也纷纷上船,解开缆绳,抽掉跳板,起锚,升帆……船只开始离开岸边向东行进,岸边的人,船上空闲的人,都在挥手,喊叫……朝阳开始缓缓升起,天空是匀称的从鱼肚白到淡蓝的过渡色,没有一丝杂质……
…………………………
阿拉伯人的船只并不大,老罗脚下的这个是这个船队中最大的一艘,目测一下船身长度大约四十五米,宽度不会超过九米,船上有一高两矮三根桅杆,每根桅杆斜挂着三角形的竖帆,而不是后世常见帆船的横帆,船上所有的主结构都是木制的,一些关键的部位还涂着厚厚的桐油。整个船没有隔水舱,而且只有一层甲板,船下有货舱和船员休息室,上层建筑也只是提供给船长和客人使用的几个不大的房间。
由于并不是完全顺风,所以船只走的是之字路线,而且出海第一天的风并不大,但是在风的力量下船的各处还是有些吱吱呀呀的响声,这令老罗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这船仿佛随时会散架一样。
“麦克尼船长,你觉得今天还会有雨吗?”老罗站在船头的甲板上,身边是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大胡子,眼前这个大胡子不过四十左右岁,一双深邃的淡褐色眼睛,典型的闪族人特有的勾鼻子。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有雨的可能性不大。”麦克尼一边整理手边的杂物,一边取出一个羊皮本子,大概是准备写点什么,“这个季节虽然是雨季,但是海上的雨一般都不大,也没什么风,不会有问题的。”
“船长是打算写点什么吗?”老罗四处的看看,后面的船离得并不远,整个船队的速度也都保持在一个水准上。
“嗯,每次有空闲的时候都会写,否则有风浪来的时候就写不成了。”麦克尼看了看老罗,有些随意的说道,“巴托尔先生看来很少乘坐这种船吧?别担心,虽然听着有些声响,但是你没觉得这仿佛一种音乐一样令人着迷吗?”
“呵呵,是有些不习惯。”老罗坦然一笑,毫不掩饰自己对吱吱呀呀声音的敏感,“船长先生肯定可以从声音就听出船的概况了。”
“那是当然的,这是船长的基本功,”麦克尼有些眉飞色舞的说道,“这条船跟了我八年了,我了解她就像了解我的身体一样。”
“嗯,您真是位敬业的船长。”老罗对专业的人总是佩服的。
“谢谢您的赞美,不过这个是必须的。”麦克尼高兴的同时又有些认真的说,“大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虔诚的对待它,它就会给你虔诚的回报。”
“是吗?”老罗有些没听懂。
“也就是说你在海滩上保养船只的时候,每付出的一分汗水,就会在海上得到一分的回报。”麦克尼解释道。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这下老罗听明白了,想了一下说道,“不想付出,只期望回报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是啊,贪婪与懒惰是不可饶恕的罪恶……”仿佛被什么触动了,麦克尼摊开了羊皮笔记,有些发呆。
“船长先生,我去看看我的随从……”老罗看到对方没有反应,转身就往船舱去了。
绕开忙碌的蒙着头巾的阿拉伯水手,老罗下到甲板下的船舱,三个随从,一个委培的新兵,眼下只有崔十八这个活跃的小子还算能站稳,两个马赛人从没登过海船尚可理解,卡米勒这个有个航海商人老爹的小子居然也晕船,真的是令老罗有些无话可说。
这会儿没什么风浪,不知道如果遇到风雨的话,几个随从不知道会什么样。当然老罗本人是不在乎这点风雨的,后世空军的摇摆机老罗都玩过多次,空间跳跃的时候那个东西也没把老罗弄晕,船的颠簸只能说是小儿科了。
从羊皮双肩包里面找出一个香肠果壳制作的容器别在腰带上,老罗一手抓着摇摇晃晃的那噶上去甲板上,再叫十八郎同样把卡米勒,姆纳奇也扶到甲板上。找个不碍事的空地,让他们都躺在甲板上,打开香肠果壳容器,一股奇特的清新的香味儿飘了出来。
“三叔,这是什么?”好奇的十八郎抽着鼻子问道,“从没见过的东西。”
“三叔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哪能叫你都见过?”老罗卖着关子。“去把这个给他们几个混小子抹上些。”
“我怎么闻着有些熟悉……”十八郎拿着果壳葫芦,“三叔,这东西怎么用啊?”
“看我手上,不用很多,”老罗平摊着双手,手中都有一些散发香味的液体,然后双手在那噶的耳后还有太阳穴、脖子的位置都抹了抹,“就这几个位置了,都抹一点。”
“很简单嘛,这味道还是闻着熟悉……”十八郎还是疑惑地搞不清头脑。
“笨,就是蒙巴萨岛上最常见的东西。”老罗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啊啊,是大食人煮肉是常用的那种草料。”
“还是笨蛋,那东西叫丁香,南面的岛上这东西多的是,”老罗带着嘲讽的口气说着,“另外还加了一种叫做薄荷的东西,这东西解暑,驱蚊,防治晕船都是好东西。”
“这么好用啊,怎么从没听人说过?”
“那是因为你这小子的时间都用来说话了。”
“……说话,听说,有什么关系吗?”十八郎嘴里嘟嘟囔囔的给姆纳奇和卡米勒两人涂抹丁香薄荷药水。
“笨蛋,说话的时候,还有精神听东西吗?”说话的是卡米勒这小子,“头好痛,老师说了,你认真抹。”
“该死的卡米尔,小爷我伺候你,你还敢骂我!”
“你们两个混蛋,都闭嘴,老实休息一会儿!”老罗气不过这两个不争气的小子了,“再多说废话,都下去游泳!”
“啊?不!”这次是两个异口同声的声音,还有两个包含着痛苦哎哟的嗤笑声。
没人打扰的老罗终于空闲下来,在船头找个空闲的位置,铺上地毯,再找个木桶靠在身后,闭目养神。听着耳边的风声,木船的吱呀声,水手的脚步声,偶尔还有远处海鸟的鸣叫声……
第二节 一百六十海里()
中午阿拉伯人结束午间朝拜的时候,三个摊在甲板上的家伙总算好一些了,虽然还有点摇摇晃晃,但总算是不再招呼头晕恶心了。
老罗分给他们一些果汁,没给吃的东西,唯恐他们胃里东西多了再来点热闹的反应。“看来我给你们两个的训练量还是有些不够啊。”
“老板,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这四面都是水的感觉。”那噶解释道。
姆纳奇也跟着说道,“其实也不是害怕,只是有点控制不住……”
老罗点点头,转身问卡米勒,“你是怎么回事,卡米勒?你可是吉罗哈德的儿子,居然晕船?”
“我,我从没自己独立乘船。”卡米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明白了。这样吧,回头,他们的训练,你也跟着参加。”老罗笑眯眯地说道,“你父亲让我来负责你的这一段路途,就是希望可以让你得到足够的锻炼,不要让你的父亲失望,明白吗?”
“明白了,老师,我会努力的。”卡米勒确实是很聪明的人,平时在岛上众人都让着自己躲着自己,完全是看在父亲吉罗哈德的面子上。而如今,这个大家伙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松了,打?那是不可能的,加上船上所有的人也不可能。逃?别说能不能逃得了,问题是逃到哪里去?反正就是吃苦罢了,就不信坚持不住,拼了。
“别四处乱看,十八郎!说的就是你,回头你也一同参加。”老罗看着十八郎对着卡米勒的苦瓜脸贼兮兮的笑,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叔……”轮到崔十八苦瓜着脸了。
“别耍赖,小子,你的目标就是力量速度达到姆纳奇的标准一半。做不到?做不到我就把你挂在船舷上看风景!”
随后老罗去船舱准备拿东西,船上人多,老罗不准备让自己的秘密曝光,只好借着双肩背包的遮掩来挡人耳目。很快取出四个动物筋和藤条编织的小套网,里面装着满满的一圈密封好的空椰子壳——这玩意儿就是个简易的救生圈。再找出几个弹性的网兜,提着上了甲板。一人一个“救生圈”,再外加一个网兜,让他们自己琢磨去。
老罗找到船长麦克尼,他刚吃完简易的中餐。“船长先生,晚上我们还要行船吗?”
“不,即使有月光,也没人敢在近海走夜路的。”麦克尼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说道,“黄昏朝拜之前我们会到达一处比较大的岛,那边岛上有淡水。”
“那个岛有名字吗?”
“那里是格里人的地方,格里人叫管那里法扎尔,不过岛上没人居住,取水什么都要自己来。”
老罗隐约想起来了,大约有这么个地方,倒是没去过,在蒙巴萨东北大约一百六十海里的位置。也就是说出海头一天船行了大约一百六十海里,虽然不是很快,但是在这个骆驼马匹为主要代步工具的时代,每小时十六节以上的速度也不错了。东非的海岸线算是比较平直,但是目前的船只不能离开近海,也就意味着随时可能遇到暗礁,所以不敢在夜里航行,这样虽然行船慢了些,但是补给和安全性就不是大的问题了。
当然不排除人品问题,被鲨鱼或者鲸鱼之类记恨,把船顶翻的事情可不只是辛巴达历险记中的故事。
阿拉伯人的计时描述实在太凌乱琐碎了,所以老罗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估量,原本扔在空间里的表因为没法子准确对时,所以还是三个字没得用。按照老罗的估计,也就是下午四点钟左右,船队的瞭望手远远看到了一片零散的海岸线,到了麦克尼船长所说的法扎尔岛,远近的水手和船上的商人们的大呼小叫的声音接连而来。
征询了船长的意见,老罗找了三艘挂在船舷上的小船,这玩意儿还比不上后世的救生艇,不过马马虎虎也能用,都是用来在无法靠岸的地方水手们用来上岸用的。
“那噶和十八一组,姆纳奇和卡米勒一组,每组一条船,把那个浮标(老罗的简易救生圈)都挂身上,都下去!”老罗冲着四个随从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