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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5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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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是为注定很快将死的人建立的。

    它们的作用就是为那些注定将死的人提供最后的临终陪护。

    全球各地已经被命运判决死刑并且即将被执行的合法公民,比如绝症患者、伤重无法救治者、先天性疾病无可救治者、高龄濒死者等等,可以向这个基金会提出申请。

    经过审核之后,这些待死之人就可以和他们的一位直系家属或者监护人一起,就近入住其中的一家安享护理医院。

    他们只需要支付非常低廉的费用(发达国家的费用平均为每月12美元,发达国家平均为每月70元人民币),甚至可以进一步申请,不用支付任何费用,就可以在这里过上平静而舒适的体面生活。

    他们将会住在家庭式环境的病房中(一室一卫一阳台、一室一厅一卫一阳台、一室一厅一卫一厨、两室一厅一卫、两室两卫一阳台、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三室一厅套房、独栋套房等)。

    病房明亮的窗外,就是美丽如画的自然风景。

    他们将会得到优美轻柔的背景音乐的陪伴。

    在安享护理医院里,他们不会被整天连接在各种仪器上,不会被各种放射线所笼罩,不会被灌注各种各样的液体,不会被各种刀具所切割,不会被一天数次量体温、测血糖、量血压。

    他们不会被看成是一个“客观对象”而被科学地摆布和冰冷地挽救。

    他们将会被看成是护理人员和管理人员的亲人、被看成是朋友和伙伴而得到安慰与尊重。

    当他们说出自己今生未了的心愿时,有时候,这种心愿还能得到基金会的帮助而获得实现。

    比如,他们可能会意外地见到多年前失散的老友,可能被资助进行一次梦想中的短途旅行,可以会见一个自己终身仰慕的人、并得到他的祝福和鼓励。

    他们将会在微笑而友善的护理人员的陪伴下,用尽可能少痛苦的方式而进入死亡。

    他们能得到有效的专业帮助,让自己干干净净、体面尊严地去走入死亡。

    他们将会在死亡之前得到家庭式的告别。

    告别通常是以烛光晚会的方式来进行的。

    参与告别的有他们的亲人朋友、医院的管理人员和医生护士,还有其他同样在等待着死亡的病友、还有自愿前来服务的宗教人士、各种年龄国别的志愿者。

    告别仪式就像是庆祝老人金婚或者庆祝高寿者生日一样温馨感人。

    很多人拥抱在一起,唱着令他们热泪盈眶的歌,他们会彼此握手、亲吻。

    有时候他们会在神职人员的带领下共同祈祷。

    很多在这里死去的人,死亡时脸上都是带着微笑,散发着宁静的光辉的。

    在部分安乐死合法的国家里,安享护理医院是当地政府许可的,执行安乐死的指定机构之一。

    世人都知道我丈夫和我一直以来热衷于医疗慈善事业,特别是我丈夫。但人们并不是很理解,为何我们结婚后对临终陪护慈善项目情有独钟。

    但是,我们夫妻彼此深深地理解。

    我们经历的和目睹的不安详的死亡,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们不希望哪怕是再多一个人,以这样悲惨的方式,进入黑暗的死亡。

    (二)

    我们开设的这个安享护理慈善基金会和这些安享医院,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处在巨大的争议中。

    它们一直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强烈反对和愤怒指责,特别是实施安乐死的那些医院,似乎常年累月都有抗议者在外面举牌示威。

    不少宗教信仰者认为,生死的权力是属于上帝或者真神的,人类没有权利自己决定何时何地何种方式去死。

    安乐死是等同于谋杀的罪行。

    我们一直因为安享医院被记者们举着长短话筒,追踪不舍地提着各种尖锐的问题。有很多问题甚至是人身侮辱性的。

    比如,在一次全球商务会议上,当我在台上讲话的时候,有一个愤怒的反对者突然冲破了安全线,从台下跳上来,将一个鸡蛋投掷在我的衣服上。

    他大声地问我:“男爵夫人,如果你和你丈夫足够有钱,你们为什么要去帮助杀死那些可怜的人,而不去多多救助那些可以不死的人?”

    ——他这种观点是完全罔顾事实的。事实上,光是我丈夫一人,建立的慈善医疗机构,数量就远远超过了安享医院。

    我一直感觉到委屈而困惑:为什么人们坚持认为帮助一个人安宁地走入死亡,是不对的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觉得帮助濒死者是资源的浪费?人们觉得他们自己面临着死亡不需要帮助吗?

    我明明看到情况不是这样的。

    每次,我们去新落成的安享医院剪彩时,都会看到拥挤在医院门口的示威者。他们举着各种牌子,呼喊着各种口号,甚至演唱歌曲和进行死神装扮的COSPLAY,指责我们夫妇的这些医院,是鼓励人们放弃治疗,消极等死。

    各种媒体,包括我自己投资的媒体上,都在热烈地讨论金钱的滥用与生命的处理。

    形形色色的人都卷入这场争论。

    CBC电视网网站上的讨论留言,一个月就高达多达2579万条。

    安享护理基金会的网站,更是每月平均受到20次黑客的攻击。

    有一次,我看到首页上被黑客用流血的字体书写着:“Esabelle,你是想通过这些死者的尸体,证明自己是上帝吗?”

    安享护理基金会每年为此而面临300多宗法律诉讼,为此必须常年雇佣12个高级律师合伙开设的著名律师事务所保驾护航。

    我们夫妻经常互相开玩笑说,一年365日,我们几乎天天都会因为这个基金和这些医院而成为世界各国的被告。

    你有一次看着报纸,笑着问我,我们是不是有史以来因为临终陪护问题而被起诉最多的夫妇。

    我当时一笑了之。

    但是,后来,我竟然真的在维基百科上看到了有关我们自己的词条解释,上面非常明确地肯定说,我们真的是这100年来因为临终陪护慈善事业而被起诉最多的一对夫妇。

    我惊讶地把这个信息告诉你。

    你笑着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梦想成真。”。1

第九百四十二章 安享护理(下)() 
(一)

    很显然,在我们的安享护理慈善基金和各地的安享医院工作,是一份辛苦而不讨好的工作。

    安享护理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在7年当中就更换了16个。

    他们虽然都很乐意拥有那份相当不菲的薪水,也很高兴参与公益慈善事业,但实际接手之后,都感觉难以承受这种种的压力。

    这些压力甚至都已经影响了他们和他们家庭成员的正常生活。

    他们当中甚至有一个名叫安德鲁的人,还因此而遭到未遂谋杀。他的汽车遭到过汽车炸弹的袭击和职业枪手的狙击。一次炸飞了车门,一一次被击碎了前窗玻璃。

    只是因为命大,他两度逃过一死,但是最后仍然被子弹洞穿了膝盖,而落得终身残疾,不得不提前退休,避居到新西兰的某个乡间农庄去了。

    安享护理慈善基金会的办公大楼,平均每年都要发现几十个各种炸弹,从邮件炸弹、行李箱炸弹、垃圾筒炸弹、汽车炸弹到人体炸弹,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有一位丈夫按照自己的心愿,选择离开吵闹烦扰的家庭,入住安享医疗来度过人生的最后时光,最后,在神职人员的陪伴下,安详地自然死亡在医院面对着瑞士圣女峰皑皑白雪的洁净病房里。他在死亡之前通过律师公证,留下了遗嘱,把80%的家产捐赠给安享护理基金。

    结果,他的寡妇坚持认为,是安享医院为了劫夺他丈夫的遗产,诓骗了她丈夫来到这里,并且绑架和非法囚禁了她的丈夫,最后用卑鄙的手段谋杀了她的丈夫。

    她和我们进行了旷日持久的官司,并雇佣大量水军,发动了规模惊人的全球网络口水战。

    在诉讼最终失败之后,她完全无视法庭上那些清晰无误的证词和丰富完善的证据链,始终认定我们是谋杀犯。

    为了伸张正义,她雇佣了一名其他国家的单身中年妇女,充当人体炸弹,找了一个招待生作为内应,试图在我们基金会年会的主席台下引爆自己,炸死我们基金会的主要负责人。

    虽然案件被当地警方及早破获,警察在现场实行了有效的拦截阻挡,爆炸并没有成功地炸飞主席台,但是那位受雇的中年妇人,还是在逃避警方追捕的时候,情急之下,逃到大街上的一个超市门口引爆了炸弹。爆炸摧毁了大半个超市,炸死炸伤无辜的路人、游客和购物者200多人。

    在全球舆论的重磅轰炸下和当地反恐部门的反复审查下,当地安享医院不得不关闭了整整一年。

    后来,我们只得花费重金雇佣了专业的保镖和保安公司,来负责基金会大楼、工作人员和各地医院的安全防恐,也不得不投资亿万,在各处安装了高科技的各种安防设备。

    (二)

    因为安享基金和安享医院自开设以来就麻烦众多,我不免觉得有些气馁和沮丧。

    只是想让那些无助面对死亡的人,死得更有尊严一点,更舒服一点,更安详一点而已,并没有任何谋取私利的想法,也没有任何坏心,为什么世间的人对我们这样不依不饶呢。他们容忍了那么多荒诞的事情、无聊的事情、丑恶的事情,为何对别人做一点善事,就这样百般挑剔,万难体谅?

    汽车爆炸案后,我去看望了基金负责人,从医院回来之后,对你说,我心里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之前做了那么多商业并购,世人虽然也议论纷纷,但都没有产生过要谋杀我下属的想法。

    想做成一件好事,为何就这么难呢。

    我丧气地对你说,有时候,真的觉得世间人,配不上得到这样的救助。

    你笑着说:“世人不配得到救助这句话,逻辑上是不太严密的。因为,所谓救助,就是去帮助那些没有能力自救的人啊。如果对方很配得上救助,他其实也就不需要外来的救助了。”

    你说:“你不是对我说过吗,前一生高雄曾经告诉过你,做慈善的第一基本功就是受委屈。由于那些需要救助的人,往往不是思维方式正确、行动能力优秀的人,所以,他们才会陷入困难的景帝无法自立自救。既然有思维方式不够正确、行动能力不够优秀的毛病,且又受苦很深,所以,面对救助,往往就不会做出我们期待的良好反应。”

    你举例子说:“这就像我们跳下河去,救一个溺水的人。因为溺水者不会或者此刻已经不能游泳,又被窒息折磨得生不如死,所以,他一般来说都不会正确配合救助,而会死命保住救助者,乃至害死救助者,此时此刻,他也完全不会有对救助者的感恩或者理解之心。那么,我们可以说,他不配得到救助吗?我们要不要继续去救这样的人呢?”

    我被你的话说得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说:“亲爱的,如果我们带着施恩望报的心态,去做扶危济困的工作,最后,往往不见得能减轻多少对方的痛苦,反而会令自己的内心十分痛苦,进而,因为不堪忍受内心的痛苦,而退失了当初的见义勇为之心。”

    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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