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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之中,他伸手拔刀,并且高叫:“他们是汉军!”
就在最后一个“军”字出口的一刹那,他感觉到抓到刀柄,正在抬起来的胳膊一阵剧痛,随即他就看到整条胳膊和那把刀都在空中飞舞着向一旁掉下去。
就在他看到这个景象的同时,那骑兵的马已经一阵狂风般地冲过了他,和他错开了。
他在突然失去胳膊可用的困惑当中,看到那马错开之后又飞快地掉转头来。
但是,奇怪的是,那骑兵并没有再次向他冲过来,而是冲向了醒悟过来、正向关闭营门的士兵。
就在他奇怪为何那骑兵不再攻击他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被什么贯穿了一个圆形的大洞。
他能感觉到有风从那洞里穿过自己的身体,吹向背后。
那骑兵用长枪准确洞穿他心脏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太惊人了,甚至快过了神经传导的速度,以致于他的心脏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才感觉到已经被彻底捣毁洞穿,无法工作了!
他现在明白,为何那骑兵丢弃他去抢夺营门了。
因为他刚刚已经被那骑兵杀死了!
就在他意识到自己被杀死了的时候,一股血柱从那个洞里狂喷出来,直喷到两三米远的地方。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速度!这是鬼神的速度!他不是人!他不可能是人!
就在忽那这样想着,向地面栽倒下去的时候,冲入营地的汉军在那骑兵的一马当先,砍瓜切菜之下,已经夺取了营门,并砍杀了准备射击的弓箭手。
后队的两百名汉军如潮水般地冲进了营地。
这就是史书上记载的你的第一仗。
在傅天亮、吴顺和张保的队伍赶到增援策应之前,黄桑峪口营地的战斗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这次作战的战果是:黑塞、忽那部的三千骑兵前锋部队全部被歼灭,无一漏网。
黑塞从发起对峪口的偷袭到全军被歼灭,相隔只有72小时。
汉军的损失是:4名轻伤,无一阵亡。
四支汉军队伍在营地会合的时候,他们爆发出欢呼声再次震动了山谷。
这就是你辉煌的第一仗,天崩地裂的第一仗,鬼神皆惊的第一仗!
这就是后来的传说中,你神通广大,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由来。
经此一仗,你在这支核心汉军队伍中的绝对权威地位就变得牢不可破。从此,它都没有再动摇过。
(三)
在随后的交锋当中,无数的敌军都领略过你手中的马刀和你惊人的闪电速度。但那并不是你最得心应手的武器。你最得心应手的武器是一把看不见的刀。你总是能用这把看不见的刀,在战场上随心所欲地切割时空,你总是能在总体不利于你的时空当中,准确地把握到敌人的缺点和漏洞,切割出局部有利于你的时空来。
你做到了你所说的,从此以后,战场的规则、战争的节奏就都由你来决定了。你从来没有在敌人希望的战场上打过敌人想要的战争,你一直都是在自己确定的战场上,迫使敌人打着你希望打的战争。
忽那,这个在敌军中地位不高的将领,因为成为了你马下的第一个殒命者,而也被载入了各方史册,名字流传久远。这是他死时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意外。
在这场战斗中,最后一个阵亡的人,是被忽那扔在房间里的大巫师。当汉军抓到他,并把他一刀两段的时候,他正瑟缩在他的占卜结果旁边。他最后的占卜结果是:大凶。
你没有说错。
五百人,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如果他们在一个杰出将领的统领之下的话。
(四)
刘言看到有关这次战斗的描述时,已经是在数十天之后了,那时,整个战局都已经被你改变了。
他读完了奏章之后,半晌还不能相信上面写的事情都是真的。
他现在想起你离开峒城之后,雷士诚恳切的再三陈词,想起雷士诚如何描述他对你才华和潜力的评价。
他现在知道,雷士诚是多么的忠诚和正确。
他现在意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了。
他明白自己损失了多么可贵的东西。而且,他也明白了,他损失的东西,是不可能再属于他了。
历史常常就是这么一回事,当它把机会送给你的时候,若你错过了,你就没有机会再选择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等待()
等待是一张自我编织的罗网,是一种自我实施的刑罚。
我一直站在窗边谛听着马蹄的声音。
我禁止自己挪动一步,甚至不敢喝一口水,我也不与周围的人交谈说话。
我把自己长久束缚在同一个静止不变的姿态当中。就像一个已经被判决死刑,还在等待宣布何时执行的人那样。
除了焦灼,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只要外面的风雨声中,有丝毫异常的声响,我首先的本能冲动就是“辨识”。
我急不可耐地希望这是黄桑峪口的报捷信号所发出的声音,如果发现不是,我则对这种声音的来源产生出某种激昂的愤怒,既然不是代表着你一切平安的声音,为何要将我惊醒过来呢。
等待的过程,充满了对命运的失控感。
等待带来的焦灼,一如生命嗅到死亡迫近时的那种焦灼一样,无法克服。
因为每一分钟的等待都会造成自我的严重消蚀,所以我觉得,让一个期待的人长久地等待,和拿刀一刀一刀地切割她是没有区别的。
我打量着房间里的士兵们,他们有的在彼此交谈,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在拨弄火苗,我知道他们也在等待。——但他们不是像我这样地在等待!
在你去世以后很久,出于某种长久的习惯,我有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陷入这样的等待。
虽然我的等待已经失去了对象。我依然保持了用某种谵妄奇想来与你神交心会的习惯。
就如同一个在战争中刚刚被截肢的人,依然能感觉到已经失去的残肢的存在。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永别故乡()
到达黄桑峪口营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下了多日的暴雨,终于停了。
你骑马立在营门口等着我。
看到我们的马队,你策马向我迎了过来。
我们的马头接近了。
两匹马停下来,甩着长长的尾巴,彼此蹭着对方的脸颊,喷着响鼻。
你伸手牵过我的马的缰绳。你对我说:“你看,我都完好无缺,没有再受伤。”
我们骑马站在山崖边,一起看着下面的家乡。
现在,那里死寂无声,消灭了一切生命的痕迹,变成了一片堆满泥浆和各种怪异叠置的大大小小的石块的史前荒原。
我们的家,我们的宅院,我们死去的亲人,我们的童年和少年,还有我们的仇敌,就这样,都被永远地,埋葬在了厚厚的泥石之下。
一阵无法言表的心酸涌上心头,我的眼眶就被泪水充盈了。
我父母和你母亲的坟茔,你父亲的灵堂和棺椁,不知生死的姨娘、不明下落的大哥,所有的仆从和邻居,我们最喜欢的屋脊,还有父亲阵亡的打谷场,所有这些人、这些地点发生的故事,现在,都从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无法回去,再也无法看到了。
你说:“父母亲,伯父伯母,还有所有死去的乡亲们,我回来晚了,没有救到你们。对不起,我就这样把你们永远地埋葬在这片泥石之下了。”
你说:“请你们在此安息吧。”
你说:“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你说:“你们会一直活在我心里,直到我死亡。”
我看着你,看到你心里的难过。
我转过头,擦掉了眼中将要涌出的泪水。
我对你说:“你已为他们报仇了。”
你摇摇头。你说:“还没有。让他们死亡的,并不止是那些为他们陪葬了的敌人。让他们死亡的,是战争,是人们彼此之间的敌对和仇恨。”
你说:“所以,我还要去消灭战争。”
你说:“之后,还要去消除,人们内心的敌对和仇恨。”
你说:“我也许能足够好运停止这场战争。但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消除,人们内心的敌对和仇恨。”
你说:“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那天,我们一起站在峪口俯视曾经的家园时,我说:“不知道姨娘和大哥怎样了?不知道他们后来发生了什么?”
你说:“我想他们都死了。”
我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我说:“怎么会这样?姨娘是亲手把我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但是最后,她却要杀了我。就像大哥,是你唯一的兄弟,却决心要杀了你。”
我说:“我们本来是好好的一家人。到最后,却变成这样。”
你看了我一会儿。你说:“有时候,事情就会是这样的。生来是亲人的人,到最后,却会变成仇人。”
我们静默无声地看着那片刚刚出现在世界上的、陌生的荒原。
现在,想要杀死我们的他们,都死了。而我们,却还活着。
命运的诡异,常常就是这样。
那是我在那一生当中,最后一次凝望故乡。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进草原(上)()
(一)
黄桑峪口营地。军事会议。
桌上一灯如豆。灯下照映出来的,是于文涛多年来积攒下来的草原地区作战地图。其中有些是他们的勘探结果,有些是在历年的交战过程中从勿吉人那里缴获的。
和于文涛往来的那段时间,于文涛把他看家底的这些宝贝全都拿给你看了。你把这些图早已看得滚瓜烂熟,达到了不用看图就可以完全复制的程度。
于文涛曾对你说,他攒了这些地图很长时间了,但总也没有机会打到草原去,他热切地希望你能够有机会出击草原,用上这些地图。他对你足具信心。他相信,你一定能扭转百年战事中汉军的退守之势,转守为攻,也让草原上嚣张的勿吉人尝尝汉军千里奔驰,雷霆打击的威力。
忽那占领峪口之后,还没来得及管这批地图就灭亡了。因此它们都还好好地保存着,给你后续的行动提供了重要的保障。
傅天亮问:“统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行动?我们能够再阻止后面的蒙吉纳部吗?”
你说:“阻止?不。我们要去消灭蒙吉纳部!就像我们消灭了黑塞部一样,我们也要彻底全歼蒙吉纳部!”
你说:“我们要去以牙还牙!怎样以牙还牙?我们也要去侵略他们,要闯入他们的家,在他们的家门口抢劫他们,杀戮他们。去把他们施加给我们的一切,都原样还给他们!”
你说:“这就是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我们要攻击他们!让他们明白,战争里只有恐惧和死亡,根本就没有利益!”
你说:“从现在起,我们要持续不断地这样打击他们。让他们了解,战争一旦开始,就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是安全的,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是安全的。没人能从中占到任何便宜。我们要打得他们全都真正地明白这一点!”
你看着大家。你说:“我要去一个一个地杀掉他们汗王的亲人,一直杀到他无法承受,愿意退出战争,或者,他本人也死于战争。”
你的第二个行动方案,和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