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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南缪的表现可知,他明显联想到了什么,元徽嘴唇蠕动了一下,化作一缕叹息:“想必,沈太医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是陛下?”脸上可见惊容。
“这些药滓,是末将前日偷偷自陛下御用药碗中抹下。。。。。。”元徽神情格外“郑重”:“近来,陛下连发噩梦,末将早就怀疑个中有问题。那日,白日亦犯疾,险些闭过气去。当是,我就注意到那所谓的安神汤。”
“事关重大,不敢仅凭猜测,便贸然上报,当时便想到了沈太医,故拜托太医查验之。如今以看来,果真有问题!”
对元徽的说辞,沈南缪显然是信了,狠狠地一拍桌案:“有人想谋害陛下!”
“想必是了!”元徽满脸“凝重”地点了下头。
“必须立刻上报陛下!”不假思索,沈南缪看起来有些焦急,他对女帝是真的忠心。。。。。。
转头看向元徽:“元将军,此事还需你与我一同前往!”
。。。。。。
两个人,一前一后,赶到贞观殿时,武正在寝殿周边,踩着仍湿漉漉的的青砖玉石散步,心情看起来格外好,精神都好多了。
“南缪,你来了。。。。。。”对沈太医,女帝态度很和蔼。这个中年男人总是让他赶到舒心,虽然身体并不强悍,但尝够了薛师的坚硬火热后,来自心灵的慰藉便尤为重要,这点不是越发作死的薛怀义所能明白的。
“元徽?你怎么回神都了?”抬手让沈南缪搀着,瞧见后边的元郎君,武面露疑惑。
“启禀陛下,昨夜狄公已设计将那无头厉鬼擒住!”闻问,元徽答道。不经意地看了眼武,面色好了不少,昨夜应当休息地不错。
“哦?”有些惊讶,女帝流露出些许兴趣之色,绕有意味地瞥了眼元徽:“说来听听!”
元徽扫了眼四周,一副谨慎的模样,压低声音:“陛下,宫外哪里有什么冤魂厉鬼,都是歹人为了达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作祟。案件前后,待狄公还朝,自当上表陈其详情。不过,个中有些要紧的牵扯,还需陛下御闻,提前做好准备!”
“此外,臣之与沈太医共同谒见,实另有要事相禀。不为宫外冤魂,而为宫中恶鬼!”元徽补充道一句。
瞧着俊脸严肃着的元徽,又看向身边的沈南缪,嘴角噙着点笑意,武淡淡道:“朕尚且好奇,你们两个,怎么联袂来见!”
“讲!”挥了挥手,女帝并未显得多在意。
二人对了个眼色,邀女帝回殿,屏退所有内侍,好似要玩**的样子……
很快,女帝的脸色轻松不起来了,面上惊怒交加,目光冷冽,眼神格外冰冷,在元徽与沈南缪身上扫着:“你二人,所言当真?”
女帝震怒之下,气势尤足,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见状,哪怕作为枕边人,沈南缪心中也不禁生出些惶恐,一下子跪倒在地:“经臣检验,药滓确系迷幻之药五疑!”
说着悄然看了元徽一眼,皇帝的反应,让他身体有些凉了下来,一股淡淡的悔意在脑中徘徊。初听元徽之言,竟未多想,此举貌似莽撞了。
元将军,可千万别出差错了。。。。。。
元徽当然稳得住,单膝下拜:“元徽大胆,一时怀疑,行为逾矩,请陛下加罪!”
女帝心思显然不在元郎君这“废话”之上,轻拍了下御案,似乎有些不耐烦。
见状,元徽这才又将他的“分析”讲了一遍,随即补充道:“臣之所言宫外鬼案要紧之事,皆因河南县内的死者,都是内卫属下,而抓住的无头厉鬼,乃上牧监何云爪牙假扮!”
终于,元郎君又爆了个令武悚然的消息:“原本臣就猜测,宫中之事有异,宫外案情一明,则更令臣心惊。虽然臣不知对方是为了什么,但可以确定,这是一场针对陛下的阴谋!”
“什么?内卫!何云!”闻言,武的脸色没有绷住。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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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元徽听令()
看女帝惊疑不定,脸色有铁青化的倾向,元徽不忘表现着自己的忠心:“臣心中一直存着怀疑,然苦无证据,不敢妄言。心忧陛下安危,昨夜待宫外事了,便连夜赶回神都。所幸陛下无恙,稍安!”
微顿词,方继续禀道:“直到方才,与沈太医一叙,得悉迷药之事,方明其缘由!陛下所经‘恶鬼侵扰’,实因药物作用而产生幻象!”
听元徽之言,武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到此刻,她已基本相信元徽二人所禀了。思及近日所受折磨,思及自己表现出的懦弱与恐惧,想到自己堂堂天子竟为宵小之徒玩弄于鼓掌,一股强烈的羞辱感涌上心头,直浮面上。
女帝的心胸之中,溢满了怒火,脑海之内,充斥着蓬勃的杀意,亟待爆发出来。目光似刀子一般,刮在殿中,似乎要将所视之物,尽数毁灭方才罢休。
“王知远!”略作沉吟,女帝口中蹦出三个字,声音冰冷至极。武当然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哪怕老了,思维依旧敏捷,反应过来,想通问题所在,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
说话间,元徽悄悄地朝殿侧挪步而去,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声响。武与沈南缪顺着其方向看去,并未做声。
直至一圆木立柱面前,元徽突然出手用力地扯开悬挂着的帷幕,闻得惊叫一声,在幔布之后,躲着一人,正侧耳倾听三人谈话,是女官春香。
“大胆贱婢!”元徽清斥一声,拎着其人,直至皇帝面前。
惊惧地望着高坐御案的武,又看了看殿中情形,春香面若死灰,浑身战栗着瘫倒在地,话都说不清楚,只顾埋头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真是好大胆的贱婢!”冷冷地扫了眼春香,目光如拂过尸体一般,武转向元郎君。
迎着女帝的目光,元徽沉声继续禀道:“直到回宫,见到国师王知远所献法器。。。。。。”
“什么国师,逆贼一个!”皇帝怒斥一声。
被打断,元徽没有丝毫不愉,换了个称呼继续道:“臣此前与沈太医相谈,确认陛下乃遭受逆贼算计之后,几相验证方明白逆贼的诡计。”
“买通控制住陛下身边侍如春香者,暗下迷药,致陛下堕入幻境,使宫中闹鬼之事传扬开来。再献上所谓了法器,呵呵。。。。。。”说着,元郎君轻蔑一笑:“那法器,昨夜臣已观察过,所谓的引雷霆之力以慑鬼魂,不过是用长针铁棒置于高处引雷,以铜线牵引。。。。。。”
见女帝听得认真,元徽指着那尚且摆在御案的铜罩,继续解释道:“届时使内侍将铜线连接于铜罩之上,试想,雷电之力,那是何等巨大,若导至陛下身上。。。。。。”
“是这样吗?”不用元徽把话说完,女帝便明白那是什么后果,扭头盯着那必死的女官。
“是。。。。。。”满脸的惊恐,春香答道:“陛下,王知远抓了奴婢家人,又以毒药控制奴婢,又几加威胁,奴婢不得不从逆。陛下饶命啊!”
“自得晓王知远以法器镇住恶鬼,臣便明白,他是阴谋的始作俑者。那所谓的法器,分明就是弑君的凶器!”元徽恨恨道。
听完其分析,武沉默几许,突然问道:“王知远既然能够控制住这些贱婢,为何不直接杀了朕?”
对此,元徽一副有考虑过的神情,当即道来:“若直接刺杀陛下,您身边之人绝对逃脱不过怀疑,只需追查下去,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且明目张胆地刺杀陛下,春香等人敢与不敢,都是个问题。再者以陛下身边的护卫力量,非绝顶高手不能近身。至于下毒,不说陛下饮食之谨慎,每用食,必有试毒之人,纵使让奸逆得逞,亦逃不脱追查。”
元徽化身神探分析着,说得兴起:“王知远此前布下诸多铺垫,从闹鬼到献上法器,最后以雷电之法谋害陛下,再辅以侍开口,言陛下是被厉鬼索命谋害。届时是查无可查。。。。。。”
“好歹毒计策!”女帝拍了下桌案,厉声道,下边未作声的沈南缪都不禁抖了一下。
元徽嘴里说着,心中默默吐槽着,好歹毒的想法,好蠢的计策,解释得他元郎君尴尬癌都快犯了。。。。。。
“臣浪言,大不敬,请陛下恕罪!”突然,元郎君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跪下,恭顺地请罪。
摆了摆手,武道:“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元徽起身。
女帝双手撑着御案,面上仍旧浮着思忖之色。元徽想了想,又道:“宫中谋逆之事与城外内卫被杀之事,王知远与何云之间,臣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联系,然到此时,仍旧不能明悉之,似有迷雾障目一般。。。。。。”
听其言,武语气淡漠地给了个回应:“狄怀英若拿下了何云侦询,想必他会明白的!”
看女帝没有直言相告的意思,元徽心中暗道,小爷早就明白前因后果了。。。。。。
渐渐地收起了怒容,武看向元郎君:“元徽,看来你此前在狄怀英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此等诡奇阴谋,竟然为你所看破!”
“臣只是多了几许小心,对陛下安危看得更慎重罢了。逆贼费尽心机,计划大胆,看似耸人听闻,却极容易出错。臣,侥幸得之。若非沈太医验药之功,臣又岂能确认自己的怀疑!”元郎君“谦虚”极了。
不置可否,但女帝看向元郎君的目光,却是又添几分欣赏。
该说的、想说的话,元郎君已禀报完了,住了嘴,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突然,女帝向元徽投以问询的目光:“朕待王知远也算恩高厚遇,他何以背叛朕,何以如此苦心孤诣地想要谋害于朕?他有何目的?”
“这。。。。。。”闻言,元郎君心中一紧,然面露茫然:“臣不知!”
女帝显然也没有自元郎君嘴中得到答案的期待,挥了挥手,直起了身子,双目遽露杀意:“元徽,将此贱人,拖出去剁成肉泥!”
观武煞气涌面,春香脸色惨白,惨叫一声,直接吓昏了。
“陛下且慢!”见状,元徽当即开口阻道:“陛下身边侍,除了此婢,尚且不知还有几人受王知远控制,另外,逆贼宫里宫外的消息传递,亦当有人手安排。眼下,或可自这贱婢嘴侦询得之,将所有叛逆尽数拔除!另外。。。。。。”
元郎君话不及说完,女帝便显得十分急躁地下令:“元徽,你带人,将贞观殿中所有侍,全部控制起来处死。传朕谕旨,紧锁宫门,隔绝内外联系,严密封锁消息,自这贱婢口中挖出其他逆贼,凡是有所牵连的,尽数诛除。另,着你领千牛卫出宫,把王知远与其爪牙拿下,但有反抗,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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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公主殿下急了()
听着武嘴中吐出的字眼,“处死”、“诛除”、“杀无赦”,端是杀气腾腾,元徽听得汗毛不禁倒竖。总算见识到了,女帝的狠辣,当真不只是传说中的。
“遵令!”抑住心头那丝麻意,元徽不敢怠慢,埋头应道。
“这件事请,朕就交给你处理了!所有叛逆,不得有任何一人漏网!”女帝的声音平淡了下来,然愈是平淡,愈令人心惊。
当先出殿,瞧着装饰在殿前的“法器”,冷眉一扬,怒由心生,张手便命令道:“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