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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涛说;“果然好主意。那么,公子希望我怎样帮忙呢?”
你说;“需要于统领为我做一个证明。请于统领也上表朝廷,报告说清风寨驻军不知何故,正在夜以继日试制烟花。请于统领以一贯的正直,在上表中痛斥我玩忽职守,擅自改变军品用途,用于娱乐,靡费朝廷的火药,建议朝廷取消掉我的统兵权。”
于文涛听了你说的,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公子此行,是来求我痛斥你的。”
你也笑了一下。你说:“还请于统领不要通过正常的上表途径痛斥我。此事如果弄到朝野皆知,就有明眼人阻挡,难以成事。我们必须走其他的路子,直达汉王。”
“那我们怎样递进上表呢?”“于统领不是李妙常总管的远亲吗?不妨走走这条路。我的上表会通过父亲,走昭阳侯的路子,经由王后直接递给太后,再由太后转给汉王。”
“好!”于文涛一拍桌子,说:“就照少公子的主意去办!”
你感激抱拳道:“多谢于兄的慨然相助。虽然要作最坏的打算,但毕竟这个办法实在是太惨烈了。更要紧的,还是要死守峪口,不能让敌军夺取。峪口成败,关系全局,在下不管汉王有无授权,事后会否担罪,都必定竭尽全力,配合于兄,共同守住峪口。一旦有战事,清风寨的骑兵,可以绕行到敌后,作为机动的力量,配合于兄前后夹击,更可帮助于兄在山路以火药设伏,我们两相配合,必定会极大地减轻峪口的防守压力,降低我军将士的伤亡,能更有把握地把敌军挡在峪口之外。下次战事起时,但凡于兄有需要,在下和清风寨的部队,都愿唯于统领马首是瞻,同心协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于文涛激动得紧紧握住你的手:“少公子此行这番评点,真让于某茅塞顿开,想来这些年,我都在等待朝廷的恩赐,浪费了许多时光,令许多兄弟枉死,实在是惭愧。我原本也应该向公子那样地,自己去设法争取战争的资源,而不是在这里坐等朝廷的给予。从今日起,峪口和清风寨的驻军,就互为后备,互为支援,成败与共,同进同退!但凡少公子于军务上有用得着于某的地方,也请公子随便吩咐。”
从这一天的深谈开始,你和于文涛就成了情趣相投的知心密友,黄桑峪口和清风寨的驻军,往来密切。你和于文涛经常互访对方的营地,多次就北线战局交换看法,共商对策,共同制订了峪口、清风寨和崔家集三处驻军在迎敌时的联合作战计划,并率领部属联合演习,熟悉配合。于文涛镇守峪口多年,对勿吉经常侵入汉地的部族力量分布非常了解,对于他们各部守将的特点、各部作战的历史和风格,如数家珍。在密切的交往中,于文涛越来越看好你的军事才华,将自己这些年的全部积累,一一对你倾囊而授,对你后来的作战,帮助极大。你回家之前,本来对北线战局就研究颇深,如今加上于文涛的具体补充和详尽解说,更是如虎添翼,对敌情了然于胸。
第五十五章 欲言又止()
“事情都办好了?”
“嗯。”
“你又要回军营去了吗?”
“是的。”
“训练新军原非一日之功。不要太劳累了。”
“好。”
我低下头。心里空空如也,一阵一阵地作痛。
你看着我。
你说:“琴儿,我会很快回来的。过些日子,就是姨娘的生日了。昨天晚上,父亲和我说,她嫁到我家来这么多年,主持家务也有了好些年头,虽然名分上不是夫人,但也算得上劳苦功高。父亲说,今年是姨娘的整岁数生日,父亲准备破例好好替她贺一下,热热闹闹地办个酒宴。那时,我也要回来参加的。”
“真的啊?”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看着我眼里的光彩。你点点头,说:“真的。”
你说:“我走了,等着我。”
我目送你转身离开。
你走到门口。你站住了。
你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们彼此看着。
你动了动嘴唇。你想说什么。
我的心头一阵狂跳。我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我双颊绯红地等待着你说。
可是,你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你再次说:“我走了。”
我说:“多保重。”
我听着你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快速地走了下去。
你在楼梯的尽头再次停了下来。你仿佛是在犹豫要不要重新上楼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但你再次决定了暂时不说。你离开院子了。
我站在那里,听着你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温暖的心再次感到寒冷。充盈的灵魂,也再次变得空洞。
我意识到,你从清川回家之前,曾经有过的那种独立无求的快乐,从此,就远离我了。
当你爱上了什么,你就把自己的快乐,交出去了。
从此,你再无法做主。你所爱上的,将会决定,你是否快乐。
第五十六章 画像()
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
我独自持烛来到二堂。我凝望着你母亲的画像。
那时候,我一生都没有你的画像,若想看到你的面容,就只能来二堂上,看你母亲的画像。
你母亲的这张画像,后来,随着庄集的覆灭,和父亲的灵柩一起,消失在熊熊烈焰当中了,又被埋葬在厚厚的泥石流底下。
我们住在燕塘关期间,你曾经也想过要再给母亲画一张像,但是,原来画那张像的画家,也在勿吉人的屠戮中变成了尸体。还有家里所有见过你母亲的人。
你不想请舅舅帮这个忙,你怕要引起他的悲伤。于是,这件事情就搁置了。
离开燕塘关后,你就投入了战争,而我们也就分道扬镳了。这幅画像,也就终于没能画成。
所以,后来,我非常想念你的时候,就只能在心里想着你的音容笑貌,就连独自到二堂,看着你母亲画像的那种幸福,也都不再有了。
我在烛光下,看着你母亲美丽而忧郁的面容。
我在心里对你母亲说话。我心里的这些话,除了对着夫人的画像之外,又可以对谁去说呢。
夫人,您知道我此刻正在思念您的儿子吗?您知道我夜夜思念他,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吗?
您知道,我仰慕他,爱戴他,依恋他吗?
您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呢?您会为这件事情而高兴吗?还是会觉得我做得不对呢?
此刻,我真切地感知到了您临终的那种不舍与哀恸,那种想要把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却又力不从心,更不得不撒手而去,永不相见的悲痛。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夫人。不,母亲。您希望给他的爱和照顾,愿我能够替代您给予他。您可以通过我,继续在他的生命里活着。就像他,努力地让我的父亲,通过他,而在我的生命里继续活着。”
我长久地跪在你母亲的长明灯前。
孤独,与思念,在内部一点点地啃噬着我。
每一个生命,其实,本来就不是单独的。
所有的生命,本来就是这样彼此交错,彼此交融的吧。从来,都没有单独过。
第五十七章 兄弟阋墙(上)()
分别的时间虽然漫长,但也渐渐过去了。
不知不觉中,姨娘的生日就到了。
那一天,为了出席姨娘的生日宴会,你带着吴顺从军营回来了。但你是嫡子,你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要出席宴会就好了。
可是大哥那天忙坏了,又要张罗筵席,又要帮助父亲招待客人。拜见过父亲和舅舅,向姨娘贺寿之后,因为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筵席开始也还有一段时间,你便和吴顺到内宅来看我。
那时候,我还没有正式行过及笄礼,是不能出去陪女宾的,姨娘让我留在房间里打扮自己,等下筵席开始了,过去贺寿就可以了。侍女仆妇们都去前面帮忙了,后院里差不多就是我一个人在。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对着铜镜戴一对新打制的梅花耳环。我对着镜子找耳垂上的圆孔时,看见你出现在镜子中。
我停住了。我看着镜子中的你。
我听到你在身后说:“琴儿。我回来了。”
“琴儿,我回来了。”这是我一生中最盼望听到的一句话。
我回过头来看着你,我的心怦怦地跳着。
你不在家的每一天,我都很想念你,刻骨地想念着你。
我们彼此看着,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周围。
吴顺看着我们,他用力地咳嗽了一下。
我回过神来,觉察到了自己的心神摇荡。
我脸红道:“你们回来了。”
这时,我才看到吴顺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上面罩着布罩。我看着它,我说:“这是什么?”
吴顺把那个鸟笼放在梳妆台上,他说:“是丁家舅爷送小姐的礼物,可好玩啦,小姐一定喜欢的。”
我问:“舅舅已经来了吗?”
你说:“早来了,我们都在父亲书房聊了好一会儿兵营里的事了。一会儿你也能见到他。他怕你一个人在后院等得无聊,让我们先把这礼物拿来给你解闷儿。”
我说:“你在兵营都好吗?怎么眼圈都有点发青啊?这次,能在家里待几天呢。”
你说:“可能是早起赶路起太早了。待两三天吧。”你看着我的表情,你笑道:“好吧,那就,待三天吧。然后,我想跟舅舅去临水看看那里的防务。”
你说:“要不,我和父亲说说,也带你去舅妈那儿住两天吧。然后,我可能还有一个惊喜给你。到时候再说。”
我的心都要乐开花了。我用力点点头。你看着我的激动,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柔情涌动。
吴顺说:“小姐,快来看吧!”他已经把鸟类上的布罩拉开了。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呢喃宛啼,声音非常好听。
我弯下腰朝笼子里看:原来是两只很可爱的、毛绒绒的、胖乎乎的小鸟。它们在鸟笼中的栖架上蹦蹦跳跳,亲亲热热地互相给对方梳理着尖嘴边的羽毛,种种萌态丛生,让人看得心都要化了。
你说:“舅舅还担心你不会喜欢呢。”
我说:“怎么会,它们好可爱。”我看着它们,我把食指伸到笼子边。我逗小鸟说:“过来,好吃呢。”
有一只蓝色的小鸟果然就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侧着头,圆圆亮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然后,它就认认真真地开始用嘴上的硬壳啄着我的食指,还试图用圆圆的小舌头去舔。它把我的手指当成了一个超级的大坚果,开始锲而不舍地试图把它剥开。
你说:“小心,它嘴还是挺尖的,小心把手指啄坏了。”
我说:“才不会呢。我的手指啊,可好吃了,你看,它都舍不得放开了。”
吴顺说:“想要它放开还不容易啊。看我的。”他拿起布罩,又一次把鸟笼蒙上了,只留下一条小缝。
鸟笼的光线迅速变暗下去,吴顺说:“快瞧!”
我从小缝里悄悄地往里面看,发现两只小鸟在变暗的光线中都以为是天黑了,它们马上抖松了羽毛,站在栖架上,眼睛开始眯呀眯呀的,叫声也变成了低低的哼哼唧唧。它们把头扭过去,把头藏在翅膀底下,哼啊哼啊地,就准备睡觉了。哼声慢慢地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