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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对不起,我,我,我以为是内侍,我没想到会是你。”
他说:“我,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肯再见到我了。”
我看着他的黑眼圈,还有深深的抬头纹。
我说:“臣妾的确有很多天没有见过汉王了。汉王一切都好吗?”
刘申喃喃地说:“都好,我都好。”
他然后又马上摇摇头,说:“不。不。像我这样行为不当、举止失措的人,从此都永远配不上说好。”
我低头不语。
刘申说:“琴儿,你呢?这些天,你一切都好吗?你看上去,为什么还是这么苍白呢?”
刘申说:“我不去看你,是怕你不愿意看到我,怕你见了我心里不舒
服。我并不是不关心你。”
他拉住我的手,他说:“对不起,琴儿。你能原谅我的罪恶吗?现在,你还觉得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看着刘申。他说:“你怎么了?琴儿?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刘申说:“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我摇了摇头。我把冰凉的手从他的掌握当中默然抽了出来。
我朝他屈膝跪了一跪。我说:“恭喜汉王。”
刘申惊讶地问:“什么?”
我说:“恭喜汉王。琴儿有身孕了。”
刘申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身不由己地倒退了一步。
他撞到了几案的一角。
放案几边缘上的那只茶盏应声落了下来,一声脆响之后,它在地上摔碎了。
(三)
就这样,先皇和我,有了第一个存活下来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我的长子,这个国家现在的皇帝。你们的父皇和皇爷爷。
(四)
我的第一个儿子,他是在痛苦里出现的,在痛苦中诞生。当然,纵然他是皇帝,他也会和我们所有人一样,最终在痛苦中死去。在生和死之间,他也和所有人一样,其间还要经历无以数计的痛苦。
在这一点上,纵为皇帝,亦无法得免。
我知道,你们许多人觉得,如果你们更漂亮,更得宠,更有钱,更成功,能够爬到更高的地方,得到更多的伴侣,游览更多的地方,能够决定更多人的命运,你们就能免于痛苦,过得更轻松一些。
但是,我告诉你们,那都是错误的想法。
从生下来那一天起,每个人就免不了要经历种种生命的痛苦,直到被死亡从这个痛苦的尘世间带走。
没有人,能够单独得免。(。)
第四百四十五章 妊娠反应()
(一)
你阵亡不久后,我就在暖阁事件的那一天怀上了未来的皇帝、刘申的皇长子,在正式册立为皇太子之前,他因为是嫡出的长子,也是刘申后宫所出的第一个孩子,故而生来就有世子的位分,身份从小就比兄弟姐妹们要尊贵些。
俗话说,子贵母遭难。这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这次怀孕,和前次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次我的妊娠反应很重,孕吐非常厉害,以致于达到昼夜茶饭不思、水米难进的程度。整个人迅速地消瘦和衰弱下去。
看着我每天忍受剧烈呕吐的痛苦,本来就心有愧疚的刘申,失去了他的安定,整天心急如焚,忧形于色。皇太后对此也非常担心。
刘申召集太医院的御医们群集内宫偏殿,商量办法。
“皇后今天还是什么东西也不能吃吗?”刘申问。
太医低眉顺目,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是的,陛下。这次皇后的孕吐比上一次厉害很多。女人的妊娠反应,每一次都会有点不同的。”
“那怎么办呢?难道看着她们母子饿死吗?!”刘申火急火燎的语气顿时让太医们都一阵心惊肉跳,纷纷跪了下来。
刘申是何等英明的人物,从太医们的反应中,立刻便觉察到了自己的过失。他深呼吸了一下,克制住自己的焦躁情绪,尽量放缓了语气,说:“是我太心急了,不关你们的事。你们也不要紧张惶恐,动不动就跪着请罪,都起来好好商量吧。”
刘申说:“太医院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到皇后吗?看着她这样一点点地消瘦,我这心里,唉,真是非常的煎熬啊。这次皇后有孕也是一个意外,她自从上次小产之后,身体就一直都没有复原,我原本应该让她好好调养。元气恢复之后再有身孕的。”
刘申说到了这么敏感的话题,太医们都面面相觑,低头趴伏在地上,不敢置评。也不敢接话。
过了一会儿,一位年长的太医看了看刘申的脸色,感觉刘申的情绪似乎他平稳了一些,便大着胆子说:“陛下不要着急,说到止吐的办法。臣等还是有一些的。这里是老臣调配的香砂汤处方,上次皇后有身孕时,持续服用,效果较好。今次,老臣根据望闻问切的情况,与众位太医商议过之后,调整了一下配方,陛下请过目。”
刘申拿过处方仔细看了几遍。他说:“若是服下不见效用呢?”
这位老太医代表众太医继续回答说:“皇后这次虽然吐得厉害,几乎不能进食,但喝水还是间或能够的。可以尝试着饮一些苏姜陈皮茶,也可以多饮参茶。”
老太医又奉上几根捻香的样品,启禀刘申说:“陛下过目,太医院还专门为皇后调制了这种药香,闻起来大有橘皮的清香,平日不妨点在昭阳宫的宫室之内,可解畏油腥气的胸中呃逆。若仍不能奏效,还可以试试针灸之法。”
老太医说:“不过,这些都是外力之法,皇后孕期的情绪心理更为重要。皇后务必要心情放松。情绪平稳,休息充分。”
太医小心地看着刘申的表情,慢慢吞吞地说:“而这些,都并不是臣等的外力医药所能做得到的。”
刘申听明白了他话里委婉表达出来的意思。刘申说:“我知道了。”
他说:“你们想要说的话。我都明白了。”
他说:“你们且去试,能帮皇后多少,就帮多少。余者,我来想办法吧。”
他说:“你们都下去吧,用心照顾好皇后,务要确保母子安康。”
(三)
上阳宫。
刘申黄昏时分下朝。入宫来向皇太后问安。母子谈论起我的情形。
刘申问:“母后,今日您去看过琴儿了吗?”
皇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忧愁道:“唉,去过了。吐得真是可怜啊。人都快要虚脱了。怀孕的我也见得多了,都没有见过琴儿这次这样辛苦的。本应该在那边多陪伴安慰下她,可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老身就回来了。”
皇太后愁容不展地说:“儿子啊,这件事情,你真的从开头起就做错了。如今,琴儿这样的状况,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生产,母子俱安啊。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子怎么对得起大将军的嘱托呢。”
刘申说:“错都已经错了,现在后悔也是无济于事了。她如今身心痛苦,郁结未解,又不想要多见儿子。儿子该怎么办呢?儿子纵然是想要陪伴安慰,也不得其门而入啊。儿子知道,她心里还是没有原谅我的。我把她最痛苦的记忆都唤醒了。她的本意,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她根本都不想要这个孩子。是我强加给她的!”
刘申说:“那天她来向我禀告说有身孕了,她对我说恭喜汉王。她这样说的时候,一点欢喜都没有,一点笑容都没有,她就那样一点欢喜也没有,一点精神也没有地对我说,恭喜汉王,让我心里发颤,觉得自己罪不容恕。”
刘申说:“母后,如果,如果,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呢,琴儿就不用这样遭罪了,也许,下一次她身体强健些再受孕,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皇太后闻言大吃一惊,圆睁双目看着刘申。
刘申看着他母亲脸上的表情,顿时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
他惶恐地在母亲面前跪下。他伏地请罪道:“母后恕罪,儿子大不孝。”
刘申的母亲长叹一声,说:“唉,算了,皇帝请起来吧,我也并没有责怪于你啊。皇帝你如今是关心则乱。但是,皇嗣乃是国朝的根基,皇帝你就算关心皇后,也不可以轻易地想要出此下策啊。那可是皇帝你的头胎亲骨肉,更是你父王的第一个孙辈啊。怎么的,也应该尽到全力来呵护保全。”
刘申请罪说:“儿子方才是心神迷乱,一时胡思乱想,信口失言,儿子知错了,请母亲息怒。”
刘申的母亲说:“即使可以不要这个孩子,若是琴儿流产之时,仍像上次那般情形,过程艰难,流血不止,那时,母子皆危,又当如何呢?现在,可是再也没有大将军会千里迢迢地回来帮她了。”
皇太后说:“事到如今,我们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看你、琴儿和孩子的造化与福分吧。”i(。)
ps: 和电视剧与中描写的不同,在古代的许多朝代中,非正式的礼仪性场合,皇帝在日常生活中并不是总自称为“朕”
”的,经常和普通人一样,在与大臣、近侍或者家人交谈口语环境中,自称为“我”、“某”等。
第四百四十六章 舅舅进京(上)()
(一)
上阳宫内。皇太后和刘申继续讨论我严重的妊娠反应问题。
刘申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说:“母后,不如召琴儿的娘家人来运京照顾照顾她吧。册封大婚之后,她一个人孤身在运州,自上次小产之后,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娘家人了。”
皇太后说:“她娘家现在也是人丁凋落,大将军之后,除了她的舅妈和妹妹们,还有什么她亲近的人可以一见呢。”
刘申说:“她舅妈和妹妹的陪伴,虽然会让她感到亲切,但她们到底只是家中妇女,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讲不出多少道理,恐怕解不开她这么深的郁结。儿子倒是有个想法,大将军的舅舅丁友仁,或许可以宣召他入京,与琴儿一见。”
刘申说:“琴儿与大将军在燕塘关时,曾经都是和丁友仁一家住在一起的。大将军在草原作战时,琴儿都是丁友仁负责保护和照顾的。丁友仁对琴儿而言,就犹如另一个养父。丁友仁到底是国家命官,多年的地方能臣,他若肯以长辈入京探望,劝解琴儿,琴儿的郁结,或可有所舒解。”
刘申的母亲便说:“那还等什么,若是丁友仁任上没有紧急公干不能脱身,皇帝就马上颁旨,宣召他来运京吧。让丁友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好好打理一下岭南王府的事情,也多多进宫来和皇后说说话,好好劝解于她。或许,她见了娘家亲近的人,心里那些不能够对我们母子倾诉的话,就能有个人可以放心倾谈,把心里的悲痛都释放出来,整个人也就会轻松一些了。”
刘申领命道:“那儿子明天就下诏传丁友仁来运京。”
皇太后想了一想,又说:“对了。我还想起来,大将军身边之前有个侍卫长,长得很不错也很伶俐的,曾经从温泉行宫一路奔驰过来,给宫中送新开放的桃花,还娶了个戎先美人做媳妇的那个,是叫谢什么的。”
刘申说:“谢双成。”
皇太后说:“对,就是他。他现在在哪里?”
刘申说:“大将军阵亡后,我已经把他调回运京了。他现在在傅天亮那里,给傅天亮打个下手。”
皇太后便说:“�