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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哦,没有找到人,不过在突厥人营地不远的树丛里发现了一些沾血的碎布条,看布条的样式应该我们的。”芈伯南呆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
“也就是说没有准确下落,是吗?”老罗有些为那几个人担心,大战将起,如果现在没有发现,未来的很多天都将顾不上了。
倒不是舍本求末,对他来说手下任何一个能用的人才都是宝贝,能跟着赫尔顿出去奔波的怎也不会是废物点心,至少这时候,他还没有上位者那种众生为棋的心态。
“罢了,不说这个了。”对比小十万人的命运,老罗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搁置这个事情,话题一转,老罗接着问道:“你在前面看到了那三部的营地,和我说说你感觉突厥人、葛逻禄人还有党项人……”
“将主……这个怎说?”芈伯南脑子有点空,虽然老罗的问话有些像拉家常,但是他可是明白,这种有可能事关整个战场决策的问题他又怎敢随便说?
“不用多想,把你看到的听到的,无论是什么,直接说就可以……”老罗问这个可不是毫无目的,更不是为了什么关照下属,而是从一个斥候战士的口述中判断一些纸面上所难以表述的东西。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战争可不像后世那样,甭管什么孬兵,有导弹大炮就可以做到没人随便招惹的完成作战任务。在这个铁与血的时代,所有的战斗都是依靠人来完成的,所以战士的精神状态、生活习惯甚至饮食习惯都决定了一场战斗的结果。
这并不夸张。
“是,将主……葛逻禄人很散漫,他们的营地靠近河边,那条河我叫不出名字,水面大概齐腰深,那些葛逻禄的士兵成群结队的就在河里洗澡,而他们的将军好像根本不管……还有,葛逻禄人的军营里面好像还有女人……有兄弟说曾经看到她们穿的像朵花一样在各个营地里乱转……”芈伯南一边回想,一边诉说道。
“嗯嗯……不错,继续……”老罗听得很认真,用炭笔在一张皮纸上面记录着——散漫、女人、军纪。
“突厥人的营寨同样是散布的,他们好像来自不同的部落,因为有的会在固定时辰进行祷告,应该是大食教的,而另外的营寨就在他们祷告的时候,在营寨门口扯起一面好像画着太阳的旗子……两方人经常在一起打架……”
老罗又在纸上记录了,突厥——绿教、祆教冲突,血勇、稍精锐。
“党项人比较复杂,我们没敢过于靠近,有的梳着和我们一样的发髻,还有很多把脑袋上的头发剃光了……真的很奇怪,他们的士兵走路很散漫,看着就没有精气神……不过他们的人里面有一些穿铁甲的,比突厥人和葛逻禄人的要多……”
“不错……还有吗?”老罗又写下了党项、装备、散漫的字样。
“还有,他们所有人的营寨布置根本没法跟我们的相比……将主,我们去偷营怎样?”见老罗气色和蔼,芈伯南的精神也放松了不少,说话痛快了许多,这不,都敢向老罗提建议了。
“去……老实去休息,太阳出来后,我会写完一封信,然后带着你的兄弟回去交给你们校尉!”老罗站起来,拍了这小子肩膀一巴掌。
“是,将主!”被拍了一巴掌,芈伯南却兴奋得很,站起来大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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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府兵,府兵制,古代军制的一种,起源于北魏时期,一直沿用到唐玄宗时期。最初带有明显的民族隔离色彩,鲜卑人当兵,汉人务农,府兵全家可免除赋役,隋时文帝杨坚改革了这一制度,兵士归为折冲府统管,家人则安排务农,再之后府兵属于半农半兵的性质,有些类似现代的农垦兵团,这一制度沿用了大约二百年,唐天宝时期崩坏。取而代之的是募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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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镜湖边(下)()
打发了芈伯南,综合对方的话语分析了阿尔克送来的情报之后,老罗呆坐在镜湖边,一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并不是他有什么悲春伤秋的文人情怀,而是为西疆这方土地的变迁而感慨。
阿尔克送来的情报很详实,涉及的东西不少,薄软而又坚韧的揭层羊皮纸上面的文字却并不多,有三部营地的位置和规划,有对方马匹军备的大致情况,因为时间仓促了些,没能探明对方的粮草数量,但是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不易。
描述的文字不多,老罗却看出了很多东西——突厥人或者说三族人学聪明了。
这时代的军队安营扎寨的时候大多是木垒加堆土围城,事实上草原部落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一个稳固的据守营地,顶多用一些木栅栏围拢一个大圈防止马匹走失罢了,因为他们自信自己的战士可以控制整片草原。至于厮杀的时候也多是纵着马匹跑来跑去,所谓曼古歹战法甚至远古的亚述人的骑兵战术其实都是在这种跑来跑去的时候自然产生的,都是脱胎于草原狩猎和放牧的技巧,至于筑城防守?那是农耕文明的长处。
如今老罗只是在比什凯克用了一次散线堡垒的战法,突厥人就已经学去了。阿尔克在信件中专门提到的三部族采用交错式的松散营寨,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虽然学的还很潦草不成样子,但确实在证明他们在接受新的事物方面很有效率。
当然也许是在之前的一段时间,老罗带队把他们打疼了,迫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努力增强自己的战法——向自己的敌人学习在草原上并不是可耻的事情。尽管这是被动的去改变,但不能不说这些草原族群在快速演化。
这个时候就不能不让老罗联想起与之对比的其他族裔了。
古希腊已经衰落,他记得后世那个地中海同名国家已经成为欧罗巴的耻辱;东罗马现在处于稳定期,其实也是处于内乱的边缘,千年之后它只能作为一个象征名词被后人瞻仰;阿拉伯这个沙漠部族因为宗教而强盛,却又因为宗教而衰落,眼下他们同样处于内争而产生的衰退中;东方,咳,经历了两个大的王朝之后,没能让血气更加勃发,却走向了历史的拐点开始了自我阉割……
与此同期的突厥人做了什么?
从老罗所处的这个时代开始,历史上的记录是他们中的一部分脱离了与东方的纠葛,从崇慕伊朗人的生活方式开始,借助阿拉伯人的绿教的认可,接受了伊朗人和阿拉伯人的先进技术和治政理念,两百年后在西亚建立了奥斯曼帝国1,抵住了十字架东侵,然后这个帝国在三百年后灭亡了罗马帝国的最后辉煌!
而此时的东方人在做什么?继汉唐的辉煌之后,开始躺在祖先的辉煌上沉醉不醒,一群腐儒控制了朝堂,开始忽悠君王垂拱而治,开始歌颂先秦的圣贤,把孔丘捧上了神坛,并在这之后开始固步自封排斥一切非我的事物,这种近乎糜烂的思想一直延续到千年后。
就从这个时代开始。
这就是自己的父族,后世每当读到这段军事史的时候,老罗总有一种深恶痛绝的感觉,从热血激昂的民族血性到一次次的自我沦丧,从笑傲天地到卑躬屈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而在这个时代的这片土地,老罗发现,不论是黄皮肤的东方血统,还是高鼻深目的塞种血统,甚至金发碧眼的西方人种,竟然多多少少都会几句“塞里斯语”,包括前日见过的曷萨人,他们甚至以会说东方话为荣!而且还有一种现象,这一路上,向东走的西方驼队不少,向西走的东方商人也同样很多,即便在马扎尔海的南岸那个拉伊城,老罗也曾见到从万里之外奔走到那里的挽着发髻的东方商人。
这是怎样的一个大时代?!
这是一个汉唐遗风尚存的时代,宋王朝的变革不过是刚刚开始!
阿尔克的情报提示了老罗,这一切或许都可以改变。什么历史的惯性,什么世界发展的必然,都是屁话!
事情的发展都是人来推动的,历史更是人来创造的。因人成事这个词汇可不是什么谬论,无论世界上哪一个角落哪一个时代人亡政息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说就在老罗所处的这个时代,如果没有赵匡胤部署的陈秋兵变,赵氏能够能够黄袍加身吗?当然赵匡胤也算一个雄才大略的人物,却死于小人之手2,他死之后,他的弟弟赵光义上台之后,就推翻了自家兄长的治国政策,及至老罗赶路回东方的前一年,如果不是寇准押着皇帝上战场坐镇,恐怕根本不会有宋将射杀辽国大将萧达凛的事情,也就不会有胆小鬼赵恒与辽国签署什么“檀渊之盟”。
想到这里的时候,老罗发觉自己不经意之间创造了一只可以改变整个东方世界的力量。这只东行队伍可没有那种纯粹农耕民族的柔弱,他们浸染了中亚人的彪悍,同时还保留了昔日唐人的自信与自豪,如今又被自己培养成了带有职业味道的军队。
这样一只队伍回到东方后会怎样?老罗并不是很确定,但是他相信只要他能掌控住,必将给东方带来巨大的震撼!
或许是镜湖水天一色的景色让人迷茫,也许是最近的压力有些大让老罗也不禁浮想联翩,老罗在镜湖边呆坐了接近两个时辰,直到云雾散去,霞光四起。
就在奥尔基以为老罗睡着了,拿了一条毛毯要盖在他身上的时候,老罗清醒了,“奥尔基,去把所有的都尉和校尉都叫来,包括宪兵队的队长!”
不多时,从不同方向奔来了十几匹马,冈萨斯、那噶等一众人汇集了过来,顺便说一下,那噶如今是第一都的都尉,是骑兵校冲杀最勇猛的家伙,而曾经在赫拉特解救的汉子关河西如今是骑兵校的第九都都尉,这个家伙似乎脱胎换骨再不是当初那么像一副骷髅架子,而是变成了和程守如差不多的魁梧汉子,冬日训练的时候尤为刻苦,骑兵校扩编的时候他直接被选了进来,在比什凯克杀敌三十四人,直接进职做了第九都的头。
这也是老罗有意提拔,毕竟队伍中的汉人占主要多数,所有的高层全是西方人种绝对是不合适的。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破格提用的,关河西用自己的毅力和勇敢努力获得的。
“见过将主!”一个校尉和十一个都尉队形整齐的集体在老罗面前站好,一边行抚胸礼一边问好,举动之间已经有了职业军人那种特有的硬朗,再不是当初那种散漫的类似佣兵的那种气质。
“诸位好!都坐下!”老罗站起来同样回了一个礼,这种规矩是冬日训练时候制定的,不要小看这种看似无用的礼节,它是把战士与土匪区分开来的标准。
好的礼节有助于形成一种职业的自信心,军队这个门类尤甚。当然,老罗也不会要求像仪仗队那样严苛,这样的规矩实行起来看似有些过早,但要知道一支军队的风格——无论是作战风格还是内部所属的军人性格,都是从一开始就磨砺出来的,指望拉起一群农夫转眼变精兵,那是做梦。
说是坐,这空旷的湖边可没有椅子,所以就在湖边的大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