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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彦过很有耐性地等待着,拿到地图后低声道谢,走出了旅店。
他走着放慢了脚步,侧耳细听。
身后穿来压低的说话声。
“我昨天回去的时候看见了,那个人啊啧啧,心口破了个窟窿咧!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想想就怕。”
“这死的都是男人,你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可得小心啰,嘻嘻。”
“小声点小声点,让客人听见要是走了,小心老板打断你的腿!”
“哼,谁怕他啊”
夏彦过的嘴唇抿成一道线,神色沉重地望着灰蒙蒙的天际,抬手捏了捏眉心。
今天晚上会有雨。
虽然很多人都是来这里就是要看细雨朦胧的美感,但这几个月的雨下得让人心生厌倦,地面散发着雨后的闷热蒸汽,即使是白天,天空也阴沉得像是傍晚。
夏彦过在闹市买了烤白薯,坐在路边潮湿的石凳上看着地图,在心里默默记下重要的路线。
他抬头扫视了一下四周,走到卖烤白薯的上了年纪的老大爷面前,问:“老大爷,请问最近发生了几件命案?”
老大爷的皮肉松弛,瘦得仿佛只剩下骨架一般,眼窝深深的,一双浑浊的眼睛带着笑意看他,说:“从一个月前起,加上昨天已经是第四次了,每次都发生在那条天水街。”
夏彦过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的眼神,心中生出一丝怪异。
老大爷见他没说话,带上一些担忧道:“这事早就在镇上传遍了,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去吧。”说完,他推着烤白薯的拉车脚步有些蹒跚地离开了。
夏彦过站在原地,仍然盯着老人的身影,视线落在那一双脚上直到老人在转角消失,他才移开了眼睛,朝天水街走去。
等他走到天水街,天色已晚,天空又开始下起细雨来。因为最近的命案,许多店铺早早关门。而天水街却夜夜笙歌,正是华灯初上。
这是这个古镇最繁华的街道,人们在灯红酒绿间肆意地玩乐,迷失在烈酒的欢乐之中,在这个静谧安稳、古色古香的小镇里显得极其违和。
雨渐渐变大,温度也降低了些,夏彦过走到屋檐下,将自己掩藏在黑暗之中,静静地观察着天水街。
“你在这里。”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
夏彦过抬起眸,看着眼前这个打着直骨绸伞的红裙女子,眼光变得幽暗深沉,他沉声说道:“你不怕我?”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有什么可怕的?”女子嫣然一笑,杏眸微弯,一张脸更是清丽绝伦,“对了,听说你们捕快都不是好人,对不对?”
听了她的话,夏彦过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大宋朝的捕快通常算作“吏役”一类,属于地位最低的一级,谈不上是公务员,只能称“公人”,是在政府做事的“临时工”,或者说“编外公务员”,地方上的捕役是一个没有门槛的职业,地位很低。“捕役,捕拿盗匪之官役也;快手,动手擒贼之官役也。”捕快是“捕役”和“快手”的合称,负责缉捕罪犯、传唤被告和证人、调查罪证。成为捕快不必经过严格考试,只要是手脚利索、脑子好使的都能当捕快,从目不识丁的农民到有前科的小混混,都能做,因此捕快的素质整体来说是不高的。沈括称“天下吏人,素无常禄,唯以受赇为生。”由于捕快是没有固定工资的,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人乱用捕缉便利,甚至为非作歹,所以不少捕快的名声比盗贼还坏。
第595章 雨巷之战()
由于没有工资造成吏治腐败,神宗皇帝时开始给吏员发工资,以纠正不良,史称“重禄法”。但这主要是中央各机构的吏员有工资拿,如枢密院的吏员,每月5贯钱,虽然少但已经算不错了,地方上的捕快即使有也没有这么多。因而捕快还是得自己“创收”,赵官家花了大笔的银子,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
但夏彦过和那些捕快不同,他疾恶如仇,性情冷酷,是捕快当中的一个异类。
正是因为他的不同寻常,那位护国仙人孙珲才会找到他,让他成了一名猎人。
“你们是谁?另外一个在哪里?”夏彦过紧盯着她问道。
“你要杀我们吗?”她侧过脸,望向街道深处,神情变得悲伤起来,“她也和我一样,都是苦命人。”
夏彦过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那颗红色的火流星仍然还在,这些天它降下天火杀死了几十个恶人,但不知怎么却对这里的情况毫无反应。
“我叫阿宁。”
细雨斜斜地飘过来,打湿了阿宁的裙摆。一滴雨水恰好就砸在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就像是眼泪。
她垂着眸,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苦。
夏彦过撇过眼,戴上连衣帽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露在灯光下的苍白嘴唇轻轻动了动:“你们不该在这里的。”
阿宁还想说什么,此时一道宛如利剑破空而来的筝音打断了她的话,再待她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夏彦过疾跑在天水街,一边仔细听着筝音源处,一边拔出了铁尺。
不过多时,他就在一家酒楼后的巷道里找到了拨动筝音的罪魁祸首。
在昏暗的巷道里,一个女子靠着墙坐在地上,身着艳丽的红裙,裙摆逶迤,像是在地上绽放了一朵庞大的花。古筝在她的玉手边,弦还在轻轻振动,似乎刚刚才落音。
女子面若桃花,眼里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浓浓春意,勾得人心魂飘荡。筝音不断,像是千万蚂蚁在啃食听者的五脏六腑。
“我知道,你是那个姓孙的手下的人,我一直在等你。”那女子露齿一笑,声音无比温柔动听,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夏彦过感到阵阵发冷。
她看了看天空中的火流星:“我用筝音干扰了它,所以哪怕是我在这里杀了你,它也不会知道,当然也不会帮你。”
“我不用它帮忙,也一样能杀了你。”夏彦过冷笑了一声,挥动铁尺,直击对方的手臂。
她身子一闪,躲开了这雷霆一击,但铁尺还是微微刮到了她的手臂上。一簇火登时腾起,烧得她的手臂吱吱作响,痛不欲生。她尖叫着想要去拿掉,可手指刚触上就是钻心的痛,甩也不行,往地上蹭也不行。
夏彦过冷哼一声,正要咬破另一手的指尖,将血滴到铁尺上,一个身影忽地扑过来。
“大哥!”阿宁跪在他的脚下,抓着他的裤脚,声声哀求着,“小红也是迫不得已,你就大发慈悲,千万别杀她啊!”
夏彦过冷眼看着她,抿着唇。
“啊好痛!阿宁你别求他,我非把他给撕了不可!”小红在地上狼狈地打滚,挣扎着起身去拨古筝。
夏彦过扯开阿宁箍住自己腿的手,走近小红。
“大哥!求您放过她吧!”
身后传来很响的一道砸地声——阿宁在给他磕头,夏彦过的脚步一顿,可还是没有停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红,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铁尺上快速地涂画着,形成一个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图案。
夏彦过把铁尺打在小红的胸口上,沾了他的血画出来的图案闪过一道红光,小红的身体一下子碎裂开来,化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纸烬,很快便随细雨而散,只剩下她的一声惨叫回荡在空荡荡的巷子里。
阿宁张着嘴说不话来,眼泪无声落下,渐渐地,那眼泪也不是眼泪了,而是粘稠的鲜血。她望着夏彦过,眼里酝酿着滔天的恨意。
“带我去你们的地方,我可以不杀你。”夏彦过来到阿宁的面前,冷冷的说道,铁尺抵住了她的胸口。
“我才不会带你去呢。”阿宁大笑起来,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夏彦过虽然动作奇快的以铁尺向前追刺,但还是慢了一点点,让她逃掉了。
夏彦过回到了客栈,刚刚的战斗倒没有让他耗费多少力量,但那筝音的不良影响似乎还没有从他的身上消除,他在客栈老板的惊异目光中走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起来。
几名店伙向老板投来询问的目光,老板摇了摇头,店伙们便各自散去了。
老板知道,现在还不是解决这个人的时候,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个男人还没被推进来,阿宁就听到了他急促的喘息声。她抬起头,正看到他那双充满惊惧的眼睛。他的嘴被牢牢堵住,只能从喉咙里拼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捆得紧紧的四肢徒劳地挣扎着,从绳索间可以看到他饱绽的肌肉。
“先饿三天。”老板简短地吩咐说。
阿宁点点头,把他推进了休息室,用铁链锁住。男人的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像野狗打架一样粗鲁地呼呼着。如果嘴没被堵上的话,他大概会用天下最恶毒的语言来骂阿宁和老板。
“没关系,刚来时都这样,”阿宁宽容地拍拍他的肩膀,“三天之后,等你没劲了,就好了。”
关上石室,阿宁顺着楼梯回到地面,老板正坐在一张桌子旁,呼哧呼哧喘着气。他毕竟上了年纪,而这个男人又格外的强壮,抓住他想必费了不少劲。阿宁给老板倒了一杯热茶,伺候他服了点药,他的脸色才慢慢好起来。
“老了,”老板轻轻叹口气,“最近越来越费事了。但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加快速度,时间越来越紧了。”
“也许下次您可以带上我,”阿宁说,“虽然我没有您那样的眼力,至少还能帮您捉人。”
“不行,今天你也看到了,小红那样的身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老板坚决地摇摇头,“我不能让你再冒险了。”
第596章 女徒弟()
“天、天哪这也太刺激了,师傅还真不怕把我玩儿死……”她微微喘息,抬手将自己额前的冷汗拭去。
待因紧张而疲软的五指重新恢复知觉,她双手抵在石门上用力将其推开,耀眼的阳光漏进来登时刺得她睁不开眼……伴着婉转鸟鸣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入目便是绿荫下那一抹熟悉的黄褐色身影。
男子此刻正专注于研究手上的机关弩,光影静静流淌在他的发上、肩上,看上去柔和而恬淡。
“师傅”她朝那人高兴地喊一声。后者从容转过头来,向她扬起一抹和煦如春风的微笑。
她笑意盈盈,将自己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抬头挺胸地向前迈出一步——
嘭
“小心地……雷。”
……她呈大字形趴在被炸出的土坑里,狼狈地落了满身泥灰:
“师傅,下次你敢早点提醒吗?”
桌上散落着瓶瓶罐罐、剪刀和绷带,屋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阳光透过撑起的竹窗倾洒在桌前的两人身上。着紫衣的女子眉目含烟,温婉如玉,正细致地为她面前这个被炸得浑身是伤的倒霉蛋上药。看着她快要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和万分憋屈的眼神,紫衣女子终于绷不住手一抖,接着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傻丫头、陌儿你也太搞笑了吧在机关室里没受伤结果出来一脚踩中地雷你得庆幸那是你师傅用来吓你的,威力不大,不然你现在可不是坐在这儿了”与温雅的形象毫不相符,女子笑声中气十足,一口白牙闪瞎人眼。
林陌儿耷拉着眼皮一脸鄙夷:“大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