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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请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她。请替我对她说,我说过会在未来等她。我是守信的,我一直在等她。”
汪指导难过道:“别多想,你只是消耗太大,身体虚弱,你不会有事的。会有奇迹发生。你会等到她长大成人,我和你嫂子,一直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你看着汪指导,你说:“郑重拜托了。将来,一定要把这个,交给成年了的她。”
(六)
多年以后,我通过孙趵老师重新联系上汪指导,并且独自专程去深圳看他的时候,汪指导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这个木盒子,把它交给了我,对我说了你当年最后的拜托。
我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你在已经消失的时间里写给我的信。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你熟悉的字迹,心里痛得犹如亿万根针尖在扎刺。
在发黄的信纸上,你写道:“亲爱的心心,我们又见面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汪指导,你一定会看到我写给你的这封信。当你的目光落在这些文字上时,无论我在哪个世界,我所在世界所有的花朵,都将在这一瞬间绽放!我看到所有的花朵突然绽开,就知道,你已经看到我留给你的信了。”
你写道:“这些异度空间里的无数鲜花,它们不是我送给你的。它们是因为你自己的力量而生机勃勃地绽放出来的。”
你写道:“亲爱的心心,亲爱的琴儿,你有这样的力量!你有这样的力量!”
你说:“我写下这些文字,以便给你所拥有的力量,做一个有力的证明。你看到这个证明,就会更加相信它。”
你说:“心心,琴儿,在我死后,你还能恒时见到我的。用你那天看松果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你就能看到已经看不见的我。我会在那个松果里等着你。等着你看到。一直保持这种眼光,你就一直能看到我。不要让眼泪遮挡你的眼光。”
我双手颤抖着,我把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数遍。我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它。
我把它紧紧地贴在胸口上。就像很多年前我还是少女时,把你代写的那封检讨书,紧紧地贴在胸口上最温暖的地方。
你一直在你已经离开了的这个世界上,长久地等候着我。而我一路艰苦跋涉,让你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啊!
(七)
那时我还是琴儿。
我和你并肩站在开满杜鹃花的山峰之上,眼前是粉红色的层层云霞。
我对你说:“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伟大的力量,才能让这满山遍野的春花,灿烂绽放?”
那时还是崔景龙大将军的你回答我说:“是心的力量,是一颗温暖和煦的心的强大的力量。”
(八)
亲爱的你,你所在的世界,所有的花,都已经开放了吗?
此刻,它们正在灿烂绽放着吗?
原来这个词,是这么来的:心花怒放。
第七百三十七章 忍痛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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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心心。 有个事情,必须和你谈一谈。”
我站在指导办公室里,看着你。
你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心心。我要走了。”
你说:“大约还有4o天,最迟下个月内,我就要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你说。“再过1o天左右,你们的新指导就会办好调动手续,然后他会过来报到,和我交接,再加上搬家什么的,估计,还有2o天,你们就能见到他了。我今天回去之后,就一直休病假,不能来上班了。我,我们,不能再在学校见面,也不能再在靶场见面了。若要见面,只能你去我那儿。”
虽然这是意料当中的事情,但是,听到你这样郑重其事地开口对我说,我心里还是猛地向下一沉。
我们马上就要永别了。
我喃喃地说:“是吗?”
你说:“心心,我不能直到最后的时刻还不回家。我是父母唯一的儿子,不能让他们见不到我最后一面。我离开家这么多年,父亲生病也没有在他身边伺候过。现在,父亲知道我也在生病了。虽然不知道我已经病入膏肓,来日无多,但他已经原谅我了。妈妈太辛苦了,要两边跑,照顾两个病人。我回去休养,还能动弹的时候,也多少可以帮帮她。”
我默然点头。
我说:“怎么回去呢?”
你说:“柴老师帮我买火车票去了,具体的日期还没有确定,看能不能顺利买到软卧票。”
我说:“你一个人走吗?”
你说:“老汪和柴老师都说要送我回去。可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他们,我现在自己还能走,坐软卧应该没有问题。就只有2o个小时而已。这边把我送上车,也就可以了,我也没有多少行李要带的,有些大件东西,可以随后再托运过去。”
我说:“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你说:“如果病好了,当然还会回来上班,射击队原来就是两个助手的。成校长答应我了。如果我还有命回来的话。如果父亲的身体好转了的话。”
我只是绝望地表达内心的无法割舍和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去了之后再回来的希望,是那么的渺茫。
(二)
我含着眼泪看着你。
我说:“这一去,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你沉默。
你说:“不用目睹那个最后时刻的痛苦,不也很好吗?”
你说:“虽然答应过你,不会再把你推开。但是,我,真的不忍心,让你再一次目睹那样的事情。”
我垂下眼皮,不能看你。
你说:“心心,其实,从在溪源打过你一耳光之后,我就非常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爱上你了。我想过很多次,应该离开你。我一直以来就知道我对你的影响太大了。你需要独立成长的空间。这样你才会真正了解和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你说:“我本来早就应该做到,但我一直没有力量做到。现在,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空间了。”
你说:“心心,你还很年轻。不要把命运和我捆绑在一起。你是自由的。”
我说:“何来捆绑?我们本来就是一体无分的。”
(三)
我说:“那么,回去以后,你会给我写信吗?”
你沉默。你说:“也许不会。”
你说:“看到我的信,你会觉得更痛苦。而且,我回去之后,也未必能够写信。我若答应了你,届时没有信件来,你会觉得五内如焚。不如现在就说好,以免期待。”
你说:“也许,你需要保持独自一人的状态,好好考虑一下未来生活的其他可能性。人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是会改变的。有时候会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你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下,没有我的另一种未来。我希望你能有这样一个独立的,认真的考虑。”
你说:“人生很少只有一种选择的。你要看到其他的可能性。不要让我遮挡你看到其他的可能性。”
你说:“你完全明白所有我想说的,是吧?”
我热泪盈眶地说:“是的。我明白所有你想说的。”
我说:”不管你怎样决定,不管后来怎样,若你平安,请让我知道。通过汪指导,通过雯丽姐,通过柴老师,通过高雄哥,通过任何你愿意联络的人。”
我说:“若你不平安,也请,让我知道。”
你说:“好。我到家之后,会和老汪保持联系。”
(四)
我说:“今天,我们这就算是话别了,是吧。”
你说:“是的。对不起,心心,我无法分身两处。”
我的眼泪模糊了一切。我良久不能说话。
你等待着我。你轻轻叫了我一声。
我说:“现在,我的心里好难过啊。就像快要死了一样。”
我的话一下子刺穿你了。
你忽地转过身去。
你背对着我。
我看不到你的脸。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你打破了沉默。
你转过身来,你说:“心心,你要好好生活。”
我说:“你要平安无事。”
(五)
我说:“如果,你和伯父,之后都痊愈了呢?”
你说:“如果那样,如果我回来,你也毕业不在这里了。是吧?”
我说:“你会再来找我吗?”
你说:“如果那样,等你成年后,等你认真思考过各种可能性之后,如果你那时已经有了自己不会动摇的决定,你可以回来这里找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来。”
你说:“我会一直等着你,用我的余生,始终等着你。这一生,我决不会再食言。”
我说:“你会等到我来找你的。会有一天,有个女人,你很熟悉的,但又有点陌生的,会出现在你身边,她会向你走来,她会对你说:我回来了。”
你说:“那时,我就会对她说:你回来了。我们又见面了。”
你说:“我会对她说,过来吧。到我生命里来,和我共度此生。”
我的眼泪再次涌流了出来。
你抓住我的手。你紧紧地握着它们。
我在眼泪中说:“等着我。”
你说:“好。”
我说:“你要活着。”
你说:“你要坚强。”
在这个变化无常的世界上,谁知道人们的命运何时交汇,又何时分开呢。
谁知道,能在一起同行多久呢。
(六)
我问:“走前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你说:“有。”
你说:“我走之后,办公室的保险柜你就不能用了,也不能把那些书放在我的住处了。”
你说:“得另外找个地方放这些东西。我找到一个很合适的地方。我在银行的地下室为你租了一个保险箱。但为了方便你去拿,必须要用你的名字去办租用手续。我跑不动了,你和高雄一起去办手续吧。他会帮你把书都搬运到那边去。保险柜的钥匙,你不用还给我了,直接给高雄,他搬完了东西,帮你办好各种手续,会把钥匙还给汪指导。”
我说:“好。”
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你还为我考虑得这样周到。
几天后,我和高雄一起来到你说的银行地下室,办理了租用手续。高雄想要付钱的时候,现你已经付过费用了。你付了1o年的租金。高雄默默地收下了给你的付款凭证。我们把东西一起放进了保险箱。
在准备锁上箱子的时候,我说:”等等。“
我从随身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纸袋,也放进了保险箱。
纸袋里装着你送给我的不倒翁、你在溪源替我写的检讨书草稿、曾经在我枪管上跳过舞的子弹壳、你为我写的技训练记录、辅导要点等等。
高雄看着那纸袋,他说:”可以锁了吗?“
我说:”可以了。“
他把形状奇怪的钥匙递给我。
我拧动钥匙,听到锁扣轻微地响了一声。
我这一生的青春,最美好的日子,就这样被深深地封存了。
1o年过去了。除了我,已经没有人再知道、再记得这个保险箱。
我默默地去银行再续了1o年的费用。
钥匙依然在我手里。特别想你的时候,我会独自去看看箱子里的东西,看着过去的你留下的痕迹,在岁月的深处,闪烁着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