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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徽的目光,稍显玩味地打量着郭元振。注意到元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郭都督毫不犹豫地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算某一个。”
薛讷神色谨然,还是垂头思量了一会儿,亦接过了笔,书写姓名却是十分有力,毫无拖沓之感。这个时候,河源军大使蒙令卿好像才回过神的样子,苦笑道:“三位皆有意,吾又岂敢落后于人?”
四人共署名后,元徽更是雷厉风行,熟练地置入信壳,蜡封,又锁入驿传套筒,招来驿卒,便令其火速发往神都。
“大帅,打算如何攻取石堡城。弱仅以河源军的实力,只怕不够啊!”郭元振的兴致十分高,迫不及待地问元徽,不知不觉间,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摆了摆手,元徽轻声应道:“还需等待良机,现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吐蕃国内的情况。至于兵力,河陇诸州十数万,岂惧无兵。不过届时觅得良机,率众出击,还要劳郭都督奋进了。”
“大帅何意?”郭元振有些意外。
“吾督师陇右,又岂止鄯州,又岂止吐蕃一敌!”
第494章 姑臧城,再见狄仁杰()
在鄯州界巡视了两日,甚至亲往石堡城探查了一番,确认吐蕃未有异动。自姑臧来报,突厥人越过贺兰山,前锋军队数千骑,已至姑臧东北的休屠泽。
这吐蕃尚未有动作,突厥人却首先按捺不住了,并且,目标直指凉州。思及临行前,姚元崇的提醒,元郎君不得不感慨其人的远见卓识。既有事,元徽不敢怠慢,交代了郭元振一番,立刻动身,准备去凉州。
凉州与鄯州比邻,不过中间隔着大雪山、与姑臧山。要入凉州,还需回转湟水,走凉鄯道绕行,虽然要多走近百几十里,但比起翻山越岭,探关走隘,依旧要快得多。
在湟水的时候,再度与武攸望汇合了。哪怕在州城被拱着,会稽王日子似乎也不太好过,陇上边陲的苍莽与粗粝,实在有些不适合这他。身上的肥油,似乎都被刮去了一层。
听闻凉州有变,元徽要去姑臧,武攸望当即表示要随行。倒不是怎么担忧军国事,只是在鄯州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熬不住了,姑臧是毕竟是陇上名城,环境当然是要好些的。
大概也察觉到了武攸望的小心思,尤其在他向元徽暗示双方保持“默契”之后,元郎君对这会稽王的态度愈加和善了。人虽以群分,但并不是所有的武家人都得敌视之。
出了个小插曲,出往洛阳的吐蕃使者西归了,动作还挺快。想来在神都碰了壁,也许在路上还碰到了去洛阳觐见的论赞婆,总之,吐蕃使者一行显得很狼狈,尤其是那正使,脸色难看,表情阴郁。
进湟水馆驿暂歇,拜见元徽与武攸望。元郎君抽暇“接见”之,其人竟敢朝元徽放狠话,言吐蕃数十万大军已陈兵边境,大周必然会后悔。
元郎君自是付之一哂,反倒是武攸望没能忍住,出言怒怼那吐蕃使者。这大概西来到此为止,会稽王最解气的一次。
“回去告诉你们赞普,大周亦有百万雄兵,枕戈待旦,以敌外侮。若真不服,但可移兵东来,本帅与河陇军民自担待着!”在带有恶意的外使面前,元徽自不会客气,态度很强硬:“对了,贵使还是先回吐蕃,看看赤都松赞有没有解决掉论弓干吧。。。。。。”
言罢,便让人将吐蕃使者“请”出湟水,着一队士卒“护送”其出关。在两国关系急剧恶化的情况下,元郎君当然不能露了怯。不过,心中难免忧虑,两面对敌,绝对不好受。
突厥既然已有动作,元徽不得不顾虑到,若是两方联合起来,那问题可就更严重了。一丝阴霾,渐渐笼罩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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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湟水至凉州昌松县,有一条笔直的廓道直通其城。昌松此地,地处河西走廊东端,地势南高北低,南倚乌鞘岭,控吐蕃通往凉州的要路,北连姑臧,是吐蕃高原与河朔高原的交汇地带,起着交通枢纽的作用。中部地势偏斜低洼,是一大片农业绿洲区,耕事发达,是凉州治下算得上富饶的一座县邑。
“此地名何?”在昌松县西偏南侧,登临险谷,望着远处耸峙的山麓,元徽问侍候在侧的昌松县令。
“回都督,本地人呼之为洪源谷!”县令显得异常拘谨,头埋得很低,回答着。
“洪源谷?”元徽嘴里呢喃着:“听起来,却是个吉祥的名字。”
视线放低,观察着脚下的洪源谷,三面绝壁,一路险岭,内又衔一片平坦洼地,树木不密,却有山涧流淌,简直是一座天然的堡垒城。若有敌自此地过,必然无法忽视此隘。
眼睛稍眯,元郎君很是肯定地指着谷地说道:“此地当驻一军!”
旋即转向薛讷,元徽下令道:“薛将军,武骑团便留与你,驻防此谷,修墙橹,立城寨,善防吐蕃!”
薛讷的军事嗅觉当然是很敏锐的,也一直观察着山谷,没有多少废话,直接拱手应命。
“洪源谷驻军的物资,暂由贵县调动支持,县城本督就不去了!”又朝县令知会了一句,招呼着随侍的亲兵部曲:“去姑臧!”
再往北的时候,周遭的绿意明显有所减少,放眼所观,漫山植被,艰难地植地生长,显得有些孤寂。越往北,越见甘凉之风貌。
昌松距离姑臧并不算远,于半途驿所暂歇的时候,顾玉凤兴冲冲地向元徽汇报道:“郎君,阿姊那边有消息了。”
哦,玉梅在哪里?情况怎么样?”元徽来了精神。
“据飞鸽传书,她已到姑臧城!”顾小娘子回答道,随即有些调皮地朝元郎君卖着关子:“阿姊传信中讲,有个发现,定然让您惊讶!”
注意着顾美人的表情,元徽配合着做好奇状,问道:“什么发现,能让我感到惊讶的?”
“阿姊在城中看到了一个人!”
“谁?”元徽继续问
“狄仁杰!”
“哦。。。。。。”
“哦!?”元郎君平淡的反应,反倒让顾小娘子惊愕了,眨巴着迷人泛骚的眼眸,望着元徽:“狄仁杰竟然会在凉州,您就不感到惊奇?”
闻问,元徽笑了笑:“狄仁杰嘛,在哪里出现都不会奇怪。”
“狄仁杰现身凉州,是不是有大变故发生?”顾玉凤给元徽参考着,提出疑问。
“你倒不用将事情想得复杂了。”元郎君摆摆手,语气莫名地感叹着:“不过,他既已身在凉州,这陇右的风,只怕会吹得比较邪乎。。。。。。”
闻得元郎君故作高深的感慨,顾小娘子显然没有听明白,美眸中含着些疑窦,纳罕地望着他:“妾身总觉得,您仿佛看破了一切一般,尤其在面对狄仁杰的时候?”
“我是元徽嘛。。。。。。”元郎君露出点X笑。
坐到元徽身边,撑着下巴望着他,似乎感受到了他眉宇间的氤氲着的凝重,不由开口道:“观您这两日来,始终愁容满面,是还在担忧陇西局势,突厥、吐蕃两国?”
“大周近年来国势虽蹙,然实力常在,进取不足,守成有余。突厥、吐蕃两国,虽如狼如豺,但各有隐忧,其军力虽然强大,于大周而言,却算不上腹心之患。纵使两国一齐来攻,也难撼动江山。只是,我身为凉州都督,持节陇右,这方的局面,若是处理不好,朝廷问责,郎君我可就难辞其咎了。。。。。。”
简单地朝顾美人解释了一遍,她听懂了,却不知如何解元郎君之忧。几欲张嘴,都没说出口。
。。。。。。
直至州城姑臧,在刺史曾泰与凉州驻军将官们的齐迎下,元徽进了城。宣制结束,稍加勉励了几句,撂下一干文武,元徽寻到宿于刺史府的狄仁杰,开口便笑道:“狄公,快一年未见了,风采依旧啊!”
第495章 召狄公以为臂助()
不过一年的光景,狄仁杰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两鬓发髻几乎全白,脸上也多了几粒老人斑,虽不明显,但就是存在。按理说,江州养人,无案牍劳形,然这老狐狸却是越养越衰。。。。。。
旁边的李元芳也一样,虽然身体依旧魁梧,看起来英武雄壮,但落在元郎君眼中,总觉其有些发虚。那一如既往严肃的面庞间,明显透着些衰颓之意。
元徽暗思,这二者大抵是近些年生命力透支过多了吧。。。。。。狄仁杰自不用说了,一大把年纪,探案烧脑也就罢了,还得满天下地奔波,操劳国事。
至于李元芳,屡历恶战,生死危机。虽然前面有“破后而立”的说法,但破得多了,超过了承受极限,那就造成根本的损伤了。不过,元徽却不敢对其有任何的小觑,只凭其“挂灵”的名声。
“老了老了。。。。。。”元徽心思活动间,狄胖胖也打量着他,还是一副审量的目光,呵呵笑道:“现在不过一垂年老朽,一日不如一日。还是你元徽,元驸马,年富力强,如今已是一方疆臣,执陇上军政,真是意气风发啊。不过,既身负边事之重,军民之安,还需笃行,做事多加审慎啊!”
狄胖胖是张嘴便开始说教了,言罢,又自嘲道:“年老多情,一张嘴,话就多了。莫嫌老朽嗦。。。。。。”
“怎么会?”元徽微提袍脚坐下,拿起案上的一杯茶刮着茶叶沫子,瞥着狄仁杰,“疑问”道:“倒是狄公,不是在江州休养纳福吗?怎么千里迢迢,到这甘凉来了。陇右之地,可不是养人的地方,如今此处,正处多事之秋啊!”
这个时候,曾泰倒主动站了出来,向元徽解释着:“回都督,受皇帝恩德,下官得刺凉州,恩师闻之,虑下官才德浅薄,治政不力,故不辞辛劳,前来探望。。。。。。”
“原来是这样!”元徽嘴角挂着点笑意,瞟着曾泰:“曾使君,我一直觉得,你有狄公这样的老师,是有大福气傍身的。”
“都督所言甚是!”面对元徽的调侃,曾泰脸上没有一点异样的色彩,反而发挥着其舔灵的本色,神情感动地朝狄胖胖行了个礼:“恩师于曾泰,有再造之恩,穷今世,亦难报万一啊。”
“你只需忠于王事,善理州县,爱护百姓,便足慰我心了!”狄仁杰捋着灰白的胡须,胖脸露出笑容。
“恩师教诲,曾泰铭记于心,不敢忘怀!”舔灵的腰弯得愈低,就差跪下了。
见这师生情深的场面,元徽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轻咳了一嗓子:“狄公奉诏养于江州,此番离境,不知陛下知否?”
“倒劳元徽你关心了。”狄仁杰微微一笑:“皇帝仁慈恤下,恩准我归并州,现在老朽我可是自由之身。。。。。。”
说着,狄胖胖仍旧锐亮的眼神在元徽身上打着转儿:“你几番提起江州,是有话说?”
跟着露出点笑意,元徽抬手食指在两人之间来回划拉了几下:“狄公与我当是心知肚明吧。您果真是闲不住的,在江州为民请命,办得一场好事。只是元徽我是远在神都,安分守己,懵然间便挨了皇帝一番训斥责罚,却甚觉委屈啊。”
“怎么,元都督这是要问责于大人?”见元郎君不阴不阳地掰扯着江州的事,狄胖胖还未接话,元芳却是忍不住了,凝视着元徽:“那些公府恶奴,难道杀不得?”
“元芳兄反应过激了!”迎着李元芳的目光,元徽眉毛稍扬,看向狄胖胖,慢条斯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