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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逃逸的敌人。至于远方夜色中的杀戮,骑兵校绝不能去参与,先不说违反军令的事情,只是眼下骑兵校的人多是新手的骑兵,山地杀戮可不是他们的长处,而且夜晚的混乱误伤自己人就得不偿失了。
“传令所有人戒备,防范一切从山谷中出来的敌人。”冈萨斯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火光冲天的远方,虽然看不清楚,却似乎可以听到那里震天的喧嚣。
月色弥漫,远处的山峦仿若变成了火山,骑兵校的众人这一边却在守卫着身边的静谧,即使是不清楚具体战况的普通士兵也明白了这种情况的不同寻常,没人再有困乏的睡意,这样诡秘的时刻,战斗的欲|望开始在所有人的血液中蒸腾。
“突厥人!”守卫在外面的哨兵突然的一声大喝,随后是“嘣嘣”的弓弦释放的声音,紧跟着的就是几声惨叫和接连的人体倒地的声音。
从这一刻起,断断续续的开始有不同位置的士兵射杀了零散逃来的突厥人,没人去捕捉活口,天色还黑,骑兵校的作战指令就是不在黑夜里妄动,但是营地的守卫不接受任何人入内。
短时间内敌人全灭,没有任何人受伤,并不是骑兵校的战力足够强悍,而是过来的突厥人都是心无斗志的逃兵,亡命奔逃的怯懦之人遇到枕戈待旦的弓骑兵,优劣立判。
慢慢的除了逃跑过来的突厥人,还有奔跑过来的失散马匹,这种送上门的收获自然没有人拒绝。不过在天色开始泛白的时候,跑过来的就不只是失散的马匹了,还有骑在马背上的人。
“不要顾忌马匹了,所有敌人灭杀!”冈萨斯第一时间发现了士兵们的犹豫,马上下了绝杀令,马匹在中亚荒原上并不是稀缺物,远没有自己人的人命重要。
天色已经见亮,骑兵们跨上了马背,开始用往返穿梭队形掠杀所有奔逃过来的敌人,没有人能纵穿这条回归达姆甘的生死线。
“长官,远处发现好像是我们的人!隐藏在山坡后面!”负责汇报的是守在冈萨斯身边的直属队校尉亲兵色雷斯人孟菲斯,这是个冈萨斯最铁杆的跟随者。
“叫人吹联络号角,如果对方回应,派人去接应他们!”虽然没什么准备,但是冈萨斯还是按照战时条例来处理这种事情,当然这种规矩是早就制定好的,冷兵器时期,战场误伤才是最让人觉得悲哀的事情。
铜号声音响起,很快山坡后传来了同样曲调的短笛奏鸣。
“是斥候队的家伙,叫萨菲尔去接应他们!”短笛是近程联络的工具,曲调的长短则代表了所属番号,冈萨斯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很快二十多个穿着同样土黄色袍子的家伙被萨菲尔带了回来,为首的是个瘦长体形的唐人,迅速跑过来站稳行了一个军队的抚胸礼,“斥候队副尉闵文侯见过冈萨斯校尉!”
“闵猴子?”这个瘦长的家伙冈萨斯当然认识,跟阿尔克那个前窜后跳的家伙差不多的机灵鬼,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不是跟着将主一起作战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嘿,老兄,别那么板着脸,我可没有违反军令!”似乎所有奸猾的家伙都有一副好口舌,套近乎更是最基本的技能,“只不过夜晚火大的时候,没来得及一起和将主撤退而已……而且,我身后跟着一条大鱼,你想不想抓住?”
冈萨斯心里说道,信你才有鬼,这个混账肯定是钻了军令的空子。不过两方没有隶属关系,而且军律这个东西和他没关系,这混账嘴里说的大鱼才是最重要的,“我就守在这里捉鱼的,有大鱼自然会到我的网里来,你闵猴子就不用费心了。”
闵猴子郁闷了,娘的谁再说这个白皮蛮人没脑子,老子挠死他!没看到这个看着粗暴的家伙也会用激将法,可眼下还就得吃这一套“老兄,别这样嘛,这鱼可是很大,就怕你的网不够结实,会被它跑脱了。”
“好吧,说说你的要求,可有一点,如果你提供的消息不够价值,我可就什么都不管了。”冈萨斯现在也被锻炼的粗中有细了,这个闵猴子虽然奸猾,却是个机灵的家伙,他也就见好就收,不过无论如何,你这家伙得抖一点东西出来,如果没价值的话,你个猴子自己捅的窟窿就自己修补去吧。
“好说多谢,我的要求不高,回头将主责怪我没有按时回队的时候你帮忙说一句好话就成,我可怕将主那张大黑脸,还有西德克诺德那张死人脸。”闵猴子先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冈萨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那要看你所说的大鱼有多大了!”
“嘿,包你满意,老兄!”闵猴子没时间卖关子,有些急迫的说道,“需要你赶紧吩咐人路上打陷马坑,还要多拉几条绊马索,马上!一会儿大鱼就来了!”
“嗯?”冈萨斯熟悉阿尔克,自然没少听说过这个闵猴子的事情,虽然这家伙经常胡闹,却绝不会在正事上开玩笑,看着闵猴子的表情,他直接转头吩咐孟菲斯,“传令那噶严密戒备,萨菲尔带人在前面五十步挖陷马坑,坑后每隔十步设绊马索,马上!”
那噶和萨菲尔现在因为多次立功升职做了两个都尉,那噶善攻,萨菲尔执行力比较好,冈萨斯这个命令算是人得其用。
“好了,闵猴子,现在你该说大鱼有多大了,若是错了,我要去将主那里告状的!”冈萨斯把自己少有的温和收了起来。
“嗯,冈萨斯校尉,大鱼有大概八百人,有三百多人骑马,为首的如果我没猜错,就是主导在我身后设伏的家伙!”闵猴子带着二十几个人冒着被火烧和突厥人围攻的危险,跟随这些家伙半个晚上,如果不是手头人太少,将主老罗又不准许冒险,他早就自己吞了这些家伙了,哪像现在还要分功给这个白皮蛮子。
“为什么你们没有马却跑到了他们前面?”冈萨斯可是经验丰富的杀将,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闵猴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这个能顶他两个身躯的家伙,“骑马又怎样?我们人少杀不了大鱼,想法子把水弄混还是可以的。”
看来消息是确定没错了,冈萨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觉确实应该感谢眼前这个看着有些不着调的家伙,不为别的,如果真的八百多人一股脑全冲过来,或许骑兵校全体能够留下其中大部分,但是绝没有把握拦住所有人,而且很有可能会付出不必要的伤亡。
想到这里,冈萨斯用蒲扇般的毛手拍了拍这个瘦长的家伙,“闵猴子,你放心,该是你的功劳我绝不贪占,我冈萨斯虽然也期望将主的重视,却绝不会拿别人的功劳写在自己脸上!”
“哎呦,该死的毛熊,你不贪战功,你是想拍死我啊!”闵猴子捂着被拍痛的肩膀大咧咧的报怨,还给冈萨斯起了一个诨号,心里却很高兴,至少这位白皮袍泽不是那些黑头巾大胡子的贪心家伙。
“哈,只要能完成将主吩咐的任务,你叫我白毛熊都可以!”冈萨斯才不在意对方的话语,对他来说,熊是力量凶猛的家伙,被称作毛熊反而是一种赞美,尽管这只猴子的语气不怎么好。
能言善辩的闵猴子直接无语了,这个浑人,白皮野蛮人,白皮毛熊。
“行了,闵猴子,你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该看我骑兵校的战士们怎么抓鱼了!”骑兵校如今自成一体,冈萨斯可不愿这些没骑马的斥候们打乱了自己的队伍,他没分清闵猴子身后的并不都是斥候队的人。
“那可不行,这条大鱼折磨了我们半晚上了,可不能都交给你们。”违背了聚合撤退的军令,又被突厥人牵着鼻子跟了半个晚上,闵猴子当然不愿意等着看热闹了。
冈萨斯看到闵猴子身后的人都背着长弓,还带着半壶箭支,沉思了一会儿,“也成,你们在绊马索两侧石头后面埋伏发箭,可不要把大鱼都杀了。”
“放心,我还想着能抓着鱼头给将主做鱼头汤呢!”闵猴子挥了挥手带着跟随自己的二十几个家伙一溜烟的去设伏了。
“鱼头汤?那是什么玩意儿?”冈萨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一边想着一边去检查陷马坑和绊马索的进度。
说是陷马坑,可不是那种能把整匹马陷进坑里的费劲的东西,其实就是老罗指点众人早就使用过的马腿坑,这玩意儿只要有一把合适的铁铲,一两分钟就能在沙土地上挖一个,偏偏铁铲这种东西是骑兵校的标准配备,三四百人一起动手,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挖了一大片,估计不要说三百匹马,装下三千匹马的马腿也足够了,众战士才停手。
至于绊马索,骑兵校有用来专门套马的绳子,设置绊马索比挖坑更省事,一头拴在路边的巨石上,中间埋在沙土地上,另一头绕在树上,只要及时的随手一拉,相信只要不是马匹长了翅膀基因突变,绝不会有任何意外。
如今再加上一群没尽兴的骑兵还有满腹怨气的斥候们,对于几百个只知道逃命的突厥人来说算是天罗地网也不算夸张了。
一切沉静下来的时候,千步之外的山谷方向,终于出现了一片被扬起的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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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拦截战(下)()
没有多少刀剑相加的对抗,甚至没有什么意志的对抗和冷兵器战场特有的豪言壮语的战场对骂,这场一面倒的战斗其实描述起来很无趣,对于守候在山麓两旁的战士也同样感觉如此,“不过瘾”这种概念其是一种很无聊的话题。
只是看着往昔耀武扬威的高高在上的突厥人变成了落在套网中的困兽,没有人会手下留情,困兽毕竟是困兽,一时的落魄并不能说明什么,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朴素道理每个人都知道。
一时之间,被陷马坑折断了马腿的坐骑倒地,骑在马背上的所谓突厥人精锐变成了滚地的土狼,即使是侥幸没被陷马坑陷住,突然拉起来的绊马索变成了最后一道死亡套索,倒地的骑士面临的是刁钻诡异的冷箭,马嘶还有,人声却由恼怒的喝骂变得成了嘶哑的哀嚎。
倒霉的丢失了自己马匹跟在后面奔跑的突厥人反而成了能够有还手之力的幸运儿,只是这种幸运同样没能维持很久,跑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们根本持不稳弓箭,拿起弓箭的他们成了埋伏在两侧的弓手们的第一选择。
伴随着己方的弓手纷纷倒地,惊弓之鸟的突厥人彻底混乱了。
几个被特意提示保留了性命的突厥人头目再无战心,慌不择路的他们有的选择冲向两侧的穿着黄黑色铠甲的弓手,有的选择亡命飞奔,甚至还有的开始倒转脚步,跑向了自己逃来的方向。
这一刻,再不需要仁慈与怜悯。
那噶率领的五百人骑士冲入了战场,他们挥舞的长兵器或砍或刺瞄住了所有站立的人,作为新任都尉的那噶更是如一头黑色的犀牛一样挥舞着长柄狼牙锤拱翻了所有还直立在他前进方向上的完整人形,留在他们身后的不是破碎的像布娃娃一样的碎块就是分不清前后的木桩一样的尸体。
一次冲锋就已经足够,这些家伙开始继续追杀所有四散奔逃的突厥人。
“这头该死的阿非利加黑野牛!”冈萨斯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