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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硝烟和焦炭燃烧的气味。
我以前从来没有打过破坏的威力这么大的子弹。
我放下枪站在那里,悲哀地发现,原来,就像是骑自行车一样,有的技能,你一旦学会,并不用天天练习,那技能就会一直在那里。
这么多年没有练习过开枪了,举枪一击,准头依然如故。
这是你给我的生命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也是我前生的父亲给我留下的珍贵礼物。
你告诉我说,射击的标靶是在内部的,并不在外面。
我想起我们埋葬在林间的那只麻雀。
其实,逸晨的枪法也很不错。他年轻的时候喜欢打猎,是出色的猎手,经验丰富。闪舞。
他最早打过的猎物,就是一只斑鸠。那时候他才只有12岁。看到胖乎乎的斑鸠在枪声的轰鸣中从树枝上掉下来,他充满了成就感,非常兴奋地欢呼着。
他后来跟我说,那是一对斑鸠夫妇,他射杀了雄性的斑鸠,留下雌性的斑鸠,惊慌失措地夺命飞窜逃走。
他深怀忏悔地说:“看看我年轻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在他内心,他一直隐约地认为,自己和梁欣的母亲无法白头到老,和自己年轻时杀生太多,是有关联的。
你如果总是让其他的生灵痛失所爱,又怎么可能和自己的伴侣相伴偕老呢。
后来,他明白了这种行为的错误,迷途知返,虽然有时候还会玩玩猎枪,但是从此都不再杀生了。
知道逸晨先生也会用猎枪的人,在公司里很少。他一直都很注意保持这方面的缄默和低调,只有他多年的老朋友,才会知道他曾经是个好猎人。
除了使用猎枪以外,逸晨先生年轻时候更喜欢用长弓出去打猎。
他以前的文章里写道:你很难自己一个人独立制造一支滑膛枪,但是,却完全可以一个人独立制作一张好弓。
他也认为,使用弓箭猎杀森林里的动物,比用枪械来得要有伦理道德。35xs至少,为了猎获到食物,你需要付出更多的心血和代价。现代的枪械让杀戮变得越来越容易,越来越没有技巧性,越来越没有风险,人们只是不断地增长虐杀的恶念,但却不会增长野性的力量和精神了。
逸晨悲哀地认为,这是文明的退步和人性的堕落。
一个人从青年到老年,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是可以发生飞跃性的变化的。
现在的逸晨先生,更倾向于西游记里唐僧的著名观点:行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他现在的观点,和你当年的观点,越来越一致。
心里想着这些远远近近的事情,我下意识地又拿出几颗子弹,做了几次试射,把两种枪管的性能都测试了一遍。
然后,按照对于沈先生的承诺,我开始为他调校标尺、准星和瞄准镜的细节。
我的内心就像外面的森林一样,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烟雾。
我很想念你。
想念在你身边,帮你一起收拾枪械,保养枪支的那些时光。
那些永不再来的时光,那些只能在这本书里闪着暖黄色光亮的时光。
(二)
虽然并没有付出多大的体力消耗,但我感觉到身心疲倦。
接触那些会勾起痛苦回忆的事物,总是会让我很快精疲力竭。
做完承诺的工作后,我提着猎枪走出小木屋。
我发现,下了很久的小雨,这时候已经停了。刚刚还是阴沉沉的天空,瞬间放晴了。云层之间露出了金色的光芒。
外面的阳光很好,暖暖的光线映照在木屋的板壁上,让多日来浸泡在潮湿氛围中的人们都会觉得精神一振。
我用电壶给自己煮了一壶速溶咖啡,倒了一杯,坐在木屋走廊的台阶上,晒着明媚的阳光,试图让自己的心情也再次光亮起来。
在写作整个作品的时候,作品内外经常是没有界线的。
我来往于有你的世界和没有你的世界之间,来往于在你身边的生活和与你天人永隔的生活,我感到身心撕裂、支离破碎。那种内心的尖锐的刺痛,是没有人可以体会,也无法用语言来传递的。
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苦涩的咖啡,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树冠。
我随手把那支双筒猎枪放在了靠近屋子墙壁内侧的地板上。里面还装了两颗没有射完的子弹。我打算喝完咖啡,再把它取出来,放回盒子里去。
营地里这会儿很安静,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沈先生也不见踪影。
我觉得挺孤独的。
孤独有不同的程度和种类。
湖中的一座孤岛是一种孤独;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是另一种孤独。
但前者的孤独,没有那么深沉,因为早晚总会有船只和旅行者靠岸。但后者的孤独,可能是亿万千年的。这个星球上,到现在为止,依然还有不少人类从未登临过的处女峰。
我此刻的孤独,就是那种壁立千仞,孤峰绝顶的孤独。
(三)
我端起杯子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的时候,忽然听到投石之遥处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回头看时,正见一只五彩斑斓的流苏松鸡,如同长着羽毛的火箭一般,从营地门口的草丛里蹿起,毫发无损地、十万火急地飞入了短叶松林里。
它什么时候躲入营地附近的草丛的?坐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它的叽咕声,也没有听到草丛发出什么动静。
当地人说,在开放旅游以前,这里是松鸡们隐蔽的天堂,松鸡们都不怎么怕人,经常在镇子的街道上大摇大摆地横穿过去。
现在,敢于接近人类居住地到如此距离的松鸡,已经很少了。庆幸的是,这只冒失的松鸡,这次逃过了一劫,侥幸保住了性命。
第九百六十二章 双筒猎枪(3)()
一(一)
就在这时,我看到营地大门的转角那边,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四肢修长的白人猎手。他手里拿着一支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自动连发后膛单筒猎枪。这是这些年最时髦的户外装备了。售价应该在7200美元左右吧。
看来,他盯住这只胆大的松鸡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坚信自己开枪必中,因此,都没有使用自动连发功能,而用了一个近距离的点射。
那个猎手应该也不是本地居民,看上去像是从这个国家其他城市来的背包客。
他单手抓着猎枪,向我走了过来。
我向他点头致意,以前我没在镇上遇到过他,应该是新来不久的。
他冷冷的声音在对面响了起来:“倒霉!该死的日本女人!”
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说:“您说什么?”
他的蓝色眼珠看上去像贝加尔湖的冰块一样寒冷。
他冷峻地说:“我说你是个该死的日本女人!”
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我说:“我不是日本女人。”
“日本人、越南人、中国人、韩国人,你们这些低劣的黄种人全都一样阴险和猥琐。”他持枪向我走来。
他说:“这事你打算怎么了结,女人?”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说:“什么事怎么了结?”
他说:“你刚刚故意吓跑了我的猎物。我盯那只松鸡很久了,它一直都没有发现我在靠近和瞄准,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动作或者发出了什么声音,让它受到惊吓,我刚才那一枪本来是可以直接命中的。就只差了那么0。1秒!”
我说:“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有只松鸡藏着,也不知道你正准备猎杀它。我只是坐在这里晒晒太阳,喝杯咖啡,下了这么久的雨,我只是自己在享受久违的阳光。”
他把手里的枪对准了我,单手举了起来。
我惊奇地看着他。我说:“您打算做什么?”
他冷冷地说:“赔我那只松鸡。女人。要么,就做它的替代品。”
我觉得非常生气。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他无端就跑过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并且竟然胆敢用枪对准我的胸膛!
我再次正色说:“我什么动作都没有做过,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我根本不知道那儿有只松鸡!是您自己打偏了,惊跑了那只松鸡。”
我说:“这是度假营地区,您在这里随意开枪,很容易误伤到其他游客!您还用枪口指着其他的游客?!我看您最好是趁早离开,不然我要向警察所报警了。”
那个猎手蛮不讲理地说:“你们这些杂碎的亚洲人,就只会躲在警察的裙子后头,胆小鬼!”
他继续举着枪口,对准着我。
他说:“赔我那只松鸡,或者,给我同等价值的钱。快点拿钱,蠢女人!再说什么警察所,我立刻让你的脸蛋开花!”
(二)
一股怒气直撞顶梁门。
我突然朝他身后张望了一下,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尖叫了一声。
他被我的这个表情惊了一下,迅速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
趁他回头的这一瞬间,我从地板上抓起了那支上了子弹的坤用双筒猎枪,毫不犹豫地对准他开了一枪。
砰地一声巨响,子弹命中了他手里抓着的那只价值至少7200美元的单筒自动猎枪,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手一松,被击碎的猎枪从他手里脱手而出,在一阵烟雾当中掉落在他脚前的地面上。
就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再次对准他迅速地发射了第二枪。
子弹从上面的枪管里呼啸而出,打在他皮靴前的地面上,迸射出许多飞溅的泥土,其中一些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被我连发的这两枪吓坏了。他的脸色都白了。
他魂不附体、跌跌撞撞地从原来站立的地方连连后退了好多步才能重新站稳。
“你,你朝我开枪!你这蠢女人!”他气急败坏地喊叫着,无法掩饰内心受到的巨大惊吓。
我拿着猎枪站了起来。
我伸手从口袋里又摸出两颗子弹,一颗颗地装进了枪膛。
我举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我说:“立刻给我从这儿滚出去,你这个白种混蛋!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在营地附近带着猎枪!也别再让我听到你这样称呼其他亚洲女人。否则,我立刻让你的脸蛋开着花被拖进警察所!”
我说着,就对准他的脚尖再次开了一枪。
在巨大的枪声和爆炸的硝烟声中,他的嚣张彻底土崩瓦解了。他恐怖地大叫了一声,双脚从地面上神经质地跳了起来,他转身拔腿就跑,就连掉在地上的那支猎枪的碎片也顾不上再管了。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也似地从我们营地的门口跑了出去,在转角处,差一点撞到听到枪声跑过来察看情况的沈先生身上。
(三)
沈先生看着这个高个子的白人猎手惊慌失措地从身边飞窜过去。
他惊讶地看着我,和我手里冒烟的枪筒。
他说:“喔,天哪,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看着地下被击碎的那支猎枪。
他说:“他袭击你了吗?你没有受伤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着那个混蛋的背影在镇子的街道上飞也似地越跑越远,我放下了手里的猎枪。
我坐在了台阶上。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能够随随便便就对着同类举起手里的猎枪!”
沈先生三步两步爬上台阶,在我身边坐下。他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